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龙战-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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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折了大半天的段凌波,用力地拍拍脸颊,想自战尧修的口中探出他会突然来找他们,而又说出这么反常的话的主因。
“把我们四人拆散为两个敌对党效力,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我的用意是……”战尧修扬起嘴角低声浅笑,“我要你们分别尽力帮助啸王和太子登上皇位。”
在坐的其他四人迅即拍桌站起,“什么?”
“而我,也会尽我所能的让亮王登上皇位。”战尧修任他们去激动,又继续淡淡地说出他将会做的事。
宫上邪愈听愈觉得不合理,“喂,皇位也只有那么一个,哪有可能让三个皇子统统登基的?”
“把我们放在敌对的地方,你是想让我们互相残杀吗?”段凌波则是较担心他们将会来个自己人打自己人。
“我就是要你们如此。”战尧修居然还向他们点头,“我说过,哪个皇子能登基,这就要看咱们哪一党的人手段高明。”
忠心至上的封贞观,小心翼翼地向他求证,“主子,你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战尧修以尖锐的眼神一一扫向他们,“你们谁要是没尽力去做、我想,你们会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应该知道。”
“如果……”云掠空沉吟了许久,而后以看敌人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我们照令尽力去做的话,那么,你就是我们的头号政敌,第一个该除去的目标。”
战尧修一手撑着下颔看着他,“这些年来,你们不是很痛恨被我握在掌心里吗?现在就有一个可以用除掉政敌的名义,正大光明杀我的好时机,你们若是不把握,岂不太可惜了?”
“好极了……”对他恨之入骨的云掠空,简直对这个大好良机求之不得,“你害我做了廿年的噩梦,这下子,我总算有机会报这个仇!”
“我们真的可以砍你、扁你、杀你,怎么做都可以?”宫上邪也等不及出出这廿年来受够的鸟气,已经开始在心底想出了几百种报仇的法子。
“倘若你们有自信能够敌得过我的话,请便。只是你们可千万别死在我的手下。”
战尧修还积极的鼓励他们,“住后,咱们就是战场上的敌人、朝中的政敌,别对我太仁慈。”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段凌波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这个他老是摸不清在想什么的男人,对他突如其来之举,在心底大感不对劲。
战尧修微挑着眉笑笑地看着他,“我在给你们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解开你们受缚于我的机会。”战尧修朝他们摊开掌心,“只要你们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胜过我,你们就不必再听令于我,而我会解除在你们身上所下的咒语,让你们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不再是我手中的一颗棋。”
段凌波不怎么相信他会有这种好心,“这么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耸耸肩,“没什么好处。”
“啊?”所有的人又是一阵错愕。
“我只是要还给某人一样东西。”战尧修笑看着自己的掌心,而后抬首望向远方,“并且,我要请他完成我最终的愿望。”
在亮王的一声令下,三日过后,未央终于不情不愿地住进战尧修的礼部府邸。
站在战尧修所居住的礼部府郎,未央总有股说不出来的纳闷。
通常在朝为臣的大官们,他们所居住的住所不都是雕栏玉砌、奴仆成群、美女如云的吗?为什么她会觉得,她好像是来到了一座简朴到不能再简朴,不但不像是高官所居住的地方,反而像是一般老百姓所居住的宅院?
