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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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是短兵刃,防守比进攻要容易些,尤其是功力相当的对手,贸然攻击反而容易暴露自
己的弱点。
移位三匝,气氛益紧,杀气更浓,除了风雨声,没有任何声息发出,所有的人,皆屏息
以待,心已提至口腔。
这一战关系双方的生死,有关的人心中紧张在所难免。
牛头鬼眼神一动,刻上剑气突然发出丝丝异响。
一声冷叱,苟文祥终于出招了,他发觉无法在移位中制造好机会,只好退而求其次,从
进攻中制造好机会,论制先机不失为最佳手段。“卫星逐月”,进手招中颇为大胆的狠招。
牛头鬼沉着地运封封架,锌一声双剑接触,火星直冒,两人的身形同向左移,谁也未能
取得空隙。
进攻,再进攻!
荀文祥第一剑第三剑连续进攻,冲刺速度之疾,有如电光石火,吞吐间但见淡淡的虹影
闪烁,看不清剑身,辛辣已极,霸道已极。牛头鬼也展开了绝学,在对方的快攻中挥洒自
如,不时还以颜色,攻出三五把神来之剑,以阻止对方可怕的锐利攻势。
起初,很少有兵刃的撞击接触声传出,双方皆以剑抵刻,各攻空隙快速追攻,谁也不让
谁。
不久,兵刃无法避免接触了,双方皆摸清了对方的概略剑路,被迫采用以利胜的招术,
硬逼对方暴露空门。
五十招,六十招……始终是荀文祥加紧压迫,占了六成攻势,似乎他具有之不竭的无穷
精力,剑力劲道始终保持同样的强劲,速度也没有减弱现象。
八十招,牛头鬼的劲道有显著的减弱。
荀文祥锐势依旧,气势始终保持不坠,互相消长之下,他的攻势已增至七成了。
“是的,就是他。”灵狐孔菲抬着昏迷不醒的白山黑煞说。
“你认识鬼见愁钟巡检吗?”
“不认识,是他自己说的。”灵狐不假思索地说。
“哦!钟巡检。”荀文样向鬼见愁钟朗笑笑:“怪事,大康龙冈范家,是有一个范场主
范家谋,但他不会武功,也不叫天南一剑,河南与天南不是相去太远了吗?”
“你说什么?”钟朗讶然间。
“还有,你是天下名捕之一,是个起码官,比八方风雨的身份地位都要高一级,你人地
生疏,熟知公门常规。
既然你曾经在陕州逗留,你没有任何理由不先至州衙投文请求协助,不然你根本无权在
本州逮捕人犯……”
鬼见愁右手如刀,猛插向荀文祥心坎要害。左手同时摔出。
剑虹一闪,荀文祥已斜掠丈外了的左手抓住一支钢镖。
“哎……”鬼见愁狂叫,你乘危给他吃了一颗丹九,是怕他醒来不小心会露出马脚,我
还以为你用丹九保住他的元气呢!”
“哼……”
荀文样收剑笑说:“我猜你一定是绝户剑客王山重。你先有意在灵狐面前透露你冒充鬼
见愁的身份,再故意与一杖追魂交手露两手改变了绝户的剑法,让知道该种划法的孤独散人
看出破绽,让灵狐及时说出你的身份。
本来我对你毫不怀疑的,你不押解人犯至陕州投文,我便开始对的身份怀疑了。你如果
真是鬼见愁,逮捕人犯后,你敢不到州衙投文?
任何一座村庄的里正;也会向你索取州衙所发的押解公文,外县的巡检谁会认识?随随
便便就可以绑着人犯上路吗?别唬人了,阁下。还是把胭脂飞马乖乖交出来,免得大家麻烦
好不好?”
“你休想,你毁了我的手,你……”绝户剑客厉叫。
“你如果不交出来,而让我搜出来,你就得上法场。”
“诺大一座废楼,你去搜好了。”
“你以为我搜不到?”
