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的爱情史诗 作者:柳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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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我倒真想他会为难为难我。
　　我知道周晨心里肯定是有些难过，但没办法，我自己心里这一关实在更难过。
　　我又不能告诉他：周晨，要不你就来强的吧！
　　我和周晨纯洁的同居生涯很快过了一年。
　　九月初是他的生日，但是他说有个任务要执行，会晚点回家。
　　于是我做好了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像个小妻子般在家等着他回来庆祝。
　　其实周晨回来的不算晚，不到九点，但是等待一个人的时间实在太无聊，我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听到浴室传来的响动，才醒过了。
　　“醒了？”周晨走出来，穿着睡衣，头上还滴着水。
　　“也不叫我？”我假装嗔怒。
　　“见你睡得香，没忍心打扰。”周晨走过来抚摸我的头。
　　“周晨，生日快乐。”我捧场事先准备好的烛光。
　　“怎么办？我又老了一岁了。”周晨抚额做哀怨状。
　　“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我点上蜡烛让周晨许愿。
　　“我希望和安安白头偕老。”周晨闭上眼睛。
　　听到这个愿望心里着实高兴，但还是不满地打断他：“愿望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是这样么？”周晨一脸懊恼。
　　“没事，你这愿望简单，我会努力帮你完成的。”
　　于是，周晨又展颜笑了起来。
　　吃了几口蛋糕，我忽然问：“你都不问我索要礼物？”
　　“好吧，礼物。”周晨倒是配合地伸出手。
　　我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盒子：“当当当！”
　　“什么？”周晨接过盒子，看了看，然后慢慢打开，“巧克力？我一大男人，你怎么送我巧克力？”
　　“不要小瞧这盒巧克力，可是大有来头的。”我不满地打断周晨的嘲笑。
　　“说来听听。”周晨四下打量了一下巧克力，大概想看有什么特别之处。
　　“高二那年的圣诞节，我就买了这样一盒这样的巧克力准备当做平生第一份正式礼物送给你。”
　　“可是我没收到啊？”周晨疑惑着问。
　　“因为我没来得及送出去，你当然没收到了。”想着我就有点来气，“都怪谢晓峰那个家伙，就是我们两一起去找他的那次，本来一腔心意，就被那家伙给搅黄了。”
　　说完我才发觉，我和周晨之间已经好久没有提起过谢晓峰这个名字了。我抬头看周晨，他正灼灼地盯着我。
　　“安安，谢谢你迟了这么多年的礼物。”周晨轻轻地抓起我的手。
　　“不用谢。”
　　“可是，你知道，我最想要的礼物不是这个？”周晨又说。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抬眼看着从桌子对面绕我面前的周晨，这个男人真是好看，墨般幽深的眼神，嘴角略微向上的弧度，甚至犹在滴水的头发以及身上沐浴露留下的淡淡香味，都是那么与他相匹配。
　　“我想要你。”周晨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呢喃。
　　我深呼吸了口气，心想无论我多么不想亵渎周晨，可他总有一天还是要落入我的魔爪，无论我多么自卑自己的肌肤和身材，可这丑媳妇总还是要见公婆的。
　　要不就今天吧？怎么着也是周晨生日，应该算是黄道吉日吧。
　　周晨见我没有反应，便开始做进一步动作，他的唇在我的脖子和耳后间滑动，手则慢慢爬上我的胸口，一点一点将我的衣服剥落。
　　在我身上皮肤感到一阵凉意的时候，我忽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推开了沉浸在肌肤相亲中的周晨。
　　“怎么了？安安。”周晨看着缩手捂紧衣服的我问。
　　我看了看周晨，他的眼睛里明显还有着欲望，脸上的表情很僵硬。
　　“周晨，可不可以不要？我还没准备好。”我期期艾艾地回，刚刚在衣服被剥落的那一秒，我忽然想起早上路过药房称体重，长了三斤，中午某位女同事还为我的小肚腩推荐了一款减肥药。
　　“安安，是你没准备好，还是你没有为我准备好？”周晨的声音很冷，眼神里有种凄凉的自嘲。
　　“是还没有为你准备好。”我说的是实话，如果换做别人，我才不会这么缩手缩脚的，早就大战不知几百回合了。
　　周晨听了我的话，冷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在躲我，是因为你心里一直还装着一个人，对不对？”
