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镜-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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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彭回答:“把不死药交给你们也行,条件是你俩必须拿出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最珍贵的东西?”朵朵愕然重复道,小脑袋瓜立即飞速地旋转起来。
王雨泽怒气冲冲地说:“朵朵,你别信他们的,待我把他们捆起来,一剑一剑剐下他们身上的肉,看他们还敢跟我们谈条件吗?”
朵朵想了想,从怀中取出菱花镜。王雨泽皱着眉头唤了声“朵朵”,她瞅着他说:“师叔,我已经决定了,我一定要救爷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王雨泽没吭声了。朵朵将镜子递给了巫彭:“这镜子见证了我父母的爱情,也曾经救过我的命,是我最珍贵的东西,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也言而有信。”
巫彭坦然地把镜子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交给了第二个老头,又转头问王雨泽:“她已经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交出来了,你的呢?你难道想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你师父死,看到她伤心?”
王雨泽冷冷地说:“我的家当都丢在南海了,没有带在身边,你现在找我要,我怎么拿得出来?”
巫彭含笑道:“我一听就知道你在撒谎,你昨天不还从南海变了一张床过来了吗?再说,你最珍贵的东西现在就在身边。”
王雨泽根本没把这个糟老头放在眼里,瞥了他一眼故作惊讶地问:“是吗,那么请问我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呢?”
“你真的不知道吗?”巫彭用手指了指朵朵的脚说,“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我要她脚踝上系着的那根红线。”
王雨泽和朵朵面面相觑。王雨泽为难地道:“原来你要那根红线,那我可解不开,你总不至于要把她的人留下吧?”
第四个老头说:“师兄,我们可不能把她留下来,带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在身边多麻烦呀。”
巫彭抚着白胡须笑道:“王雨泽,你又不老实了。你是应龙和狐仙的儿子,普天之下只有你能解开她足上的红线。那晚你亲眼看到王幽兰在她脚上系上红线,然后你装作给她解,又在红线上用龙族的法术打了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师叔,你……”朵朵目瞪口呆地看着王雨泽,既恨他骗她,又隐隐有些高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王雨泽在朵朵的注视下面红耳赤,仓皇地伸出手挥了一下。朵朵只觉得脚下一松,再睁眼时,那条红线已静静躺在王雨泽手心里了。
“给你!”王雨泽气急败坏地把红线掼到巫彭怀里,“我们的不死药呢?”
巫彭毫不介意地接过红线,微笑着道:“放心吧,我会给你的。”
他的话音未落,六个老头的身影就在顷刻间同时消失了。
王雨泽顿足大叫:“糟糕!”
“王雨泽,你记住今天的教训了吗?就算你功力再高,也不要轻易去得罪人,即使像我们这样的糟老头也一样!”空中传来巫彭的声音。
“巫彭,你为老不遵,以大欺小,言而无信!有本事你出来跟我单打独斗!”
王雨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在草地上不停地兜着圈子,可四周哪里还有那六个人的影子?他大叫一声,颓然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朵朵吓坏了,扑到他身边撑着他问:“雨泽哥哥,你怎么样?”
他泪流满面地道:“都怪我不好,上了那六个老东西的当,害了师父……我还有何面目回青丘山?”
他忽然推开了她,朝悬崖飞跑而去。她紧紧地跟在后面,可是怎么都撵不上他,急得涕泗横流。眼看他到快到悬崖边了,她只好“扑嗵”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雨泽哥哥——”她尖叫道。
他缓缓地回过头来,眼睛已失去了昔日的神采,空洞地看着她。
“雨泽哥哥……”她一边哭一边朝他膝行过去,抱着他的腿大恸道,“雨泽哥哥,你这一走,把我一个人丢在昆仑山可怎么办呀?”
他怆然一笑道:“对,我现在还不能死,我得先把你送回青丘山……”
她摇着头说:“不,不要再说死啊活啊这些话,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再也不会让我感到孤单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冷冷地道:“你可曾在乎过吗?”
