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心不良 作者:腹黑兔(晋江2012.8.18完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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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颓废的样子，痛苦的样子，她以为她会开心，可是她发现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对于楚念绯的死，她也深感遗憾。
　　
　　这个男人从小就缺少爱，在一个背叛和杀戮的环境里长大，他懂得是如何去杀人，如何用阴谋阳谋算计人，防备着所有的人，可是却也爱着他的亲人，很笨拙，无怨无悔，可如今，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离他而去，她可以想象那是多么痛苦与憎恨，就如同凌青萱的死之于她。
　　
　　憎恨着，愤怒着，以及悲伤着，哀鸣不已，这份悲伤该如何去承载？总有一天会将人压垮。
　　
　　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她默默地伸出手，摸上他的脸，摇了摇头，她很想对他说，不要悲伤！
　　
　　但他却猛地推开她，她的头转到了墙壁，再一次他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憎恨有多大，那力道就有多大？
　　
　　他恨她，他真的恨她，恨入骨髓。
　　
　　就真的想要她死么？
　　
　　是不是她死了，他就会快乐？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他松开了手，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她的肩膀上，“为什么……你不说话？为什么你不否认？……朕不想杀你，可朕……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朕的姐姐她的魂魄不安宁……朕也不安宁！”
　　
　　她潸然泪下，却只能无语凝噎。
　　
　　她何尝不是？凶手不是她！可是她却无力反驳……
　　
　　他抬起他的脸，望着她，就像是想要将她刻入脑海里，像是最后的凝望那般，然后，慢慢地放开了她，目光变冷，冷到她以为掉入了冰窖，“凌青萱，朕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的……”
　　
　　阴暗的冷宫变的孤冷可怕，如同他此刻对她的冷漠与陌生，“朕……会让你付出代价，朕，也要让你痛苦！”
　　
　　那个男人成魔了，彻底地成魔了，抛弃掉所有的一切。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冷宫的门再次关上，恢复到它原有的冰冷孤寂。
　　
　　她想去追，可惜无力的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滴落，为什么会这样？
　　
　　指甲紧握，渗出了血。
　　
　　“嘭”的一声，门再次被打开了，她喜出望外，可是来的人，是她想不到的，贤妃。
　　
　　她愤恨的射出冰冷的光，慢慢地扶着墙从地上站了起来。
　　
　　是她，居然是她，她小看这个女人了！
　　
　　贤妃看到她一身狼狈的样子，眼中满满的都是得意的神色，“姐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以前高高在上的你，啧啧啧，就像是一只落魄的山鸡！姐姐呀……你怎么不说呀？哎哟，我的记性真不好……忘记了，你不能说话了……哈哈哈……”
　　
　　她居然知道她不能说话，看来，真的是她下的手，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连鬼林里的楚念绯，她都知道！
　　
　　“你不用这样子瞪着我，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等这一天很久了！”贤妃笑的很开怀，眼中的厌恶和鄙视毫不保留，“你还在等着那个红毛丫头和卑贱的性、奴来救你吗？你不用痴心妄想了……他们早就被御林军给团团围住了，估计已经死了吧！”
　　
　　慕韶华不敢相信得瞪大眼睛，她垮了，就对她的人下手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啪！”贤妃突然甩了她一巴掌，好不容易站起来又摔倒在地上，“凌青萱，你以为你还是皇后吗？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弃妇，我最讨厌你高高在上的样子了，仿佛所有人都是蝼蚁，都得仰望你而生存。凭什么？我贤妃乃是楚国贵族之嫡女，我爹爹更是权倾朝野的相国大人，皇后的位置本来就是我贤妃的。而你不过是个卑贱的莽夫之女，凭什么踩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凌青萱，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讨厌你，讨厌你的长相，讨厌你的声音，讨厌你所有的一切……哈哈，报应，报应，老天有眼呀，终于来惩罚你了！”
　　
