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茶肆-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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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其不信而直言,“那梁妇就是受了你之所助而发了疯,结果欲生食其夫?这便是你所言之帮助?”
“非也,”只见女子面容悲哀,长叹一口气,言:“我授其圣物,只要令其丈夫食下,便可二人恩爱到老。然那圣物只可男食,女则不可,否则便是疯魔。我将圣物交给她之时便告诉过她,她绝对不可沾染,哪怕只是一口都将祸从天降。谁知其竟将我之言当做耳旁风,闻到汤美肉香,竟贪食之。才造成如今惨剧,我亦无能为力耳。”
“没、没有办法解了吗?”
事越不寻常,其心中有惧而退了一步。
“没有。”女子摇头,言罢又浅浅地笑了起来,“你也不必惧我,这般结果也并非我之本意。再说汝与汝夫君夫妻恩爱,虽从前有隙,然如今既是恩爱,也不必求我什么。只是我们有一面之缘,因在此一遇而已。”
女子说完也未靠近,只是一挥手,那碗中白汤竟赫然消失无踪。
其再回头之时,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只见有一只白耳长尾鼠一纵身跃上墙头再无了踪影。其心道恐怕是碰到了妖,吓得腿脚虚软,害怕得立刻从灶房跑出来。
出了灶房不远,却扶着树木才能勉强站立,只得大声唤丫鬟过来。其忍不住又看了灶房门口散落短骨的地方,而这时候地上的短骨却都不见了踪影,只余几个凹处可证先前确有东西放过。
必是那女收走了,其心中害怕得厉害,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回到家中之后甚至还大病了一场。
然此事并未当时就了解,那疯妇已经完全失了神志,然其夫梁河虽然受其害却每日都到牢中去看她,给她送些食物。那疯妇却什么都不吃,只是看到梁河便嘶吼着扑到牢栏上欲咬他。如此这般水米不进,没过几日那疯妇便饿死了。
梁河在牢中痛哭流涕,领了其尸骨去掩埋,之后竟突然失踪。
约是一年之后,竟有人在离城不远的山上发现了梁河的尸骨。众人只当其是为了其妻殉情而死,然而却也有人言,其妻生前其与隔壁寡妇有染,甚至还为了那个寡妇曾毒打其妻,如此一人,又怎会为了亡妻而殉情……
然此事终究是不了了之了,其也再没见过那个女子,只是听闻了男子也已死之事,心中总觉得蹊跷。因而其将此事告诉附近而求其上书求调回京城来,其夫虽是不信却因怜惜她,多次向上面请调,这才于今年回了京。
婉荷说完,汐媛忍不住问道:“那么那个女子到底是妖还是女仙?”
“我也不知,”婉荷摇摇头,“确实是一面之缘,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也没听说过类似的传言。”
虽然故事中有些不太合理的部分,然而终究是一个好故事,汐媛不吝啬地叫小二上了一壶好茶。
婉荷向外望了望,正当此时,有官兵巡游而过,高举‘回避’之牌,令百姓不许于挡路聚集。
店中有茶客不知其缘故问道:“这是哪位大人行过?”
“非也,”知情者答曰,“听闻公主与驸马将要回京,看来便是今日了。”
☆、第87章 回心转意有偏方(下)
蜀国公主乃当今天子之妹,公主将归,天子喜相迎。公主将至,则众人回避。
有好事者欲观而守路边,然大多数人却是各自归家,不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下了大牢甚至丢了性命那就不值了。
茶肆中客亦是纷纷归家,正好这时婉荷之夫归,柔声对其道:“都妥当了,我们在城门那里换轿就好。”
“好。”婉荷温婉一笑,伸出手,其夫便立刻扶她起来。看到汐媛一直看着他们,婉荷又回过头对其道:“店家茶甚好,品之其味上宜、其香悠长。不过,我所说之事不过是塞外秘闻之故事而已,莫要全都当了真才是才是。”
“确是不过故事罢了。”汐媛回忆,便顺应也答道,“我立那规矩也不过是为了店出新意,顺便也打发打发时间而已。既是打发时间,听一听便就过了。”
婉荷满意笑道:“我们同为女子,姑娘你不与世俗之礼而开茶肆。我喜爱店中之茶,也欣赏你之胆魄,还祝姑娘生意兴旺、财源广进。”
