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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葳蕤玫瑰-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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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道:“虽说各族力量天性互斥,我无法汲取你的‘血之魂’,但看着这千年宝血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也觉着份外可惜。”一边说一边抹去溅上脸的热液,顿时满掌鲜红,他抬首朝伊琳的方向望了一眼,眼色蓦地一沉,阴测测道:“据闻你生来便是不死之身,我倒要看看,你琉黎?巫伦尤克是否当真,如此金刚不坏。”话毕,伸手猛地一推。

狂风卷起琉黎的浓密金发,犹如金色朝阳一般在漆黑夜幕中闪闪放光,溶溶月华笼罩之中,那已是血气尽失的苍白脸庞上并未露出丝毫胆怯畏惧,反而慢慢绽开一抹轻柔的微笑。

琉黎遥望伊琳,努力维持着笑意,即便,更多的血从他的嘴角蜿蜒淌下,更多的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但他依旧一如既往,仍是那个永远笑若芳草、生如夏花的琉黎?巫伦尤克,即便,曾经的温柔似水、风华绝代此时此刻单薄得仿佛一片树叶就能压垮,羸弱得仿佛一泓小溪就能卷走,无助得犹如被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押解着迈向奈何桥的死魂,纵有再多不甘不愿、舍不去放不下,都不得不面对那一碗焚魂灭魄的孟婆汤。

“琉黎。。。”伊琳不顾身后袭来泽西的钢臂铁箍,惊痛万分地嘶喊:“不要死!你答应过我,绝不会死!”

悬崖边,吹起漫天遍野的狂风,琉黎被裹在飞沙走石之中缓缓沉没,鲜血流尽,感官消逝,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觉,连带胸口上碗大的空洞,那被青龙剑刺穿的窟窿里不断烧灼肺腑的钻心剜骨的折磨也逐渐变得麻木不仁:

“伊。。。琳。。。”

纵然他已经快要连视觉也失去,纵然他那世间独一无二金银妖瞳里倒影的倩影终于模糊一片再不能辨,他依然坚决地仰着头,痴痴地定定地望着她,那个杵在悬边,明明自由被禁锢却拼命想要扑向他的纤丽身影。

“对不起。。。”他终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两片雪一般的唇瓣,一张一合,一合一张。

衣袂翩翩,如雨蝶纷舞,如云燕翻飞,如幻彩流星划过朗朗夜幕,继而坠入无边无际的冰冷深渊。

染血的月白衣衫被崖下的黑暗吞噬的刹那,伊琳只觉血气急剧上涌,顿时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脑袋里嗡嗡作响,不能思考、也无法思考,此时此刻,她除了满心的愤怒和悲伤,就只有一个念头——

也许,她至今仍未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她亦分不清知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究竟算不算爱,但在她最迷茫、最惶然的时候,是他疼他、怜她、照顾她,是他全心全意相待让她有重新站起来的勇气,然而,她对他的回报,却是给他招来死亡。

——跳下去。

看着他坠入黑暗的一刻,她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跳下去,和这个男人,死在一起!

“你做什么?!”泽西的怒喝惊醒了伊琳,她蓦然发现自己正腾空吊在崖边,下面是无底深渊,上面则是拉住了她脱臼臂膀的泽西。“居然要与他一起死。。。你莫非疯了不成?!”泽西一手拉着她,一手抓着悬崖边一块岩角,与她一般悬于半空,而要命的是那岩角裂缝丛生,并不坚固,一旦吃重,碎石渣滓就从头顶断断续续地落下。泽西五指为爪,奋力插入岩壁,指腹抓出深深血痕,怎奈一角岩石显然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随时随地可能崩塌,形势可谓十分险峻。

正在这时,对面崖上一道金芒一闪,朝着琉黎坠落的方向笔直跃下。

是鲁卡。

那瘦小的背脊坚毅而决绝,与琉黎一般金灿灿的短发迎风飘拂,在死神呼啸的寒风黑夜,宛如绝地缝隙里死志挣扎的一朵彼岸花。

伊琳见鲁卡陪琉黎赴死,眼眶渐渐湿润,忍着胳膊的痛,冲泽西厉声道:“不想掉下去就放开我!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和你死在一起!”

