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茶肆-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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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中有一道长一直仅是傲然立于前,从先前起就不做表情更是不发一语,年纪也不大,看上去约是而立之年而已,然而众道者却仿佛对其十分敬重,连那出言不逊的恶道士说话前都偷偷向那方看过,见其没有动作这才上前言语。
而此时恶道士刚一施法,这道长忽然发现什么,眉头一皱急叫道:“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恶道士法术已出,道长迅速以拂尘打出咒去,幸好在绮绣跟前将那恶道士的破邪咒截了下来。
屋内一声清脆碎响,接连是绮绣的惊呼,道长以为失败满脸颜色立刻灰败,竟有了惧意。罗郎中并没有看清几个道士在做什么,只是听闻女儿呼声,焦急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破门而入。
“绮绣!绮绣!你怎么了?”
“没、没事。”门内绮绣端站在桌边,脚下是一片花瓶的碎片,而其手上还拿着已碎花瓶的瓶颈,“我欲将花瓶移到床边,不想花瓶竟莫名其妙地突然碎了,我只是吓了一跳而已。”
听到绮绣的话,罗郎中这才放下心来,而门外道长也终于恢复了面色。
罗郎中走出门来,怒容满面上前一掌将门口恶道士推出老远。道士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罗郎中道:“你这道士竟要以妖法夺人命!若非碰巧被花瓶挡住,那非得被你杀死不可!我女儿面慈心善,你这妖道受人钱财先以而言污蔑我女,如今一计不成竟想害其性命。简直伤天害理!”
“我所用乃破邪除妖之咒,寻妖而击!我行道数十年,从不曾出错。汝之女若非被妖魔附身,那咒怎可能寻着她去?!”恶道士其实确是有些道行之人,然而其心不净,后修为一直不见长,因而转而行他事而为。
“胡说八道!”罗郎中更气,几欲上前揍之。
这时那道长忽然又开口道:“净心,是你之咒出错,还不快向人家赔罪。”
“师父,可是……”恶道士心中不服,其咒确实没问题,为何师父要如此说。
恶道士竟叫那年轻道长师父令众人惊讶不已,突然众皆打量起道长来,心中也添了几分敬重。
道长断然道:“你为人钱财以恶言污蔑是心不净,如今又听人之命胡乱施法是念不清,如此行事,你这一身道行离化为子虚乌有不远了。”
“师父……”
“还不快去!我念你与我师徒一场,今日之后便随我会观中修炼,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便不得私自下山!潜心修行许是还有办法留住你命,不然你也不用再回去以后便好自为之吧。” 道长声色俱厉。
恶道士骇然,师父之言没有不中,其忙对罗郎中及绮绣拜倒在地,道:“是小道道行浅薄,从今往后小道一定日日为施主家烧香祈福,绝不再胡言乱语。还请施主与女施主饶过我此次。”
“罢了,罢了。”罗郎中见那恶道士已是七旬老者,比自己还大上不少,其扑在自己面前,反正绮绣也没受伤,他也不好揪着不放。
恶道士刚想起来,道长却仍不同意,开口恭敬地对着房内拜道:“小徒愚鲁,然却非罪大恶极之人,还请姑娘饶恕。”