“哼!在下决不让你如愿。”
“好,你已经宣告你自已死刑了。”
荀文祥说着,大踏步走向昏迷不醒的白山黑煞,俯身在他裤裆里一阵乱捣,掏出一个青
布吊囊。
绝户剑客狂吼一声,伸左手飞朴而上,五指如钩,要拼命了。
“卟卟卟卟……”荀文祥将布囊飞快地纳入怀中,崩开来爪,重重地给了对方五六拳,
把他击昏在地。
雨停了,夜风萧萧。
看天色,天更已尽,还可以陆一觉。
近午时分,荀文祥在八方风雨的家中,与一位奉命陪他聊天的巡捕,天南地北地聊得正
起劲。
脚步声传自门外,八方风雨大踏步人厅,含笑招呼:“荀兄,公务繁忙,未能尽地生之
谊,恕罪怒罪!”
荀文祥拉开另一张座椅,笑笑说:“办妥了?”
“不惜。
“是否有意外的消息?”
“怪事,你这个鬼灵精,怎么真的料事如神?”
“经验网!周兄,什么意外的消息?说说看!”
“兄弟陪同州判大人,将赃物送回陈家,陈二老爷财大势大,不得不破例去送。”八方
风雨坐下说:“怪的是老二陈那狗东西收了二十余件珍玩,在收方正上画了押,最后却睑色
苍白流着冷汗,把胭脂飞马退回,说这是不详之物他不要了,转请知州大人送给翟大爷,你
说奇怪不奇怪?”
“一定还有更奇怪的事情。”荀文祥谈谈的一笑说:“那位石如珠姑娘,一定也找到
了。”
“咦!你怎么知道?”
“猜想而已。周兄,劳驾把我的路引改一改,改回开封。”
“你不往西走了?”
“不走了,我不放心许州鸿泰钱的事,我得证实断魂鞭将赔偿的银子送到才能安心,做
事不能有头无尾。”
“应该。兄弟,我今天替你办,咱们小聚三五天“你别替我打算,我这浪人不拘小节,
说走就走无牵无挂,真正的朋友,不该是在喝酒吃肉的俗人。”
第三天一早,一辆骤车驰上东行的大官道,车座除了车把式之外,另一个是要死不活的
老苍头。
十里亭落在身后了。骡车开始加快。
不久,上溪村在望,路旁的歇脚亭内,一个大汉正坐在栏上吹萧,身侧搁了一只大背
囊。
他是荀文祥,早些天在这座村子里吓走了幽冥使者,救了八方风雨周巡捕。
骡车驰到,他停止了吹奏,信步出事;老远便叫:“嗨!歇会儿喝口水,前途州里没有
村店,错过了有人会后悔的。”
老苍头一怔,示意车把式停车。。
四头健骤止蹄,车恰好停在凉亭外。
“老乡,你好像有事?”老苍头问。
“你真聪明。”他含笑走近车门:“石姑娘,要不要出来谈谈?我知道你很开心,得到
了胭脂飞马,不会是急急赶回去救你老爹吧?”
车窗的帘子一锨,清秀慧黠的如珠姑娘探出头来。
她先是卟嗤一笑,才说:“你已经无奈我何了,是吗?我可是合情合理合法得来的,你
不会卑劣得下手抢吧?”
“不会,我荀文样赚的可是清清白白的钱,穷死了也不会去做强盗。但我有件事不明
白?”
“什么事?”
“你知道禹州夹龙山下,张八河旁的五槐庄徐家吗?”
“我该知道吗?”姑娘问,不笑了。
“该不该无关宏旨。”
“你”
“五槐庄主徐若愚,那老家伙有个欺世的绰号叫什么飞云神龙。他有三子两女,么女叫
徐佩。
那坏丫头也有个骗人唬人的绰号,好位叫……叫什么你知道吗?”他流里流飞地邪笑:
“女飞卫没错吧?”
“你”
“那坏丫头出道两年,到处惹组生非,谁让她看不顺眼,保证会有横祸飞灾,凭她小小
年纪,人情世故所知有限,竟然用拳头刀剑管闲事,怎么不天下大乱?”
“她惹了你啦?”姑娘没好气地问。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在信阳州,亲自目击她当街折辱豫南第一条好汉大力神飞,那次仅因为大力神
飞的马车,阻挡了她的乌。”
所以,我看不顺眼,连带也瞧不起她老爹飞云神龙,因为那老家伙没将女儿教好,龙生
龙凤生风,老鼠……”
“你给我住嘴!”姑娘大发娇嗔。
“我不明白的是,徐家是武林世家,声誉甚隆,家财万贯,田地大得张眼望不见尽头,
为何竟然起意谋夺人家的胭脂飞马?这算什么?”