泽西起初见伊琳跟着琉黎跳崖,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愤怒,冲动之余甚至想把她杀掉算数,然此刻再见她脸上泪痕斑驳,泪花汹涌,乌漆双眸充斥着悲伤痛楚,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自心底深处奔腾而起,狠狠将他的心房撞得好似凹了进去。

这种情绪,就叫做嫉妒。

泽西?波兰格勒生来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他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因这种名叫嫉妒的情绪随着伊琳欲摆脱他掌控的挣扎举动而愈发强烈,强烈到清楚明白地叫他看见,她满含厌恶的眼眶里,全是他的影像。

“你想要跟他死在一起?没那么容易。”泽西心中分明五味杂陈,各种心绪排山倒海,面上却只见狠厉冷酷:“我告诉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泽西驱动神力,刹那万丈光芒包裹住伊琳,此时岩石崩裂,泽西一声清啸,抱紧伊琳的同时腾步纵工,竟是踏着陨落的岩石一路往上飞驰,他的雪色披风在狂风中犹如大鹏展翅,银发的弧线在半空兜了一个完美的圆,画上句点的瞬间攀上了山崖,两人齐齐摔倒在地,泽西以身护住伊琳,肘子落地,只闻咔嚓一声,折断臂骨。

伊琳并未注意泽西脸上一晃而过的苍白,方才攀崖之际被泽西一拉一拽,意外接回了脱臼的两臂,此刻一落地,她立即拔地而起,往鬼冢的方向掠去。

“还想逃?”背后传来泽西的低哼:“白费功夫!”

伊琳一边飞掠一边不停抹脸,努力把眼睛睁地大大的,仿佛这样泪水就流不出来了。

冲天的火光仍在燃烧,夜风里弥漫着血族被焚烧的腐朽气味,伴着夜风,灌进伊琳的喉咙,令她几欲作呕。

一路上的尸体,堆叠成一座座小山,有风族的、有神族的,死状恐怖,血族战斗方式沿袭古老传统,不是吸干对方的血,便是将对方大卸八块,手段原始而残忍,因而这地下的尸首也是一块块一条条,大都难以凑成一副完整的尸首,有些,甚至眼珠子就在旁边的一滩脑浆里滚来滚去,有些,腹部被截断,肠子像米线一样拖得老长,最后绕在另一具尸体的脖子上。

这里经过一场恶战,已是犹如人间炼狱,而在这样的人间炼狱中穿梭前行,是伊琳前所未有的经历。

她以为她会摔倒,但她没有,她以为她会撑不下去,但她还是成功逃入了鬼冢。

因为她一直想着琉黎,想着琉黎最后一刻,对她无言的要求。

“答应我,活下去。”

☆、活下去(二)

琉黎说的,叫她活下去。

而原本,这是他对他的许诺。

如果我遵守诺言,那么,你也必须遵守诺言,一定要活下去。伊琳心中默念着,闪身躲在鬼冢石门之后,从墙上解下一把短匕,横在胸前。

泽西后脚跟到,站在鬼冢石门外,脸色微微泛白:“伊琳,别闹了,快出来,跟我回波兰格勒,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吧。”

伊琳躲在门里不出声。

“你还在生我气么?”泽西知道伊琳就在里面,抬手摸上门把,却不由顿住脚步,未再进逼。方才他一见伊琳就如凶神恶煞一般使暴霸占,原是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心情便大有不同,似乎。。。似乎是终于看清了某些自己心底一直刻意隐蔽的东西。

伊琳一径沉默不语,泽西仍是耐着性子候着,和缓了语调,柔声轻叹道:“伊琳,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愿意,我以后。。。保证再不会强迫你了。”

“之前。。。是我太心急,我、我不是故意。。。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真心喜欢你,往后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一定宠你疼你爱你保护你,再没有人会伤害你。。。”泽西断断续续说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是不自然之极,须知这话从任何男人口中说出来都不奇怪,但若是从泽西?波兰格勒口中说出来,确实千古奇闻。

这个男人,从来狂妄不羁、傲慢自负、胡作孟浪;从来没有向谁道过歉;更从来,没有跟女人如此低声下气地相求。

而今,他居然‘求’一个女人跟他走,还隔着一道石门不敢贸然跨越,生怕。。。她真的会恨他。

泽西生性倨傲,目中无人,举止放浪,先前苏兰特私自放走伊琳,泽西大怒,与苏兰特几乎决裂,苏兰特本欲关泽西禁闭,卸其权势,怎奈老国主一方面私心疼惜泽西,另一方面又忌讳泽西手握重兵多年,早已是神族军心所向,难保泽西藉此生出异动,混乱朝纲,因而不予赞成,是以苏兰特虽贵为波兰格勒神族王储,面对泽西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再不提分化军队之事。泽西假惺惺称病,在王宫里陪老国主下了一个多月的棋,哄得老国主眉开眼笑,只待风声稍松便溜出王都搜索圣玫瑰的下落,而苏兰特派去盯梢泽西的暗探一个也没能回来,全被亚连当成了修炼魔咒的白鼠。

