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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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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外头天黑了,金折桂浑身被汗浸湿,忍了那么久,也有几分习惯了,待要睡觉,才略闭了眼,就有人推她,“时候到了你也不叫一声。”
  不是怕叫了被人鄙视嘛,金折桂细细去察,果然此时痛得一阵比一阵紧急,握着戚珑雪的手,当即又叫了出来。
  屋子外,玉破禅紧张地绕着瞽目老人转,见虞之洲鼻青脸肿地过来,也只略看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
  “时辰到了。”瞽目老人掐着手指道。
  玉破禅猛地抬头,果然瞽目老人声音落下后,屋子里就传出呱呱的啼哭声。
  “老神仙。”梁松感慨道。
  玉破禅快速地立在门边,等着人出来报信,等了好大一会子,不见人出来,便略略掀了帘子把脑袋探进去,这一看便气得不得了,只见一个妇人只手提着孩子的腿脚,另一只毫不客气地往孩子屁股上拍。
  “没事没事。”梁松见玉破禅要冲进去,赶紧把他拉回来。
  “我们那,都是提出来叫人看的。”拓跋平沙猜到玉破禅为何生气了,口气很是云淡风轻。
  玉破禅反复劝说自己入乡随俗,但到底自己还没见过的孩子被人给打了,一口气憋着总是下不去,“是男是女?”隔着窗子问了一声,又见一阵冷风吹来,赶紧说:“不必提出来叫我看。”
  “是男的,行了,你们散了吧。”屋子里的妇人喊。
  玉破禅依稀听见屋子里妇人们说“好有劲的小子”,眼馋得很,奈何,愣是没人叫他看一眼。
  “明儿个咱们再来瞧。”瞽目老人哈哈笑着,好似自己有了嫡亲的曾孙子。
  梁松、虞之洲赶紧搀扶着瞽目老人去了,留下玉破禅一个在外头转来转去,半天,里头的妇人出来诧异问:“八少爷怎么不进去看看?”
  “产房,能进去?”玉破禅原本唯恐众人拦着他,没人照料金折桂,才不敢贸然进去。随后想起他们一家老小就一顶帐篷,定然没有那些个罗里吧嗦的规矩,立时小心地压着帘子进去。
  先瞧见戚珑雪在隔间里用包被包孩子,便凑过去,先看了一眼,脱口道:“怎么那么小?”且皱巴巴的一团,两只耳朵更是紧紧地贴在脸上,眼睛闭着,皮肤嫩的仿佛能看见血管,模样儿,又丑又古怪。
  “刚生下来的孩子,能有多大。”戚珑雪笑了,不好解释孩子的耳朵为什么是扁的,就不言语,仔细把孩子包好,就要递给玉破禅。
  玉破禅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鼻子一酸,竟落下泪来,只觉臂弯里软布叮当的卧着一个小人,走了几步,一脚踩在瓜子壳上,险些跌了一跤,头发登时竖了起来,赶紧把孩子还给戚珑雪,“劳烦你先抱着。”说完,就向屋子里去,瞧见那群妇人虽多事,但已经利落地把屋子里收拾好了,当即走到床边,去见面容疲惫的金折桂,握着她的手,千言万语,一时统统说不出口。
  “……将来,娶儿媳妇,一定要娶个鲜卑的女人。”金折桂有气无力地说,娶个鲜卑的,将来也不同提心吊胆了。
  “行。”玉破禅不知金折桂为何这么说,先爽快地答应了,“你见过孩子了吗?”
  “抱来我瞧瞧。”
  “……要不,过两日再见?”玉破禅犹豫了,儿子既丑且怪,何苦叫金折桂这会子看着伤心。
  “出什么事了?”金折桂登时打起精神来。
  “没事,你要见就见吧。”玉破禅道,立时去叫阿五把孩子抱过来,嘴上少不得要先叮嘱金折桂一句,“孩子总是亲生的,大了就好看了。”
  金折桂一头雾水,待戚珑雪把孩子抱过来,顿时明白了,反复思量一番,笃定道:“这孩子都随了你们家人了,一点没我们金家人的样。”


☆、第186章 官爷

  屋子外;狂风一阵阵地乱刮,两只恶犬在狗屋里被耗子欺负得呜啊呜啊惨叫。
  屋子里,戚珑雪笑盈盈地听金折桂、玉破禅斗嘴;半天才出声问,“奶娘呢,”
  “奶娘就是我。”金折桂强撑着出声;望了眼自家的丑儿子;就说,“反正他也吃不了多少;就算没奶,画饼充饥也能喂饱他。”
  “你要自己喂,”戚珑雪诧异了,但看金折桂要起来;还是跟了过去。
  玉破禅把眼睛放在金折桂高高隆起的胸脯上,又赶紧移开,“她要自己喂就自己喂吧,免得生得孩子将来还要跟个外人亲。”他跟玉入禅小时候都是跟奶娘亲近,跟玉夫人反而要疏远一些。
  “阿五,你叫初翠进来,拿个帕子给我擦一擦。”金折桂道。
  “才生了孩子,不能沾水。”戚珑雪、玉破禅异口同声道。
  “只擦一下胸口。”金折桂拿着手指逗弄儿子,“大官,你这辈子注定不能跟你两个舅舅一样招蜂引蝶了,趁如今能看美人酥、胸,你睁开眼看一眼呗?”
