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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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两小时二十分……还没有结束。
　　　　　　　　我耳边是那女人苍蝇般的说教声，但我感觉到一直都有双眼睛在研究着我。不用太大的动作，我看到了连城的眼睛——很深的黑色，像水银一样发亮，冷冷的没有温度，投射在我的身上。他看到我在看手表……
　　　　　　　　末了，班主任的训话似乎还未见结束，我的生命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消逝，连城终于不能忍受这种酷刑——他接受这种刑罚的机会太少了，耐性比较差。
　　　　　　　　“只是同一天出生而已，有什么关系吗？”凉凉的声音里透露着太多的不耐，连城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即使是这样，他的脸依旧是端正得过分。
　　　　　　　　“事情不是这么说……连城，我知道你一向很向学，操守也是同学们的楷模，但我听说你和梁夏从小学时就有这样的传闻……”完全没有把我的存在当成一回事，年轻的班主任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淡，像某种昆虫。
　　　　　　　　“听谁这么说？”也许只有这个家伙，敢向高高在上的班主任辐射他的怒火，班主任在他的逼问下只有三缄其口。
　　　　　　　　我预感到这次的面谈终于要结束了。看着窗外那茂密的树枝，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无趣——我的人生，就要这样莫名其妙地度过下去？我还没有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时间就已经在逝去了……
　　　　　　　　离开办公室时，我如释重负。看着那走在前面的背影，我突然大声地问了句：“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是吗？！”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要再这样和一个从没有说过话的人纠缠下去！从第一次开始，我的头发就因为神经质而渐渐地冒出白芽，我才十几岁，就要因为一个从来没有正眼看我的人而白头？！不、不、我不要。
　　　　　　　　我的声音，在无人的走廊上萧萧地回荡。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我。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样漆黑的发梢，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像个水晶制品般冷漠而没有温度——我期待他回答我，至少说一声“是的”，可是，他没有。
　　　　　　　　他走了，慢慢地走出我的视线。
　　　　　　　　于是，我转学了。

　　　　　　　　第　3　章

　　　　　　　　“夏夏，你终于来了！”予晴朝我冲了过来，一边大声地叫嚷着，一边小跑。这女人，永远也别想叫她学会好好走路，即使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联谊的地方很不错，选择了间气氛和口碑都很好的酒吧。老早就看见我们大学的女孩子们围在一起坐着，间或还掺杂着一些陌生的男孩子。
　　　　　　　　“怎么？予晴也会有觉得无聊的时候？”小光只比我小半岁，比予晴却几乎要小一年。虽然与我们同系，但看起来就像是个高中生似的，还处于甜幼的年纪。
　　　　　　　　“怎么不会？我也是被拖来的啊！”予晴诉苦个没完没了，掏出支女士烟来，小光立即那出打火机来为她点上。
　　　　　　　　“少抽点吧，你都有烟斑了好不好！”我叹息，予晴很早就成了个没有烟反而睡不着的女人。
　　　　　　　　“要你管！”予晴没好气地吐出烟圈，上下打量我。
　　　　　　　　“找个像我这样的男人爱你，你就会像夏夏一样不用抽烟了！”小光很自豪地搂住我，我无所谓地笑笑，这是小光可爱的地方。
　　　　　　　　“肉麻！怎么，今天这么漂亮，你想搞外遇啊？”予晴明显冲我来，我知道，她刚才一定被联谊的那些人惹烦了，心情一差就专门说些毒舌的话。
　　　　　　　　“我哪天不这样打扮？”我眨眨眼，现代女性，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人说女大十八变，我正是这种结论的衍生物，所以更没有虐待自己的理由。
　　　　　　　　“予晴——”那边开始在唤人了。
