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如墨之海棠香-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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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护卫么,他不会如此僭越!
那么会是谁?
“咦?”只不过是对着篝火发了会呆,醒来却看见一个面容和乞渠颇为相像的人。
而她,正被那个男人搂着。
是乞梁,只有他才是完全符合出现在此的可能。
“看你这眼神,似乎见到我并不害怕?”乞梁挑起她的下巴,带着玩味的笑。
甘棠看着满地的横尸,和这个不会在出现之前先给她打个招呼的凶煞之人,欲哭无泪道:“乞梁王子,你来的要比我想象的早!”
“女人,太聪明太勇敢的话,会痛苦的!”
篝火已经灭了,四下黑漆漆的只剩下朦胧的月色,和乞梁眼中的狠光,冷冽如宝剑一般。
“既落入你手,便悉听尊便吧!”甘棠抬起头,她知道胡夏人随身佩戴的弯刀就在腰间,乞梁手一挥,她便会被抹消了。
昏暗的夜色下,这个虎背熊腰的彪悍男人正要拔刀,却闻得羽箭飞来的‘嗖嗖’声。
他将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数个鬼魅般的身影顿时奔至他身后,其中一个手里还握着两只羽箭。
“是何人暗算于本王子?”
“乞梁王子不是刚刚暗算过公主的嫁队么?”
甘棠一听那声音,浑身簌簌发抖,是他,是他来了!
夏?手一挥,一排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相府护卫持剑飞奔过去与乞梁的人马厮杀起来。
一时间,寒光闪射。
“夫人,你这般镇定的形容,可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啊!”
甘棠松开手中的发钗,抖着嘴唇问,“你怎会来?”
“我收到关泽的飞鸽传书后便中途赶来,夫人,我原本就计划着与和亲的途中将你救下,前提是必须先求到解除时疫之法,好让旦伊将军的军队有缓冲的时间。一旦旦伊休整后有了对抗乞渠的力量,半途上截下你,便是万全之策。且对于皇上,如此大事得以完满解决,我上奏请求尚永泰恪公主,便是一举四得了。”
甘棠捶打着他的胸膛,几欲落泪。
“夫人受惊了!”夏?揽她入怀时,叹了口气。
对于在玉棠国发生的,终究是如梦里烟霞,梦醒便散了。
就在夏?为永不踏上玉棠国土和及时救下甘棠而悲欢交加时,一只暗箭无声而来。
而甘棠,奋不顾身地抱着夏?转了个方向,任由着那飞驰而来的暗箭钉在后心……
“夫人!!!”惊慌失措的叫唤声。
“你能来救我,便是说明你心里有我,如此,足够了!”
甘棠面上笑容缓缓绽开,犹如怒放的海棠。
夏?惊不能言。
俄顷,她轻飘飘飞了起来,身体在空中星星闪闪的亮着,萤火虫一般,很快便消散了。
只,明艳裳衣自半空中坠地,还有一片银亮的鳞片落在了夏?的袖口。
一棵开花的树
第六十九章 尘缘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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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西疆的军帐大营前,旦伊和夏?并肩而立。
一朝将相同时出战,士气万分激昂。
据旦伊说,约十日前西疆上空出现了一个圆盘大小的明珠,不停的盘旋着,似对空中氤氲的气泽十分兴奋,大口大口的将其尽数吸纳。
更为离奇的是,那明珠吞噬了气泽之后变得肚大腰圆,在一团花瓣的包裹之下,闲庭信步般远去了。
在那之后,天空湛蓝,士兵的种种不适之症状慢慢消退,加上服了汤药巩固,却也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夏兄当真要随军而行吗?”旦伊没有称呼他‘丞相’,却是唤了声‘夏兄’。
“将军毋庸担忧,夏?却是要亲眼见到胡夏人退回大漠,亦要亲眼见到乞梁的人头!”
大风刮起,夏?的头发闪着银色的光泽。
在抵达西疆军帐大营后的次日清晨,旦伊进账寻他,就见到他盘膝坐在榻垫上,一头黑发悉数变成了银色。
而此时,两军正对阵,皆是蓄势待发。
乞渠骑在马上,高喊:“旦伊将军,永泰恪公主逝去,乞渠也很痛心,本无意于此战。”
旦伊看了夏?一眼,夏?面无血色的道:“让他交出乞梁,退回大漠,从此对我晋国称臣。”
“如此,”旦伊深叹,“恐怕便只有一战了!”
