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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帝国如风元朝的另类历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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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深度;五百个美女的“主人”阿合马敛财招恨最终尸体喂狗;赵孟与谢枋得这两个宋朝遗臣截然相反的人生选择;甘充蒙古鹰犬的中国北方汉人在夹缝中艰难生存的隐情;元成宗“天下共主”的瞬间荣光与“八百媳妇”丛林中遭受的羞辱;元武宗、元仁宗兄弟之间北族模式的帝位传授弊病留遗后世;“南坡之变”中元英宗这一年轻帝王汉化改革未成而导致身死臣亡的悲剧;色目诗人萨都剌的“时代诗史”所展现的崭新诗风和震撼;权臣燕贴木儿、伯颜、脱脱、哈麻生前的不可一世和死后的凄凉寂寞;元顺帝对“大喜乐”房中术的迷狂和高丽母子对帝位的觊觎;元朝北方军阀们在关内只争“闲气”而你死我活的无意义内耗;辉煌大都城在明军潮水攻势下无可奈何的崩溃;以及,新旧帝国破坏性的更迭中,那些文学史上失踪的诗人背影……    
    惊回首,环宇罡风一百年。元帝国虽然变成了巨大的废墟,但后来者能够更容易地在硝烟散后继承巨大的版图、辽阔的疆域、多变的统治术等等珍贵的政治遗产。在那个看似野蛮的时代里,火药、印刷术、造纸术、指南针还有其他富含革命性的文明之花,以前所未有的迅疾速度向西方扩散开去。    
    在人们对庞然帝国轰然坍塌后的陌生世界瞠目结舌之际,东西方文明和历史的新时代,已经悄悄来临。

2泥足的巨人——忽必烈的‘政治遗产’

    “我太祖圣武皇帝,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图,四振天声,大恢土宇,舆图之久,历古所无。”    
    铁木真(成吉思汗)像上述“豪言壮语”,是元世祖忽必烈《建国号诏》中的一段,经汉儒文笔铺陈,意绪淋漓,气势恢宏。不似元朝之前或之后的王朝,他们的开国君主所颁布的“建国诏”虽然都号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基本都是以中原为中心,囿于亚洲东部一隅。赫赫元朝,最盛时“领土”面积达三千万平方公里之巨,其势力范围东抵太平洋西岸以及朝鲜半岛,西至多瑙河河畔,南至印度洋,北达北冰洋涵括今天的几乎整个俄罗斯,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性帝国。“黄金家族”的王子们,统治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王国,“长生天”的福祉,瞬间使蒙古民族达至了他们荣耀的巅峰。    
    铁木真成为“成吉思汗”后,攻西夏、伐金国的同时,于1219年夏天亲自统领了蒙古人的“第一次西征”,兵分四路,第一路由大汗自己与幼子拖雷率领,直捣花剌子模中心城市不花剌和麻撒儿干;第二路由长子术赤带领,突往毡的和洋吉干;第三路由二儿子察合台和三子窝阔台统掌,围攻讹营剌;第四路由大将阿剌黑带军,直扑忽毡别克纳忒。蒙古军一路势如破竹,杀人无数,各个击破,终于灭亡了花剌子模,使得其国王最后像耗子一样卑微地死于里海中一个孤岛上。三年多时间,花剌子模王国几乎所有境土(包括今天的乌兹别克、塔吉克、阿富汗、土库曼、巴基斯坦、以及伊朗、伊拉克、印度等部分地区),皆飘扬着成吉思汗的旗帜。1222年,成吉思汗自己率军东归,他的两名得力战将哲别和速不台率三万多兵士,继续往西北方向杀进,一路打败诸族部队,翻过高加索山脉,直扑俄罗斯大地。先前各怀鬼胎的基辅大公、莫斯科大公等人慌忙以“血比水浓”为号召,组成八万多人的“联军”,试图阻拦这支从天而至的风暴“黄”流。其结果,蒙军以少胜多,窝阔台像凭借他们灵活机动的“曼古歹”战术和独有的大型混合弓,杀得八万“联军”人仰马翻,“三王七十侯”,一日之内皆被斩掉脑袋,悬挂于蒙古士兵的马鞍之上成为“战利品”。杀戮抢劫之后,这支蒙军沿里海北岸返程,踏上归乡的征程。此次西征后的“分肥”结果,促成了日后蒙古“四大汗国”的诞生:成吉思汗自己统治如今的伊朗、阿富汗大部分地区;其长子术赤获得原花剌子模中心地区,即今天的乌孜别克中西部,由此奠基了日后的钦察汗国(金帐汗国);二儿子察合台占据有今日的伊犁周围地区,即日后的察合台汗国;三儿子窝阔台得到了塔儿巴哈台(新疆塔城)周围地区,即日后的窝阔台汗国。    