“谢夫人吉言。”汐媛道。
婉荷满意地一笑,道:“哪时有空,我再来一品香茶。”
“夫人走好。”汐媛将其二人送到门口。
婉荷被其夫小心扶着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往城门方向去了。
朱雀门乃京城内城主门,迎接之仪仗都已赶往外城城门等候,而大小官员则在内城城门口相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外城门就已准备妥当,而这通往朱雀门的官道则有官兵分立两侧。
茶客先前纷纷散去,汐媛未免麻烦,干脆命人闭了店。
京城近些年虽是并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毕竟是天子脚下,江湖之人也少有在这门口行事者。然而外城不比内城,驸马与公主至边塞之城三年,走时因公主不喜招摇并未带太多丫鬟侍卫同行。这次归京,乃在国内,又走官道沿途都有各州各府,并无太大危险,所以西北大将军也只派了一支不大不小的兵队随行而已。
听闻驸马当年生性不羁、形式招摇,得罪过不少江湖人士,甚至还错手误杀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影山庄庄主之女。当时剑影山庄忌惮其为驸马又掌控京城兵权,所谓民不与官斗,其可是驸马,因而庄主也只得应了官府的判决,带着女儿的尸首回了江南去。然剑影山庄少庄主却是个性情中人又是武功了得,听闻当年驸马迁边塞,其还曾纠集一帮江湖兄弟欲报杀妹之仇,然终还是被老庄主拦下。如今虽是已过数年,然其迁边塞守军之副将,失了京中兵权又无西北军实权,若是有人欲行事则,比之当年甚至更容易了。
如今已到京城,所有人皆是放松警惕之时。内城兵者众、城墙高且有人于上而守,外城则不然。加之前些天,曾经路过一伙江湖人士,进城住了几天,刚好在今晨又出了城。茶肆总是最易听到风吹草动的地方,盛传其等便是来寻仇者,因汐媛才早早将最后几个茶客也遣了去。阅茗居离官道不远,闭了门,清静些。
然汐媛终究是好奇,跑到了二楼雅间同他人一起倚窗而望。若不是担心砸坏了阅茗居的东西,她甚至还巴不得见识见识江湖上盛传的各路武功。
近午时,才见有队远来。兵行于前,一顶华美繁复之马车行于其中,而不见驸马骑马左右,许是一同乘马车了吧。
及近,忽觉有妖气,竟出自那奢华马车之内。那妖想是也觉出什么,刚巧在过阅茗居之时,掀开了车帘。
虽然其只露出了半张脸,然而那却是一张极美的面庞,柳眉细目,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便叫人几乎要被勾了魂去。
茶肆内众人只得见美人而已,然汐媛却差点惊呼出来,其尖嘴为白,目露凶光,掀帘之手也为尖利鼠爪。
汐媛惊得后退一步一手捂住嘴,一手死死捉住靠在窗前另一边的宸宇的手腕,此时她已吓得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抓着宸宇才能让自己稍稍镇定一些。
宸宇见其如此,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抚道:“别怕。”
听到宸宇的安慰,让汐媛忽然找到了安全的感觉,这才放下心来。雅间里其他人有感叹公主果然貌美者,有激动其有生之年竟得见公主之面者,也有不停地问着刘掌柜窗外阵仗者。
怕其他人听见,汐媛拉着宸宇出了雅间,小声道:“当朝公主竟然是个鼠妖?!”
“……非也,”宸宇摇摇头道,“那马车之中并非鼠妖。”
“啊?”汐媛一愣。
宸宇一笑,道:“其也非公主。”
汐媛越发不解:“慢着,你说那不是鼠妖的妖怪不是公主?”
“不是。”宸宇答道。
听闻公主不是妖怪,汐媛放了心,若公主是妖,那可不知京城要成何等样子了。然若其非公主,那公主又何在?不知为何,汐媛脑中突然就浮现了先前来阅茗居的那个夫人。然也不过一念而已,若是公主,为何会与其夫只带几个贴身丫鬟侍卫单独而行?再说,只要不是妖,那夫人是不是公主,对她一个茶肆老板又有何相干。
宸宇见汐媛沉思,心中也有疑虑,自从那槐树精之事过后,汐媛身上偶尔竟会有妖气,而其力也愈强。最近京城龙脉显弱势,而附近渐有躁动之气,宸宇心中隐隐不安。
宸宇忍不住开口问道:“先前不过一眼,你能看出那狙如的原形?”
