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如墨之海棠香-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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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院门时,旦伊语重心长道:“?,柱也!你父亲定是望你能成为朝堂之梁柱,莫要辜负他殷切之心才是!”
“谢将军教导!”
夏?躬身送走旦伊后,便去拔树干上的剑。他拔呀拔,拔呀拔,终是在试了数十次后,连人带剑摔倒在地。
他的狼狈之举惹来一阵轻笑声,四下寻了寻,那声音的主人却是一个坐在墙头上,年龄看上去与他差不多的粉衣姑娘,面上罩着面纱。
“笑甚?”
“笑你是翩翩少年郎呀!”
少年郎便少年郎,作甚要加上‘翩翩’二字做修饰,分明是嘲笑他身形柔弱。夏?这般想着,手指着那姑娘喝道:“你给我下来!”
那姑娘跳下墙头往他面前一站,皱眉啧啧道:“笛魄琴心夏予之?看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形容,司命莫不是弄错了?”
夏?一听姑娘说他手无缚鸡之力顿时便是恼上加恼,他也不管司命是何许人也,只瞪着那双润泽的好似能掐出水来的眼睛道:“姑娘家的上了别人家的墙头,真真是泼皮粗俗!”
“我就泼皮,我就粗俗,你能拿我怎样?”那姑娘蛮横起来,左手掐腰右手食指却戳上夏?胸口。
夏?被她骇得直往后退,活了十五六年了,压根就没和哪位姑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且面前的这位还是个没有闺秀风范的。
气势逼人的将夏?挤到廊柱上,姑娘却收了手一脚踢开房门,进去喝茶了。
“你再这般无礼,我就喊人了啊!”夏?跟着她进了屋,颤巍巍的道。
那姑娘一把抓住他的手,挨个打量着一根根手指,连手心纹路都没放过。半晌,她幽幽问道:“你可还记得我?”
“可笑!”夏?眨眨眼,“我从未见过你,谈何记得?”
姑娘‘蹭’的跳起,竖起巴掌道:“好你个龙……看我不收拾你!”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女贼匪……”夏?围着厅中的圆桌奔跑,边跑边喊。
“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今儿你铁定落我这贼匪手里了!”姑娘低头饮茶,眼睛却瞄着他,一副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欲如何?夏?不由自主的将衣领拢的紧些,惧态十足。
姑娘甩了甩袖子,清风而过,房门竟合上了。
第五十四章 天上人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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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院子的半空中看着夏?的房门合上后,七亦心里叹了又叹。
诸位男仙们,你们千万别得罪女仙,保不定哪一日被贬下凡,就会受到如现下夏?正经历着的,额,摧残。
届时一无记忆,二无仙术,被摧残了也是没头没脑。
话说那日七亦施法让海棠睡过去后,三人一点计策也施展不出,最后还是七亦想着凤毓和司命交情不错,遂央着他去司命处瞅了几眼命格簿子。
凤毓很仗义的便去了,扯过命格簿子一看,乖乖,成为凡人的八夏命格也忒奇特了些!
他大概将八夏的命格讲给海棠听后,海棠知晓八夏投身在晋国尚书大人家,是个宝贝级的人物,一颗吊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
可凤毓可不那么认为,他用手顺了顺两道剑眉,略有不忍道:“只不过他既生在大贵之家,加之本身亦很出众,故桃花便略略多了些……你须着紧些,万勿蹉跎岁月了!”
因他一席话,海棠便思忖着反正夏?桃花旺已然是事实,定要先下手为强才好。这才有了她找上尚书府的一出。
不过,她在同夏?的事上,倒也没有如七亦想象的那般。
海棠想着先前与八夏一起时,不论是行事还是温存,他没有哪一回是乖乖就范的:未经他同意,不能擅自动手去摸。一个不如意之下,便道海棠‘蠢笨’。这么一想之下她就有些踌躇,委实找不出个合适的方式对待夏?。
合上门后,海棠将夏?摁坐在凳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道:“你勿要喊叫,我不会对你不轨。只是,我已然思慕你许久了,今儿前来却是想与你表白一番,你可要听好了啊!”
