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到你爱上我 by 贴面舞-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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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言不由衷,方然也懒得再跟她分辩,只是接过小碗,闷闷的喝着。
很快的,一晃眼半个多月过去,方然可以出院回家了。
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方然就算出院也根本不能去上班,还得在家休养二三个月之久。
他在医院吃不好,睡不着,又是痛苦难当,种种折磨让他整个人消瘦了十来斤。
原本他就身材纤瘦,而且瘦的恰到好处,这下子就有点寒碜了。
因为消瘦,双眼看起来大的出奇,更显楚楚可怜。
以他这样的年纪,闲在家里过二三个月,无所是事,还不如立刻拿刀把他杀了更痛快一点。
“这是谋杀……谋杀……”方然呻吟。
现在他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坐在小店面里,帮家里看杂货店。
还得时不时按摩腿脚,四处走动。
可是店面太小,再多一个人,转个身都困难,还能走动什么。
因为天气闷热之故,方然常常只穿了汗衫就坐在小店面里面看着小电视发呆。
店铺来往人多,有眼见方然相貌清丽,便起邪念的。
让方然怒火中烧的是,竟有人假借买烟之际,低声问他一个晚上要多少钱。
亏身边没有榔头,否则就让这下三赖脑袋开花,又怕引起街坊邻居的注意,只得低声回敬道:“回家操你自己罢。”
这种事竟不只一回二回,方然不堪搔扰,又不愿让父母知道,心里便想着要尽快去上班。
第 23 章
又过了一个月,方然腿脚也利索了,胸口也不痛了,走起路来也稳当了,他便提出要去上班。
做车床工大多要站着做生活的,虽然医生是说要多走动,但也不能劳累过头。问题是大家怕他胸骨会移位,因此家里还是不让他去。
方然晚饭也没吃,堵气呆在自己房间不出来了。
到了晚上八九点钟,肚子早已咕咕的叫了。
早知道这样,中午就多吃一点了。
方然郁闷的想着,着实不甘心。他打算偷偷的溜下楼,到厨房随便弄点吃的填肚。
因为厨房跟前面店铺仅一墙之隔,所以方然小心翼翼外加蹑手蹑脚来到厨房。
此时却见前面小店面的灯光还亮着,传来电视中演员对话的声音。显然爸妈还坐在店铺里守着,一边看电视。
象他们家这种杂货店到了晚上十点,有时甚至到十一点多才关店门。
这夏夜经常有晚归之人,甚至还有三更半夜拍门来买成箱啤酒的。
若不是他……若非为了他,他们家又何需要这个境地,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方然站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望着蛎灰墙上那由昏黄灯光映着的两老的身影。
因为电视剧中搞笑的情节而拍手大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笑声竟让他只觉热泪盈眶。
良久,方然正待转身偷偷上楼,却听到父母突然压低了声音说话。
他心中好奇,不由的站定了身体,凝耳细听。
“那一万块钱……我看还是还给人家罢……”那传来迟疑的吱吱唔唔的声音,显然是阿爸的。
“你怎么到现在还提这个茬?不就一万块钱么,我警告你,别在阿然面前露了口风。”
“若不是你贪心,阿然的事情怎么会吹?”
“什么?!你再说一次试试看,那黄彬你也是见到过的,开着那车子叫什么牌子来的,人家摆明了是有钱人,还会在乎这一万二万的……后来他没再来,我看八成是他知道阿然以前的事情了。”
方然听的莫名其妙,只是听他们竟然提到黄彬,不由的心神慌乱。
“不见得罢……人家定是见你连这种便宜也要占,连带着以为我们阿然也会见钱眼开——”
就在这时,猛然一声巨响,‘啪——’。
方然见墙上母亲的身影拍案而起,而父亲瘦弱的身躯更加的躬蒌着。
“你的意思是我爱占小便宜,见钱眼开?”母亲的大嗓门几乎在咆哮了,在深夜显得格外响亮。
“你……你小声一点,阿然听到就麻烦了……”
“这话得说清楚了,我可是把钱递到黄彬眼皮子底下,他自己不要的——”
方然再也听不下去,气急败坏的从墙后冲到店铺里。
吓得铺子里正在争吵的夫妻动作都定格了,望着方然瞠目结舌。
“你们根本没有把钱还给黄彬,对不对?”
