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舞-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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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嘴里发出叽叽嘎嘎的声音，似乎是某种古老的语言，同时它的尾巴高高举起，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似乎是在选择角度，然后猛地向宁汝馨的腹部刺了下来。
宁汝馨本能地闭上眼，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接着手上一松，握着的伞柄脱手飞了出去。睁眼看去，发现那怪物尾巴的刺针刺穿了伞面，正慌乱地在空中甩来甩去。
“他的伞！”宁汝馨只觉得一股狂乱的怒火烧遍了自己全身，举手抓住卡着自己的爪子，青白色的火焰在掌中燃起，刺鼻的焦臭味道迅速弥漫开来，只是短短一瞬间，那细长的前肢就宁汝馨抓着的地方烧成了两截。那怪物尖叫着向后退开，复眼里只剩下恐惧，突然尖叫一声高高窜起来钻进树冠里。树冠晃动，很快就逃得远了。
宁汝馨将卡在脖子上的爪子扯下来，青白色的火焰迅速蔓延，转眼就将它烧成了灰烬。看着自己手中渐渐熄灭的火焰，宁汝馨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到底怎么了？
第十四章 专家
青白色火焰在雨水中快乐地跳动着，最终还是熄灭了，宁汝馨挥了挥手，再没见有火焰燃烧起来，这才走过去捡起滚落在一旁的雨伞，发现伞面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连伞骨都没剩下几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将伞的残骸收起来拿在手里，冒雨向学生公寓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平安无事，那个怪物再没有出现。当她走进公寓大门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淋湿了一大片，回到房间之后先洗了个澡换了干衣服，打开空调的暖风吹着。此时已经是下午3点了，这时阿尔茜还没有回来。
此时国内是晚上11点左右，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宁汝馨还是拨通了月炎的电话。月炎很快就接了电话，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宁汝馨把那个怪物的事情告诉了月炎，后者也不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通过妖魔猎人协会网站的内部资料库查询也没有找到类似的结果。“看起来是未知的妖魔了，真是有些麻烦啊。”月炎无可奈何地做出了结论，担忧道：“你没有受伤吧？”
“受伤倒是没有，不过……”宁汝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手上燃起青白色火焰的事情告诉月炎，这大概会让她更加担心吧，接着道：“不过我手边的驱魔道具已经用完了，再碰见这些怪物的话恐怕就不好办了。”
月炎道：“你还没去过‘没落贵族’吧？缺什么东西到那里买就行了，说是我的朋友，应该能打折吧。”
“嗯，好的，我等下就过去看看。”宁汝馨正要说再见，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又问道：“对了，你知道一个叫龙飞的人吗？我过去认识这个人吗？”
电话那边的月炎沉默了几秒，道：“没有这么一个人，你大概是记错了。”在妖魔猎人协会的档案中，龙飞是“已经死亡”的，月炎是不想让宁汝馨想起龙飞徒增伤心，所以才这么说的。
挂断电话之后，宁汝馨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不过既然怎么想都想不出什么，干脆就不要想了。反正现在时间还早，雨也已经停了，宁汝馨决定去月炎说的那家叫“没落贵族”的店看看。
正要出门，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清脆而平静的声音：“有威胁出现，战斗模式1开启，请立刻寻找掩护。”接着宁汝馨就听到“砰”的一声响，房门被猛地撞开，多亏她急忙后退才没有被折断的门板打在脸上。一个硕大的褐色影子穿过纷飞的木屑，向宁汝馨当头砸过来，她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本能地向后跳开，那团褐色的物体重重地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凹坑，在它后面出现了一个小巧的人影，随着她的身形回转，地面上的褐色物体猛地跳起来，在空中划了个弧形向宁汝馨落下来。
“快停下！”门外传来阿尔茜恼羞成怒的声音，“她是我的朋友！”
那团褐色的物体停在距离宁汝馨面前大概十几厘米的地方，她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巨大的绒毛玩具熊，浑身满是蓬松的褐色短毛，两只椭圆形的黑色假眼睛如同美丽的宝石一般流光溢彩。