    窝阔台继位大汗后,在加紧灭亡金朝的同时,继续向波斯一带发动进攻,并在1236年发动了蒙古第二次西征,准备踏平伏尔加河以西地区任何反抗势力。拔都率领的蒙古士兵嗷嗷狂叫着,在漫天的鲜血中,莫斯科、基辅、匈牙利、奥地利等地的“大公”们的家族又遭受了一次“血劫”。幸亏醇酒美人要了窝阔台大汗的性命,蒙古大军才结束了这次耀武扬威的第二次西征。    
    蒙古人两次西征的影响力极为深远。暂时不讲日后以中原地区为主要统治区的元帝国,仅仅金帐汗国就存在了约近三百年,蒙哥汗的弟弟旭烈兀建立的伊儿汗国在波斯统治了一个多世纪,察合台汗国也延续了近两个世纪的时间。    
    蒙古汗位,自铁木真于宋理宗宝庆三年(公元1227年)八月暴死于六盘山后,暂时由其第四子拖雷“监国”(代理大汗)。铁木真共六个儿子,分别是长子术赤(早死),二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四子拖雷,五子兀鲁赤,六子阔列坚。拖了两年,窝阔台才继承蒙古汗位。窝阔台得立,主要归功于大臣耶律楚材,正是他力劝“监国”拖雷“以(铁木真)遗诏召诸王毕至”,在和林奉窝阔台为大汗。“时庶事草创,礼仪简率,(耶律)楚材始定册立仪,俾皇族诸王尊长皆就班列以拜”。窝阔台在位十二年,1241年因饮酒过度而死,庙号“太宗”。    
    窝阔台死前,本想立自己四儿子曲出的儿子失烈门为汗,但窝阔台的老婆乃马真不听耶律楚材劝谏,不遵遗诏,自己临朝称制。为此,被削去实权的耶律楚材没过几年就“以忧卒”。乃马真皇后称制掌权,宠信佞臣奥都剌合蛮,“专政用事,权倾中外”,老娘们儿竟然把盖有玉玺的空白制诏一大堆交予这个能敛财的床上相好,内容任他填,一时之间朝政大坏。    
    1246年秋,在蒙古诸王推拥下,乃马真皇后(又号“六皇后”)不得不把自己与窝阔台所生的长子贵由立为大汗,但实际的朝权仍把持在乃马真氏之手。贵由才立一年多即病死(庙号定宗)。以后的三年,“议所立未决”,蒙古汗位竟然一直是空置,“其行事之详,简策失书,无从考也。”蒙古内部肯定是上下违悖,一片大乱。    
    贵由的皇后斡兀立海迷失怀抱窝阔台第四子曲出的儿子失列门临朝听政,由于厌倦了“太后临朝”,“诸王、大臣多不服”。1251年,在大将兀良合台与宗室木哥等人的推立下,蒙古王公把拖雷的儿子蒙哥拥为大汗,并追封先前死去的拖雷为帝(庙号睿宗)。蒙哥汗很有魄力,他一方面培植自己势力,以其弟忽必烈总治漠南事宜,一方面诛杀不服诸王,连定宗皇后和失烈门之母也加以“厌禳”之罪赐死,清除后患。率军猛攻南宋四川的蒙古大汗,正是这位“刚明雄毅”的蒙哥汗(庙号宪宗)。    
    宋朝钓鱼城守将王坚力战,蒙军久攻不下。急火攻心,蒙哥汗亲自骑马督战,一块炮石从城头上发下,把这位身穿黄金甲的大汗送上西天。由此,也消除了蒙古人第三次大规模西征的可能性,使得他们向西扩张的狂热终于收敛。虽然那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块使得南宋又延长了二十年的国祚,也把蒙古汗位的继承者忽必烈的目光完全引向广袤的汉人大地。幸或不幸,天道冥冥。    
    忽必烈回蒙地后,打败了亲弟弟阿里不哥与侄子昔里吉(蒙哥汗第四子),完全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后来,他又相继击败辽东的乃颜(成吉思汗幼子帖木格的玄孙)以及窝阔台的孙子海都(海都至成宗铁穆耳时代,才最终被平灭),在表面上基本维持了自己对蒙古各部的至尊地位。    
    1271年,在汉臣的鼓励下,忽必烈把蒙古国号改为“大元”,“盖取《易经》‘乾元’之义”。相较前朝,秦汉“但从初起之地(而)名”,隋唐“仅即所封之爵邑(而)名”,“大元”这个国号确实大气磅礴,以北魏孝文帝改皇族拓拔氏为“元”氏又要高出一个层次。    
