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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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堤芳向来心高气傲,眼高於顶,她本无意於病弱的皇甫大少,更对这门亲事不屑一顾,当初姑母提起此事被她一口回绝了,认为自己有更好的良配。
可是她挑人,人也挑她,虽然稍具姿色却太过骄纵,跟谁也处不来,千挑万选挑到如今一十八岁,仍未有中意的对象。
不过这一回她遵从父亲指示来探望姑母一家,发现大表哥竟病已全癒,飘逸俊挺,容貌更显出色,脾性又温和得几近没有脾气,她是一见倾心,芳心暗许。
至於他的元配就不值得一提,姑母答应只要她愿意先委屈为妾,等正室一年未有出便休离,迎她为大独享专宠,不再有其他女子与之共夫。
“呵呵……说你不知礼你不承认,还真让人难以为你遮掩,我是你兄长之妻,理应称我为嫂,这一声妹妹不就突显你杠读女诫,愧对圣贤。”她可不想乱认亲姊。
“我比你大一岁,当你姊姊绰绰有余。”柳堤芳不可一世的抬高下颚,表示称她为妹是抬举她,别不识相。
“表妹今年多大岁数?”长孙无垢侧过头询问夫婿。
“十八。”他回道。
“真是长个不长智的傻大姊呀!咱们汉人只讲辈份不论年岁,我既已嫁你表哥为妻,论理你仍是个妹子,除非你不认这个表哥。”那她便无话可说。
“你……你强词夺理,表哥跟我比较亲。”你不过是买来冲喜的乡下丫头。
“我是他妻子。”她语轻音淡的说道。
表妹再亲也亲不过枕边人。
“你……你……”辩不过口舌犀利的长孙无垢,柳堤芳愤地一喊,“等我们成亲後,你就可以滚回你的破落房舍,这里不留你。”
“成──亲?”面上一凝,她看向丈夫。
“我没……”那个意思。
皇甫追命来不及解释,就见秋菊急呼呼的跑进厅里来。
“少夫人,不好了,鹅相公、鹅相公……”她捧着一堆白色的羽毛,又气又急的喘着说:“鹅相公被她们吃啦!”
“什麽?!”长孙无垢震惊的站起身来,手上的帐簿都掉地了也不管,“是谁胆子这麽大?”
秋菊抬眼觑向柳堤芳。“少夫人,我要冬月也一并过来了,人正在门外。”
“叫她进来。”
冬月一脸轻蔑的走进来,身旁还有徐嬷嬷。“大少爷。”
皇甫追命眉一皱,“没瞧见还有少夫人也在吗?”这丫头怎麽还是如此顽劣,灶房的生活没让她磨点规矩出来吗?
她不甚情愿的唤了声,“少夫人。”
“你把鹅相公杀了?”长孙无垢直截了当的问。
她耸耸肩,“是啊,表小姐想吃烧鹅。”她想宰那只畜生已经很久了,只是苦无机会下手。
气到浑身发抖的长孙无垢不舍的拿起秋菊手中的白羽,她轻声的说:“你们……实在太可恶了。”
“到底怎麽回事?那鹅吃不得吗?”柳堤芳哼声说。
“表小姐,你有所不知,那鹅呀,在府里人称“鹅相公”呢,当初是牠代替大少爷跟少夫人拜堂的。”
“那我无意中“吃”了你的相公呢,呵呵呵……”她意有所指的看着长孙无垢,“吃就吃了,要不然你想怎麽样?!”
柳堤芳挑衅的模样彻底激怒她,“马上给我滚出皇甫家,这里不欢迎你!”
“表哥!你看这女人!”频频跺脚的柳堤芳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小鸟依人的娇态偎入皇甫追命怀中。
他想将她推开,奈何她却像只八爪章鱼死命地巴着他。
“该滚出皇甫家的人是你!我就要嫁给表哥成为他的妻子,你这下堂妻快快滚开,别来坏我们的好事。”表哥是他一个人的。
“皇、甫、追、命,你觉得美女在怀的滋味如何?”他最好给她一个她能接受的解释。
好不容易挣开纠缠,他如针刺到般连忙退开,迅速的来到妻子身边。
“堤芳表妹,你可能有所误会了,我已有了妻子,不打算再娶妻纳妾。”娘子,先别怪罪於我,我会解你一番疑惑。
但怒极的长孙无垢忽略了丈夫眼中传来的歉意和请求,执意要讨回公道。
“秋菊,让管事拿笔钱给冬月,即刻起逐出皇甫家门!”
