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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冲喜小寡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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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倒忘了你秦二公子对女儿家的心思有多么的了解了。”她对他刚刚说的话还耿耿于怀。

“阮湘,看著我。”秦日笙将她的下巴抬起,一双眸子专注而认真的望著她,“我说过了,秦府里头只有我帮得了你,你现在需要帮忙,是吗?忘了我刚刚的胡言乱语,好吗?”

“你说的话还算数?”她的目光幽幽,惹人心怜。

“当然。”

“我以为……”阮湘轻叹了一口气,将眉眼垂下。

“以为什么?”

“以为你随口说说而已。”就像他说爱她,不就是随口说说的吗?甜言蜜语之于他,不过是家常便饭。

“我从不轻易承诺任何事,说过的话就一定算数,现在,你准备好要告诉我了吗?”

阮湘看著他,欲言又止,断断续续地嗫嚅著,“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她不安的咬著唇又绞著手,心里依然挣扎著该不该把事情说出口。

“我在听呢,阮湘。”秦日笙微笑的开口,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找不到小菊。”

“你有事急著要她帮忙?”他等著听下文。

“不是……”她看他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低声道:“我想……小菊可能已经死了。”

秦日笙微皱起眉,“你知道些什么?或者听到什么了?”

“昨天晚上,我不小心在草丛里听见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他们拖著一个麻袋,讨论著该把那具尸体掩埋府外还是直接丢进朝阳湖里……”想起昨夜敌情景,阮湘害怕的直发抖。

见状,秦日笙伸手轻搂她入怀,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问道:“这就是你昨天被萧总管当偷儿追著跑的原因?”

“是的。”有一个宽大的臂弯可以依靠,阮湘终于得以发泄,开始哭了起来。

“别哭,别怕,乖。”他将她拥紧些,用温柔的嗓音安抚她无措的心。

“我好怕啊,真的好怕,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任何人,又能跟谁商量,最后想到的只有你,所以一大早就去找小菊,想叫她陪我一起来找你,可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她的泪扑簌簌地落下,显得楚楚可怜。

“所以你怀疑被杀的那个人是小菊?”

阮湘点点头,“她不会突然不见的,她一向要上哪儿都会先知会我,不会这样不告而别。”

“我知道了,不过,我想我们再找找看,也许小菊只是被人差去买东西来不及跟你说,你先别急。”秦日笙安慰道,却在下一刻陷入沉思之中。

想也想不到,萧总管竟敢在秦府里做出这等天理难容的事来……

第七章

“老爷,表少爷求见。”萧堂恭敬的走进书斋,在案前三步远处向正低头看书的秦垣通报。

“请他进来。”

“是,老爷。”

萧总管退下,不一会儿,高涓手拿著一叠帐本走进来。

“姨爹。”高涓必恭必敬的喊道。

“坐。”秦垣头也不抬的说了句,直到写下最后一道眉批后,才满意的阖起书,抬起头来望向来人。

“姨爹,我这次把秦氏米行所有的帐本都带来给您过目,另外绸缎庄的帐目也都陆续在整理中……”

“还要多久的时间?”

“嘎?”高涓没想到秦垣会问这个,突然反应不过来,哑口无言。

秦垣挑了挑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姨爹,如果您要看的话,我会尽速的呈上来给您,不会有问题的,只是因为还没整理完,帐目有点乱,怕要是弄花了您的眼,那就是外甥的罪过了。”高涓心里虽然打了个突,不明白秦垣这老家伙怎么突然对帐本感兴趣起来,但还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或是露出半点不安的表情。

他可不想打草惊蛇,要拿下整个秦氏商行还差几步,他可是花了好些年的时间才取得秦氏各行号负责人的信任,此刻正是慢慢验收成果的时候,半点错也出不得。

再说,秦氏商行的帐本少说也上百本,他就不相信秦垣这个对经商一窍不通的老家伙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他实在毋需太过担心。

“没关系,你就把所有的帐本都拿过来吧,我近来刚好有点时间可以慢慢研究研究,这些年还真是烦劳你了,唉,要是日笙有出息些,也不必让你一个人跑遍大江南北,替秦氏撑下这一大片产业。”