她随意地在这虽是偌大但简单的宅邱裹四处行走,抬首欣赏遍植的一草一木,感觉这里与她多年来所居住的皇宫大不相同,它不像皇宫那种长年处于斗争而显得阴暗的世界。在这襄,处处鸟语花香,时间、光阴好像都停止了一般,既宁静又祥和,就像是一座美丽的世外桃源。
将礼部府郎逛过一回后,未央在府外的小河边,找到了那名应当是来迎接她入府,却没来迎接她反而在这钓鱼的战尧修。
未央止住了脚步,远远地望着他执竿的背影。
迎面而来的是清扬的东风,柳条嫩绿、桃红处处,清澈的河水倒映着漫山粉红雪白的桃花、杏花,水面上的落花粉粉点点地妆点着河面,河畔垂柳似廉,扶风袅袅摇曳,在这春末将至的时分,澄静的空气与河水,似平都凝冻在这一刻。
一道银光划破河面幽微的宁静,垂杨下一袭黑素衣裳、手执钓竿的战尧修,熟稔地抛远钓线静坐在河畔,倚着树干安闲地闭上双眼沐浴在融融的朝阳下,他的面容上写满舒适,花瓣片片如雪如絮地洒落了树下的战尧修一身,战尧修也不伸手拂去,只是畅意地沐浴在春光中。
在未央的眼底,他垂钓的身影与四周的风景,不知不觉地,仿佛融合成一幅诱人的图画,更像是一抹遥远的回忆。
她忍不住伸手抚着他那修长手指曾经碰触过的唇,想起了他灼热的指尖,想起了他那深深幽幽眼眸里,在看着她时似有若无的挑诱,还有那让她这阵子一直储存在脑海里的昙花。
他说过,她是他美丽的昙花。但他所说的昙花是指什么?这个男人,他说的话语怪异就算了,他的话语还像是一种咒语,入侵了她的脑海,让她日日想、夜夜思,就是想理清他的话意,可是她总是理不清、想不明,不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对他这个人牢记在心头千百辗转。
树梢间筛漏的日光,掩映在战尧修清俊邪嚣的脸庞上,日光如水般地缓缓滑过他修长的身子,一点一点照亮了他那张每夜都出现在她梦里的脸庞。
未央不解地抚着唇。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自从见过他一面之后,她就一直将这个男人给惦在心头?
“你来了?”战尧修在她仍在发怔时,已自树下回过头来,紧盯着她抚唇的动作,眼眉间漾满笑谑。
未央赶紧放下手,将满脑子的遐思驱散,但不知为何:心虚的红晕却在她的脸颊上挥之不去。
战尧修拍拍他身旁的草皮,示意她坐下,未央却是仔细打量着他的目光,想看出他是否有什么不良企图。但她看了他老半天,怎么看来看去都是他那副容易勾引人的笑意,什么不良企图也没看出来;不过,她却发现一件怪事。
他在钓鱼,但钓钩上却没有鱼饵?
未央坐在他身畔冷淡地看着他,“钩上无饵,你在钓些什么?”
“姜太公钓鱼。”战尧修一手勾扶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身来在她的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愿者,上钩。”
唇上突如其来的震撼,让措手不及的未央怔怔地睁大眼。那个来去如风的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在她的唇上掠过而已,但却在她的心中掀起滔天的波澜。他的体温,自她的唇边开始扩散,分不清的浓淡味道,估领了她的感官上议她仿佛一下子从平地沦陷至万丈深渊里。
不知为什么,这令她想到那名在镜中微笑望着她的女子。
当未央终于能够反应过来在那片刻之间发生什么事之后,她红着一张秀脸,立刻朝他扬起手掌,想一掌拍死这个竟敢偷吃她豆腐的登徒子。
战尧修临危不乱地淡淡提醒她,“我美丽的将军,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要保护我的。倘若我死了,亮王会很伤心喔。”
一提到亮王,未央只好硬生生忍下想将他那张嘻皮笑脸的脸孔拍碎的念头,她只能没好气地瞪着搬出亮王名号压她的战尧修。
“送你一样见面礼。”战尧修在欣赏她脸上美丽的红霞之余,自袖中取出一样东西,不容拒绝地塞进她的掌心里。
“我不要——”才想要拒绝的未央,所有的话语停止在她掌心裹那朵巧夺天工的宫花之中。
战尧修爱怜地看着她惊艳的模样,“喜欢吗?”
未央爱不释手地轻抚手中透盈玲珑的雪白宫花。当她身在宫中时,她虽不像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那么勤于装扮,但她所收过的做为发饰的宫花珠钿也不在少数。
但,她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美巧的宫花,它一点也不似以往那些打造繁琐、巧将细造的宫花上退枝只有巴掌大小的宫花是一整株的昙花,细白的花瓣是以易碎的冰玉所雕缕而成,由黄金流苏构成摇曳的花蕊,而且,在花瓣上还有颗由水晶所制的晶莹露珠。
在她的眼底看来,那花朵上的露珠,似泪。
“谢……谢谢。”她抬首迎向他的目光,感觉心头温热热的。
战尧修不语地微笑,又扬手将手中的钓线抛至水面上。
未央边看他钓鱼边间:“为什么你的宅邸都没什么人?”以他家中的情况来看,他是有必要雇些武师或是保镖,但她不懂亮王为什么偏指定要她来。
“我喜欢清静。”战尧修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眸,而后朝她嗳昧地眨眨眼。
他的那些小动作对他来说或许是不算什么,但在她看来,他的一举一动,总容易让她想入非非,而后不由自主地脸红。说来也真怪,她在太极殿内深处,见过了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武林高手,也从没对哪个男人脸红过,为什么每次他只要做出了一些小动作,就会惹得她脸红心跳?