    “大元”军也够厉害,元朝汉将张弘范在1279年终于把宋军聚歼,逼得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赵昺跳海,南宋灭亡。    
    特别要指出的是,端掉金国和南宋的元将是汉人,军队也以汉人为主。成吉思汗攻灭诸国最盛时,手下蒙古军队也只有十来万。蒙古人西征东讨,冲杀奋战的多是被征服各族的“雇佣兵”。忽必烈获取汗位后,手下真正的蒙古族兵将也只有六七万人,其数十万大军,大部分以汉军为主。可以想见,蒙古人在成吉思汗归西时,整个民族的总人数不过一百万,兵士的数量仅仅占总人口十分之一左右。就靠这十来万人,蒙古铁骑横行天下,称霸欧亚,建立起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庞大帝国,不得不让后人拍案称奇。

3经济危机下的煌煌帝国

    泰极否来。南宋政权终得消灭,但支撑大元帝国骇人军事行动的财源日渐枯竭。在年近古稀的肥胖帝王忽必烈眼中,谁能为帝国搜刮更多的金钱,谁就是真正的“忠臣”。    
    1279年,元朝大军把南宋送进坟墓的同时,它自身千疮百孔的财政问题,也更显突出。    
    忽必烈像忽必烈当王子时代及治国早期,对儒生比较亲近。1242年,汉族和尚海云禅师携弟子刘秉忠至漠北。忽必烈召见二人,问:“佛法中,有安天下之法否?”海云禅师回答:“宜于天下大贤硕儒中,求问古今治乱兴亡之事。”忽必烈很高兴,遂留刘秉忠于身边为参谋。刘秉忠虽释门中人,却通《易经》、儒术、天文,至于地理、律历等等,无一不精。这样的人才,深为忽必烈所喜。同年,汉族儒士赵璧、王鹗等纷纷加入忽必烈幕府,为他宣讲《孝经》、《书经》等经书。特别是王鹗,乃被蒙古所灭金朝的末代状元,饱学硕儒,道德文章,皆有所观。青壮年时代的忽必烈很用功,常听王鹗授业至夜深,感慨说:“我虽未能即行汝言,安知异日不能行之耶!”可见,拳拳向儒之心,是忽必烈当时真实状态。1252年,从前仕金的汉族士大夫张德辉、元好问二人觐进忽必烈,奉请他为“儒教大宗师”,作为“黄金家族”的重要成员,忽必烈“悦而受之”。这一举动有两种意义:其一,蒙古贵族首次显现出对儒家思想的真诚向往;其二,儒士文人渴求蒙古贵族的政治保护。而后,姚枢、窦默、许衡等汉人儒士也入忽必烈藩邸,成为这位蒙古王爷手下得力的参谋顾问班子。1260年,忽必烈称帝于开平,汉族谋士,特别是刘秉忠,出力尤多。无论是典章、制度、开国国号、都城兴建、官制章服、朝仪礼制,均肇自这位亦儒亦释亦道的汉族文士。当然,开国之时在“庶务”方面出力最多的,还有日后因亲家李璮造反被处死的汉人儒士王文统,“凡民间差发、宣课盐铁等事,一委(王)文统裁处。”可见,无论是“上层建筑”还是“经济基础”,大元朝廷的儒家印记相当明显。    
    为了使得以儒治国的政治方针得到贯彻和延续,忽必烈在培养接班人方面也下了很大功夫。七八岁开始,忽必烈的独生子真金即接受儒学教育。十岁时,汉族大儒王恂又被忽必烈派去教授真金的学业。王恂不仅向真金灌输儒家传统经书,也向他宣讲“善恶得失”和亡辽亡金的历史教训等“深切世用”的“案例”。少年时代所受的教育,是人生最重要的教育,这养成了日后皇太子真金纯粹的儒家理念,使他成为大元朝廷“儒臣”派的当然代表。忽必烈出于切实考虑,对于蒙古贵族后裔的儒家教育也狠抓不放松。1265年,蒙古贵族安童(木华黎四世孙)得任中书右丞相,忽必烈便派大儒许衡为安童之师,由此,安童日后也成为“儒臣”派的中坚分子。所以说,大元朝廷中的儒臣派,不仅仅是亡辽亡金亡宋的汉族知识分子,还包括真金这样的“储君”以及安童等蒙古勋贵。    
    忽必烈对儒臣特别是汉人臣士的信任危机,随着1262年山东李璮之乱的爆发而点燃。与李璮有姻亲关系的王文统被杀后,不少儒臣也受到牵连。惊惶之下,汉人将领史天泽也被迫交出兵权。由此,忽必烈心中对汉人、儒士的不信任感日益加剧。同时,由于灭宋战争以及对付西北蒙古宗室王爷的挑衅,忽必烈的银库日益枯竭。打仗要花钱,平乱要花钱,拉拢蒙古贵族血亲所支出的大笔赏赐也要花钱,因此,“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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