万世神兵-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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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出去。”冰砚默默不语,半晌才道:“这个优昙果然狠毒。”少君摇头,道:“看这炼法的铜水池,应该是个高手。不是那个优昙可以比的。”正说着,铜水潭边突然传来一个甚是苍老的声音,声音嘶哑破败,令人惊悚,这声音道:“是谁?居然擅闯弥罗宫?”两人循声望去,毛发皆竖,只见潭水之中,慢慢探出一个铜头出来,只一只眼睛便有一人大小,须臾之间,这铜人已经自铜水之中起身,巍然而立,直如一座小山。铜人手中拿有一根巨大的青铜大杵,那大杵之上黑气袅袅,有无数冤魂厉鬼缠绕其上,放声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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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人一出,群狼呜咽后退,少君催动真法,一个幻影飘然上前,道:“你是谁?”这铜人并不答话,只是四望数眼,喝道:“真身在哪里?给我出来!”说着一声大叫,大杵脱手击出,“轰”一声响,把鬼狼幻影齐齐打破法相,少君一怔,道:“这妖孽好强的法力。”冰砚双手合十,默运真力,轻轻唤道:“离魂,魅魔之道!”瞬时那铜人身周立时卷起一股异样的微风,风轻而且柔,如杨柳拂面,似花气袭人;且风中有股淡淡的香甜之气,教人迷醉,那铜人一愣,那风中却已经晃出数个半裸女子来,这几个女子虽是牛足鹰爪,生有蝠翅虎尾,但却姿容美绝,或歌或舞,美焕美伦,有如散花天女,那铜人却喝道:“动手罢,耍什么花样?”手中挥舞大杵,却始终没朝这几个魅魔辟来。
冰砚对少君道:“这妖孽是个铜像化来的,法力虽高,却灵根未通化,道基还浅,要灭它不过弹指间的事。”少君点头,道:“不要收它。是它在镇守铜池中的冤魂,没有它,这些冤魂会逃走。”冰砚点点头,少君便御镜飞过那铜池,飞行数百丈,不知已经深入底下几许,只见四周处处是鬼踪魅影,深入不毛嶙峋,终于到一所在,却见这深沟尽头,是一望不尽的平川,平川之上,了无生机,只有数不尽的魑魅魍魉穿行其中;深沟末处,尚有神庙一座,神庙极是磅礴恢弘,层楼高台,飞阁宝塔,林林纷立;只是阴森异常,甚是可怖。神庙门口镇有两个凶神铜像,均高有数丈,左首神像羊身人面,生有虎齿,一双眼睛却生在肋下,羊身有一双骨翅,羽翼全是凛然生光的骨架,额头生有一只牛角,奇丑无比;右首神像虎身人面,全身都是黑色长毛,细看之下,那长毛全是人臂,头顶生有一对牛角,牛角之上满步细齿,也极其丑恶。冰砚皱眉道:“这是什么怪物?”少君细看了两回,皱眉道:“左边的是饕餮,右边的是梼杌。都是凶兽。”
冰砚手中的竹简此刻却发出了淡淡的红光,似乎与那神庙之中的物什有所感应。冰砚大喜,道:“莫非《上清》的经文在里面?”少君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你看到那个优昙了没有?他就在那里。”顺着少君的目光,冰砚扭头看去,却见在神庙的左侧,生有一株木棉,木棉之盛,倒似一棵百年的古柏;且那枝叶花朵,全是黝黑之色。冰砚哼了一声,道:“长这么黑,不知道吃了多少生魂。少君,收了这妖孽。”少君点点头,两人化出镜来。
木棉立时一颤,倏突一下,化成了人型,正是优昙,优昙咬牙道:“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进来,你们居然敢到鬼域找死。”少君淡然道:“不必多说。动手罢。”优昙修道日短,灵根未深,平素只能幻出法相外出,灵根却无法移动,只能定在本地,无退路可走,咬牙切齿一番,道:“小贱人,和你们拼了。”咒骂之时,双手结印,右足单立,左足在地画一鬼符,喝道:“螟蛉之法,山膏!”话音落时,地面那鬼符之上立时腾起一股妖风,妖风之中,赫然钻出一头赤红色的猪来。这猪浑身都是赤红的鳞甲,神色却极其凶恶,一出妖风,立时一声怪叫。
