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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玉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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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有位公子请大姐到桥坊一坐。”玉琳琅走到玉环彬跟前,瞧了一眼春雷,才徐缓开口。

“可有报上名目?”玉环彬收起手中玉扇,轻声问道。

“没有,可那位公子希望能够和大姐见个面。”玉琳琅媚眼快扫一旁的春雷,而后再将视线调回玉环彬的绝世丽脸上。

若不是那位公子执意要见大姐,她绝不愿意淌这浑水。

“这……”玉环彬身偎在春雷怀中,葱白玉指贴在玉面上,敛了下眼,微抿着樱唇思忖着。

她浪迹三载才回玉色楼,尚未向外报出讯息;再者,她已决定不再涉入玉色楼,何以会冒出个人硬是要见她一面?

这到底是何方人物?

玉环彬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紧,清冷的眸底射出不解的光芒。

“大姐,不妨让琬琰去探他一探吧?”玉琬琰轻瞥了一眼玉琳琅,随即走至玉环彬的跟前。

大姐现下已是出了阁的少妇,不再是玉色楼的花魁,当然不能再让大姐到外头抛头露面。

想想,她是现下唯一的一个人选了。

“这怎么行?”玉环彬眯起美眸轻喝道。

“行的,大姐。”玉琳琅玉指拿起一块桌上的糕饼放进杏红色的口里,笑吟吟地道。“大姐不在时,玉色楼里,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事,全都是经由琬琰的手在处理的。”

“你呢?”唰的一声,玉扇徐开,玉环彬手执玉扇,不悦地望着贪吃的玉琳琅,玉颜上皆是不悦之色。

“我……”玉琳琅赶紧将这小块的糕饼塞入口中,囫囵吞下后,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眸瞅着玉琬琰。

“大姐,这全是我的意思,不干二姐的事。”玉琬琰轻声叹道。“况且,二姐忙着张罗玉色楼里几十张嘴,倒也累煞她了。”

银波月色洒在玉琬琰的冷沁眸子里,饶是玉环彬也难以猜出她的心思。

“大姐,这事儿就交由我处理吧。”不容玉环彬的反驳,她旋即走到玉琳琅身旁,凑在她的耳边。

“二姐,你就弄几样拿手好菜,让琬琰好好地招待那位公子。”

玉琳琅挑了挑眉,明白了玉琬琰话中的意思,向玉环彬说了声,便迳自走开。

“琬琰,还是让大姐自个儿去吧。”玉环彬离开春雷温暖的怀抱,站了起身,走至她的面前。

“不妥,这样子太对不起春雷哥了。”玉琬琰以眼示意,教玉环彬回过头去,正好迎上春雷一双微带愠色的黑瞳。

“可……”她知道春雷必是不高兴的,可是,她总不能让自个儿的妹子代替自个儿去受罪呀!

“放心吧,三姐的法宝全放在我这儿,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玉琬琰掩着杏唇低笑着。

“喝?”

“大姐的事,三姐全同我说了。”

玉环彬一怔忡,旋即了解她话中的意思。

“秋风,同我一道走吧。”

玉琬琰笑看她了会儿,便和一旁闪出的随身侍从走了;走了几步,她倏地又停下来,回头望着玉环彬。

“大姐的幸福握在春雷哥的手中,而琬琰的幸福,便是替爹报仇!”

玉琬琰穿过庭院,来到设于人工水池上方的桥坊,令随身侍从秋风立于池边守候,她便独自一人进到桥坊上。

隔着纱幔,玉琬琰便能清晰地听到里头放浪形骸的声音;在玉色楼里有着淫声浪语,一点都不稀奇,毕竟这儿是供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但是,能让姐妹们如此出于自身意愿,而甘于仰慕承意的爷儿可不多。

掀起悬着雪白珠廉的纱幔,坊内的淫秽场面,仍着实让已习于这一切的玉琬琰惊诧不已。

只见一个男人坐卧在床榻上,由珠儿、翠儿姐妹花服侍着,一旁更有歌妓吟唱助兴、花娘翩舞奉承。

更有三两个玉色楼里骄矜恣纵的花娘,酥胸半掩、形态毕露、撒娇卖疑、仰承色笑地偎在他的身边,迎奉着他的鼻息。诸如此等的荒唐模样,看在玉琬琰的眼底,可真蔚为一大奇观。

玉琬琰扯起杏红色的唇,勾着一道绝美的弧形,笑不达眸地走进里头,暗叹荒谬红尘。

甫一进坊,笙歌乍止,穿红着绿的莺莺燕燕,抬起了醉眸望着她;而正由花娘侍奉着饮酒的爷儿也半抬起笑眸探向花娘们静寂的主因。

甫一抬眼,朱熹康倒让眼前的幽白洛神乍现给惊得玉瓷酒杯落了地,依旧浑然不知,仿似被勾了魂、挑了心。

身长玉立,有着步步金莲的菡萏摇风之姿;秋波流转的一笑嫣然,幽幽形容不出芗泽微闻,他不禁心旌摇荡。

丹唇外朝、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柳眉不扫而黛、樱唇不点而红。那面貌,如杏花绽放;那眼波,如寒月在天。

这女子令人惊艳得失了心魂,在一片浓妆靓饰、粉红骇绿中格外引人。反观一旁风情万种的花娘们,倒成了庸脂俗粉。

莫非……她便是让大哥闪了心神的女子?