  “哪有这么早就睁眼的。”戚珑雪笑了,她瞧着大官腿脚结实得很,也不知金折桂、玉破禅两个嫌弃大官什么。
  初翠、初丹端着水盆进来,看向大官的眼神都兴奋非常,替金折桂解开扣子,拿着热帕子替她把胸脯擦干净,便满怀期待地把大官凑上去。
  玉破禅虽被挤到后面,但也兴奋地很,嘴里念叨着:“官爷,怎么还不吸?快点吸!”待瞧见一张小嘴打了哈欠后,才颇有些嫌弃地凑过去无师自通地吸吮起来,不禁兴奋道:“好孩子,像我们玉家人。”
  “……”金折桂眼瞅着一屋子里人兴奋不已,不禁有些怅然若失,暗叹果然生完孩子的女人不值钱这话是真的,若是平日里,她露出胸脯,不说玉破禅得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就连初翠、初丹两个也得羞愧得无地自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想,难怪有钱的人家都请奶娘,可不是么?正经的夫人不分时辰、地方地袒露胸膛,可不掉价了?早知道就不毛遂自荐地要做奶娘了。
  眼瞅着金折桂睡着了,玉破禅的声音放低了一些,见金折桂侧着身子,就问戚珑雪:“要换一边吗?也不知道有奶没?”
  戚珑雪也不觉得尴尬,“换一边吧。”亲自动手给大官换了一边,待瞧见大官两天都吸过,赶紧叫初翠、初丹轻手轻脚地替金折桂收拾好。
  “那今晚上我先把孩子抱回去养着?”戚珑雪道。
  “不必,我看着吧。阿五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吧,蒙战心里不自在,你去开解开解他。”玉破禅忍不住庆幸金折桂是在塞外生孩子,要是在关内,慢说此时见不得金折桂,就算是孩子,也只能叫他瞧一眼。
  “那好吧,有事赶紧叫人去找我。”戚珑雪道,说罢,叮嘱玉破禅今晚上别给孩子乱喂东西,也别压着了孩子,就向外去。
  “折桂,你说这孩子……”玉破禅说了半句话,一扭头就见没人搭理他,当即抱着儿子手足无措起来,旋即叫看热闹的丫头们出去,“大官,咱们也睡?”双手托着儿子,小心翼翼地在床里头躺下,先把软不叮当的大官摆在中间,谁知他瞧见金折桂脸颊上有头发,一伸手要替她拨开,就险些压到了大官,于是就把大官放在床里头,仔细地用被子给他盖好,一扭头,瞧见金折桂睁开眼,登时吓了一跳。
  “你不累?”玉破禅问。
  “你别憋着他。”金折桂自是累得眼睛都险些睁不开,但谁叫她睡着之后,冷不丁地想起玉破禅不靠谱,这才睁开眼睛。
  玉破禅才要说不会,一扭头就见被子不时滑到了孩子嘴上,差一点就滑到鼻子处,赶紧把被子拨下来,拨下来了,又怕大官冷了。饶是他这人人都夸能干的人,一晚上跟被子较真,也没想出被子到底该盖在什么位置。
  第二日一早,就有不少人来道贺。
  玉破禅请梁松、阿大代他接待了,眼瞅着金折桂起不来床,就亲自去跟戚珑雪、月娘请教。
  月娘道:“直接请个奶娘就是了。鲜卑人强壮得很,奶出来的孩子,个顶个地活泛。你瞧瞧逊儿、阿菲就知道了。”
  戚珑雪脸色不大好,疲惫之外,更有两分糟心,笑道:“晚上警醒一些,常看一眼就是了。宁可屋子里暖一些,都不能把被子拉高。我听人说,有人睡觉时,一时不留心,就把孩子……总之,小心点总没错。”
  玉破禅连连点头,又说:“若不是你昨晚上回去了……”亲生兄弟两个,蒙战怎肯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被关在地牢?但不关着迷障了的蒙武,虞之洲、梁松这些人,哪一个能安生地睡着觉?