太阳初升,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晋军出动了,攒动的人头犹如漫山遍野的松林。
先是适合弓弩之战的雁形之阵,前锐后张。
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堪比蝗虫过境,朝着胡夏军队席卷而去。
凄厉的叫喊声让黄沙漫天的战场都震动了,箭雨过后,两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
嘶吼着,喊杀着,飞溅的鲜血,腾起的烟尘……
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刺鼻。
兵士们健硕的身影纷纷倒地,很难分清是晋兵,还是胡夏兵。
厮杀之中,恐惧已然消褪,一切都被惨烈所湮灭。
随着乞梁的被斩,乞渠领着残部仓促间退去。
战波平息了下来,然而旦伊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夏?虽面色从容的立于马上,旦伊知道从未上过战场的他,此刻内心的苦楚却近乎于摧垮了他的意志。
沙尘渐渐淡去,一朵扎根在沙土堆里的孤零零小花,在风中柔弱无助的摇曳着。
夏?跳下马,拔起那株淡黄色的略有些干枯的花儿,他想起了甘棠。
心中满是遮不住的郁愤。
随后便是班师回朝。
骑在马上颠簸了一路,夏?散了架似的踏进丞相府的大门,一个娇小的娃娃窜进他怀里,撞得他忍不住踉跄后退了几步。
抬起沉重的眼皮,额,是甘梨。
“她们说姐姐死了,可梨儿却看见姐姐呆在这府中,好好儿的呢!”
夏?往甘梨身后一扫,那立着的女子,一身粉袍,怀里抱着一张琴,却是海棠。
他仔细打量了海棠怀中的通体流光的七弦琴,一挑眉道:“赠琴,还是赠情?”
海棠微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答道:“你且听我道来,当日元女险些将你掳走,无奈之下我趁着与你拉手的间隙,对你施了护身咒……这咒轻柔,只要你本身不愿,他人就无法伤及你。”
“那位甘家的姑娘,本来已经病的奄奄一息,是我分了一片蛟鳞的仙气续了她的命……”
“我入得你梦里,见你思我若狂…… 便想着让她伴你左右护你平安……”
夏?接过七弦琴后,狠狠扯断琴弦,惨笑道:“你若恋我,为何不随在我身侧,却要幻化出另一个人来?”
顿了顿又道,“你可知,甘棠死了,我生不能忘,死亦不会!”
海棠讷讷道了半句:“你是凡人,……”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那便是,仙凡相恋,会折凡人阳寿的。
“那你许下的诺言呢?”夏?愤懑。
“我有生之年都不会踏上玉棠国半步……”
“噗!!!!”
口中鲜血如注,他重重倒在地上,气绝……
景初六年,七月盛夏。
二十六岁的丞相夏?薨,被谥为永泰侯。
众人觉得蹊跷的是,丞相逝去后,也不见遗体,只留下了衣冠。
皇上见他自西疆回京后行礼只一件女子的衣裳,格外痛心。当即遂下令将二人遗留的衣裳并了一块,设了衣冠冢。
因着也是葬在西郊甘云夫妇的墓旁,百姓们得知后都为丞相和永泰恪公主的爱情所动,争相传颂,称之为双棠冢。
凡间一番沧海桑田,对于煞费苦心安排的海棠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恍惚间见到那个颀长的身体一步步飞上天去,那时她在想,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他二人之间,到底可曾有过爱?
空寂的心里,一些思绪一些想法萦绕着,冲动的撞击着她的胸口,生疼……
她抚着心口,追着那个身体而去。
夕阳西下之际,泰山极顶。
似雾似雨的湿润间,朵朵仙云如峰似峦,紫气交汇,瞬息万变。
一道金光穿破云层,撩开了霞帐直泄人间,闪着奇异的光辉。
她朝着那人的身影一步一步挪去。
“仙子为何尾随与我?”东岳帝君缓缓开口问道。
我有话问你,海棠道。
“本帝君先问你吧。”东岳帝君衣袂翻飞,周身紫气缭绕,仙味甚浓。
“这一世你初见的是崆峒海八王子,再后来所见到的是成为凡人的丞相夏?,那仙子心中,对本帝君的印象还有多少?”
“本帝君神智浑噩的久了,期间确是与仙子有过爱恋纠葛,不过……现下我只是想知晓,仙子的心意是否依旧?”
海棠仰脸看向东岳,笃定道:“帝君也好,亦或是八王子和夏?也罢,一世比一世更让海棠牵挂,再也无法释怀,纵使是瑶池的绝情水幽冥司的孟婆汤,也断不了了!”
