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如墨之海棠香-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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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海棠频频点头道,心下方稍稍好受了些。
“我不与你说了,我们八王子在这里住着是你们的荣耀,你们可要好生侍候着,不可怠慢,晓得么?”那小天兵带着一脸对八夏的崇拜,交代海棠道。
海棠气结:好生侍候不得怠慢,有没有搞错?看他那理直气壮的形容,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玉棠国的主人呢。哦,魔灵女看上他了,北海的仙僚让他避一避,他就到南疆休整来了?
叽里咕噜的边走边将脚下一颗小石子踢的很远,那石子咕噜噜滚到几位迎头而来的侍女脚下,海棠这才发觉几人臂上皆挽着盛满白海棠花瓣的花篮。
“见过海棠姑娘!”打头那位礼貌的打着招呼。
海棠抄了抄雪白的花瓣问道:“这些可是小米儿要用?”
“回姑娘的话,这花瓣是为芙影昭昭殿里的客人所准备的。”
一个大男人却要洗花瓣浴……
海棠嘴上嫌弃着,脑中却抑不住的浮现一幅八夏立于飘满海棠花瓣的温汤里洗浴的香艳情景,哎呦,那可是一副无以伦比的好身材呀……
正想入非非着,耳畔传来轻语:“姑娘,这花瓣是客人用来调香的,并非沐浴所用。”
一言惊醒花痴状的海棠,她低低一笑后扭头便走。丢死人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火辣的臆想着他,作死么?
“八王妃?海棠公主?别来无恙啊!”
海棠倒吸了口冷气,闭目感慨着一上午接二连三的‘惊喜’,神色木然道:“我瞧着天上晴空万里,云朵儿都不见一丝,却是什么风将神君给吹来了?”
凤毓折扇在手掌心里一敲,提点道:“这世间刮什么风还不是我说了算,不过,我这次来可是应了你那小夫君邀请的。”
海棠嗫嚅着嘴唇暗暗感叹,她和八夏都已经闹到了分道扬镳的份上了,这风火神君竟还能将一声‘小夫君’唤的如此顺当,倒也算是不容易了。
“你的小夫君不仅仅请了我,亦还请了另一位……”
海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红衣女子裙裾翻飞的立在白海棠树上,正是红迤。
不知怎的,海棠心底蓦地汹涌起来,如爆发的山洪一般淹没了灵台的清明,她困惑了。
第四十八章 重逢之弦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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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八夏在殿中一片一片的分拣海棠花瓣,凤毓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道:“我说,乍看你这幅形容,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副形容怎么了?八夏很是纳闷的问道。
因着要调香,他只贴身穿了一件白纱袍。
看惯了他一丝不苟的华服形象,突然瞅见他被白纱袍勾勒出来的健硕英挺,凤毓很是觉着耳目一新;加之八夏长若流水的光泽黑发被发簪随意挽着,垂落的发丝顺在后背闪着淡淡光辉,凤毓便又啧啧叹了两声。
“怎么,毓兄觉着我长的比你好看么?”八夏扭头似笑非笑,不怀好意的问道。
这么一来,浅笑柔化了原本微蹙的双眉,浓翘的长睫毛亦在他侧脸的轮廓上添上一抹爽朗,胜雪的皮肤更是散着莹白光晕。
凤毓托着腮帮子看着八夏那张完完全全巧夺天工的脸,心下暗自赞叹着,口上却不承认,他吊着一双凤眼道:“怎么可能?虽然你已经很好看了,却还是差我那么一丁点儿的。”
八夏将花瓣倒入钵中,放入一小块沉水香和白檀香,又撒上些酒,倒入白蜜,最后用蜡纸封了钵口。
做完了这些他才斜睨着凤毓道:“毓兄,你这只鸟儿真真虚荣的很!”
凤毓岔开话题道:“对于调香我是个外行,但在我这个外行眼中也觉着你这调法不甚妥当呢。”
“毓兄有所不知,檀香幽闲兰香恬雅桂香温润龙楼蕴藉,可这些皆不适合棠儿。我只想着有一种清新奇妙的香,能于她晴窗下临帖时助她定心;如若棠儿把这种香放到香炉上燃烧时,香能薰得她五脏六腑都暖暖的缓解因针刑而留下的痛楚;我亦甚期盼着皓月当空的静夜,我拨动着琴弦,让琴音在楼阁亭台上长啸,而后于那独一无二的香雾中能再牵一次棠儿的手……世人皆道海棠无香,我却是不信的……”
凤毓飞快的眨了眨眼睛,欷?道:“嫁人嫁人,嫁祸于人呐!”
