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行-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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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大伯新娶的二房诞下男婴,举家大喜,接连摆宴3天,李家四世同堂,一派繁荣兴旺的景象,可是就在那个晚上,大伯的儿子被太公吃掉了,祖父方才明白曾祖父临终时的遗命,追悔莫及,只得仍旧把太公管押在这个别院里,还从茅山求得符录封住门户,前些年家里还经常有人来巡视,一直没出什么意外,本以为事情能平定下来,没想到。。。”俊伟脸色灰白得吓人。
窗外好象响了一声,有阵风吹倒花盆,然后是开门启户的碰撞声,那风翻过墙头走了。
乌娜一头扑到俊伟怀里,两人紧紧拥抱着,感到彼此都簌簌发抖。
寒窗外的树枝上坠落了最后一片叶子。
第二天,一大早,李管家就笑眯眯地来道喜,说祖父气消了,同意他们搬回去住,乌娜注意到李管家还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腰上缠着红巾,李管家见乌娜留意到,就笑着说是讨吉利,乌娜收拾了衣物和俊伟登上接送的马车,马车蓝白花布帘子放下的时候,她瞥见李管家神色紧张地吩咐那些汉子什么。?
听说前些日子祖父突如其来地生了场大病,俊伟闻讯去探望了几次都没让进大门。回到李府请安的时候,祖父隐在块帘子背后,据说是因为久病刚愈见不得风寒。
多时不见,乌娜觉得大病初愈的祖父声音明显地衰老了许多,性格也象变了个人,和蔼可亲起来,嘘寒问暖的,让乌娜受宠若惊,乌娜想一定是祖父想孙子了,毕竟俊伟是他最疼爱的孙子。这里的居住条件比破旧的别院好很多,人丁兴旺,可妯娌姑婆叔婶弟妹表面上看相处融洽,其实明争暗斗,谁都知道老爷子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景况,到时节家产的分配成了勾心斗角的焦点,乌娜对这些事情没兴趣,平常无事就在府里到处走走,只是有两处地方不能去,一个是祖父的房间,一处是个厢房,也不知道谁住在那里,只看到平常有下人送冷饭进出,不时还有摔破碗碟的声音,乌娜向旁人问及时,有人眼里就有了躲闪的神色,最多说一句,里面住着个疯子。?
在李府的日子过得到优裕平静,乌娜迅速适应了这样的环境,渐渐淡忘了别院里发生的事,更何况,她发现自己有身孕了,知道这个消息后俊伟欣喜若狂地抱着她甩了两圈,然后马上停下来责备自己冒失,又贴到肚皮上急切地想听胎儿踢腿伸拳的声音,这情景让乌娜感到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就是自己了。
消息一传出来,李府上下都笼罩着一团喜气,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俊伟的父亲建亭,乌娜觉得自己的公公建亭有点奇怪,有时候见到她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奇怪的神色。难道公公有什么心事吗?乌娜又不方便问,封建礼教严防的情况下,媳妇和公公的接触很容易招人闲话,在这个看似平静其实隐藏着暗流的大家庭里更是如此。
隔年夏末渐凉的时节,乌娜顺利地诞下个男婴,望着怀抱里哭啼的小生命,乌娜心里充满了爱意,母性的温柔自然释放出来,小宝宝长得真可爱,白白胖胖的,眼睛长得象俊伟,而嘴唇饱满如乌娜,乌娜怎么看也看不够。
李府上下当然是喜气洋洋,大摆宴席,好好热闹了一番。
不觉又过了两个月。
这天,她抱着孩子路过回廊,打算去后园里晒太阳。突然黑影一闪,乌娜手里一空,孩子居然被那人夺走了!乌娜大惊失色,伸手要夺回孩子,那妇人凶厉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摔死他!”
乌娜惊慌道,“别!别!你想要什么都行,千万别伤着孩子。”
有下人闻声赶来,高喊:“不好了,大太太跑出来了。”
妇人厉声道:“你们快滚开,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妖怪,你们别想再关我。”声音刺耳尖锐,小宝哇地一声吓哭了。
那个满头花白头发妇人闻声一震,缓缓低头,逐渐抱紧小宝,嘴里咿呀有声,象是在哼催眠曲,眉目间居然流露出慈祥。小宝想是哭累了,在有节奏的曲调里沉沉地睡去。
良久,那妇人抬头看满脸惶急的乌娜:“你的孩子?”