　　装着一个人？周晨的话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周晨，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么？因为你的心里一直装着谢晓峰，不是吗？”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晨，“这跟谢晓峰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好，我问你，今天如果换做是谢晓峰，你会拒绝吗？“
　　“你们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因为谢晓峰绝对不会像周晨走正人君子路线，要是他想要，大概没人会逃得过他的禄山魔爪。
　　“当然不一样，因为你根本就不会拒绝他。”
　　我深呼一口气，觉得周晨越说越离谱，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安安，不要自欺欺人了，谢晓峰在你心里一直都占着那块最重要的位置，对不对？”
　　“不对！”我忽然提高嗓音，“周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将谢晓峰扯进来，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他是朋友，只是朋友。”
　　“是这样么？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真正面对过自己的心，或者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周晨，我不想和你吵。”我努力使自己平静，“我爱的是你，请你相信我。”
　　“安安，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也知道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将谢晓峰从你的心里赶走。”忽然，周晨嘲弄般笑了笑，“谢晓峰真是聪明，居然就这么彻底消失，他大概知道，只要他不出现，你就会永远在心里留一块位置给他，只要他不出现，他的影子就会永远横在我们之间。”
　　“周晨……”
　　“安安，你什么都不要说，我现在很难受，什么都听不进去。”说着，周晨使劲地抓了抓自己的头，脸上纠成一团，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控的周晨，伸手想搂住他，但是他却挣开了我，突地起身，跑出了门外。
　　门碰的一声关上的刹那，我忽然害怕地想，我和周晨会不会就此隔断天涯？

　　莫名失恋

　　周晨离开后，我一遍一遍回想着他说的那些话。
　　说什么没有真正面对过自己的心，不敢面对过自己的心。那么，我爱谢晓峰么？
　　不，我不爱。早在谢晓峰消失的那一次，我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从前在身边时，因为距离太近所以没法腾出空间让我思考这个问题，而后又因为谢晓峰的离开，再思考这个问题也毫无意义。
　　因为没有想过，所以，我不爱。
　　其实，我知道周晨这样揣测也不无道理，相处两年多，同居一年多，却还是没有让他突破我最后的防线，大概是个男人都是会疑神疑鬼的吧。
　　现在想想，真恨不得掐死自己。即使周晨在我的心目中完美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哥哥，可说到底，他早就不是当年让我情窦初开的那个站在红旗下的白衣少年，他是个男人，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男人，他也要吃喝拉撒睡，他也会有生理需求。
　　如果因为我的别别扭扭，英俊帅气的二十四岁的周晨，还是个雏儿的话，那我TM的真的要遭天谴了。
　　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最后吐了口气，不习惯也好，害怕害羞也好，就是今天吧。
　　周晨说要我这个礼物，那我就把自己送给他吧，但是……恕不退货。
　　释然后，我收拾了一下桌子，洗了一个长时间的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搓了个边，又喷了一点香水。
　　对着柜子里的衣服，在性感和清纯路线徘徊了很久，还是选了一套清水路线的内衣。
　　想来，周晨应该还是习惯我清粥小菜的样子吧。
　　折腾完，已经快十点，周晨还没有回来。
　　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钟表带着时间一点一点流走，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十一点，我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周晨的手机。