“姨爹,能为秦氏效力是外甥的荣幸,姨娘对我就像自己亲儿子一样,我为姨爹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的,且这么多年来已习得许多事,一点都不以为苦。”

秦垣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个好孩子,要是日笙有你一半能干,我早就可以退休养老去了。”

“姨爹……”高涓看著他,不敢多说话,就怕猜错了对方的心思、说错了话而把一切给搞砸了。

“唉,要是日笙再这样不济事,我看秦氏以后都得要仰仗你了,我总不能把祖先留下来的产业都丢给一个败家子,让族人还有秦氏的列祖列宗指责我的不是。”

高涓想也没想到秦垣竟有这番心思,心里顿时乐翻了天,不禁喜形于色,“姨爹,您的意思是……”

“这些年来商行上上下下都是你在打点,姨爹怎会不明白?姨爹的眼可没瞎,知道谁是真的为秦家好,谁才是真的可以托付之人,只是日笙毕竟是秦家的继承人,若我真把商行全交给你,他一定会大大的不满,若你们表兄弟之间因家产失和,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姨爹,高涓从没打过秦氏半点主意,何况姨爹说的没错,表弟再怎么贪玩,也总是姓秦,商行本来就该交给他,而非外甥,就算姨爹要交给我,我也不会接受,我帮姨爹这些年为的可不是这个,秦家给我的薪俸已够让我吃穿不尽了。”

秦垣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贪心,还真是难得,看来姨爹果真没托付错人,是不?”

这句话是称赞还是试探?高涓不解的抬起头来看他。

可秦垣似乎无意多说了,“你先下去吧,晚膳前把帐本全都送过来。”

“好的,姨爹,如果有任何疑问之处,外甥愿意陪著姨爹一笔一笔详加研究,姨爹可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而累坏了身子。”

“嗯,你下去吧。”

“外甥告退。”高涓又看了他一眼,才缓缓地退出书房。

**

* “什么?那老头要查帐?”杜双双瞪大了眸子,压根儿不相信这种破天荒的事情会发生。

“是啊,姨娘,我也纳闷著呢,姨爹怎么会突然想要管起帐目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他耳朵旁说些什么?”高涓狐疑的看她一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双双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外甥没什么意思,只是怕有人在姨爹耳边生是非,说了我们什么,不然这些年姨爹根本不管事的,帐本每次拿给他,他都是搁在案头上生灰尘,直到我提了他才想起叫我再搬回去,现在他却主动要求我把所有的帐本都拿给他研究,不是很奇怪吗?”

“是很奇怪。”

“姨娘,现在如何是好?”

“他也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随口说说,等他真的看了那些帐本,也许不消一个时辰就会打消查帐的念头。”那些帐本岂是一般外行人可以看得出端倪的?若是秦垣有本事查帐,他就不会将秦氏商行的事务这么放心的往旁一搁,丢给她这个妇道人家及一个外人。

“是啊,也许。”高涓可没这么乐观,不知为什么,自从下午把帐本拿进书房之后,他的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的,那些帐本他可是连掩饰的工夫都省了,因为这些年根本没人会查他的帐,谁知现下会突然冒出这样的事来。

“你还是担心?”

“姨娘,我能不担心吗?”

“放心,那些帐目乱七八糟,内行人都要查上半天才看得出问题,何况是多年不管事的老家伙?”

“可是,若是姨爹找来专门的人替他查帐呢?”

杜双双皱起居,“不会的,你太多心了,秦家的帐目岂可轻易交给外人来查?那自家的底不全都给摸光了?没人会做出这种傻事的。”

“可是如果……”

“好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不会让那老头有机会去找什么厉害的家伙到家里来的,你下去吧。”杜双双有些不耐地道。

这小子今儿个是吃错药吗?存心搞得她心烦意乱、坐立难安,高涓沉沉的看她一眼,乖巧的应了声,“是,姨娘。”

人退开了,心却依然兜转在她身上久久不去。

他不会让这娘们嚣张太久的,他已经受够了她的窝囊气,受够了。

等到他们拿下秦氏产业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把她一脚踢开的时候……**

* “爹。”

“有事?”秦垣头也不抬的继续研究手中的帐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爹在忙?”秦日笙挥挥扇子,翩然的走到秦垣身边,微微俯低身子看著他手上的帐本。