八夏笑道,毓兄越发的风趣了。
“过奖了,你让我请了红迤过来不正是想着她能将白米带回长洲么?”
“毓兄委实聪明的紧。”
“可白米定不会轻易放手的。”
八夏却也不答话,只抬手在香钵上施法,少顷便有曼妙的香味丝丝缕缕的窜入二人的鼻中。他用手扇了扇溢出的香气,略略嫌弃的道:“还是浓烈了些……”继而眉峰起伏了几下道:“我与棠儿已然成婚,毁人姻缘者,天地不容!”
凤毓忙不迭的点头,唯恐再说下去徒增他的烦恼和愤怒。
过了片刻,这只鸟儿似想起什么大事一般,略显紧张的问八夏:“今夜我宿在何处?”
去问那狐狸!八夏惜字如金道。
凤毓不满:“是你请我过来的耶!”
八夏板板正正的道,“毓兄,我知你素来洁癖不喜与他人同眠,故我将这芙影昭昭殿让与你歇息,可好?”
凤毓心下一计较,顿时明了他的小九九。
红迤被安置在了小雨初晴殿,与芙影昭昭只隔着一条青砖小径。先前白米被她拘在了景天殿,明明应允了每月十五回狐王宫,可终究是一次也未回去过。
芙影昭昭殿的香气若远若近的传了过来,红迤被那香气吸引,不禁行至殿外拉过一个侍女问道:“是何处传来的香味?”
因着几人皆是隐了神仙的身份,棠城皇宫里的侍女只当是国主有朋至远方来,遂热络答道:“是住在对面芙影昭昭殿的夏公子在调香,昨儿还分别赠了几块给我们姐妹。姑娘不知,夏公子所调之香真格儿与集市上卖的不同,只沾上少许便能香上数日……”
红迤听罢,面上笑容如绽开的花一般艳丽,她对八夏的香不甚关注,只淡淡的吩咐侍女:“去请你们国主前来!”
那侍女眼中有好奇流过,带着不解的神情。
不多会白米便来到了小雨初晴殿。
他一身月白镶细花银边的锦袍,眉下双眸中有浓稠的化不开的沧桑。眼泡微微肿胀,低垂的眼帘下有淡淡的黑影,似乎平日里的清雅都飞至九霄云外去了,只那份早已融入天荒地老的沉静让旁人觉得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红迤端坐在椅中,眨眼看去她眼中有不明的情绪,“国主大人,安好?”
“见过狐王!”
红迤目光里不明情绪很快转化成温柔,似乎能包容万物,一如春天里漾着涟漪的清澈湖水,令人不忍侧目。
“小米儿,随我回长洲,由你来继狐王之位。”
白米不知她是试探亦或是其他,只躬身道:“白米不愿拂狐王的好意,然而现下白米却是不想离开玉棠国的。”
“风火神君邀我一同前来,你可知是为何?”
“来者皆是客,白米并不想知晓。”
红迤吃了他一个软钉子,不仅不生气反倒和煦一笑道:“你当真和他一个脾性,遇着不喜谈的话题便佯装不感兴趣,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白米深深蹙眉,面上神色似对红迤所谈的那个‘他’十分厌恶。
“你居于这南疆一隅亦不是不可,说到底那是你的事,你若不愿,我定不会强求。只是你却是不晓得,我亦是白离的妻。”
“想来你自小便听信了豆玉之言,觉得白离是害了豆玉的罪魁祸首,可我是老狐王亲自许配给他的,却始终得不到他的心,自我嫁给他的那日起便只和他保留着如亲人般的情意,他致死也未对你母亲忘情……”
白米不听还好,一听更是愤然,他道:“他把母亲留在在清音山独自离去也就罢了,可后来他遣人四处追杀母亲,好一句未曾忘情!!!”