“不要啊!大少爷、大少爷救我!”冬月一听腿都软了,跪倒在地的抱住皇府追命的大腿不住哭号着。
“无垢……”
他张口是想表示支持,但不解他心意的长孙无垢以为他想出声阻止,抢先打断,“对了,还有徐嬷嬷,一并逐出府!”
“娘子,这样不太好吧?!”徐嬷嬷毕竟是娘的人,总得先打声招呼。
长孙无垢皱起眉,看着柳堤芳又黏过来勾住丈夫的手,胸中怒火腾腾狂烧,“相公是在指责我不对吗?”
柳堤芳抢白,“本来就不对!你这买来的妻子,别仗着我表哥心地善良就想任意摆布他。”
“买来的妻子、买来的妻子……”长孙无垢怒极反笑,“哼,你这一相情愿的女人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两眼狭长主相刻薄,鼻梁悬高易破财,宽嘴薄唇会吃垮婆家,人亦薄情寡义,眼浊不明必有内疾,两耳招风一生乖桀,你这面相太不吉。”
“你……你竟然……竟然说我……”说她是不祥之人。
“节哀顺变,柳家表妹,虽然你年过十八未嫁不是你的错,但你克夫,克子又克公婆,实在不该出嫁害人,难怪至今还没人愿意娶你,我真同情你悲惨的漕遇。”长孙无垢说时还面带同情,却丝毫无怜悯之意。
“你……哇……呜……我要告诉姑姑你欺人太甚,叫她把你赶出皇甫家。”
她哇的哭出声,声泪俱下。
“请便。”驱逐不速之客,她不认为自己有什麽错。
柳堤芳一脸委屈的哭诉,“表哥,你要为我作主,她太过份了,我……呜…
…我是你表妹,她却把我说得……呜……那麽难听。”
“呃,这……”娘子的言词是过於锋利了。
“夫君若怪妾身得罪了你的娇客,大可休书一封绝夫妻情义,妾身绝不会有所埋怨。”看你如何两全。
是气过头了,她才失了理智的说出赌气之语。
然而随即转念一想,她说得也没错,现在休了她她确无怨言,只有黯然心碎,若是他想享齐人之福,她不仅有怨,还会恨他至死。
外柔内刚的长孙无垢是烈性女子,宁为玉碎不愿瓦全,若她不曾爱上自己的丈夫,任凭他三妻四妾她也不会眨一下眼,谨守本份地为他操持家务,抚育稚子。
可一旦爱了,那份决绝也够惊心,一如静水下的爆洪突涌而出无力阻止。
“长孙无垢,你敢再一句休离的话,我就拉你去跪祠堂。”他也怒了,生怕自己真有失去她的可能。
“跪祠堂?”她涩然一笑。“我是你的妻子吗?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受外人耻笑,你自问配为人夫吗?”
“我……”看见她眼底泛动的泪光,皇甫追命顿时心口一紧,自知不该因被激怒而在人前怒责她。
他以为妻子是温顺的,今日才知自己大错特错。他真的如此伤她吗?可这绝非他本意,这样冷绝的长孙无垢令他揪疼了心。
举手想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抚,他胸臆中此刻窜着一股难受,没见到她的笑脸无法消解。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起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你自己想想是否要这样的结果。”
他一骇,血气猛地直冲而上,一口腥甜梗在咽喉。
这刚烈女子、这刚烈女子……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眼一黑,皇甫追命再度病倒。
第八章
“前世、前世,你不要哭嘛!你一哭我就心酸酸的也想跟着痛哭一场。”
想她上官星儿也来到这里快三个月了,可是一点忙也没有帮上,除了让她的前世不用守活寡外,她当真是一事无成,连前世多了个情敌也不知道。
都怪她贪玩,跑去看无忌小弟卖烧饼,又去赌场逛了几圈,帮前世那就算腿废了也要赌的爹爹赢了一大笔钱,人家赌场怕他继续赢钱不肯让他赌,他找不到人对赌只好戒赌,帮着揉面团、撒芝麻。
本来以为一切都顺畅了,前世少夫人的位子稳固,又有爱她的丈夫,娘家老小的生活也大有改善,安顿下来做个小买卖,人生至此还有什麽不满意?
难得当一次古人,她就四处走走玩得过瘾,顺便挑几件古玩当“到此一游”
的证据,免得她回去之後当是作了一场梦。
没想到才几天不在竟出了纰漏,如果不是上面那老头用拐杖敲了她一下,她真要玩疯了,忘了此行的目的。
“前世,你别哭那麽伤心啦!不是你的错就不要认,是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啦,并非你害他吐血……”噢!真烦!怎麽越劝哭得越难过,她的口才真的那麽差吗?
