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理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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氖返癯桑残硎谴罄硎秀敝洌以谛睦锬擅莆裁匆飧龈焕伎肆秩绱诵耸Χ凇⒋蟠荡罄蕖illiam Penn嘛--他创建了费城,而且是个"信教"的虔诚教徒,有崇高的人格等等。总统嘛,我懂。形形色色的将军嘛,那我也能理解。Patrick Henry和Paul Reveres这些人嘛,我也懂得其中的意义:尽管塑像之类的东西到头来都会变得令人厌倦,我在心里嘀咕为什么没有塑像和其它东西来纪念上面提到的这些人。但是富兰克林身上有样东西和上面提到的那些历史人物有所不同。我一时无法确定富兰克林与那些英雄相比更为出色,还是稍逊一筹。我当时更倾向(或者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于后者:不知为什么,我好像觉得富兰克林相比之下不如其它的著名人物来得崇高伟大--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许多年后,当我听到关于他的事,尤其是在他晚年时沉溺于女色之中的那些事,我并不吃惊,甚至以一种含含糊糊的清教徒的逻辑饶恕了自己小时候对他的不敬。)
红色按钮
我们进入了二楼的展厅,我的耳朵里继续听着Allie唠叨关于我们马上就要看到的东西。他曾和他爸一起来过这里。全班同学在一个放在木架上的大约长六呎高三呎的长方形的玻璃柜前停了下来,我记得的当时柜里放着两只硕大闪光的金属球,两球相距数呎。"这个装置能证明闪电里的电流,"Allie一边唠叨,一边用他的大肚子推着我向前顶去,一直把我顶到前面几个瘦小的女孩的背后。当Allie继续无意地推着我往前挤时,她们恼火地闪到一边。尽管Hackett小姐正在讲解这个展品,Allie仍在我耳边说个没完:"这两个球里的电能打死一头大象。但它被静电力的罩圈控制住了。"尽管我所知道的关于电的知识有限,但很明显Allie比不懂电的人还不懂电。他信口开河、言之无物,只顾自己说话,就像有些人在嚼口香糖或者做其它坐立不安的不自主的动作时那样剎不住车。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就连他自己恐怕也不知道他的那些长篇大论在说些什么。在我被慢慢地、身不由己地推到众人前面的过程中,我听到了Hackett小姐的只言词组。她说的话都是事先准备好的,记得滚瓜烂熟的东西,和Allie说的没有什么两样--电力、正极和负极--我听得出来她正在陈述纯粹的科学事实。那些东西和以往一样令我厌倦。于是,我一只耳朵听着Allie绘声绘色的唠叨,另一只耳朵听着Hackett小姐枯燥而毫无生气的罗列事实。最后,突然间,Allie的肚子将我顶到了最前面,在那里,我看到在玻璃柜子跟前的一个硕大的、神秘的红按钮。我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那只红按钮。
Hackett小姐叫出Mary Gourley,她是个满嘴都是金属校牙器,一向听话守记律的女孩,Hackett小姐叫她去按那个按钮。
Mary规规矩矩地走到按钮跟前,伸出她干净、粉红的食指按了一下。顿时两个金属球之间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同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我后退半步。
Hackett小姐接着讲解下一个展品,全班开始挪向另一处。我仍然站在原处,眼睛定定地看着金属球和红按钮。"那就是闪电,"Allie对我说,继续用他的身体推着我。我没有有意抗拒他的推搡;我基本上是让自己被推着跟着全班同学走的。但是我记得"闪电"这个词以及那一道白光对我的影响。那个"名称"把我所有的神秘感一扫而光。"噢,那只是‘闪电’。"闪电!没有任何东西能像一场暴雨中的闪电那样让我恐惧、惊奇和充满好奇的了。然而,就在这里,我的眼睛和心灵被同一个现象所震动--那儿有一个按钮,我也可以去按;我几乎能触摸这里正在燃烧的能量。但是--噢:那只是闪电。好吧,好吧,让我们挪到了下一个展品。
