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心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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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柔转过身,告诉自己要放轻松,然後泰然自若地走出餐厅。
安曼君注意到沈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叫“叶小姐”的背影上,直到她走出店门为止。
“小姐,您的沙拉。”服务生将换过的沙拉递上,还附了装沙拉酱的小碟子。
“嗯!”安曼君拿起叉子,看了下菜色,挑了根红萝卜先试吃一口,随即皱了下眉。“我回到台湾这多年,能在餐厅吃到又甜又脆的红萝卜实在少之又少。”
沈盟静静听著,没发表任何意见。
她瞄他一眼,开始沾酱。“你喜欢那位叶小姐?”
原要就口的咖啡杯在唇边停下,沈盟挑了下眉,没有搭腔。
她勾起嘴角。“我不是那种不识大体乱吃飞醋的女人,你的目光跟著她走,所以我才这么问。怎么,她名花有主吗?”
她的话语让他惊讶,但并没有回应什么。
“你知道,沟通是要靠互相的。”她放下叉子,眉毛不悦地轻拧。“酷哥远观很适合,但相处时若也来这一套,就让人受不了了。”
“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酷哥。”他温和地回答。
她审视他的表情。“那我真不知你跟我在—起到底要什么,性你没兴趣,也无意跟我谈情说爱,然後连聊天都这样有一搭没搭的。”
她有些恼怒地交叉双臂。“我只是你的例行公事吗?一个礼拜出来吃两次饭,喝个东西……”她嘲讽一笑。“还固定在礼拜三、礼拜天。”
“你想换时间吗?”他有礼地询问。
“不是这个问题!”她怒嗔道。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安曼君深吸口气,拿起叉子又吃口红萝卜。“我想……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嗯!”对此,他没意见。
他无动於衷的反应让她微眯起眼,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她向来是有自信的,没必要为了一时的不如意就丑态百出,而且,有时退一步得到的会更多。
第三章
随著梅雨季节的到来,叶新川的风湿就像定时器一样,只要空气中聚集了多余的水气,他的关节就像生了锈的铁一样斑驳起来,所以他尽可能地待在屋里,让除湿机为他除去多余的水分;可今天不一样,即使豪雨成灾、打雷闪电,也不能阻止他出门。
因为孙女帮他买了北京京剧院来台演出的票,今天的戏码有“金钱豹”、“霸王别姬”,“打侄上坟”,他无论如何是不能错过的。
“爷爷,走慢点,时间还没到。”敏柔撑著伞,拉著爷爷的手阻止他疾走。
“知道,知道。”嘴上虽是这样说,但他的速度未曾减慢。
当他们踏上最後一个阶梯时,风雨吹来,叶新川膝盖一疼,险些站不住脚。
“爷爷……”敏柔拉住他。
“小心。”
这熟悉的声音让敏柔惊讶地抬起头。“沈先生?”她不雅地张大嘴,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他微笑,没想三天前才在餐厅碰见她,现在又见面了。“来听京剧?”见叶新川已站稳,他便松开搀扶著的右手。
“对,我跟爷爷一起来。”她顿了下才又道:“爷爷,这是沈先生,水云她先生的朋友。”
叶新川朗声道:“谢谢你了,年纪大了,膝盖就不中用了。”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他微笑地说。
“没想到你也喜欢听京剧。”叶新川打量他一眼,他看起来像是会去听什么演奏会而不是京剧的人。
“也算兴趣,不过主要是陪我爷爷一起来,他已经先进去了。”他回答。
“也是也是,我这老头子的脚撑不住了,我也要进去坐著,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叶新川开心的说道。
“我扶你进去——”
“不用,不用,就这一点路。”他挥挥手,示意孙女不用跟过来。
敏柔只得留在原地,对沈盟扯出略微有些僵硬的笑容。
“你看起来有点不安。”他喝口咖啡,注视她沾著水气的发丝。
“没有啊!”她瞧他一眼,而後低头忙碌地将伞合起,绑好伞面,只要不正视他,她就不会那么紧张。“沈先生常来看戏?”
“很意外吗?”
她微笑。“是很难想像。”他看起来像去听那种钢琴演奏、小提琴演奏会的人。
他浅笑。“小时候我家里听的都是京剧,自然而然就会听出些兴趣。”
她讶异地抬起头。“我家也是,因为爷爷喜欢。”
“看来我们有一样兴趣的爷爷。”他说道。
“你小时候演过戏吗?”