上官星儿乾脆盘腿坐在她面前,拉开她掩面低泣的手,大声在她耳边用力一喊。
这一喊,她舒服了,长孙无垢也怔了一下,不哭了。
“对嘛!对嘛!漂漂亮亮的美人儿干麽哭,海棠垂泪可不是美,而是丑毙了,你不要丑化我这张脸。”她笨拙地擦着前世的脸,想把她的泪水擦乾。
她一说,把泪人儿逗得破涕而笑。
“星儿,我要是没有你一定撑不下去。”她真的觉得好痛苦,做人真难。
因为生长环境不顺遂的缘故,压抑了长孙无垢原本刚烈如火的性子,勉强的将性情磨得平静似水,两种相冲突的性格并存於体内,导致她冷静时非常骇人,而一发起火来又惊天动地。
一句“妻子是买来”彻底让她失去控制,她一直是傲气比天高的女子,当别人一再针对她最在意的事加以攻击,那份为了家人所受的屈辱涌上心头,她再也忍受不住。
然而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心爱的人竟也出言相责,让她的心碎了一地。
“哎呀!别说傻话了,你比你自己以为的还要坚强,少了我你一样的勇敢,不许用我的脸说丧气话。”上官星儿掐掐前世的脸,感觉自己的脸竟然隐隐发疼。
看着一模一样的脸孔还真叫人有些沮丧,什麽时候能回去是未知数,她到底要耗上多久才能解脱,她从没想过她会想念家里按冲式马桶。
“唉!跟你交谈,有时我都觉得自己可能发疯了。”她是她幻想出来的人物,并不真实。
“疯疯颠颠过一生跟庸庸碌碌过一生有什麽不同,你想要什麽样的人生就去追求,不做怎麽知道不可行,命运是掌握自己手中。”相信自己就有希望。
“命运在……手中……”摊开手,长孙无垢低视纹路分明的掌心。
然後握住。
“别想太多了,我问过上面那个欧吉桑,他说你老公的命还长得很,一时半刻死不了,用不着太担心。”只不过这回是免不了又大病一场了。
她苦笑着,“没想到他身体还没好全,我却糊涂的用他不爱听的话激他,他会病倒全是我的错。”
若是她能收敛点脾气就好了,别浑身刺的刺伤别人,也伤自己。
“嗟!不过吐一口血而已,郁血一吐,病就痊癒,你呀!省了自怨自哀,他说不定因祸得福就全好了。”闷着头自责有什麽用,人要往前看。
一想到夫君吐血昏厥一幕,她整个心绞成一团麻花。“星儿,你能不能去帮我瞧瞧他现在怎麽样了?”
那口血吐得她好心惊,生怕他有个万一。
“喂!前世,你不要老出难题考我好不好,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根本无法靠近他。”厚!她也想知道她未来情人的长相,可就是没办法。
“星儿,我的名字不是前世。”老听她喊着前世、前世,她都以为自己姓前名世。
上官星儿由地上一跃而起,一踢发霉的木头,“做人不要太计较,我们要苦中作乐,就算被关在柴房里也要笑笑过一天。”
柴房?!
不要怀疑,就是柴房。
皇甫追命吐了血後不省人事的一厥,当事人之一的长孙无垢因太过自责而未有所辩解,默默的承受一切责难,因为她认为这件事确实是因她而起。
而另一位在场的柳堤芳则大肆抨击她的不该,加油添醋地形容她有多恶毒,极尽所能让她永无翻身之日,加深她的罪愆。
一方不解释,一方又极力抹黑,而昏迷的人无法回应,忧心儿子的皇甫老夫人当然听信侄女的片面之词,震怒之下命人将长孙无垢关入柴房,并言明皇甫追命未清醒前,不准给她粒米滴水,让她受和他一样的痛苦。
“你很乐天,星儿,我羡慕你。”真的羡慕她凡事往好的方面想,整天呵呵笑地不见忧愁。
“干麽羡慕我,别忘了你是我,我是你,等我回到我的世界後,搞不好日子过得比你还倒楣。”她未雨绸缪的先伤春悲秋一番,免得到时惨到极点反而哭不出来。
“你……”长孙无垢失笑的摇摇头,“我想我会想你的。”
“我也一样,不过……”她突地抚抚肚皮。“我饿了,你饿不饿?”
“星儿,我发现你常常处於饥饿之中。”她的肚皮好像填不满的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