红迤抬眼看他,伤情道:“那些过往对于你我而言都是伤心事,我本无意提起。只是你现下情形如我当初一般,我只是将心比心。崆峒海的八王子和八王妃之间纵然沟壑万重,却依旧是有一纸婚书缔结着的。”
“狐王诧异了,白米不认为白离对母亲有情,且也不认为八王子是海棠的守护之人。”
“小米,问题的症结不在于此,你可知晓八王子携海棠公主私动崆峒印,只是为了让她瞧一眼蛟王的三王子。你是否知晓为了八王子,海棠公主以蛟替龙受了针刑……”
白米怒极了,周身瑟瑟发抖,一时间找不到泄愤的物事,遂抬手掀了红迤面前的圆桌,悲怆的离去了。
桌上茶壶杯盏一应俱碎……
红迤的手止不住颤了颤。
当初白离得知她未对豆玉说出实情时,亦是这般掀了桌子……
有多少年过去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又发生在她眼前。
白米进了鎏棠殿后,海棠冷不丁被他面上未消的怒气骇了一跳。
“你,你为何这般?”海棠怯生生的拉了拉他的袖口,却被白米一个使劲挣开。
他努力压制住愤然,问道:“你且说来,拢共受了多少针?”
海棠一下子呆住了,复又想到白米对她的好到不能再好的种种,终是上前牵起白米的手将他望着。
而白米最终也在她的注视下掩去悲伤,黯然的唤了声‘海棠’后便将她搂进怀中,闭目叹气道:“海棠,倘若换做是我……”
他一句话说了半截,海棠着实猜不透他到底想说想问的是什么。
只不过白米心胸处砰砰的响声传至她耳中,海棠鼻子酸涩,心里委实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找个什么样的词语才能形容……
她偏头靠在白米肩窝处,心中莫名涌上对他的不忍与不舍。
白米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道:倘若换做是我,我定不会让你替我受刑。
可,海棠,倘若换做是我,你是否也愿意为我受刑?
“你们在做什么?”有人喝叱了声,海棠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穿着淡金色的袍子。
八夏?
海棠似要挣出白米的怀抱,却被臂上暗自用劲的白米困住不放。她顿在那里,只觉得一切万物都静止了。
白米拂了拂海棠耳畔的一缕长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后方对八夏笑了笑道:“听侍女们说八王子分别赠了香与她们,可还有余留下来的,顺便赠白米些许吧!”
海棠心中一痛,那酸楚便快速的蔓延到了脚底板,她茫然的想着早先便求八夏为她调一味香,这么久过去了许是他早已忘却到脑后去了。他素来在不肯轻易为他人调香,可眼下却随手赠给了皇宫里的侍女们,这让她情何以堪呐!
然而对于八夏来说,他并不是不知晓白米对海棠的情意,只不过他一直以来认为海棠对白米是没有那份心思的。即使当初海棠离开崆峒龙府前的那一句呛白,也是他嫉妒情绪之下的赌气之语。可现下他亲眼见二人抱做一团,确是真真的举止亲昵。他怒不可遏,一张脸因为克制而憋的通红,两手使劲的攥着,仿佛要把白米撕碎一般。
第四十九章 问独幽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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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那般僵持在鎏棠殿中。
八夏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在海棠的面孔上,让她生生抖了抖。
“我来的甚是不巧,打扰二位了!”八夏终是克制住了频临爆发的愤怒,恢复了惯常的冷清。
两步上前立于他面前,海棠嗫嚅着双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国主夫人这是作甚?”
海棠抱住八夏的胳膊失声道,你何必这般讥讽于我?
拨开她的手,八夏昂首道,“那不是讥讽,是识趣而已!”
花容失色的海棠忽的希望他暴怒起来,那样至少还能有一个解释澄清的机会。可,他这般沉静,显然是已经在二人之间筑起一道墙,生生截断了原本通畅的路。
八夏没有立即回北海。
他不走,凤毓亦陪着。
凤毓不走,随他而来的红迤也就留了下来。
棠城的皇宫一时间冷场了,只侍女们每日奔波于四殿之间,来来回回的间隙里悄悄议论着各殿中的状况。
八夏整日里只埋头调香,混合着的浓郁香气熏的凤毓忍受不住,便施了风将香雾吹的淡些。他虽是轻轻施了个法,然而整个棠城却是被馥郁笼罩了。
海棠几次徘徊在芙影昭昭殿外,想着能与八夏说上几句话,殊不知八夏连殿门都未出一步。
而白米更是煎熬。
对红迤,他是不想见;
对海棠,却是不敢见;
一侍女说,国主形容惆怅的让人几欲落泪,他几人之间倒是怎样一番复杂的纠葛啊!
又有侍女说,午后她于小雨初晴殿的海棠树下瞧见一只火红的狐狸小寐,那小狐狸听见她的脚步声后只眨眼功夫便变成了平日里的红衣姑娘,很不能接受的她当即便晕了过去。
另一侍女道,夏公子和毓公子二人整日窝在芙影昭昭调香,香味都飘散道百里外的诸岛上了。
正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