“没有,你演过?”他的眼眸闪著兴致光芒。
她微红脸。“演过几次,不过都是乱演一通。”
“演了什么?”他追问。
“杜十娘,六月雪,三娘教子……”她急忙补充道:“只是在爷爷的老人会里表演,而且都是小时候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听来很有趣。”他微笑道,很难想像她在台上表演的模样,她看起来就是那种会怯场的人。“杜十娘里你演什么?”
她绽出笑。“老鸨。”
他扬眉,听她继续道:“我弟弟演李甲。他小时候个性很别扭,怎样都不肯上去,原本不关他的事,可演李甲的小朋友当天生病了,爷爷求了他好久他才肯的。”
“临时上去唱行吗?”
“可以,弟弟常陪我一起练习,他比我有天分多了,可他不喜欢唱。”提到以前的事让她紧张的心情渐渐纾解。“而且演杜十娘的人他不喜欢,所以不想跟她一块儿站在台上,那天他还故意绊倒她,我在旁边吓了好大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想到婷爱……我是说杜十娘,爬起来就跟弟弟扭打在一起,台上乱成一团,爷爷他们还从台下跑上来把他们两个拉开,原本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最後变成杜十娘棒打薄情郎。”
他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改编得不错。”
她也笑。“现在想想很好笑,可当时真的很慌张。”
他喝口咖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要不要喝点或吃点东西,我请你。”
“不用了,谢谢。”她不自觉地瞄了眼手表。
“想进去了?”他没遗漏她不经意地动作。
“不是。”与他在一起总让她紧张,可她又不能这么跟他说,只得每次都极力说服自己将他当成一般朋友看待,但真正相处时,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想跟做到底还是不同啊!
“只有你跟你爷爷来吗?”她急忙又找了个话题。
他颔首。“我之前答应过他要陪他来看戏。”
敏柔瞥他一眼,没想到他也是个孝顺的人。
“为什么这样看我?”他笑问,她的眼神中有著惊讶。
“没什么。”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以为你会忙到没时间做一些休闲活动。”
他将纸杯投至垃圾桶内。“我不是工作狂,再说,就算是机器人也得有上润滑油的时间。”
她瞧著他,没想他也会说笑。
“怎么?”他问。
她漾出笑。“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跟平凡人一样来看戏。”
她的话让他莞尔。“在你心中我不是平凡人吗?”
她摇头。“我们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她的话让他觉得讶异。
她微红脸,这才发现自己说太多话了,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硬著头皮说下去了。“我是说……我家的花瓶是在夜市买的,可你家的花瓶却可以进博物馆收藏。”她听关水云说过他家有许多明清时期的瓷器。
他愣了下,随即笑出声。
她顿觉有些困窘。“该……该进去了。”
“抱歉。”他拦住她,黑眸闪了下。“我没有笑你的意思,请你继续说下去。”
她垂下眼。“我知道你不是在取笑我。”她盯著阶梯下的积水,那儿映著天上的明月。“我也不是向往你的生活,只是说出事实。”
“在你眼中,我的生活是什么?”他好奇地问。“我是说除了富裕之外。”
她想了下。“上贵族学校,出入有司机接送,品学兼优,在学校当模范生,在家是好孩子,不给父母添麻烦,出了社会後,进一流的公司,每天六点起床,七点回家,周末的时候打高尔夫球,参加宴会,上高级酒店喝酒,然後娶个企业家的女儿,生两个小孩,四十岁之後,你会养个情妇——”
他笑出声。“等一下,为什么会养情妇?”
她酡红著睑说道:“我看电视大部分的企业家都会在外面养情妇。”
“原来如此。那为什么是四十岁之後才养?”
“大部分商业联姻的夫妻,感情都不会太和睦,所以都过著貌合神离的日子,四十岁只是随便说的数字。”她解释。
他顿觉有趣的颔首。“还有吗?”