　　　　　　　　“来了来了！讨厌！”予晴极为不爽地拉起我：“走吧，去打个招呼后就说，你找我有事，要一起走！他们看你有老公，不会缠人的！”
　　　　　　　　“那我岂不是被所有人怨恨？”我白她一眼，干吗呀？我老远过来，连坐下来喘口气都不行？
　　　　　　　　“去！你比我还受欢迎，到时候你想走都不行！”予晴老有经验，边走边小声说：“要不是我当个劳什子宣传，我才不想理会那些花痴女人！真正的帅哥理都不理我，我还呆着搞屁啊！”
　　　　　　　　“哦，不是还有真正的帅哥吗？”我和予晴一路笑闹着来到那堆人跟前，小光则不愿意再靠近了。反正是立刻就要走的，他干脆就呆在吧台边抽烟等待。
　　　　　　　　予晴是那种走到哪里都会受欢迎的角色，而我的出现则显然印证了她的话。陌生的男孩子们很是兴奋，纷纷站起来，要求我把所谓的迟到酒喝下去。
　　　　　　　　至少有八杯，我可没有这种酒量。
　　　　　　　　看了眼坐在一边的同校女生，她们那不太好看的脸色告诉了我一个百试不爽的事实——我总是不受同性欢迎。
　　　　　　　　“怎么搞的嘛，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现在才来！”已经有人这么直白地抱怨了，他伸出手来想要拉我，被予晴技巧地挡过。
　　　　　　　　“不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哦！夏夏是有事情来找我，她有男朋友哦！”予晴不愧是搞宣传的，八面玲珑也是她的本色。
　　　　　　　　“啊——？！”夸张的叹息声传散到四面八方，K大的男生还是很有风度的，露出扼腕的表情后，说：“不会吧？男朋友在哪里啊？让我们看看适不适合夏夏咯！”
　　　　　　　　“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啦！你们没戏了啦！”同级的女孩子们纷纷露出不悦的神情。我和予晴对看一眼，予晴做出抱歉的姿态：“我要走啦，你们慢慢玩！”
　　　　　　　　“什么？你也要走？不行哦！”
　　　　　　　　“就是嘛！”K大的男孩真的开始不高兴了。不过说句老实话，他们也的确有不悦的理由，如果连予晴也走的话，基本上这次的联谊是没什么看点了。
　　　　　　　　“喂，我们还可以去KTV唱歌嘛！”其他的女孩开始不遗余力地挽救这次失败的联谊。
　　　　　　　　我和予晴趁势准备溜走，就在这时，一道高挑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像堵墙似的，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啊！连城，你看啦！好不容易来了美女，居然要走耶！你把她们留住啦！”一个大嗓门的男孩子突然对我身后道。
　　　　　　　　连城？！
　　　　　　　　我的心在这一瞬间几乎是咯噔一下地失速了！连城？这么稀少的姓氏，应该不会是……
　　　　　　　　我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那张熟悉的脸庞——跟过去几乎没什么改变，只是显得更成熟、世故了些。他本来就显得早熟，一直都是的。所以，在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当我接触到他的眼睛时，我突然产生了溺水的错觉。
　　　　　　　　也许，连他也愣住了吧！所以半晌没有开口，凝视我的目光，凝固得像冰。
　　　　　　　　“夏夏她有男朋友的，我们可以再去别的地方嘛！”看见了连城，女孩子就像蜜蜂见了花蜜，更加积极地把我朝外面推。
　　　　　　　　连城的手抄在宽松的裤子口袋里，静静地道：“既然有男朋友，干吗来这里？”这句话似乎是在问我，但他的目光移开了，从我的身上。就像我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他还是那么漂亮。像他这种货真价实的美人，也许永远也不会去考虑自己的得失吧？因为根本不存在什么失去，所以，他问得格外漫不经心。
　　　　　　　　“我……我要走了！”我居然口吃了？！不自然地松开予晴的手，我朝小光走去：“走吧，小光！”
　　　　　　　　小光从椅子上跳下来，他也看了连城一眼，因为连城这种人几乎是很难去忽视的！
　　　　　　　　我像是抓住了浮木的溺水者，下意识地捉紧了小光的衣服，刚要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那诡异的声音：“现在比较喜欢年纪小的吗？你的兴趣改变了嘛！”
　　　　　　　　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就像催命的咒语，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手挥出去的！反正我知道自己的手打中了目标，在连城那样说之后——