方母见事情败露,当下恼羞成怒:“有你这样跟父母亲说话的么,你这是什么口气?我怎么没把钱还给黄彬,他自己死活不要,难道你还要我眼巴巴的寻上门去,送还给他么?”
方然却深以为母亲根本没有将钱递给黄彬过。
“你们把钱给我,我自己亲自还给他。”
方母冷笑连连,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本薄薄的笔记本,翻开来摊到柜台上。
一把将方然扯到面前,指头猛点的纸面:“你自己看看,这几个月你花了多少钱。工作这么久,还跟父母要钱。棺材子,你要还钱给黄彬是不是,有本事你自己拿钱出来还。”
方然哑口无言。
到现在为止,他还欠洪哥好几百块钱的报名费啊。
眼见母亲一付得意嘴脸,方然血气上冲,一时头昏脑热,脱口道:“我自己还便自己还,不用你管。”
方然回到自己房间,四肢无力平躺在床上,过了许久,他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件傻事。
拜托,他一个月才挣二千多块钱啊,就算加班加点,算起来也就三千块左右。
要存上一万块钱,怎么也得好几个月罢,而且要不吃不喝不花用。
难道要过大半年,再拿一万块钱去还给黄彬?别笑死人了。
方然不禁发愁了。
他想到了一起工作的工友,但是上次借的钱还没有还,不知道肯不肯再借他。
方然想了许久,觉得欠了黄彬的人情已是无可奈何,更不愿意占他的便宜了。
这一万块钱犹如芒刺在背,觉得自己好无耻。
黄彬定以为他也是见钱见开,贪得无厌之辈,真叫人受不了,无法忍受。
现如今除了借钱一途毫无他法了。
就算再难堪,就算再难以启齿,他也只能辖出去了。
方然从这个手里借二千,到那个那里借三千,就这样拼拼凑凑总算凑集了一万块。
方母眼见儿子进进出出,至于在忙活些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因为被借钱的洪哥刘威他们是深知方然底细的,忙打电话过来询问,他们是怕方然借了钱去吸食毒品,所以很担心。
她不禁叹想,那黄彬究竟有什么好的,竟值得阿然这样心心念念?依她看来,黄彬与时下的年青人并无不同,迷惘,庸俗,虚伪而且自以为是。
这仲夏夜光怪陆离的灯火更加炫丽夺目,小小的城市也逐渐的走向糜烂与奢侈。
方然并没有直接去找黄彬,而是来到了异浪酒吧。
虽然异浪似乎重新装修过了,许多服务生也换成了新面孔,但是方然一眼就看到了阿北,觉得一切还是那样亲切熟悉。
“方然?快三个月没见你了,这回真的这么认真拼命复习?啧啧,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模样了。”
阿北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眼底却不无担忧。虽说他们并不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方然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大概也知道几分。
爱玩爱闹耐不住寂寞……
“哦,我出了点小车祸,住院了……你们老板最近在本市么?”
阿北有些奇怪方然为什么问起黄彬,但是他还是回答道:“说来奇怪,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本市,你看连酒吧也是最近刚重新装修过了。你在找他么?——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出车祸!你身体没事罢?”