绮绣奇怪,本想着父亲应付就是了,然而别人特别点到她,她也只好开口:“并非什么大事,以后莫要再纠缠于我便好。”
“多谢姑娘。”道长又拜,而后道:“小道其昏,听信愚徒谗言前来,也请姑娘不要怪罪。”
“道长言重了,小女怎敢怪罪。”绮绣忙道,心中却也如他人一样觉得莫名其妙。
这时道长才让净心道士起来,又言:“姑娘是上天所眷之人,清灵之气由体而发,四方之内皆受其益。然此气其纯,必有恶者其贪念而欲害汝,姑娘请多加小心。”
绮绣听后虽有不解,然顾念翠儿被关在箱中定是难受,便点了点头想着过些时候去这道长的道观在详细问问。
道长又拜,绮绣忙起身回拜,道长这才带着净心道士离去。
二人走后,其他道士也突然对绮绣极尽赞美之词,几乎要将其说成天仙下凡了一般,由此可知这些都不过是些趋炎附势的无能者,其等所言皆是受那道长影响罢了。
一问之下,才知那道长竟是录山道人,听闻他百余年前已经修成正果位列仙班,是为散仙,因再录山立观清修因而被称为录山道人。由此看来,无怪乎那些寻常道士都对其恭敬有加。
事后,一众人等全都退出了医馆,此后医馆生意门庭若市,更比从前,而夏侯楚虽仍是纠缠绮绣,却再不敢太过嚣张。不过是总在其必经之路上等待,或是派人送些物什去医馆想讨好她。
绮绣不快,干脆恶语相向,怒极时甚至使计捉弄之。翠儿对着夏侯楚也是非常厌恶,她占着会些生来就会的小法术,常常将其马绊倒或是干脆在街市上从暗处吐一口小伙令其衣物瞬间变为灰烬,不得不抢过旁边各物遮挡尴尬逃回家去。
夏侯楚知道是妖怪作难,吓得不敢出门,也便没有再纠缠绮绣。这倒令玩性大发的翠儿狠狠地失望了一把,对其的怨念也越发深刻了。
而绮绣终于想起曾听人言西边千湖湖君是祥鸟青耕,可她带着翠儿寻去却不见青耕踪影,以为误传便只有作罢。
其后,绮绣又寻上录山去问录山道人。然而录山道人言:“姑娘之身有神君仙法保护,小道道行太浅只是散仙,不能看透其中迷障。若非愚徒带我前去又妄以法咒攻,吾全然不能知道姑娘所在也。如今也只是看姑娘印堂有黑影,是大凶之兆也。”
绮绣略有失望,仍和手拜礼道:“多谢道长指点。”
“姑娘是有慧根之人,可愿入道修行,他日必可得成飞仙。”录山道人充满期待地看着绮绣。
那时夏侯楚之伤是他所治,确实是妖怪所为。与妖相处,不论善恶,人皆会沾染妖气,然去到绮绣处却见其并没有被丝毫妖气沾染,反倒是清气之甚,比之一些下仙散仙还有过之。特别是那破邪咒一出,竟突然有仙气现。因而他才断定,绮绣怕是大有来头。
☆、第49章 凤凰临世青耕劫(六)
录山道人期待非常,然绮绣却言:“心中有所挂念,不能净心不可修道也。”
录山道人颇是失望,其可断言绮绣若是修仙定是能超过自己,少说也应是能到中仙以上。其惋惜不已,然知绮绣坚定,也只有作罢。
绮绣又问起千湖湖君之事,录山道人只知那里从前的湖君确实是青耕不错,然不知为何犯了何事突然被削去仙籍打入凡尘,六道轮回且永世不得再入仙。
绮绣临行之时,录山道人又言:“虽不知姑娘将有何灾祸,然姑娘应是配有仙家所赠之物,姑娘既不愿入道,那便万不可脱下,有仙气护体许是能渡过劫难。”
绮绣拜谢,下了山去。翠儿是妖因怕被录山道人撞破,所以留在山下等绮绣。见绮绣回来,其也不顾吃得满嘴的果子,高兴地扑了上去。
其喜道:“这山上的果子甘甜可口,我们装个一二十斤回去慢慢吃吧。”
绮绣失笑:“便是不说能不能采到,这里离家尚远,我们如何拿得回去。”
“采摘不是问题,我自有办法让它们自己过来,问题是我拿什么来装?”翠儿为难道。
“装下了也拿不回去,我可提不动这么重的东西。”
翠儿怕绮绣不同意,忙说:“我搬!我力气大!”