乌娜几乎要急哭了:“请你别伤害孩子,你要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一定满足你。”
那妇人眼睛定定地望着乌娜,令人意外地流下两行泪:“苦命的孩子。”有些依依不舍地把小宝交还给她,早就守侯在旁的下人一拥而上,绑住她的手脚,将她抬走,她也没挣扎,只是看着乌娜,眼神里流露出怜悯的神色。
“她是个疯子,当年要不是怀了大爷的种,也不会把她从窑子里赎出来。”闻讯赶来瞧热闹的三婶斜依廊柱磕着瓜子,薄嘴唇麻利地吐着皮。
这个妇女就是当年孩子被太公吃掉的大伯的二房,并因此疯癫了,没有一个母亲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乌娜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怅然,这个女人的命运何等凄凉。心下突然冒出个令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她想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马上又摇头,笑自己多心。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五章 李家的秘密(中)
刚回屋,俊伟就迎了上来。
俊伟急道:“你上哪里去了,孩子呢?”
乌娜怜爱地摇着小宝:“你家小少爷在睡觉觉呢。”小宝睡得熟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母亲的怀抱总是最甜蜜温暖的。
“给我,我带他去见爷爷。”俊伟伸手来接。
乌娜怔了怔:“老爷子不是不舒服嘛,小宝出世、满月都没出来过。”
俊伟眉目间有些不耐烦:“现在不是好转了嘛。”从乌娜怀里接过小宝。
乌娜对着镜子理理鬓发,“那我也一起去吧,给他老人家请个安。”
“不用了,下次再说吧。”俊伟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乌娜望着俊伟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莫名地有种奇怪的不安。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她又说不甚清楚。
一会儿,三婶叫乌娜过去她屋里帮看新买的布料,然后又要请乌娜参谋做什么款式好,乌娜耐着性子陪她折腾了好半天。
“怎么,想回屋了?”三婶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
“不知道俊伟回来了没有。”
三婶拿着布料在身上比着,“别嫌三婶多嘴,男人要盯紧点,现在外面很多浪女人,都不要脸得很,男人又都是些贱骨头。。。”
见乌娜脸色有些不悦,马上笑道:“你看,你看,三婶嘴巴就是快,你别打心里去,你还是快回屋去吧。”
乌娜低头:“三婶是为我好,我明白,那我先回屋了。”
刚进屋就见到俊伟蔫在椅子上,不言不语。
乌娜问:“怎么啦?没精打采的。”
俊伟抬眼看了一下,没出声。
乌娜发觉事情有些不对,情急地问:“小宝呢?”
俊伟勾着头,双手插进头发里,满脸痛苦恼悔之色,重重叹口气:“孩子丢了。”
仿佛一道雷自空中劈下,乌娜眼前一黑,身子摇摇就倒,俊伟忙扶住她。
“见过祖父以后,我带小宝上街看热闹,没想到遇到个久未见面的朋友,喝多了几杯,醒来孩子就没有了。”俊伟痛哭流涕,跪倒在乌娜脚下,猛烈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我对不起你,娜,你打我吧!”
乌娜的心好象碎了,连开裂的声音她都听得见,两行泪怔怔地淌了下来。
从这天起,乌娜就好象掉了魂,整天抚看着小宝的衣物玩具痴痴地念着小宝的名字,她用小宝的衣物为媒子,施放了几种寻人蛊居然都没有找到小宝的半点音讯,这结果更让乌娜心如刀割,寻人蛊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找不到人,一种是要寻找的人已经离开此地五百里以外,另一种结果她更是想都不敢想,那就是死亡。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说丢就丢了?乌娜茶心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而且丢失得那么的蹊跷,就象是事先计划好一样,乌娜想到这里心里一震,心慌意乱地连忙否定了这个推论,俊伟不可能欺骗自己的,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啊。
这些天来,俊伟生怕乌娜看见他有气,就搬到一处闲置的厢房去住,乌娜知道俊伟的心情也不好受,想起这些天来一直冷落了俊伟,心里不免有些歉疚,乌娜抹干了苦泪,强颜欢笑地端了碗莲子粥去看他。
厢房独处在后园僻静的角落,今夜的圆月分外皎好,树影婆娑,夜风微微吹着。
乌娜穿过圆门,到了厢房的窗下,芭蕉树的影子笼罩着透着黄光的棱窗。
厢房里有人在对话。
“爹,事已至此我觉得很对不起乌娜。”
原来公公建亭也在,乌娜停住脚步。
“孩子,这是命哪!”建亭口气斩钉截铁又无可奈何。
正 文 腥唇 第二十六章 李家的秘密(下)
俊伟痛苦道:“爹,难道除此以外我们别无选择吗?”