她大哭道:“我在乎,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你要是真想跳下去,就把我一起带走吧,我没有办法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继续活下去……”
他缓缓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把她轻轻拥在怀里:“我想起来了,那天我装病躺在床上,你曾在我耳边说过同样的话。”
朵朵破啼为笑道:“你都听到了吗?”
他笑着解释:“是的,你还把鼻涕眼泪糊了我一脸,把我弄得痒得要命,又不好意思揩。”
朵朵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捂着脸道:“我就知道,今后再说那样的傻话一定得背着你。”
“那也没用。我后来发现,可以通过菱花镜上的那颗鲛人珠看到你……”他眼睛里的光忽然黯淡下来,难过地道,“可惜现在菱花镜没有了,红线也没有了……”
她笑嘻嘻地说:“没关系,我不还在这里吗?”
“你?”他沉默了半晌怨愤地问,“菱花镜里那双脚到底是怎么回事?亡灵阵里的那场婚礼又是怎么回事?”
朵朵一头扎进他怀里嘻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不可能再嫁给别人!”
他也笑了起来,随即又板着脸哼了一声:“还有脸说只喜欢我!先是爱王雨泽,后来又迷上周灵溪,你的想法每天都在变!我可不能傻到因为你信誓旦旦地说喜欢,就相信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反正得把你看紧点!”
朵朵哭笑不得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我都被你骗惨了!王雨泽和周灵溪不都是你吗?你干嘛吃自己的醋啊?”
他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沉默了半晌问:“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吗?”
她怀疑自己不如他有才华,面对同样的问题,他曾侃侃而谈,而她却张口结舌,吭哧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因为你对我好……”
他冷笑道:“那个丈夫国的国君,看上去也待你不错,甚至愿意为你放弃他们的婚俗传统,怪不得你愿意嫁给他呢。”
“哎呀,你干嘛老提他,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朵朵窘迫地说。
他酸溜溜地回答:“长得英俊得很,比我好看多了。”
朵朵气急败坏地说:“王雨泽,你再说我真生气了!”
他板着脸没吭声。朵朵转了转眼珠岔开话题道:“你刚刚说那颗鲛人珠的事,是不是只要你想看我时,随时可以通过它看到我?”
“是呀,不管你在哪都一样。”他眯起一只眼睛,做出从小洞中偷窥的姿势。
啊,她背着人时的一些不雅动作,岂不全被他尽收眼底?她心里一惊,挥起拳头在他胸口狠狠推了一掌:“你这个坏人,居然敢偷看我!我要告诉我爷爷,让他责罚你!”
他的脸倏然沉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他要能责罚我就好了……”
朵朵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雨泽哥哥,你不要担心,我想爷爷很可能没事。”
他疑惑地看着她问:“你凭什么这么说?不会是编瞎话安慰我吧?”
朵朵回答:“才不是呢。你记得亡灵阵中那个引我们找到灌灌鸟的人吗?你和姑姑都说他是爷爷,但我确信他并非爷爷,而是我爸爸。”
他一怔,过了半晌难抑喜悦地问:“你确信?”
“是的,我确信!”朵朵毫不迟疑地回答。
“太好了!”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顺势把朵朵也拉了起来,“我们马上回青丘山,我迫不及待要见到他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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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药(六)
涂芳邻和王幽兰围着青丘山的悬崖峭壁苦寻了一日,却一无所获。眼见天色渐暗,阴雨连绵,王幽兰道:“不如我们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找。”
涂芳邻犹豫了一下回答:“如果王雨泽他们取回不死药,我们却找不到陈先生,那该如何是好?不行,我不能让陈先生毁在我手里。”
王幽兰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天快黑了,又下着大雨,再找下去不但收效甚微,而且会置你自己于险境。听话,你现在先回去,明天一大早我们再接着找。”
涂芳邻低着头没吭声,乖巧地跟在王幽兰身后往回走。她们在青丘山脚分手,涂芳邻向着青丘国的方向飘了片刻,估摸着王幽兰走远了,又转头杀了个回马枪。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雨夜无星无月,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涂芳邻跌跌撞撞地绕着山脚走了半圈,忽然一脚踏空坠进了一个大坑里!