东岳帝君嘴唇颤了颤。
他皱眉道:“可本君想说的是,世间什么都可以动,唯心不可动!”
海棠鼓足了勇气,一颗心揪成团问道:“帝君如此说,可是因为……可是因为,对海棠动了心?”
“不然!”
简简单单两个字,已是她所不能承受之重。
“帝君于这三世里,当真一点儿也不眷恋海棠么?”
“我本冷漠无欲,更不贪恋红尘……”
许是觉得言语过于严厉,东岳迟疑了一下,复又道:“仙子所受的冤屈,本君可以替你洗去,随本君回归天庭吧!”
海棠眼中噙泪,摇头道:“海棠虽有仙者之名,却无仙者之实。且,尚有父母之仇未报,不能依帝君之言……”
“此事涉及极多,你定要牵扯其中么?”东岳的语气中已然含了恳求。
伏地一跪,海棠泣不成声:“就此别过帝君!”
“仙子要去何处?”
海棠盯着东岳袍摆上的云纹,冷笑道:“这与帝君何干呢?”
丢下这句话后,她绝尘而去。
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东岳帝君语气深重的道:“我算尽一切,却唯独算漏了情爱。”
“你于我九重天上的府邸之中植遍了海棠……”
“你代我受了针刑……”
“甚至于在凡间,你亦幻了个女子护我周全……”
“你是仙子也好,蛟王公主也罢,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可这一次放开你的手,真的是不得已……幸焉?不幸焉?”
番外篇: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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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以前,好似在梦境里,弥轮仙女吞二日入腹,继而觉得有娠。
因是灵胎,生下的两个孩子后来皆成了太阳星君,长子金蝉司掌仙籍,次子金虹主凡冥两界的祸福。
那时候六界安和,金虹将人间新旧朝代的更替和居民生死枯荣贵贱高下司理的颇为妥当,因着他居于泰山,就被奉做泰山之神。
那年,恰逢金虹一万岁,年纪轻轻的他飞升了上仙,甚为体面。
他很开心,多饮了几坛子后遂下界巡视去了。
念了个决隐去了身上仙气化成了凡人样,但那张英俊却素来庄重严肃的脸还是显露了他的与众不同,在被一众路人指指点点议论之后,他颇为不耐的遁到了郊外,于一棵大树下小憩。
虽说长的帅就容易招惹莺莺燕燕,可是当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时,他坐不住了,怎的臭味对他也趋之若鹜呢?
本能的睁开眼一看,从不远处走来的确是位姑娘,额,还是个挑着花肥的姑娘。
那姑娘个子不高,袖子挽到臂弯处,右手扶着扁担,左手则有节奏的摆动着,还时不时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滴。
他闭目且屏住呼吸,只静待姑娘赶快挑着那营养的花肥速速过去,还他一片纯净的气息。
可是……
为何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在耳畔?
他再次睁眼,哦,佛祖爷爷,那姑娘正端坐于距他五尺之遥,用衣襟擦着脸。
站起身来拍拍衣摆上的灰尘,他准备离去。
那姑娘许是觉察到了他的嫌弃,张口便道:“这位公子,你不用着急离去,我只稍事歇息,片刻便走!”
他果断的懵了。
既然这凡间姑娘已经觉着不好意思了,他堂堂一仙人怎能如此狭隘?
于是乎,他一抖袍摆,复又坐了下来。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姑娘便起身去挑花肥,她将扁担在肩上掂了掂,正迈步离去。
“等等,王家丫头,等等……”一个弱冠年纪的男子边跑边挥手喊着,似乎叫的正是这位姑娘。
“大牛哥,何事呀?”姑娘转了个身,那两只桶也随着她的转身荡悠出两道弧线。
被唤作大牛哥的男子拽住那姑娘的扁担,大汗淋漓的道:“快,快,我家娘子,快生了!”
“大牛哥,我得回家取药包!”
“来不及了,你快些!”大牛一个劲晃着姑娘的扁担,那满桶的花肥咣当着,味道散发的更重了。
他抿着唇,紧紧盯着晃悠着的桶,真担心一个激动之下,它会翻……
越是担心,越是凑巧。
那姑娘要回家先取药包和银针,大牛偏让她先去诊看,自己替她把花肥挑回去顺便取东西。
终是姑娘家的力道弱些,只见那两只桶交错着晃动着,桶中浑浊的液体也终是溅了出来……
一小团花肥‘啪’的被远远甩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