玉琬琰初见朱熹康的第一眼,倒也让她给吓得心悸犹存。

总觉得他放荡恣肆的眉眼间,有着莫名的熟悉,那看似风流不羁的爽朗,实则是内敛潜藏的假像。

他应是温而不懦、威而不厉,可面前的男子竟是散发着卓尔不群,奴云攫石的气势,不知怎地,总让她觉得有着丝毫的不舒坦。

她与他应是初见,为何她会有如此荒谬的念头?

玉琬琰垂下眼眸,静下心,成功地将方才的错愕隐藏在她缥缈婉约的玉丽面容里。

她扬起了羊脂玉般的藕臂,桥坊里的花娘们虽然不甘心,倒也是顺从地往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向朱熹康送了几分秋波。

朱熹康倒不如方才的火烈,一双幽邃邪魅的黑瞳,直勾勾地注视着玉琬琰的一小步、一顿足。

看着她在离自己最远的小几前落座,葱白玉指朝小几旁的火炉里丢入几颗松果,满室的啪啦烧裂声乍响。而后,再见她巧手的将一旁的瓷壶放在火炉上头,形似烧茶。

朱熹康不置一语,扬起浓黑的眉,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再见玉琬琰依旧闷声不响,雪白的小手在小几上排上小茶匙、两个嗅香杯、两个青瓷玉杯。

这下朱熹康可感兴趣了,不禁掀了薄唇,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准备沏茶?”

玉琬琰挑了挑柳眉,笑意仍挂在唇边。

“爷,是琬琰驽钝,不懂得文酒助兴,也习不来翩舞兴味,只好沏壶琬琰最拿手的龙井茶,教爷儿尝尝。”

“姑娘如何知晓本爷喜爱闻茶?”朱熹康倏地坐起,起身移步走向玉琬琰,在她的面前席地而坐。

不因为她绝美得无双无俦,更不因为她聪颖得口齿伶俐,而是她酥人心胸的吴侬软语,让他起了兴趣。

“这是琬琰浅见。”她端起美眸瞧着他,发现他的慵懒已不复见,倒起了与他聊天的兴致。

“爷儿的身形极似北方人,想已习于北方的酷寒;再见爷儿的双手粗茧缚掌,必是习于练武之人。但是爷儿的双指之间有着薄茧,再加以北方人的习寒,这薄茧必是常年嗜饮杯中物所致。”

玉琬琰话语不含糊,手中的动作倒也俐落,在刹那之间已将所有器具备好,等待着热水的冲泡即可。

“可姑娘为何不以为这是出于温酒的杰作?”朱熹康惊诧,旋即将惊色隐藏。

玉琬琰笑而不语,隔着手绢,提起沸腾的滚水,倒入放了茶叶的小青瓷壶里,再缓缓地道:

“温酒的热度不宜过高,否则酒即失味;而烹茶的热度若是不高,则逼不出茶中的香醇和甘甜。而在这高温之下,爷还能拿着茶杯,必是爱茶、闻茶之人,才能忍受这极苦。”

她抬眼一笑。“爷,您认为呢?”

第三章

朱熹康激赏地望着她,阴隼的黑瞳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意。

“姑娘真是好眼力。”

玉琬琰手摇着青瓷壶,在两个青瓷杯上倒出青黄色的茶水,刹那之间,整座桥坊里全是一股清爽甘醇的甜味。

“爷,不妨先尝尝琬琰的手艺。”

朱熹康笑睇着她,单手接过滚烫的青瓷杯,豪爽地呷了一大口,丝毫不将这烫意放在心上。

“龙井清香,妙在淡中有味!”他惊叹道;小小一位花娘,竟有着如此的好手艺。

“爷,果真对茶有着深入见解。”玉琬琰浅呷了一小口,纤纤玉指拿了块核桃糕稍填了肚子,便又继续道:“不过,爷儿并不是为了呷茶才来这一趟的,是吧?不妨将来事同琬琰说也是一般。”

虽然他同她一般爱茶,她已对他多了一份好感,可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忘了来这桥坊的主因是为了探这人的虚实。