“狙如?”汐媛奇怪,继而描述道:“也只是一瞬间,那车帘一掀,半面鼠脸而露,尖嘴长须皆为白色,然其面则棕黑,目为血红,有凶光。”
忆起那模样,汐媛还有些后怕。自从来了京城之后,其实也见到过不少妖鬼,其中亦有面目慎人者。然今日本以为是公主,却见凶恶妖颜,心中无所预备,因才被吓成了这样。
果然乃狙如原形模样,然先前那妖并未显露原形,乃为幻化之貌。汐媛竟直接看破其身,宸宇眉头微皱,从前她并没有这般能力的……莫非……
汐媛见宸宇皱眉,担心道:“怎么了?莫非那狙如十分了不得?”
“也非如此,只是忆起其他事而已。”宸宇回神,忙道:“那妖名狙如,形如巨鼠,只是其耳及嘴为白,若不论其色乍看之下外形倒确似鼠妖。不是什么厉害之妖,许也不会久留。”
“你说其耳为白,忽然令我想起先前那位夫人说的故事。”汐媛若有所思道,“正巧是今日所闻,现在想来倒有几分相似。”
“嗯?”当时宸宇在内间认真煮茶给自己喝,所以格外认真,根本没注意其他。
汐媛凑上去刚想说,忽然发现自己还拉着宸宇之手,连忙害羞地放开。他们在门口已站了许久,万一里面的人出来就不好了。其一边掩藏自己的心情一边道:“我们下楼去说吧?”
“好。”
到了茶间,宸宇煮茶,汐媛便简单地说道:“那位夫人说在塞外见到一鼠妖,白耳,其所幻化之形鹤发童颜。有妇人得鼠尾而煮汤给其夫吃,然肉汤鲜嫩其忍不住同食之。结果其夫变得对其痴心不已,而其却因食而疯,几欲生食其夫。终害得二人皆死于非命。那夫人自言从塞外归来,驸马乃迁边塞守军。同是边塞,你说会不会都是狙如?”
“必是狙如无疑。狙如者,本是生于倚帝之山,其族平日无需进食,然其雌若想产下后代,则必食下其雄以滋补,否则不可得,因此其数一直甚少。雌狙如之尾有奇效,可迷惑其雄,令其心甘情愿被生食。”
宸宇研磨完了茶末,一边看着煮水,一边点头道:“然数百年前狙如突然发现食他族男子亦有同效,因始食人。凡人弱,则数名才抵一雄妖。自食人之后,狙如数量渐多,终于变得数之不尽。其类食男子无数,令附近数百里凡人男子几近全灭,只余女子难以繁衍,因而上天派仙者授修道者驱除之法。僧道法得,大挫狙如于其山,欲将其全数剿灭。然其中少数佼佼者终得逃脱,往塞外而去,从此中原便再也没有见过。”
“其只食男子?”汐媛惊讶,“婉荷言那女子之夫在其死后突然失踪,许久之后才有人在山中发现其尸骨。”
“狙如之尾亦可迷惑男子。我曾有所听闻,狙如会到凡间来,其专寻找夫妻不和之人。其与妻定下契约,予其一段鼠尾,妻者令其夫食下,则其夫将从此对其忠贞。然妻者亡后,狙如便会将其夫带走食用。”宸宇将沸水取出倒入壶中,准备点茶,“我想,那塞外女子之所以疯癫,是因中了狙如之毒,媚者乃毒,男子中而受其妻所惑,女子则将染上狙如之性,生食其夫吧。”
汐媛反复想着婉荷所言塞外之事,半晌才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其妻乃知其死后其夫也必死,却仍是如此而为?”
“是。”宸宇道。
“其夫不忠,因有如此下场到无何惋惜。然其妻欲挽回其夫之心乃是爱其夫吧?却竟又如此狠心……”汐媛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人心,果然是难以捉摸。”
宸宇默而不言,千年前那人常常在镜前看着下界,也曾有如此感叹。
婉荷自言其夫常不在,其因无聊四处走动才碰到了这神异之事。然狙如专是寻找夫妻不和者,既非其所寻,其又为何见婉荷,甚至将鼠尾食用之事告诉她。婉荷所言故事之时神色有异,其有所隐瞒,且不说那妖,事发之处乃官府所辖,怎会让其进去搜查?
再者,当时说到其夫常常不在家中婉荷是有怨念之态,而今日观之其夫对其照顾得无微不至,实在不像会常常将其留在家中不管之人……
汐媛忍不住猜测道,莫非真的是……
且说,治平四年(约七年前),宝安公主进舒国长公主,后改蜀国公主,下嫁将军王诜。然才不过一年,驸马王诜多情,欲纳妾,公主有容人之海量,许之。然驸马不仅在外张狂,在内亦是不懂得收敛,竟当公主之面与妾*。公主端庄得体,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