　　　　　　　　“原来你还在啊？”予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的感觉满奇怪的，因为我们都不习惯对着别人后背说话。
　　　　　　　　“恩。”我把乱七八糟的资料塞进包里，空出手来整理自己的头发。一下午都在教室里与试题拼命，我已状如疯妇。
　　　　　　　　“怎么，拿试题杀时间呀？”予晴坐到一边，冷冷瞅着我。我对她有所隐瞒，在两天前已经造成她的不快。
　　　　　　　　“不行吗？”我飞快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再不离去，我就要为女人的通病付出代价！八卦，对女人而言，是想摆也摆脱不了的梦魇！
　　　　　　　　“别走呀！小光不会修理你但我可以，别想蒙混过关呢！”这女人天生霸道，张口就揪住我的痛穴：“那男人该不会和你的处女膜有关吧？”
　　　　　　　　我惶恐地张望着，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听见她的口无遮拦！“我已经说了，我和他只是小学同学，那天是我心情不好！”我气煞地仰天长叹，予晴的第六感精准得令人畏惧！
　　　　　　　　“你现在的样子才叫心情不好。”予晴专踩我痛脚，她瞄着我的反应道：“看着吧，那个连城钺是个出了名的男人，这城市里的大学生，半数以上的女人都哈他，你居然在酒馆里当着众目睽睽赏他一巴掌！你很快就有好果子吃了，别说我不帮你，是你自己瞒着我的！”撂下狠话的恶毒女人起身要走，还不停地留意我的回音。
　　　　　　　　我无言，站起身来：“我的男朋友是小光，连城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知道，如果不把立场撇清，我的下场一定会无比凄惨——我知道，一直都明白！只要跟连城扯上关系，就会引发女人之间的战争。
　　　　　　　　“是现在没有，还是以前没有？”予晴也许该改行去当预审员，她的审问技巧炉火纯青！看着我的双眼，像两部机关算尽的精密仪器，扫描得我无所遁形。
　　　　　　　　我感到掌心一阵汗湿。背后的皮肤也麻木起来，隐瞒予晴，毕竟也是情非得以，那是我急欲抛却的记忆，就像个去之不净的毒瘤，始终在腐蚀着我的灵魂，予晴没有义务与我同腐！
　　　　　　　　“这两天，你就像只倒插鱼刺的针鼹，连小光都怕踩到你的猫尾巴，你就算不告诉他，总也该知会我一声吧，女人的友谊就这么脆弱？”予晴难得地情感一把，说得很是有感觉。
　　　　　　　　“是你说的，女人的友情是个屁吧！”我笑，予晴的确有搞笑天赋，刚才那句话由她嘴里说出来，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
　　　　　　　　“是我说的，关键是我们俩不算那个屁，不是吗？”予晴玩起文字游戏，不亦乐乎。
　　　　　　　　我突然厌倦，也许是最近的耐心变差了。看着陆陆续续的有人走进教室，我不得不正视她：“没错，你可以告诉小光，也可以告诉所有人，我和连城上过床。”
　　　　　　　　予晴的脸上既没有兴奋也没有惊讶，只是静静陈述一个事实：“遇上他，你真惨。”

　　　　　　　　第　4　章

　　　　　　　　日子在我每天上学、放学的步调中，平淡又真实地一步步走过。我摆脱了连城，找到了个没有他的空间。上学、考试、放假……放假、上学、考试……我的人生，就如同其他人的人生一样地轮回着，没有丝毫与众不同。没有了连城的阴影，我开始发育，开始成长，开始略微地抱持着些许期待，等候着冥冥中未知的变数。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肆无忌惮地积蓄起脂肪，堆积着日复一日不断洗练的身躯，为了某个必定会造访的来客。成熟的时期已经指日可待——我已经上高中了。
　　　　　　　　但是，平静中不是没有变数的。我必须面临转学，因为我们家要搬到离现在的学校至少一个半小时车程的地方。在新的高中，我无法抗拒命运的力量，当第一次走进教室的一刹那，我突然发觉，我之前的转学是愚蠢的！连城就坐在新学校的教室里，即使与初中时相比已高出至少一个头来，但他的脸孔还是让人永生难忘！
　　　　　　　　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做的自我介绍，总之等我回过神来时，我的座位被安排到他的旁边。
　　　　　　　　我听到了厄运的嘲笑声。
　　　　　　　　“课表一会儿到办公室来拿，没带的课本就借着连城钺的一起看。”班主任说了这些就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任课老师，而我有种不幸的预感，当老师拿出物理的教案后，我无可选择地拖着凳子，等待连城的收留——我讨厌物理，理所当然地以为，到新学校的第一天是没有理化课的。
　　　　　　　　他看着我的眼，跟记忆中没有任何分别，依旧是冷冷的，像一条眼镜王蛇在盯着一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