“你没眼睛看吗?有事快说,没事就给我滚出去,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工作。”他难得定下心来要看帐本,可不要又让这个不肖子给打乱了心思。

秦日笙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反正他爹对他的冷嘲热讽他已经习以为常,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了。

“广州那边的米行趁时局混乱囤积米粮,民众一米难求,秦氏米行乘机大捞一笔,这笔帐当时真是红了所有米行商人的眼,不过此举却破坏了米行共同的默契,秦氏差点没被那些明枪暗箭给赶出广州。”

状似闲聊,秦日笙却不经意的点出秦垣手中帐本上,那笔看了半天却百思不得其解的帐款。

广州米行这几个月的帐是亏损的,前几个月没有卖出一粒米,反而要负担人事开销成本,没想到这个月的米存量突然大幅减少,减少的米几乎可以提供广州城内居民一个月所需食用的数量,然而帐本上却依旧是赤字。

秦日笙的一席话解释了这个月米存量突然大幅减少的原因,及前几个月一粒米也没卖出的原因,但无法解释为什么不肖得利赚来的钱却没进到帐本里。

“那笔巨款没进入秦氏米行的口袋,是因为秦氏米行的米被一些不肖人士放火,一把烧了。”没有人可以坐视别人破坏行规默契,打破既定的规则,秦氏米行突然大规模释出米粮,不但为自己赚入巨额利润,还剥夺了其他米行本来可以赚到的利润。

秦日笙的话又替秦垣解了另一个迷惑。

“就算是这样,之前赚的钱也该入帐,损失的帐款再另列损失的原因。”在帐本上,他只看得出秦氏米行损失一大笔钱及米,却看不出有任何进帐,更别提有任何巨额利润了。

闻言,秦日笙温雅的笑著,“这样的帐目,秦氏米行和绸缎庄的每个月帐本比比皆是,不足为奇。”

秦垣终于抬起头来看著他,“说清楚。”

“爹,你跟在祖父身边做生意也有二十来年,每一笔帐清楚与否你该比我更了解。”

秦垣看书的速度非常人能及,连看帐本也是,只是当年因为其父过世,加上大儿子自幼病弱,他才会怀忧丧志,索性放任秦氏商行交给外人这么多年而无一丝怀疑。

他不管,却不代表他无能去管,这一点秦日笙这个当儿子的可是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也是他一向不想过问或插手这件事的原因之一,怎知他爹的心思只放在他亲爱的大儿子身上,除了秦月轩,就真的什么也不想管了。

他这个儿子当得够窝囊,自己的娘是二娘,从小也不得人疼,他不是没有埋怨过爹对他这个儿子的不公平对待,就算到现在他也不可能完全释怀,但,爹还是爹,何况娘亲死前一再交代,要他好好替她照顾爹。

如果不是娘亲死前的千叮万嘱,他恐怕是等著看这老头的家产全被败光,自己在旁拍手大笑呢!

反正他根本不希罕秦氏的一草一木甚至一粒米,看到秦垣被剥得一滴不剩才是他的乐趣。

偏偏嘴贱,就是忍不下一口气……还是其实是不忍?

见鬼了,他从不知道自己对这老头也有这种可笑的同情心!

他恨他啊,好恨好恨,恨得巴不得希望他的爹是别人,不是秦垣。

秦垣瞪视著秦日笙,总觉得他温雅的笑容下是在嘲弄著他的不智与愚蠢,才会放任外人糟蹋了秦氏商行这些年。

他气,气这个不肖子什么时候开了窍,自己竟蒙了眼似的完全没看出来。他竟对秦氏商行的事知晓得这么钜细靡遗,连他皱一下眉头他都知道他在烦恼什么,想著想著心中不免有一股怨气。

“你是故意的。”

秦日笙无辜的眨眨眼,“爹,我又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啦?”

“你是故意的。”秦垣气得咬牙,想亲手把他给掐死。

“故意什么?”

“故意坐在一边看你老爹笑话。”敢情他这些年的玩世不恭都是装出来的?装哑巴聋子当白痴?目的呢?“你也觉得这是笑话了?”秦日笙皮皮一笑。

秦垣铁青著脸,“什么意思?”

“意思已经很明白。”

“秦日笙!”秦垣怒喝,啪一声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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