“伊琳,我找了你这么久。”泽西的耐性向来十分有限,一味追求速度与激情,今日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沉下心来细声细气哄一个女子:“上次我被琉黎?巫伦尤克打伤,神医说我至少需要修养一年半载才能痊愈,但我实在等不及了,就算是疗伤,我也要你陪着我才能安心。”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只怕你并不相信。。。甚至连我自己也不敢信。。。但这确是个事实!事实就是,从前女人对我而言,一贯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喜欢女人、需要女人,但我从来没有爱过女人,也不知应该怎样才算是爱女人,直至你来到我的身边。。。伊琳,我要你,很想很想要你,想要你的人、你的心,想要你从今往后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跟我回去,过去是我荒唐任性,是我逼你逼地太紧,往后我只要你一个,真心实意待你一个,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伊琳,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换做任何一个与泽西有过交往的女人,听见不知承诺与贞操为何物、游戏床第如何游戏澡堂一般的泽西?波兰格勒居然能亲口说出这番话,恐怕还来不及惊讶就已经张大嘴巴震惊到晕厥,可惜天地万物互生互克,人与人之间亦是一物降一物。凡事,总有例外。

“你杀了琉黎。”伊琳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却是比冰冷的石块还要冷硬三分:“泽西,你实在不该杀琉黎。”

“是亚连杀了他,不是我。”泽西望着黑漆漆的鬼冢,慢慢道:“无论你信不信,我没真想要他死。他毕竟是巫伦尤克鬼族始祖,是经历千年前除妖大战至今唯一存活的国主,留他活口才有利于我解开圣玫瑰公主的秘密。”

“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你死心吧。”伊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声音空灵一般飘来:“我要去找琉黎。”

闻言,泽西的耐心终于磨尽,推开石门跃入鬼冢,只见长长甬道中,伊琳的背影纤弱得不盈一握,墨发垂腰,一边奔跑一边飞扬,宛如一副山水泼墨画。泽西不由分说追上前去,孰料暗漆的鬼冢中,这样的甬道一条接着一条,似乎永无止境,伊琳身如轻烟,泽西追了许久但总被伊琳甩开一段距离。

“他已经死了!”终于,泽西捉住了伊琳的手,将她拽回怀中:“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你必须跟我走!”

伊琳回首刹那,袖中一把匕首迎面送出,插向泽西胸膛,泽西微一侧身,匕首擦过泽西胸膛,斜斜拉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溅上闪亮银发,泽西扳过伊琳手腕,伊琳吃痛撒手,匕首掉落在地,发出咣当一声响。

“为了那只吸血鬼,你竟然谋杀亲夫?!”泽西额头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紧握伊琳双肩,将她抵在石壁上,怒极:“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嗯?我究竟哪一点不如他?!”

“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如他。”伊琳话音未落,血鞭已出,血鞭嗜血,直攻泽西胸口伤处,吞噬鲜血的同时就要往肉里扎入。

“你倒是从那只鬼王身上学了不少技艺。”泽西冷哼一声:“可惜,这些对我而言,不过雕虫小技。”说着翻掌覆于胸前,只见掌心金光乍射,将蛛丝般的血鞭齐根斩断:“你的功力,还没到能伤到我的地步。”

伊琳充耳不闻,送出血鞭之后便激射血刃,马不停蹄地往泽西身上招呼。甬道尽头便是通向地底墓穴的入口,阴暗狭窄,易守难攻,泽西不欲伤到伊琳,处处手下留情,因而施展不开,伊琳又是暴雨梨花般的攻势,泽西起初游刃有余,孰料没隔多久就渐渐呼吸困难,力不从心。

须臾,泽西额上冒汗,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半跪在地,脸色青白交加。

“血瘴。。。”泽西即刻反应过来,想要转身离开鬼冢,伊琳一个闪身跃到他跟前,匕首抵上他的喉咙:“如何,血瘴的滋味很好受,是不是?”

泽西只觉眼冒金星,咬牙道:“我来之前服过巫伦尤克的薄荷叶,普通血瘴不能把我怎样。”

伊琳居高临下看着泽西:“普通血瘴是不能把你怎样,但此地乃是鬼族栖息之所——鬼冢,整个巫伦尤克血瘴最浓密之处,其地血瘴遇血即融,入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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