　　贤妃，我杀了你！慕韶华心中愤恨地看着她，想要爬起来，却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
　　
　　“啊，把人踩在脚下的感觉真好，怪不得你以前那么喜欢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贤妃更加用力地踩住她的伤口处，“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就是我们的命，在这个后宫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二条路，是这个皇宫选择了我贤妃，而你，凌青萱，下地狱去吧！”
　　
　　贤妃蹲□来，“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你求我呀，只要你跪下来，舔我的鞋子，我就答应救你！”
　　
　　“呸！”她狠狠地对着贤妃吐了口水，做梦！
　　
　　她慕韶华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向贱人屈服，贤妃，只要她不死，她必诛之。
　　
　　贤妃猛地揪起她的头发，狠狠地撞向地面，“凌青萱，你不要太嚣张，你落在我的手里，只有受折磨的份！谁也救不了你，你那个莽夫爹爹，我们很快会让他和你团聚的，你们凌家就一家人在地府里相亲相爱吧！”
　　
　　贤妃怪笑一声，慢慢后退，“我可不是丽妃那个蠢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凌青萱，我不会让你有翻身的机会的！”
　　
　　说完，她便将冷宫中的灯打翻，火顺着煤油一点一点地将在地面侵蚀着……
　　
　　她想要烧死她！
　　
　　贤妃退了出去，将门锁住了。
　　
　　她努力地想要将火熄灭，可是无乱她如何去扑打，那火就是不灭，渐渐的，火从这头蔓延到那头，烟雾也越来越多了，她努力地拍着门，楚君问，楚君问，快来救救她，她的心中努力地呐喊着。
　　
　　可是……没有人回应。
　　
　　火光凄厉地照亮着夜，房梁上的木材已经开始断落下来了，她绝望地蜷缩在一个角落，一切都要结束了吗？呵呵，真可笑，可笑，慕韶华呀慕韶华，这就是你的下场。
　　
　　她太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或许，她死了，那个男人就会高兴吧！
　　
　　她这一生遇到那个男人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她以为她可以凌驾于他之上，结果到头来，她小看了所有人，今天这个下场，只能说，自找的，她认了！
　　
　　烟雾浓烈地看不见东西了，火也即将烧到她这个位置了。
　　
　　她要死了！
　　
　　呵，谁人用琵琶弹奏一曲念奴娇，扰乱了这一夜的安宁？
　　
　　也好，反正她也累了，临死前还能听到这最后的音乐，也不错，楚宫中的是是非非，她都不想理了，谁是谁非都无所谓了，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她一定有多远躲多远，他注定是来折磨她的。
　　
　　楚君问，我们再也无瓜葛了，若有来生，我们彼此都不要再自相残杀，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火向她扑来了，最后，她闭上了眼睛。
　　
　　琵琶骤断，大火连天。
　　
　　齐宫中的齐羽打翻了一个茶杯，为何心会突然揪痛呢？他凝望着天边的月，曾经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中，有一个女人湖畔长舞，魅惑众生，不知道，那个女人如何了？
　　
　　齐羽握着手中的蝶状金簪，邪魅一笑。
　　
　　玄武七年，八月，楚国皇后猝，举国哀痛，鸣钟三日，楚国国君哀痛万分，于凤凰台哀叫连连，闻者伤心。
　　
　　后追封楚国皇后为圣廉皇后，全国哀悼七日。
　　
　　玄武七年，九月，楚国国君性情大变，嗜杀成性，四处征战，民不聊生，世称楚暴君。
　　
　　玄武七年，十月，齐楚两国交恶，局势动荡，天下纷乱，各国互相讨伐，迎来了战国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更一个番外，被虐的，不要抽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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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番外一　柔妃

　　我叫江柔烟，出生于江南水乡，爹帮我取这个名字就是来源于江南柔情似水，多情烟雨。我很喜欢我的家乡，我是个幸运的人，出生在江南首富之家，爹和娘都很疼我，让我读书，教会我琴棋书画，上天赐予了我很多宝贵的东西，我也很懂得珍惜。他们都说我很傻，其实他们都不懂我，我只是很容易满足。
　　
　　江南女子大都很早就会被父母许配出门，而我也不例外，他们早早就帮我物色对象，虽然，我还是希望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但，我也只能笑笑，我是爹和娘的乖女儿。
　　