阿北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拨高了声音。
第 24 章
“我身体很好,没有缺胳膊少腿……你们老板今晚会到这里来么?”方然深怕被别人听到,所以声音压的低低的。
亏得劲爆的音乐还未响起,阿北面色凝重,他怕方然又要干傻事,想要委婉相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他语带双关,以为方然还没对罗自新死心。
方然一愣,竟说:“这怎么能算呢?”虽然事情过去了,但是钱还是要还的。
“你这不是……”不是自取其辱么?阿北没敢太打击他,最后叹道:“你自己看着办罢。”
“那个……黄彬现在在不在这里啊?”方然摸摸身上的银行卡,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还钱。
阿北并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推推方然,做了个口形:“那边——”
方然立刻转身探望。
纵然此时酒吧内的灯光魔魅变幻,一切看起来都似真若虚。
但是,方然的目光却在第一时间内锁定在刚刚踏入的黄彬身上。
自从医院一别之后,这漫长的三个多月后的再次见面,让方然不由的感到赧然。
尤其当黄彬似乎也注意到他,目光在扭曲的灯光下相遇之时,方然觉得全世界都消失了,这一刻,他只听到自己如雷鼓般的心跳声。
‘怦怦——’的跳个不停,快的几乎要跳出胸腔了。
黄彬的目光也停驻在方然的身上,原本悠闲的他不禁迟疑了一下,放缓了脚步。
方然竟然瘦成这样子,他家里人是怎么照顾他的?
他竟会到酒吧里来,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在?
黄彬注意到方然的眼睛也正紧盯着自己看,并且一付要从吧台站起来,走到自己跟前说话的样子。
不行,绝对不行。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与方然交谈,定会惹来非议。
黄彬连忙移开视线,再次告诉自己,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能被他影响。一个方然,仅仅是杂货店老板的儿子,放浪而又愚蠢。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人,没有必要为了那遥不可及无法捉摸的感情去违背自己的诺言,而跟自己最亲密的朋友闹翻。
根本没有必要……
黄彬既然避开了方然的视线,便当自己根本没有发现方然一般,完全的漠视了。
就在光电闪烁的瞬间,他的腿脚已承载着身躯反方向而行,故意远远绕过吧台,并且一路笑着跟其他人打招呼。
黄彬既是店里的老板,自然受人欢迎,一时间招呼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方然正处在那种屁股刚离开坐垫但双腿尚未站直的情况之下,他不禁大为尴尬。
原本想要喊出‘黄彬’两个字的声音也卡在喉咙里,只觉面上火烧。
黄彬明明已经看到自己了啊,为什么还要装作没有看见呢?
难道黄彬是怕被别人看见么,他也象其他人一样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搭理自己么?
在医院时,脸上带着吟吟笑意坐在病床之侧的黄彬,会突然向他伸出手来,轻轻拨出他嘴里的体温计。
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浮现着这样的画面?以至于觉得黄彬对自己其实并非象以前那样的冷漠与鄙夷。
难道,这一派的脉脉温情全部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想像?
全都是假的么?
方然又重新坐下来,心中有说不出的失望与无措。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阿北,他怕看到阿北惊讶的眼神。
“要来杯啤酒?”阿北在帮其他客人调好酒后,又来到方然面前。
他见方然垂头丧气的模样,不仅心生怜悯。
方然低声回应:“我身上没带钱……”他就带了一张银行卡,是来还给黄彬的。
“没带一分钱,你还敢上这里来啊?!……呐,请你的。”
一杯冰啤搁到了方然的面前。
方然不禁抬起头,讶异的说道:“阿北……”
“算是庆祝你出院罢。”
“……庆祝别人出院就请杯啤酒啊,这算什么庆祝?!怎么也得来瓶XO人头马之类的罢。”
“……”
尽管黄彬装作对方然并不在意,虽是如此,心里竟时时惦念尚坐在吧台的方然。
他失去了一切想要猎取新奇的兴致,对种种殷勤或是奢糜的诱惑均视而不见。
就在这屡屡神思不属的当儿,他又忍不住想要窥探,那人是否依旧流连在异浪酒吧的吧台之侧。
今夜的黄彬让所有熟悉或是认识他的人都深刻的感到他极为心不在焉。
然而对一切表现出那种毫无兴趣的黄彬,却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念头。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黄彬内心深处隐隐的猜测。
黄彬反反复复的揣测着。
试想,就在自己刚刚跨入异浪之时,方然似乎想要站起来,那时方然是真的想要走到我的面前,跟我说话么?
若是自己没有假装看不到,那接下去又将会是什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