坑里已经积了很深一滩水,没过了她的腰际。好在她是得道的狐仙,身手比陈朵朵要矫健得多,很快保持了平衡。她正准备从坑中跃回地面,忽然闻到空气里似乎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甘菊芬芳。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是属于陈千帆的味道。她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手忙脚乱地在四周摸了摸,发现右手边有个大洞,连忙毫不迟疑地钻了进去。
她猫着腰往前走,脑门几乎贴着地。甘菊的味道指引着她,让她坚信脚下的这条路是正确的。忽然她发现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亮光,连忙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却不防一头磕到了岩壁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靠着洞壁休息了半天,才重新整顿精神,缓缓从狭窄的洞口摸了出去。
一下到厅里,她就呆住了:眼前的场景简直可以用美轮美奂来形容。这里四周都是高耸的石壁,洞顶是拱形的,画满了婀娜多姿的飞天,看上去有欧式教堂的风格。岩壁上星星点点地镶满了鲛人珠,柔和的光亮从孔洞中透出来,把方形的地厅笼在既朦胧又迷离的光线里,乍一看去让人以为一不小心踏进了仙境。
涂芳邻迟疑了一下,缓步往里走,看见左手边出现了一条细小的瀑布。水流在洞底的一个光滑的小池子中汇合,又不知流到哪里去了。白色的烟雾缭缭地从水中升了起来,让小池的上空显得雾气蒙蒙的。涂芳邻伸手摸了一下,发现水流果然是热的。
瀑布的对角铺着一个大床,洁白的被褥像云一样柔软。厅的正中间有一张小几,上面摆着几样酒菜,两双碗筷,仿佛刚刚还有人在这里促膝对酌一样。
她的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就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涂芳邻慢慢回过头,看到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站在她眼前,正微笑地望着她。
“陈先生,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猛地扑到他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大哭起来,心里的重负就在这一刻完全落下了。
他轻抚着她的背道:“快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其实他对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如同他待陈朵朵或陈婉婷一样,可却把涂芳邻的心病给拍出来了。她只觉得有一股酥麻的感觉如电流般自后心游走到全身,让她简直快要虚脱了。
“你怎么了,没吃晚饭吗?”陈千帆疑惑地低头看了她一眼,试图让她自己站好。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昏昏乎乎地摇着头:“不,我不会放你走的……你不要再做傻事了,我弟弟的死不能怪你……”
“我不会走的。”他扶着她在小几旁坐了下来,“你累了,需要休息一下。菜还是热的,赶快吃吧。”
她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地扒了一碗饭下肚,渐渐缓过劲来。作为青丘国最漂亮的公主,她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媚术的,况且对面坐的又是她最爱的男人,温饱之后开始动起了心思。她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两只小酒盅上。
“陈先生,这儿怎么会有两个酒盅?”她问。
他笑了笑回答:“我知道你要来,特地准备的。”
她转了转眼珠问:“哦,是真的吗?”
陈千帆笑而不答。她径直端起酒壶斟了两杯酒,递了一杯在他嘴边:“那今晚芳邻就陪陈先生好好喝一回,我们不醉不归,可好?”
他往后仰了仰,避开了她拿着酒杯的皓腕:“你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她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搁到他面前,端起另一杯酒道:“陈先生,你一向是我最仰慕的人。这杯酒是我敬你的,你随意,我先干为净!”
她仰起脖子将酒一饮而尽,又要给自己加酒。陈千帆伸出手想阻止她,她闪身躲了过去,索性抱着酒壶喝了起来。他在旁边默默地观望了一会,皱着眉头夺过了她手里的酒壶:“不要喝了,你会醉的!”
她蛮横地耍赖说:“我偏要喝,你管不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扑倒在他怀里。此时酒已经上了头,加上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甘菊香气,让她遏制不住地痛哭起来。最后他让步了,任由她把酒壶抢了回去。她一口气灌下了剩余的酒,一边哭一边恨恨地道:“陈千帆,从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你,已经很多年了,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到底有哪点不好?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