“上回……”她低首绞扭着自己的衫裙,“你说的昙花,是在指什么?”
“是在指你美得像朵昙花。”相较于她的难以启口,战尧修则是落落大方的回答她。
未央眯细了美眸,“少对我油腔滑调的,我要听真正的意思。”
“真的要听?”战尧修莞尔地扬高了眉峰,带笑地看她红嫩似粉、诱人一亲芳泽的脸蛋。
“嗯。”最近每天都有人在夜半偷送昙花给她,她想弄清是谁送的,但那个人总是出现得无声无息,任她怎么逮也逮不着;他一见到她时,也莫名其妙的就说她是昙花,而他现在更是送了一株昙花造形的宫花给她。既然那个夜半偷送花给她的人她找不着,但眼前这个她就找得到了,她一定要问问她跟昙花有什么关联。
“来。”战尧修沉肃了一张俊脸,神秘地朝她招招手,“靠近一点,这个秘密只有你一人能知道,你千万别泄漏出去。”
未央不疑有他,听话地靠近他的身侧准备倾耳聆听。
“它真正的意思就是……”战尧修在她的贝耳边吹出暖烘烘的热气,用低哑又富磁性的嗓音告诉她,“是指我想逗逗你,因为你这个像只小刺喟的女人很有趣。”
“很有趣?”他吹拂出的热气和他的话语,直直往她的脑门上冲,让她更是绯红了一张小脸。
战尧修满足地以指轻划她如细嫩凝脂的脸颊,“不挑起你的好奇心,我怎么有办法让你对我感兴趣,让你把我的话放在心头千思万想,并且如我所愿的住进我的府里来保护我?”
未央的气息猛然一窒,随即转过头想快点离开他,不让他看见她脸上的红云,也不愿他再用这种方法,把她弄得一颗心快跳出胸口来。
“别急着走。”战尧修拉住她似若无骨的柔英,“天气这么好,陪我赏花观鱼,消磨一下春光不也挺好的吗?”
“我没空留在这里陪你不正经。”被他火热的大掌一握,未央更是感到浑身燥热。
战尧修又懒懒地挑起她的好奇心,“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和亮王是什么关系?”
未央马上坐回他的身畔,“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亮王从不结交朝中之人,他能和贵为一国皇子的亮三并肩行走,两人间一定有着什么深厚的交情。
“先告诉我,你跟亮王又是什么关系?”战尧修贪看着她那头乌黑的秀发在阳光下闪亮的色泽,边撩着她的发丝边反问她。
未央沉默了许久,才细声的启口,“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亮王收养。”
“亮王他……待你好吗?”战尧修柔柔地抚顺着她的长发,看着她的眼眸,显得十分专注。
她轻点着头,“他待我如子如友。”
“只因他收养你又待你不错,所以你就对他忠心耿耿?”战尧修轻执起她的两腕,“如果他要你一辈子都把这具铐锁挂在手上,你愿意吗?”
未央立即又疑心四起,“你怎么知道是他给我的铐锁?”这件事除了她和亮王之外,从没有人知晓,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是个很会猜谜的男人。”战尧修轻弹她的俏鼻,带笑地把话敷衍而过。
“你问够了没有?”未央不满地挥开他的手,将脸孔逼近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和亮王是何种关系?”
“我和他是旧识。”战尧修一点也不介意她那冰冷的脸孔,反而还很高兴她会主动的靠他这么近。
“皇家中人会和你这年轻的朝臣是旧识?”愈听就愈觉得他在骗人,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若干年前,他曾有恩于我,且有托于我。”他转首看向流水潺潺的河面笑意淡淡地说着。
“这是你疯言疯语,还是实话?”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但他说的,却又让人很难置信。
战尧修不介意的耸耸肩,“信不信由你。”
本来还想追问下去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