玩具熊向旁边移开，露出一个矮小的女孩，她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一头漂亮的金色卷发，皮肤细腻而白皙，穿着一身黑色小外套加黑色蕾丝边蓬蓬裙，按理说应该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不过那双闪亮的蓝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冷冰冰的好像是个机器人。她手中拿着的那只玩具熊几乎和她一样高，却要胖得多，“站”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小女孩盯着宁汝馨，闪闪发亮的蓝色眼睛里好像有些星星点点的光芒一闪而过，几秒钟之后忽然道：“判断失误，威胁解除。”然后向宁汝馨深深鞠了一躬，大声道：“对不起！”
这突然的变化让宁汝馨不知所措，急忙将她扶起来，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啦，楼板没破，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尔茜从门外走进来，看着残破不堪的房门和地面上的深坑，脸上满是无可奈何，对宁汝馨苦笑一下，歉然道：“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大概是有些紧张过度了……你没受伤吧？”
宁汝馨摇摇头，笑道：“多亏我躲得快，不然可就惨了。这个厉害的小姑娘是你的朋友？”
阿尔茜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位‘专家’。”
小女孩站直身子，脆声道：“我的名字是妮卡尔·零，内部编号00000125，您叫我‘零’就可以。我的任务是保护阿尔茜·德拉格小姐，并且消除她周围一百米之内的所有威胁，如果能得到您的合作，我将不胜感激！”
妮卡尔·零这个名字就很奇怪了，那个“内部编号”更是莫名其妙，宁汝馨疑惑地看着阿尔茜，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阿尔茜犹豫了一下，道：“你能帮我保密的，对吧？”宁汝馨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
阿尔茜走过来，拍了拍零的小脑袋，道：“这家伙是T&D公司的最高机密之一——战斗型人造人，不要问我她是怎么运作的，我完全不着调，只是听说过设计制造她的目的是为了对抗隐藏在黑暗中的妖魔鬼怪，我过去一直以为那是痴人说梦，直到昨天见了提玛的样子……”说到这里，她停下来，伤心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道：“本来我以为会有个帅哥‘专家’来，好吧，至少是比较正常的，没想到竟然把这‘家伙’派来了。”
零平静地插嘴道：“零不是‘家伙’，是德拉格小姐的保护者。”
阿尔茜气鼓鼓地哼了一声，道：“那么，‘保护者’，你现在告诉我，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你能把我们被砸烂的房间复原吗？我可不认为你有木工和泥瓦匠的功能！”
零平静地说道：“请稍等。”几秒钟之后，继续道：“我已经提交了订单，维修公司的小组将在半小时之内到达。”
阿尔茜翻了翻白眼，道：“很好，现在我们要出去逛街，而你，留在这里看着他们把所有东西修好！”说完拉着宁汝馨冲出门去。
第十五章 商店
虽然雨已经停了，灰黑色的云层却仍然执着地遮盖着天空，使得下午的天色如同黄昏一般黯淡，路边的街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好不容易打发走脸色不善的宿舍管理员大妈，走出公寓的楼门之后，阿尔茜对宁汝馨歉然道：“实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倒没什么麻烦的……”宁汝馨笑了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她真是个机械人？完全看不出来啊，现在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么先进了啊。”
阿尔茜摇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T&D确实拥有一些……嗯，算是很‘特殊’的技术。”她好像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叉开了话题：“反正现在暂时是回不去了，你想不想去城里转转？我可是个很不错的向导哦！”
宁汝馨原来就是打算出门去香榭丽舍大街的“没落贵族”，不过要在这个陌生而庞大的都市丛林里找一家店实在不太容易，问道：“你知道怎么去香榭丽舍大道吗？”
“对啊，来到巴黎怎么能不去购物！”阿尔茜高兴地拍了拍手，“来吧，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可是个很不错的向导哦！不过不能开车……如果现在开车出去的话，晚上8点之前咱们就只能在马路上看车灯了。”