“你……”
“那天晚上在废园子里,我没有想到会是你,你的剑术的确令我吃惊,事后,我才清出
可能是你。
不错,你虽然用骗术,但总算是合法把飞马弄到手,我无可奈何你,因为我是个讲理的
人。但从现在起,你得小心了!”
“我小心什么?”
“哼!”
“你倒是说呀?”
“我要用合法的手段;把你的胭脂飞马给夺过来。好了,话已经说完,你可以走了,后
会有期。”
“你这个人以往我不认识你,但现在总算认识了。你聪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和我一样
任性。”姑娘笑着说。
“我任性?”荀文祥一怔。
“难道不是吗?”
“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石姑姐深闺弱质,她能千里迢迢抛头露面到陕州向翟大爷求救吗?只怕走不了十里百
里,不遭意外也会累死,我能不帮她见死不救吗?”
“这……石姑娘真有其人?”荀文祥迟疑地问。
“你敢和我跑一趟归德府吗?”姑娘凤目一险。
“这”
“把你的臭包囊提上来。姑娘推开车门,贝齿咬着下唇气呼呼的神气,但灵秀的风目却
有笑意。
“干什么?”
“上来呀!我不怕你,你任性我也任性,了不起我们再拉拼个百十招。那天晚上你打断
了我的牛角,那是因为下雨我脚下太滑,你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喂……你到底是上来不上来?”
荀文祥反而股红了,小小的车厢,一男一女挤在里面,像话吗?”
“我不怕你。”荀文祥摇摇头苦笑:“碰上你这种一这种精灵古怪的小姑娘,真令人头
大。”
“你不去也不成,上车啦!”
“什么?”
“石姑娘一家老小还在大牢里,我一个人孤掌难鸣,有你这熟悉官样文章,武艺惊世骇
俗,而且诡计多端的老狐狸在,石姑娘一家定可起死回生。上车啦!你要我求你吗?”姑娘
得意地说。
“好吧!我去!”他无可奈何地说,入亭提包囊。
突然,几条快速的人影,往东疾飞而去,从那份轻功身法的速度来看,都是武林健者,
当世一流高手。
荀文祥觉得这些黑影的身形,其中之一,是他熟悉的,于是,来不及向姑娘打招呼,展
开身形,追了上去。
约行数里,这些夜行人到了一处密林,几人在林内各使眼力,往四周略略打量,便各自
坐在草丛间盘膝休息。
荀文祥被他们搅得莫名其妙,难道这些人行色匆匆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坐在这儿运功
调息么?”
他敢肯定的说:“不是。”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也是为了胭脂飞马?
他微感好奇地向前逼近,现在他看清楚了这些人的面目,不由心中一震,其中白凤赫然
在内,还有鬼手琵琶和万里鹏。
他正准备上前与白凤见面,倏地从林内走来八个小童,各持八角灯笼,背后俱斜插一柄
宝剑。
一律白色缎饱披身,腰上结着红绸英雄带,步展整齐,排成两队,疾驰而来。
那八个童子到了这些高手面前之后,队形一分,两旁立好,由一个眉清目秀的童子上前
答话道:“哪位是太极门传人?”
那些江湖高手当中,站起一位清瘦老者,抱拳笑说:“在下就是太极门传人毛鹏。外号
太极秀士。”
那个重于眼珠略转,回头对另七个重干道:“快通报师父,说太极秀士已到!”
六个童子齐应一声,齐俯身抬起一块石头,由第一个开始,往前面不远的一株大树上掷
去。
只听到“咚!咚!咚……”连着七声大响,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大,震得四周树
木沙沙作响,声传数里。
荀文祥看得大吃一惊,这童子最多不过十三。
四岁,每人都有这么大的内力,可见其师父的功力更惊人。
一会儿,从一条小径上出现了一行人。
前面四个重于持灯引路,后面则四个黄子抬着一张软床,上面坐着一男一女,谈笑自
如,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荀文样打量着软床上那一对男女,只见那个女的年约三十多岁,虽轻抹淡妆,亦掩不住
动人的经色。
当他目光触及那男的时,不由一惊,正是在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