“五十岁以後,你的小孩大了,应该会出国留学,如果他成材,就会接手你的公司,如果他成了纨袴子弟,就会进出酒店,出入时尚宴会,甚至吸毒,开始败掉你的家产,六十岁你会坐在豪华的躺椅上面,听著老唱片回忆往事。”
他微笑。“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我不知道,或许是初恋情人,或许是一些未能完成的憾事,电影都是这样演的。”如果不是看了电视,报章杂志跟电影,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掰出这么多。
他瞅她一眼。“我不喜欢打高尔夫,也不喜欢上酒店,更讨厌去时尚宴会,如果我的儿子吸毒,我会踢他出去。”
他认真的语气让她笑出声。“这只是我胡诌的。”
“我知道。”他突然朝她眨了下眼。
敏柔愣了下,血压急速升高。
见她满脸通红,他不觉露出笑,瞧著她心慌地转开脸。
他扬著笑意,随口扯了个话题让她自在些。之後两人随性地聊了一些,直到开演的时间逼近才进入剧院内。
“你只买了今天的票吗?”
她摇首。“我买了三场,除了今天的,还有後天跟大後天的。你呢?”
“明、後两天。”
这么说他们後天还会见面了……敏柔扬起一抹浅笑。“我要从这上去。”她往楼梯的方向比了下。“我在三楼,你……在一楼?”她猜测。
“对。”
“那……再见。”她朝他点个头。
“再见。”他看著她往上走,直到她消失在楼梯间才走进表演厅里。
“怎么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沈德庆沉声道。
他今年七十八,前额已秃光,只剩後脑一些白发,唇上留著一道白胡,眼皮单薄、眼袋浮肿,可双眼仍炯炯有神,眼睛周围有著许多老人斑,他穿著一袭舒适的蓝黑色长袍马褂,脚下是轻便的软鞋,拐杖放置在一旁。
“遇到一个朋友聊了几句。”他闲适地交叠双手於腹上。
“谁?”
“您不认识。”他无意说明。
“有谁我不认识?”沈德庆皱起粗眉。
“全天下的人你都认识?”坐在沈德庆身边的乌梅芳笑问。
她有张和善圆润的脸,六十上下,穿著一袭藏青色的连身裙,灰白的发丝绾在脑後,更显得双颊丰润。
沈德庆闪过一丝恼意。“我是说他的朋友里有谁我不认识。”
“真没修养,这样就生气了。”乌梅芳取笑。
“我没有生气。”沈德庆恼道。
“那你做什么吊嗓子,要唱戏吗?这样吧!我扶你到台上唱去。”
“你——”他胀红脸。“存心气我。”
沈盟扬起一抹笑意,没阻止两人的斗嘴。
“好了,是我的错,你别气,待会儿要是送医就麻烦了,这团很有名,qi书+奇书…齐书我可不想错过。”乌梅芳翻著之前买的小册子。
沈德庆气得想反驳,却想不出话来,只得气呼呼的转开脸。“你母亲又在给你介绍对象了?”
“嗯!”
“这已经第几个了?你还没看满意的吗?”他沉声道。“你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若是不满意,难道也得凑合著吗?”乌梅芳不以为然地摇头。
“我没说要他凑合,我是——”他收口,不高兴地瞪著乌梅芳。“你存心找我麻烦是不是?”
她微笑。“我是就事论事,你今天脾气真差。”
“还不是都让你气的。”他皱眉。
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是不是膝盖痛了?”
“谁说我膝盖痛——”
“好了,别逞强了。”她丰润的手移至他的膝盖,熟练地替他按摩。
沈德庆张嘴想骂人,可最後却是一句话也没吭,只是转头看著孙子。“你——”他才说了一个字,厅内的灯光突然暗下。
“要开始了。”沈盟说道,暗示祖父话题到此为止。
“哥。”沈娟娟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她有著一头俐落短发,五官艳丽,穿著白衬衫、黑短裙,露出修长的双腿。
沈盟专心地看著面前的座钟没听见她的话语,这座钟绘著宫廷的景致,描述的是舞会的情景,圆钟位於拱形门的最上方,有花草雕刻装饰著,拱门两旁有许多中世纪贵族与佳丽,当整点钟响时,王子会自钟里跑出邀请公主跳舞。
“哥。”沈娟娟走到他面前,拍了下桌面。
他抬起眼,听见她接著道:“是真的吗?”
“什么?”这莫名其妙的话语让他不解。
“你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