　　原以为我会和其他人一样，相亲，成亲，相夫教子，可是，上天却让我遇到了那个人，他霸道，孤傲，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衣冠华丽的，不可一世的贵族公子，但我从他的眼睛中却看到了孤独和寂寞，像是命中注定那样，我无药可救的爱上了那个男人，想要将他眼中那份悲伤抹去。
　　
　　他说，我很像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他的姐姐，楚念绯，同样是个江南女子。
　　
　　那一年，我十六岁，成为了楚国的柔妃！
　　
　　他对我很好，很温柔，他总是说，柔儿，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朕是真心的，只要有你就足够了，即使我知道，那只是他将对姐姐的思念转移到我的身上，但我也无怨无悔，只要能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就足够了，只要他安好，便是晴天。
　　
　　后宫的女人都笑我傻，常常在背后叫我蠢女人，那个男人将我保护起来，而我自己不好好利用，不学会耍手段，不保护好自己，等到那个男人不在了，或者不再保护我，我将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这些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惜她们不知道，若没有了他，我也没有生存的意义，我是依附着他存在的，他生，我生，他死，我也不会独活。
　　
　　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对他是真心的，那样的眼神，我最熟悉不过了，那就是楚国皇后凌青萱。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她端坐在华丽的皇后宝座上，我深深的被她的美貌和智慧所折服，她敢爱敢恨，她的魄力和手段是我穷其一生也无法到达的境界，我敬佩她，同时又羡慕她，即使她曾经对我下手，我也不怪她，因为我知道，她也是深深的爱着那个男人，那种爱绝对不亚于我，深爱到想要摧毁所有在他身边的女人。
　　
　　我也有这种想法，也只是想，但她却付之于行动，这就是我和她的差距，我永远不及她的地方。
　　
　　某种程度上，我同情她，因为他不喜欢她，他讨厌所有争权夺利的女人，她之最，那会让他想到他母妃的死，他封她为后，只是为了巩固政权。
　　
　　但后来……却不一样了，女人异常敏感的感觉告诉我，他似乎爱上她了，只是，他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想要去承认。
　　
　　呵呵，我一直关注着他，看他为她烦恼，看他为她发怒，他那点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带她去荷花池，那个他从没有带任何女人去过的地方，他常常对着一块画风很奇特的画布莫名的傻笑，他甚至会主动到去专门为她打造首饰，那支凤簪。他是堂堂一个楚国国君，他高高在上，但，这些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恋爱中的普通人。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我问他，你会爱上她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而只是将我抱紧，其实，那一刻，我的心，是酸的。
　　
　　我很开心，他终于学会如何去爱人了，可是，我很伤心，他爱的人不是我！
　　
　　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凌青萱杀了楚念绯，其实，这样的事情，我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因为，凌青萱和我是同样的人，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所爱之人所在乎的人，可是，所有的物证和人证都指向她，她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三天里，他像是疯了一样的喝酒，连我，他都不见，我知道，他在痛苦，最爱的人杀死了他最亲的人，他左右为难着，他恨她，可也爱她，即使多次想要将她杀死，但，到最后都下不了手，看着他如此痛苦，我的心更痛。
　　
　　直到凌青萱死去……
　　
　　我依稀记得那天晚上，火是那样地大，滚滚浓烟，仿佛要将这个地面都焚烧殆尽那般，他奋不顾身地想要冲进火场，所有的人都拉着他，他对着大火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响破天际。
　　
　　大火连烧了一天一夜，冷宫这一边的宫殿，全数被烧毁，当他从废墟中挖出她的尸首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将她拥入怀里，那个时候的样子，我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哀莫大于心死，像个孤独的孩子抱着自己破碎掉的宝物，执着的不肯放开，悲伤沉重地无法载动。
　　
　　他抱着她，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走向凤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