　　“喂。”那边传来周晨有些含糊的声音。
　　“周晨？”难道是去喝酒了？
　　那头陷入了沉默，我等了半响，也没等到回应。
　　“周晨，你喝酒了？”我只好再次开口。
　　“我没事。”周晨的声音变得清晰了很多。
　　我舒了口气：“周晨，你快回来吧，我洗好了澡，在等你。”
　　“安安……”
　　我不理会周晨那边欲说还休的语气继续道：“趁十二点之前，我把你想要的礼物送给你。”
　　“安安，你还不懂么？不是我非得想要什么，而是……”周晨顿了顿，“算了，我不想说什么了。”
　　“周晨，你赶紧回来好不好？”我央求，觉得只要周晨回来，一切就都不会有问题了
　　过了半响，周晨又才开口：“安安，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懵了一下，不敢往深处想。
　　“周晨。”我有点忐忑地再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但是我没有听到周晨的回应，而是忽然听到一声娇嗔的女声，就在电话边，叫着周晨的名字，然后电话就断了线。
　　霎时间，我的脑袋嗡嗡一片。
　　周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思想停顿了许久，又慢慢恢复清醒。
　　想想，周晨那么优秀，从小就不乏追随者，只要他愿意，手指一勾，不知有多少女人会前赴后继，而他却心甘情愿把自己吊在了我这个歪脖子树上。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难道我的畏首畏尾终于将周晨推向了别的女人？
　　我打了个寒战。
　　深呼吸口气，告诉自己，只要周晨回来，不管他是不是和别人有了露水情缘，我都不在乎，就当是这么久以来我对他的亏欠。
　　可是十二点过去了，门口仍旧没有响起那熟悉的钥匙声。
　　我躺在沙发上，睡了醒，醒了睡，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开门，感觉有人像往常一样将我抱起，但是一伸手，发觉自己拥抱的只是空气。
　　周晨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都没有回来。
　　我顶着一身在沙发上睡觉留下的腰酸背痛，和睡眠质量严重低劣造成的熊猫眼，像往常一样挤公车，赶到公司上班。
　　整个上午在老板狐疑和不满的目光下，我平均五分钟看一次手机，十分钟拨一次电话。
　　但是手机上除了几条垃圾短信别无其他，至于拨出去的电话，一律是机械而甜美的声音告诉我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
　　而这一天晚上，周晨没回来。
　　第二天，第三天，周晨还是没回来，甚至也没有一通电话，一条短信。
　　我忽然想到，周晨是不是不想见我了？所以也学谢晓峰一样彻底消失。
　　这真是个让人害怕的想法，从前谢晓峰离开，带走了我全部的空气，而现在连惟以度命的呼吸机也要撤离了，莫非真是天要亡我？
　　那几天，我白天走路摔跤，工作出错，吃饭咬舌头，喝水呛喉咙；晚上失眠、盗汗、尿频……总之，所有一切中年危机的表现，好像提前在我身上来临。
　　三天过去，周晨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我知道周晨是真的不要我了。
　　丢只宠物都该有点留恋，可为什么我遇见的人，个个都是这般决绝，谢晓峰是，周晨也是。
　　也罢，也罢。既然周晨要抛弃我，那么我就自觉点乖乖离开，省得善良如他，到时回来不知怎么开口赶我。
　　这房子是他的，家具是他的，这里所有一切都是他的，本来我以为我也应该是他的，可是现在看来不是了。
　　我一件件的收拾衣物，因为手一直在抖，所以很慢。
　　想到和周晨在一起的这两年多，每一天似乎都是那么清晰，也许很平淡，但还是刻入了我的骨髓。
　　我爱周晨，也许不是现实生活中那种饮食男女般的爱，而是带着朝圣般的膜拜，带着自以为是的幻想和梦幻，但无论怎样，这也是爱。
　　如果时光倒回，那个让我情窦初开的，也只能是站在红旗下，穿着白衬衣的美少年。
　　我咬紧牙，但泪水还是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我怕自己再这样磨磨蹭蹭，脚步会不争气地移不开，干脆随便将衣服揉进箱子，使劲合上，拉起就出了门。
　　电视里每每上演失恋情节，不是瓢泼大雨，也会是阴雨绵绵。
　　可是轮到我失恋，老天却那么不给面子，不仅太阳当空，还万里无云。
　　没有地方去，幸好身上还有点钱。
　　决定找个旅馆住下，再慢慢找房子。
　　第一间旅馆，被告知没有空房。
　　第二间旅馆，被告知没有空房。
　　第三间旅馆，仍旧被告知没有空房。
　　他妈的，全世界都要跟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