第二部分 追忆America第22节:富兰克林的秘密
富兰克林的秘密
我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小男孩,这一切在我的意识中并不十分清晰明了。只是在那个时刻,我想起了在课堂上给我们灌输了无数次的正在做关于闪电的实验的那个富兰克林的形象。他当时正在研究关于电的知识究竟有多么大的实用意义,以及应该怎样驾驭、应用电力为人类造福。说到底,这是富兰克林学院,其主要宗旨在于向公众展示科学的新发现是如何推动人类的工业和技术进步的。富兰克林是这个运动的先驱者。但是我凭着一种男孩子的方式感觉出来我已经探到了他的秘密。那就是我唯一的感受,没有任何其它的感受。富兰克林对自然的热爱以及他喜欢将他的心灵、他的思维、他对宇宙万物的运行规律的感受揉合起来--不管有没有实用价值--那就是富兰克林的秘密。或者至少是其中的一大部分。
我现在正在将我儿时对富兰克林的感受和我现在所知道的关于富兰克林一生的工作和生活的情况混在一起。但我对他的感受的种子是在那里种下的,在富兰克林学院里,在我身不由己地被他人从一个展品推到另一个展品的过程中种下的。在富兰克林身上有一种大智若愚和寻根探源的书生气,还混杂着他的信仰、精明、世故、爱国精神、自我中心和探险精神。但是,你得知道此翁曾摆弄和研究过闪电!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呢?这说明此翁凡事身体力行。他一生亲身深入自然世界,同时深入人类社会的现实世界、理念的世界、战火连天的世界和笙歌太平的世界,他既沉溺于女色、流连于贵族庄园,又涉足于森林深处、漂泊于大洋之上--而且在只有很少甚至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情况下对自己的设想进行观察和试验。他研究过闪电。那说明了什么?噢,那只是闪电。让我们去看下一个展品。
逆境见人心
博爱是理性的一部分,而理性则是人内在的灵性:不论我们是在讨论宗教中的偶像,还是像富兰克林那样一个主动探索哲学悟性的人,让我们看一看在这个博爱--理性--感性的汇合中的一个重要的侧面。这种汇合经常是通过对逆境的体验和生活取得的。从历史的角度上讲,特别是在学校里的历史教科书里,America早期的著名精神领袖都被罩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不管偶尔他们残缺不全的平生传记里的记载是否详实,我们所知道的Penn或Jonathan·Edwards或Roger·Williams头上总是罩着一层历史功勋的光环(那些都是使他们成名的事迹)。我们没有感受到他们在创业时的曲折乃至危险。也许从某种角度上看,这些人中的一些人是"宗教狂热分子"(这是一个当我们看到别人在为什么信念内心激动时,为自己的无动于衷找的遁词),或者他们参与的某些没有被标榜为"成功"的历史事件可能被我们认为是狂热的表现。但是,我想有这样的感觉的人不止我一个。很少有人歌颂这些早期的American亲身体验过的恐惧。面对这种恐惧,那些人能够保持冷静和考虑周全,他们不总是先考虑眼前利益的得失,实际上,他们仔细推敲、认真考虑的是他们祖国的处境以及命运,有些时候甚至拋弃个人利益,以大局为重去思考、去行动:我们的历史书对这些精神侧面往往没有大力颂扬。
在精神和肉体不受威胁时敬上帝--那该是个什么样的上帝呀?一个生活舒适的基督教徒或犹太教徒或佛教徒可能远远不如那个身处逆境的本杰明·富兰克林信神。当他正陷入重围,他的生命正受到威胁之际,他必须在自己的内心中寻找一个正确的对策,当他身处异国他乡为这个国家的希望之船掌舵的同时,他要和肉体的痛苦、疾病以及对一世功名患得患失这些不利因素作斗争。此翁研究过闪电。
我跟着全班一起走着,Allie Nemiroff继续把成堆的话硬塞到我的耳朵里,那一声伴随电火花的响声在我的头脑中反复炸响。当队伍走到转弯处,我放慢了脚步,向队伍的尾部挪去。最后,我停了下来。Allie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找上其它人继续说个没完。我偷偷看准了一个像是出口的门,连那扇门通向何处都不知道便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第二部分 追忆America第23节:另一间展厅