“敢问姑娘与那环彬姑娘是何关系?”朱熹康眉一挑,嘴一扯,爽飒地勾起迷人的笑。

他听到了,她方才称自个儿是琬琰,所以她绝不会是玉环彬,他可以先放下心,向她探探环彬姑娘的事,再来谈她与他。

毕竟,知心难求且难逢。

玉琬琰一挑眉,潋滟的眸子水灵灵地望进他的眼里,心里头研判着他的用意为何。

“环彬是家姐,敢问爷寻她是……”

“此乃烟花之地,寻着花魁,还能为哪桩?”朱熹康咧嘴笑着,天生的王者尊贵气息立现。

他方到此地时,便已向花娘们询问玉环彬的事,岂知,除了她是三年前艳冠群伦的花魁之外,她的身份、背景,以及她为何会沦落至玉色楼的事皆是一片空白,这反倒挑起他的好奇。

朱熹康徐缓地摇着扇子,嘴边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恣狂的黑色眼瞳更是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打转。

“家姐已嫁作人妇,和玉色楼不再有任何关系。”玉琬琰沉着地打量着他,一双水漾的笑眸直瞅着他。

“已嫁作人妇?”他一惊。

原来如此。朱熹康不疾不徐地收起扇柄,心里头响起朱熹宣所说的那句话,这岂不摆明了大哥早知道她已是人妻,所以才有感而发的。

若是可能,他倒真想会她一会,瞧瞧是恁地美颜,可以将大哥稳如磬石的心搞得神魂颠倒。

“不能见她一面?”

“不便之处,还请爷多见谅。”玉琬琰笑容可掬地回着,心中倒是不甚开怀。一般人若是知晓大姐已为人妇,必是不再追问;而这人,居然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还想再见大姐一面,实是无耻!

她绝不能让大姐和这登徒子相见,免得扰了大姐和春雷哥的感情,玉琬琰在心中思忖道。

“真不能见面?”朱熹康勾起邪佞的笑,俊颜之上更是带着三分的魅惑。

有着玉琬琰这般的美人在前,他倒不是非和玉环彬见上一面,只不过是受人之托,他总得把话带到才可。

玉琬琰掩面而笑,秋波流转之中,两泓潋滟水眸含嗔带媚地望向朱熹康,倒让他险些失了魂魄。

“这位爷,你开口、闭口全是家姐环彬,琬琰好生难过。”玉琬琰移着柔弱的身子斜依在朱熹康叠起的腿上,葱白玉指更是似有情、若无意地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掠过。

朱熹康敛下眼享受着美人坐怀,性感的唇瓣扯起迷人的诡美。

他并不在意坐拥美人,甚至可以说,这女人挺对他的味儿的。可是今儿个,他有要事在身,他得先将大哥的话搁在心上才行。

“可我今儿个是为玉环彬而来,若见不着她,岂不扫兴?”肆佞的笑意不断地挂在唇边。

“你见过家姐?”玉琬琰楚楚可怜地撑起细瘦腰肢,抬起螓首,一双水朦大眼直视他邃远的黑眸。

“是没见过。不过,素闻玉环彬之姿艳绝人寰,文雅之风彬彬斯文,可是烟花地之一绝;再则,听闻与之同床,被翻红浪真销魂,若是让她就此嫁作人妇,岂不让她的夫君得了便宜?”

这些话,全都是同那花娘身上打捞来的,属不属实,他可不知。但是,大哥能与如此佳人有过一段缘,想必这话中的成分,属实居多。

不过,没见到人,再则已是人妇,他便少了一分趣味。他无法想像她是如何美若天仙,更无心与有夫之妇牵扯纠缠;倒是眼前柔情婉媚的玉琬琰,多吸引了他三分。

玉琬琰闻言,身子倏地一僵,眸中凝滞着杀气,却又在霎时之间,换上了甜笑,直让朱熹康以为自个儿看错了眼。

“爷儿说话真是淫秽。”玉琬琰假作娇羞地将螓首埋入他宽广的胸间,一手探入衣襟里头,搓揉着他的胸。

耳畔突传来粗重醇厚的低息声,玉琬琰暗庆自己总算让他稍转了来意。

“男人不都是一般。”朱熹康双手托在她俏挺的臀瓣上,将她拽入怀里,以他已挺立的勃起煽情地滑搓她的股间。

听闻玉环彬恍若洛神再世、天仙降凡,可眼前的玉琬琰更像是传闻中的比拟模样,更勾起他想拥有她的欲望。

“爷,琬琰还是清倌?!”玉琬琰娇声嗔道,旋即推开了他的身子,坐回自个儿原本的位子上。

男人,便是要欲擒故纵、欲迎还拒,才能将他驾驭;这话是祝嬷嬷还在世时,同她谆谆告诫的。

现下,她可真是看得明白了;他如鹰隼般的黑眸不再带笑,反倒是染上一股氤氲欲念,染沉了他的眼。

“哦?当真是清倌?”朱熹康挑起了眉,有趣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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