建亭沉沉地叹口气,道:“这世上本就不是有很多路让人来选择,如果是李家的血脉就更没有选择的余地,这是李家的宿命和最大的秘密。”
“我知道,太公。。。”
“不,你不知道!”建亭情绪激动道。
“那我们李家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你也许还不知道太公死的时候还根本没有子女。”
俊伟一怔,“什么?太公死前还没有子女,那我们李家是他的后代吗?”转而吃惊道:“难道说曾祖父是太公收养的。。。”
“事实上我们都是他复活以后生下的后代,我们身上淌着阴间的血液!”建亭话语里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乌娜咬紧了嘴唇。
厢房里传来东西茶盏摔碎的声音,想是俊伟吃惊之下失手打碎了。
“照道理来说,我们家族可以永远不死,不受轮回之苦,可是,你的曾祖父断气以后,虽然又残存了3个月,却还是受尽非人的痛苦折磨过逝了,当时我年岁虽幼却仍清晰地记得,因为那个惨状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常使我从半夜睡梦里惊醒。我眼见他哀嚎着发狂般地把身上的肉一片片地生生撕下,那血肉连着青白的筋还流着红得刺眼的血,你可以想象那种惨绝人寰的折磨苦痛。”建亭的声音也抖了,似乎又回想到了从前。
俊伟似乎惊呆了,半晌才颤声道:“难道我们一脉血统的人都要经历这样可怖凄惨的结局?”
“你别忘了,太公就没有。”
俊伟“吁”地松口气,略为安心道:“不错,太公却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老爷子这些年来一直在研究太公不死的秘密,寻找此中的缘由,从生活习惯到饮食起居一一比较,最后他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太公吃过婴儿,而曾祖父却没有。”
俊伟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难道,爷爷他。。。”
“不错,早半年前老爷子就生大病死了。”
乌娜听得心中一震,她才明白为何爷爷会变了那么多,而又密不见人。
“于是,我赶忙照他的吩咐买来一个七个月大的婴儿。”
俊伟当然知道要婴儿来做什么用。
“可惜,最近几个月来却发现身躯开始腐烂,老爷子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什么错误?”
“太公吃的是自家的婴儿,而老爷子却不是。。。”
乌娜心里隐隐感觉到什么,心慌意乱,她想拔脚离开,可是腿脚却已经酸软得再也迈不开一步。
厢房里俊伟嘶声道:“别说了!爹!”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爹的话,你就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乌娜,这不但关系到老爷子一个人,也关系到我们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我。。。我。。。”
“难道你不想长生不死吗?况且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谁也不能违背反抗,天意冥冥中早就注定了所有的一切。当你流着这独一无二的血液的时刻,地府判官生死簿上再也没有我们的名籍来一笔勾销,孩子,别忘记,我们虽然不是鬼却也不是人。”
长生不死是自秦始皇以来,人人皆有过的梦想,而且谁也不会容忍有异类活在这世上。
俊伟沉默了。
话音一顿,听得建亭道:“这是老爷子补偿给你的五千大洋,知道你最近手头紧,生意赔了本,另外小桃红那里也需要钱来打点,以后要检点一下,要是被乌娜知道了,小心你的小命,苗疆人的手段毒辣可是众所周知的。”
“爹,我是一次酒后失态,那女人又死缠不放。”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自己小心点吧。”
“唉,只可惜小宝死得太惨了。”俊伟痛心道。
乌娜两眼一黑,扶着墙没让自己摔倒,手中的瓷碗却摔落地上,乓啷响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刺耳。
窗里传来断喝:“谁?什么人在外面!”
伴着冷风,乌娜冷冷地推开门,屋里两人都惊呆了,蜡烛摇晃欲灭,将三人的影子拉扯得变形。
乌娜看见黑木桌上放着一个襁褓,上绣山茶花,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正是当日抱小宝所用。
俊伟情急地正想抢过,乌娜已经抱在怀里,手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