另一间展厅
我突然走进一个像巨大的山洞似的大展厅,展厅正中停放了一台巨大的黑色Baldwin火车机车,机车之大使得周围所有的东西都显得渺小。乍一看,那台机车就像一头大象或大熊,不是那些在动物园里的动物,而是在现实中的巨兽。在动物园里,如果没有保护栏或隔离河,即使是一只大鸟,一头牛看上去都怪吓人的,而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这台重达三百五十吨的像一座房子大小的火车机车在我的眼里则是一头野象、一头猛虎。
它有一种压倒一切的威慑力。我一下子就被它吸引住了;它没有让我害怕。然而,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就像任何一种动物一样是个活物。我向它走去。它的周围已经有一些人,其中还有几个孩子。我看到小孩们正在向上爬进车头里的驾驶室。我也打算爬上去,但一开始,我只是站在车轮旁边大约六吋的地方。我记得那些车轮--黑黑的闪光的钢铁,比我的个头还高,比大人的个头还高。我从车轮的间隙向机车底下的结构看去--齿轮、巨大的轴杆。我意识到这个庞然大物是人造出来的。也就是说不是上帝、不是那一种动物、不是大自然造的,而是人造出来的。我自己不也正是个人吗?这个感觉在我在Wissahickon或者某个晴朗的夜晚坐在我家前门台阶上仰望星空时发出的感叹中增添了一种新的色彩。这个庞然大物令我叹为观止,但这次是人类的内心世界令我叹为观止。人类的内心世界,那是不是也是大自然的内心世界呢?那也是我的内心世界--是不是?
机器的内部
我顺着一根铁扶梯爬到机车十呎高的顶部,钻进了机车的驾驶室。突然间,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狭小而紧凑,一个充满了能量,一个到处是旋钮、把手、控制拉杆,闪着幽光的黑铁量表和铮亮的铜量表的空间,那里一眼看去像个洞穴。Baldwin机车驾驶室里的仪器,就像所有计算器诞生之前的机器那样,似乎是宇宙间万物运行规律的化身,这里是一个无形的运行机制和有形的人手之间的一个实实在在的交汇点。
如今的机器则完全不同。现代科技为我们提供的大多是被转化成集成电路的人的逻辑,这些是眼睛看不见,手里摸不着的东西。今天的机器是以机算机为核心的,我们自己则被夹在我们被外向化了的逻辑和那些必须靠人体和主观能动性操纵的机器之间。值得强调的是,如今的机器的运转需要很少甚至不需要主观能动性,需要很少甚至不需要体力/技能。体力在整个运行过程中几乎变得没有必要。
驾驶室内,坐着一个清瘦的老人,他的膝盖上还坐着一个七岁模样的小男孩,毫无疑问,老人是小孩的祖父。老祖父一头银丝、面色红润,穿著一件白衬衫,袖子卷了起来。室内的一根杆子上挂着一件做工精细的方格呢西服外套。室内充满了老人身上好闻的香水味,一眼看去,我就觉出他来自于一个与我不同的社会阶层--也许他是一个很富的人;看上去像。那个小男孩穿戴得也很上档次--有他自己的一件方格呢西服外套,裤子上熨了中间的折,皮鞋擦得铮亮。我有点被他们的穿戴镇住了,站在扶梯附近冲着里面看,老人正在给小孙子讲解机车工作的原理。我心里直痒痒,好想坐进司机的座位,自己去摆弄那些把手。小男孩纤细的小胳膊伸向一根铜把手,他的小手抓住了把手。"噢哈!"老人轻呼一声,"这样我们就加速前进了!"他用他那瘦骨嶙峋的大手帮着小男孩把指操纵杆放到"全速前进"的位置。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机车居然真的动了起来!我不知道这里的操纵杆真能让机车慢慢地前进和后退几呎的距离。那个小男孩被眼前发生的奇迹所激动,冲着他的祖父笑了起来,但是,我却一下子以为这个怪物会像在一场噩梦中那样突然加速,然后破墙而出。我本能地冲向扶梯逃命,就在这时,那个老人,显然看出我本能的恐慌,冲我闪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个微笑显得轻松、会意而又坚强。我能看到他满是皱纹的脸和蓝眼珠、又细又长的鼻梁,只要给他戴上一顶火车司机的帽子,他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在铁路上摆弄这一类机车摆弄了一辈子的人。
等我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