夏?疑惑的瞅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再不暗风月,对上一个凭空出现且还说思慕着自己的姑娘,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海棠开始讲述着一个半真实半杜撰故事,便诸如她是南疆玉棠国的公主,儿时随兄长至洛城觐见晋国皇帝时瞧见了夏?,一见之下便芳心暗许。可现下她兄长要将她嫁与他人,情急之下不舍夏?,便前来幽会一番云云。
夏?嘴角抽了抽道,“姑娘,父亲任刑部尚书不过五年光景,先前我们并非居住在洛城的。”
海棠遂又开始艰辛的圆谎。
夏?却笑了,他抿唇道:“姑娘,我原就料想你说的是谎话,一诈之下,果然是被我猜中了。你爱思慕便尽情思慕,犯不着编故事唬我!”
海棠傻了:这龙成了凡人心眼还是如此之多,看来不用重锤是不行了。她强自镇定了下正要开口,忽的就发觉一片黑影盖住了她半边脸颊,却是夏?的手停在她耳边……
缓缓解下她的面纱后,夏?却是又惊又喜。
这女子的五官真是玲珑精美,灵动的眸子慧黠地将自己看着,瞳仁里的光彩刹那间便绽放出万紫千红来。小巧圆润的鼻子呼出缕缕温热的气息,尖尖的下巴也让人忍不住想捏上一捏……
手上一用力,夏?便扯下面纱后退了两步,隔着稍远些的距离打量着海棠:淡粉紧身宽袖袍裙被腰间一条软烟罗带系着,袖口处又银丝线勾出的几朵花瓣,下摆是密密麻麻的一排云朵,额,委实不错,是个袅婷的美人!
“你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他开口问道。
海棠忽的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愣愣地盯着他漂亮的手。
“你不说亦无碍,我定能寻得出来!夏?眉飞色舞,又淡定。
他虽然年纪不大,在洛城却已经是与旦伊齐名的人物了。且他平日里与同是洛城四公子的太傅之子走得近了些,那太傅之子作赋作的好,使唤人也使唤的好,夏?亦在不知不觉中学了几分。
“好!”海棠甚是逍遥的往椅上一坐,“你若能寻得到我,我便……”
“我若能寻到你,你便随侍左右,如何?”
看着夏?满脸春情,海棠想起了凤毓说的‘桃花略略多了些’,忽的很想上前打破夏?的头。
“甚好!”海棠眼珠子动了动,“不过,在我随侍左右之前,你不得寻了别人去!”
夏?看着清婉中带着娇娆的海棠,清逸一笑后执起她的手,轻柔而安静的道:“我那宝贝琴被父亲毁了,待我寻得好琴之后便弹与你听,可好?”
海棠自是点头称好,称好之余脑中还不忘思量着,难不成八夏那厮成了凡人之后竟不闷骚,改奔放了?
正要进一步探探夏?,忽闻得七亦密语传音说是有侍女前来唤夏?去尚书夫人处用膳。海棠听了忙急急和夏?道别,而后在他一眨眼间便消失了。
夏?惊愕之下大张着嘴追至院中,却哪里还能看见海棠的影子。
第二日一大早旦伊将军府的小侍便将帖子送到了尚书府,说是邀请夏?过府一叙。
可日落时分夏?到了将军府之后才知晓,聚会的地点是洛城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家。参与聚会的统共就三人:旦伊、夏?、太傅之子凌栗。四公子中,旦伊兵法谋略过人、凌栗尤擅诗赋、弗尧书法最负盛名,而夏?则是擅琴笛音律。
“旦伊不日便返回西疆,临行前想着洛城四公子私会下,可弗尧却是未能来!”
“他自是没心思出来喝酒的,弗丞相此番遭贬……”
凌栗只说了半截便被旦伊挥手止住了,他端起酒杯递至凌栗面前道:“凌兄,世间有什么是永远的,荣华富贵吗?”
凌栗他爹是参与朝政的重臣太傅,弗勖被扳倒很难说与他没有一点干系,故而旦伊才十分不愿谈及。
“弗英小姐去了凉州,近水楼台先得月,将军可要把握住呀!”大嘴巴的凌栗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歪坐在榻上,斜睨了眼凌栗道:“如此良辰,凌兄不如作诗一首为将军送行吧!”
“你这不识愁滋味的小儿,”凌栗拍了下夏?的头怒道,“懂甚啊?”
夏?是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他眼瞅着旦伊心中有情愁无处排遣,凌栗又不肯作诗,遂拿起笛子对旦伊道:“夏?愿奏一曲,为将军践行!”
哦?那旦伊可是荣幸了!