最近的地铁站距离圣布鲁斯学院的大门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虽然现在距离下班高峰期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地铁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阿尔茜特意叮嘱宁汝馨要小心扒手——据说巴黎的扒手在欧洲乃至世界都是很有名的。
幸好一路上都没发生什么事情，当她们从戴高乐星广场地铁站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就在距离地铁站出口不远的地方，高大的凯旋门在璀璨的灯光中巍然耸立。
“虽然巴黎有好几座凯旋门，不过最壮观的还是拿破仑·波拿巴在十九世纪初期建立的这一座，这座凯旋门是为了纪念他在奥斯特里茨战役中打败俄、奥联军。”阿尔茜在一边介绍道，“有十二条大道从凯旋门向周围延伸，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星星，也就是这里称为‘星形广场’的原因。香榭丽舍大街就在附近，你要不要先去凯旋门看看？”
宁汝馨想了想，道：“下次吧，现在已经不早了，我得去找一家叫做‘没落贵族’的店。”
阿尔茜立刻赞同：“没错没错，反正那个‘大’门在那里也不会跑掉，什么时候去看都行，现在我们去买东西吧！对了，那个‘没落贵族’是卖什么的？时装，珠宝，还是香水？我经常在这附近转悠，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家店。”
宁汝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
香榭丽舍大道的全长大概有1800米，以圆点广场为界分为两部分，东段是700米左右的林荫大道，西段则是全世界最著名的购物中心，而商店最多的就是靠近凯旋门的这一段。
虽然天气有些潮湿压抑，不过却并没有影响街上熙熙攘攘的购物人群，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沉浸在橱窗放射出的华丽灯光中，享受着世界顶级购物的乐趣。
直到这时，宁汝馨才意识到要在这里找一家店实在不太容易，近1200米的购物街说长不长，但是也实在不算短了，不过已经来到这里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只好慢慢找了。
一路走下去，阿尔茜不时介绍一下路边的“名胜”，比如LV专卖店门口巨大的旅行箱，著名的红墨坊之类的，却始终没有找到“没落贵族”的招牌。
眼看就要走到圆点广场，宁汝馨有些失望，正在懊悔没有问月炎“没落贵族”的门牌号，忽然看到前面不远的路边有个硕大的彩色圆球，足有两米多高，在人行道中央缓慢地滚来滚去，上面用法语和英语写着“没落贵族”的字样，随着球体的滚动，这些字母还在缓慢地变幻着颜色。这个球好像并没有实体，往来的行人也没有看到它，不时有人从它里面穿过，旁边橱窗里发出的光芒从球体里穿过，也没有在旁边留下任何影子。
宁汝馨忍不住低声道：“这是什么东西？”阿尔茜沿着她视线的方向左右看了看，奇怪地问道：“什么？”
宁汝馨道：“一个球，你没看到？”
阿尔茜摇摇头：“除了人头，我没看到什么圆的东西。”
对于这个回答，宁汝馨并不太意外，她刚才就注意到其他人都看不到这个球。看起来，这个球肯定是和“没落贵族”有关，大概是个广告牌之类的东西吧——只有特定的人能看到的广告？
想到这里，宁汝馨走过去，伸手试着碰了碰那个球，感觉它内部的触感好像凉水一样有些冰冰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
阿尔茜走过来，好奇地看着宁汝馨的动作，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很大的球，上面写着‘没落贵族’。”一边回答，宁汝馨试着把手伸得更深一些，突然感到球里面的东西迅速旋转起来，接着那个球转了半圈，中间从上而下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迅速扩大，裂开的两个半球突然猛地张开，随即又合拢起来。
宁汝馨只觉得眼前一暗，很快就亮了起来，此时周围的景物已经完全变了，繁华的街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昏暗的房间，周围的墙壁都是宽阔的石块砌成，看起来非常古老，墙壁上凿出几个凹坑，只剩下小半截的蜡烛在里面发出昏黄的光线。在她面前是一个狭窄的拱门，外面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两边的墙上也是有用来照明的蜡烛。
阿尔茜惊疑不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是哪里？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宁汝馨抬起头，看到一个满是铜锈的牌子，上面用古老的法语字体写着“没落贵族”，看起来至少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宁汝馨有些无奈地笑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们好像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