只是优昙道法未精,这猪只得半个身子,只有前半段出来,后半截裹在妖风之中,腾不出来,优昙不敢动弹,全力施法,冰砚嗤笑道:“别说半头,送一整只猪也饶不了你。”优昙催动真法,正念动法诀,不敢回口,只眉头紧锁,双目怒睁,那山膏已经迫不及待,破嚎一声,猛然张口,喷出一股毒焰来,那毒焰飞出不灭,触物即燃,少君的平波立时旋飞而出,镜光一闪,少君叱道:“幽冥,骨矛!”倏突之间,镜光之中电射而出一根枯骨,枯骨尖端磨得无比锋锐,有如长矛,骨矛之上,阴风旋绕,那毒焰一遇阴风,自然熄灭,“嗤”一声响,骨矛扎进山膏脑中,“砰”一声响,山膏立时化成黑烟散去。
优昙面上变色,逃无可逃,这一战却又毫无把握,若是束手就擒,于心何甘,眉头紧皱,瞧见冰砚手上的竹简,灵机一动,道:“你们是峨眉山的人?”少君点头,道:“出招罢。”优昙嘿嘿一笑,道:“你们拿了《上清》青简来,是要找《上清经》吗?”少君尚未回话,冰砚抢先道:“你知道经书在哪里?”优昙嘿嘿一笑,道:“我既然认得青简,自然知道秘密。”冰砚哼了一声,道:“不用说了。经书没有就罢了,我们可不能为了占便宜让你祸害别人。”
正说着,突然听得身后怪声大作,三人都回头,却见深沟中陆续飞出数点光芒,急速飞来,光芒之后,有巨大的巨石撞击之声,震耳欲聋。放眼看去,却是铜水池中的那个巨大铜人,追着这几点光芒飞了进来。那光芒飞至,少君定眼一看,却是数名男女,容颜甚是年轻,衣着甚是华美,个个御物飞行,显是修真有道的真人。那铜人身形笨拙,却仗着身躯庞大,一步追行,抵得他们飞行数丈,那大杵不停飞舞,几个飞行稍慢的,险些给大杵辟中。
少君道:“他们是什么人?”冰砚皱眉道:“未必是好人,先别管。瞧瞧再说。”说着那数人已经飞近,头一人是个华服男子,见了冰砚三人,忍不住叫道:“糟糕,前面有三个妖怪!”冰砚勃然大怒,喝道:“嘴巴放干净,谁是妖怪?”那人却蛮不讲理,背上“嗖”一声飞出一根黑幡,迎风招摇,喝道:“滚开!”黑幡之上,立时滚出浓浓黑烟,黑烟化成一条烟龙,朝少君冰砚优昙扑来,优昙一惊,瞬时消失,木棉立时枝叶倒地,贴在地面。
那烟龙呼啸而来,立时将冰砚少君裹住,那华服男子哼一声,道:“不知死活,被烟龙追袭,居然不闪……”话音未完,却见那烟龙倏突之间突然散去,冰砚与少君原地而立,一脸怒色的望向他,两人虽无恙,衣衫之上却尽是烟墨,冰砚未及动作,少君已经喝道:“给我下来!”说着背上腾起一道蓝光,一面古铜圆镜旋飞而出,镜光一照,那人身下飞行所用的法宝立时黯淡无光,这人“扑通”一声从天摔下,摔个仰八叉,后面的几人立时一齐惊叫,还未回过神,那铜人已经赶到,摔头一阵狂叫,大杵带起虎虎风声,朝落地这人迎头砸下。
那人给吓得傻了,居然不知闪避,少君猛地喝道:“道诫,摄空!”平波镜光一闪,那人“嗖”一声便被吸走,冰砚飞身而起,喝道:“离魂###!”话音落时,那铜人一声哀号,突然吼道:“不要拉我!”众人讶然望去,却见那铜人身上滚出一道烟来,那烟半身给冰砚勾出体外,半身勾在铜人口鼻之处,不停伸缩,冰砚冷哼一声,道:“给我出来!”说着纯钧炫彩飞出,“铛”一声砍在铜人鼻翼之上,将它鼻翼齐面切断,那烟体立时拖出,聚在冰砚身前。那铜人却晃得两晃,“咚”一声倒下,顿时将那深沟的出口给挡去大半。
烟体立时哀号道:“上仙,不要收我。小的情愿归附。”少君道:“不要散了它。那个铜水池是它在镇守。那些冤魂已经成了厉鬼,没有了它,它们会逃走的。那个水池的法界拦不住。”冰砚摇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你盖个章,记得你以后就是我程冰砚的!”说着单手扬起,众人但听得“砰”一声钢响,那倒地的铜人的额头突然陷下一块,细细瞧去,却是一枚梅花烙印。那烟体同时也“嗖”一声回体。