绮绣看她高兴,思量翠儿毕竟是神兽,住在凡人家倒是委屈她了,便道:“我去山下买些袋子来,你装好了我再去雇个车一并送我们回去好了。”
“好、好!”翠儿忙不迭地答应。
录山虽然离绮绣所居镇上不远,然而却也不近。绮绣是头一天先到录山下最近的村落中暂居,第二天一早上的山,本打算中午之前启程,那么傍晚之前就能回到家中。然而为了这些果子耽误了几个时辰,绮绣和翠儿一直到了夜里才回到家中,可是让罗郎中很是担心了一下午。
而再说第二日录山之上,录山道人观中小徒去采摘果实时候却发现漫山遍野竟然一个果子都不剩。
要说这果树其实非同寻常,是师父从仙界带来的宝树,所结之果寻常人连见都见不到,即便见到若不用这仙杖敲打则不可得。这果实甘甜可口,又益于仙道,可惜就是果实甚少。种了那么漫山遍野的一大片,每日也就成熟那么几个,所以连师父都是宝贝极了。
可今日他跑了半天却深知连丁点大未成熟的小果都没见到一个,只有大哭着回去禀报师父去了。
不久录山上传来长长地一声叹息,连生的都不见了,因而以为是己之错所致,只有自哀怎生报应到他的仙果上来了。其实那点小事哪还能招报应,不过是一只馋嘴的小青耕全催熟取走了。
可怜散仙虽是位列仙班,比凡人那是强上许多,然却仍是修行尚浅,不可算出天事。于是录山道人天天烧香修行,更加谨言慎行,只盼着果子们突然又回来,这一等怕是得等上好些年待果树修复好元气的时候了。
当然了,绮绣一介凡人,翠儿也不过一只小妖,连果子是什么果都不知道,这些事更无从知晓了。
翠儿毕竟是幼年之妖,那录山道人说得清灵之气她不懂,然而许是妖性使然绮绣其人在其眼中越发高大起来。饶是翠儿从前那般自小被父母惯着,骄纵任性,可是绮绣说什么她都听,有时候还喜欢模仿绮绣的口气说话,渐渐光听声音时候越发像是个凡人似地,只是不知为何她想变成人形总是失败。
绮绣常常到山上去采药,刚开始时罗郎中还极为担心非要一起去,过了些日子倒也放心让女儿去了。自己的女儿罗郎中还是蛮了解的,吃不得亏,别人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最近其又被道士们说得天上有人间无的,如今更是没人敢得罪她。
再说连绮绣每日抱着那挟山鸡’翠儿四处去,本是不成体统之事,结果却相反引得各家姑娘争相模仿,出门全都抱着一只小黄鸡小花鸡,俨然成了本镇一独特之貌。
绮绣其人,姑娘家的礼数她虽是都学得齐全,然性子里却总不想全循着那些规矩来。谁要说个不是,她也不在乎礼数还常跟人家理论,绮绣聪慧,歪的到了她嘴里总是立刻有了七八分的道理。人家说不过她,就告到罗郎中那里去,结果罗郎中就剩这么个女儿,宝贝得紧,嘴上答应了要好好管束,等见了绮绣却从不说一句。
现在好了,绮绣这扫把星的名头一去,还摇身一变成了仙女下凡。告状的没有了,可罗郎中高兴了没几天,结果求亲的差点踩平了医馆的门槛。可惜绮绣是一个也不同意,就这么都往外推。可就这般模样,求亲者却不见少。后来连退亲的肖家都不顾颜面又跑了来,那肖生病弱还亲自跟着其母和媒婆天天上了门来。
对于这肖生吧,罗郎中之前就是不看好的,怎么能把他亲闺女往这病秧子身边推。如今他们先不守约定退了亲,再来他可是绝不可能再同意的。肖家没了办法只有暂时作罢,谁知后一日肖母就找上了绮绣,然而绮绣却也是怎么都不答应。问得烦了,干脆说全听罗郎中的安排,转身回了家又赶紧告诫其父绝不能轻易同意。
翠儿见了好奇不已,可是绮绣一直在医馆里给其父帮忙,周围人多,翠儿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她说话。一直挨到了晚上才终于问绮绣说:“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与肖生是情投意合,所以才不愿嫁给夏侯楚。如今肖生来提亲,这么多天了,其意也诚,你为何也不愿意嫁?”
“你才来几天,怎么就知道我和肖生情投意合了?”绮绣笑道,对翠儿也不隐瞒,“我本就不想嫁他,这肖家是母亲生前给我定下的,母命不可违,我不能去退亲。可怜那肖郎病弱,我家又是行医,本想着认命先嫁过去试着给他医治那痼疾,之后不论成不成我都会想法子让他休了我。这么一来,也就没人惦记我,爹爹也不会总要给我寻个人家了。”
翠儿不解道:“你们这些道理我不懂,可是如果你不想嫁人,那为什么又不愿修道成仙?那玄玄乎乎的什么道人不是很想收你为徒么?”
“谁说我不想嫁人?”绮绣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见翠儿巴巴地看着又给她也倒了一杯,“我幼时总是梦到一个人,每每日沉月现,我只要一闭眼就总见到他,夜夜如此。后来甚至有时白日里也发白日梦像是见到他,可是总是看不清他的面容,怎么都看不清。只是总听到他说:‘我来找你,好不好?’”
“那你怎么说?”翠儿饶有兴致地立刻问道。
绮绣笑,那笑容却有些无奈:“我能说什么?他又听不到,何况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这八成是托梦!”翠儿猜测道,“那你有没有找过他?”
“知我者翠儿也,”绮绣道,“不过近的地方我都找机会去过,并没有类似的人。至于远的地方,爹爹会担心,我现下也去不了,只能等以后慢慢找了。”
翠儿立刻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