此时天已将近黑透,被室内灯光染成昏黄的三个身影叠加在一起,似是无端勾勒出了一幅心扉图。
笛声响起之时,悠扬绵延亦萦绕在房中,那无端被勾勒出的心扉便被打开了。
却是一曲凤求凰。
“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一曲毕,旦伊无限倾慕的道:“小?竟如此精通音律,想必连宫中乐伶亦要自叹不如了。”
凌栗拽了拽他的衣角:“莫非,你亦有了心系的姑娘了?”
夏?对凌栗的毒舌很是不满,直道奏上一曲以慰旦伊之心。
旦伊一口酒喷在桌上,咳道,原不知你竟这般滑头!
“将军,”夏?挥动宽袖唤了声,“你可知这满洛城的繁华皆是看不够的缤纷,可最后都抵不过心中那一份牵挂的脉脉情怀……有的女子,你看上一眼,便犹如奏不尽的琴曲,书不出的相思……”
凌栗慌忙摁着酒桌站了起来,惊奇的将夏?望着,带着三分酒气道:“是哪个官宦家的小姐?”
夏?白了他一眼,摇摇头直道那姑娘或许是九天之上的仙子,偶然落入凡尘让自己这双浊眼给瞧见了。
凌栗复又坐下饮酒,只当夏?的风流气质又满涨了。
斟了杯酒饮下,凌栗建议道:“听闻这酒家里有位美艳的舞姬,不如我们将她唤出来吧!”
旦伊严肃着一张脸,多年的军帐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低调行事的习惯。可另外两人却是他请来的,一旦拒绝难免引来尴尬,他摸摸额角思虑了下,突然道:“店家,去请舞姬前来!”
不多会一阵铃铛声由远及近,听那节奏夏?便知晓那铃铛是系在来人脚腕之上的。
“元女见过三位公子!”当那一身玫红轻纱舞服的女子半蹲在几人面前时,旦伊和凌栗倒未觉着又何异常,然而夏?却不悦了。
因为,那女子定定的将目光落在夏?面上,半分也不舍得离开。
夏?很是不爽的弹跳起来,手指着那女子叫道:“你这舞姬好不大胆!”
“将才的一曲凤求凰可是公子所奏?”
凌栗歪着脑袋替夏?回答道:“是又如何?”
“小女子素来敬佩精通音律之人,今夜能听闻公子吹笛,真是三生有幸!”
夏?惊道:“你莫不是以为那曲子是本公子吹与你听的吧?”
那女子依旧是看着夏?,神色自若道:“不知元女可否与‘笛魄琴心’的夏公子私下聊上几句?”
旦伊观她已然认出夏?,且面上不仅仅丝毫没有怯意,反之镇定之色较之常人一强上数倍,不由抢先道:“姑娘,夜已深了,他二人亦有几分酒醉,不如,就此散了吧!”
第五十五章 天上人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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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着几人将将进入饮酒的佳境,按理说旦伊不会这么早就提出来要散,他这番做法莫非是觉得这个舞姬有甚不对劲的地方?
他正这般神游着,那边元女却道:“旦伊将军,元女对夏公子并无恶意,即便是有,我一介弱质女流,又能如何?”
旦伊没有答话,只是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直直刺向元女,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元女冷哼了声,随即拔下头上发钗对着已然抵达她咽喉的软剑轻轻一拨,那软剑便颤巍巍的来回摆动,寒光闪在旦伊脸上,忽明忽暗。
旦伊笑了,“能躲过我的寒蝉软剑,你便不是弱质女流!”忽又回头对凌栗和夏?道:“还不快走?”
小小凡人,也想拦住我?元女心下恨道,手上发钗尖端射出一道金光,直刺向旦伊的手腕。
旦伊只觉腕上一痛,手中软剑便跌落在地。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看不出元女的来头了。
“姑娘,”夏?开口唤她,“你欲与在下聊什么?”
元女怔了怔,莲步上前温情的将他望着道:“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夜风吹来,支起的窗棱便微微的抖了抖。
蓦地一串粗如扭绳的花柱至窗棱处飞进屋内,绕着夏?转了几圈后散落在地,与此同时一个娇软的声音响起:“元女,你果然寻来了!”
夏?看了看元女,捕捉到了她眼中转瞬即逝的紧张。元女拎着裙摆跑出酒家,喊道:“姐姐,我知道是你,快快现身吧!”
旦伊和凌栗忙快步行至窗口处想看个究竟,却被一道迎面而来的光晕击中,直直后仰在地。
海棠轻盈盈落在元女面前,笑道:“许久不见了!”
“我找了姐姐好久,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