  “八少爷,没事。蒙战昨晚上带着嫂子去见大哥,大哥嘴里说了几句难听的,叫嫂子伤心得很,蒙战也跟着寒了心。”戚珑雪眼睛涩得很,谁能想出蒙武那副模样了,竟然还嫌弃起糟糠来。
  月娘握着戚珑雪的手拍了拍,“蒙武这辈子都毁在瓜州了,所以他走不出来。你们可别跟他一样,把自己的好日子毁了。”
  “嗯。”戚珑雪点了点头。
  玉破禅见戚珑雪、月娘二人俱是心无芥蒂,便又请教起喂养儿子的事,问了半日,总觉得说来轻巧,做起来难得很,待回到屋子里,瞧见半斤在给孩子换尿布,便站在一边看着,看见自家一直面无表情的大官打了个哈欠,立时兴奋地去跟金折桂说:“你瞧,大官打了个哈欠。”
  “官爷,该吃奶了。”初翠昨晚上没捞到抱孩子,此时小心地捧着大官,把他递到金折桂跟前。
  金折桂先拿了帕子自己擦胸口,随后躺下,把胸口凑到果然一副官老爷模样的大官嘴边,略逗了逗,只觉胸口一热,就被大官含住了。
  白馥馥的胸口袒露着,金折桂瞥了玉破禅一眼,眉头微蹙,百分百确定这会子玉破禅是正人君子一个,半分邪念也没有,暗叹奶娘是没性别的,也只有淫贼才会打起奶娘的主意。
  喂过了大官,外头有人喊玉破禅,玉破禅才满脸喜气地向外去,见是俟吕邻云便快步迎了上去。
  “王上怎来了?”玉破禅向玉妙彤的屋子瞧了眼,见玉妙彤那边还没收到消息,便跟几步外的半斤递了眼色。
  “慕容十三要登基为王了,亲自来跟你说一声,你我一同去慕容部落庆贺。” 俟吕邻云眼瞅着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玉破禅,向他家屋子处瞅了一眼。
  玉破禅为难道:“不如王上替我把贺礼送过去?内子没挑奶娘,我这边照料孩子,走不开。”
  俟吕邻云只当玉破禅是有意推辞,就道:“你放心,慕容部落不敢扣着你我,此番,不过是去商讨草原上的大事。”
  “当真走不开,内子说累着了就没奶,孩子就得挨饿。”玉破禅道。
  俟吕邻云诧异了,他也有几个子女了,但往日里叫人把孩子领来看一眼,便已经是恩宠,万没料到,玉破禅竟是盘算着自己养孩子,诧异之后,便也不勉强他,见玉妙彤迎出来,看在玉破禅面子上,随着玉妙彤去了。
  待进了玉妙彤屋子里,瞧见玉妙彤脱去大衣裳后,露出了恢复窈窕的身量,便随口说了一句“委屈你了”,随即坐在暖炕上,见引枕下露出一角纸张,抽出纸张来看,瞅见是写着玉入禅风流韵事的小故事,便随手丢开,脸上颇有些不屑。
  玉妙彤维护兄长的心思又起来了,赶紧说:“别看我九哥现在儿女情长,他厉害着呢,跟八哥八嫂一样。昨儿个有个面目全非的人敢来闹,如今还被锁在地牢呢。”
  “面目全非?”俟吕邻云状似无意地问。
  “那可不是,那人在瓜州的时候要绑架我嫂子,我嫂子拿出花爷爷的地雷,把他炸得面目全非,听说跟他一起的人,都炸得尸骨无存。”玉妙彤道。
  俟吕邻云想起早先玉破禅吓唬老慕容王的手段,不由地心颤了颤,又从玉妙彤嘴里套了一些话,一个转身,就要向地牢去。
  梁松先不知道俟吕邻云为何要去地牢,但转念想,试试看蒙武是否跟俟吕邻云有勾结,也未尝不可,便叫人放行。
  俟吕邻云进入地牢,见地牢里也不甚阴凉,被困在地牢里的人身后的床上,被褥枕席一应俱全。
  “你抬头给我瞧瞧。” 俟吕邻云走近,眼瞧着那人穿着长衫,背影跟蒙战仿佛,便诧异了。
  蒙武乍然听人说话,便倨傲地转过头来。
  俟吕邻云冷不丁地望见了,吓了一跳,只觉“面目全非”这词用在这人身上,恰当非常,看他脖子处还有一点伤痕,就说:“你把衣裳解开叫我看看。”
  “看,老子叫你看个够!”蒙武冷笑一声,发疯一般扯开衣襟,隔着栅栏向俟吕邻云示威。
  俟吕邻云见蒙武衣襟下的身子也是千疮百孔,虽见多了生杀予夺,也不禁胆寒起来,“这就是,玉破禅娘子小时候炸得?”
  “你这番子能进来就是跟他们一伙狼狈为奸的孬种,明知故问,是拿老子来逗乐呢?”蒙武想起蒙战,气就不打一处来。
  俟吕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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