冰砚眉头一皱,转过身来,顿时吃了一惊,却见那木棉已经将根须自地下拔了出来,忍着道行破灭的大险,想要遁跑。少君飞出平波,叱道:“道诫,神照!”镜光过处,木棉一声哀号,浑身冒出青烟,立时叫道:“不要,不要收我!”冰砚喝道:“不想死就给我站住!”木棉吓一大跳,呆呆站住,少君在冰砚耳边轻言一句,冰砚笑道:“还是你聪明。”说着暗念法咒,木棉突觉身子一轻,已经身不由己的飞起,“呼”一下飞到铜人肩头,那铜人肩头立时化成铜水,将它的根须吸了进去。冰砚微微一笑,道:“待会再来收拾你。”
第四十三节 弥罗
却见起先被铜人追赶的几人面面相觑,内中一个少女越众而出,道:“请问两位真人在哪座仙山修炼?”少君稽首道:“我们是峨眉山的。冒昧见问,请教姑娘在何方修真?”这少女甜甜一笑,道:“说来大家还是邻居,我们是青城山的。我们不知道两位身份,适才我师兄莽撞,多有得罪,还请两位不计前嫌,将他放了。”
少君见她说得客气,怒气消了大半,道:“都是同道中人,不必如此客气。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还请见谅。”说着劈手从平波之中将放烟龙那男子一把拖出,道:“得罪。”便放他自行。这人忙跑过去,一脸晦色,犹自道:“臭小子道法倒还厉害。”冰砚忍不住鼓大了眼睛,狠狠的瞪了过去。那人立时矮了半截,躲到那少女背后。
那少女年纪虽不大,显见却是这一行人的头领,瞥了这人一眼,转过身来,到少君面前,道:“既然是同道,还没请教两位道号。”少君与她说了,她笑道:“鄙姓周,小名灵璩。”说礼毕,又道:“家师身体抱恙,咱们到这里原是采金桂和祝余来的,不想无意看到这里的深沟,一时好奇,下了下来。不想遇到那个铜人,我们道行低微,幸得遇见两位。我们还要给师父送药回山,不便久留,两位若是得闲,还请上青城一会。”少君点头,灵璩四望数眼,又道:“这里鬼气森森,两位道行虽高,还请小心为是。”便率了众人,作辞而去。
冰砚瞧她走远,才回身对木棉道:“优昙,你给我出来。”优昙便自木棉之中化出来,愁眉苦脸道:“上仙,你把我锁在这个铜人身上做什么?”冰砚哼了一声,对铜人道:“以后这个家伙你给我看牢了。不准它化法相外出。”那铜人立时道:“是,是,我不会放它出去的。我会把它跟弥罗宫一齐守住。”冰砚皱眉道:“你说的弥罗宫是什么地方?”铜人顿时面露难色,道:“我不敢说。”优昙嗤笑道:“弥罗老怪死了这么久,你还这么怕他。”说着望平川之上的那座无比恢弘的神庙一指,道:“那就是弥罗宫。说起来这个弥罗老祖是你们峨眉的先辈。当年他叛教出门,被峨眉的仙剑消灭,这个地方,就是他的埋骨之所。”
冰砚心下一阵欣喜,不形于色,对它道:“你说知道《上清经》的秘密,可是真的?”优昙一脸无奈,道:“是假的。”不等冰砚发作,又道:“弥罗老祖酷爱木棉,住处到处都是木棉,我初生之时,就种在他的窗棱之下。他道行高深,天下几无敌手,却一心想再得到《上清经》,可是那经文虽然被他盗取到手,他却一直无法参透。终其一生,他都没有炼成《上清》经上面的神功。那时我灵根初开,记忆混沌,其中的许多事情,如今都已经模糊了。”冰砚道:“你白活了几千年,就这点道法。”优昙道:“我灵根虽早生,只是这里地处鬼域,终年不见日月,我无法聚灵会真,开灵窍不过是三百年前的事情。”
冰砚无奈,道:“你以死人元神炼法,伤天害理,这灵窍不开也罢。今后老实在铜水池中呆着,好好修行,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必然不饶你。”优昙苦笑道:“我的道法已经给那个镜子破了,就是想,也没有那个本事。”冰砚眉头一皱,道:“那你如何认得这青简?”优昙顿时一声长叹,道:“别的倒罢了。这个青简我至死都认得。”冰砚道:“这话怎么说?”优昙沉默半晌,道:“当年同我一起种在弥罗窗前的,还有一杆翠竹。我俩生在一起,根须交错,情同兄弟。哪知道弥罗一天突然就将它砍了,制成了这青简。”
冰砚一怔,道:“这青简上的字,那是弥罗写的?”优昙道:“是。是他写的。”少君忍不住道:“那这青简是假的,不是《上清》的原文?”优昙一怔,道:“当然不是。这青简上不过抄写了《上清》的原序罢了。”冰砚略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