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雷的穿越-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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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苦思数天凑出来的,专门应付这种情况。我没有军事上的见解,只好打擦边球,谈谈人权问题。
顾八代眼睛闪亮一下,微笑说:“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歪打正着,人品不错啊。
五阿哥和七阿哥都低下头不说话,只有胤禩笑得很欢:“四哥果然是最聪明的。”
又嗡嗡嗡说了半个时辰,在他们的意犹未尽和我的意兴阑珊下,顾八代宣布会议到此结束。我送他们出帐,巴望着他们赶紧离开,好让我美美地伸个懒腰,胤禩却拖拖拉拉地走在后头,最后停下脚步。
“只有四哥才会想着如何兵不刃血,别人想的都是怎样斩头领功呢。”他仰头笑道,阳光投进乌黑的眼眸里,晴岚一片。
这话是夸是贬让我琢磨了一下,不过胤禩笑得如此纯真,我就权当是夸奖吧。
“马革裹尸虽然很英雄,但上战场的人总希望自己能活下来的。”我垂下眼微微叹道,“当兵的不容易啊……”
胤禩静下来,半晌轻轻说:“这么多年,只有四哥你没变。”说完,乌黑的眼珠子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这个,也算是夸奖吗?
关外冰天雪地,行军速度却一天比一天快。肚里空、身上冷,爹不疼、娘不爱,只好裹紧大毛氅。刚才骚动了一阵,又有人受不了艰苦的行军自杀了,我还来不及做反应,正红旗都统齐世已经让人把死者的装备粮食分给其他人,尸体弃于露天,以做效尤。
我知道军纪所需,现在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淡淡看了眼齐世,一言不发继续赶路。
突然发现关外风雪冰冷的不止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
过了一会,岳钟琪策马上前,言谈间跟我提及此事,满脸不屑,嘲笑自杀者是懦弱之辈。我苦笑下不接话,心里却有些许理解。
饥饿、寒冷、疲惫,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击溃他的是不知能不能活下去的恐惧。
心态很重要啊,我认真考虑要不要开设个战时心理辅导班。
“钟琪,你常跟士兵在一起,大家的情绪怎么样?”
“高涨着呢,都说要好好打上一场。”岳钟琪豪情万丈地回道,“四阿哥放心,咱们旗营上下一心,胆小的毕竟是少数。”
“是吗?”我淡淡地一笑。又不是抗日,有多少人是满腔热血心甘情愿地来打仗的?
“噶尔丹绝对想不到咱们会到他老窝来打他,这会儿一准还在做大梦呢!”岳钟琪当然不会关注心理健康问题,提过之后就转向他更感兴趣的话题。
我无甚情绪地哼唧几声。日复一日枯燥的赶路,连我都有抑郁的倾向,前路漫漫,何处是个头?
努力想些快乐鲜活的事来分散注意力,可是一路来能想的都想遍了,至于我那短暂的二十几年现代生活,那是根本不敢想的,不然抑郁症恐怕会发作得更快。
胡思乱想间,惊觉风雪越来越大,对着手掌哈口热气,我扭头要找岳钟琪,却见齐世凑过来,脸色极为严肃:“禀四阿哥,暴风雪将至,恐怕要扎营了。”
“暴风雪?”我暗暗打个冷颤,已经够冷了,还要再冷吗?
齐世抬头看下灰沉的天,道:“是,看来快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都统全权指挥。”
营帐还没全部扎好,暴风雪挟着吞噬天地万物的戾气席卷而至。尖锐的风声如女妖在耳边嘶吼,大雪连绵成片,迷糊了视线,扎好的营帐也有吹塌的迹象。我僵在地上被大自然的威势慑服,当了二十几年南方人,何时见过这种阵势?幸好旗营的将领们都经验丰富,有条不紊地指挥士兵抗击风雪。岳钟琪扯着我让我回帐中去躲风雪,想到康熙的命令,我咬咬牙,在大风雪中努力站稳了身体,艰难地喊道:“军士不尽安,我不进帐。”
不得不承认,康熙这些收买人心的招数挺管用的,我的话传达下去后,经过我面前的将士投来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代价是我越来越僵硬的手脚。当齐世报告士兵都已入帐时,我如获大赦地挪回营帐,裹着毛毡瑟瑟发抖,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恨恨地想,再来一次我绝不干这傻事了!
岳钟琪很担心地看着我,他也陪我在风雪里站到现在,发辫上还结着冰霜。我挥手让他下去,窝在被子里觉得血液又开始自如流动了,便开始在要不要出去巡视的问题中挣扎不已。
还没等我挣扎出结果,帘子呼的一掀,岳钟琪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我皱眉看他慌张的样子。
“四阿哥,死人了!”
“暴风雪?”我奇怪于他的慌乱。路上死了好些人,从没见他皱过眉头。
“不是……”他咽了下口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顿了顿道,“是被杀的。”
我愣了愣,勉强咽下情杀、仇杀还是奸杀的问句,度过最初的震惊后,呼的起身出帐。
齐世就站在出事地点,见到我行了个军礼,继续皱紧了眉头。边上站着几个他的亲兵,此外没有半个无关人士,死者就躺在齐世面前,身边有一滩血迹,早已被风雪冻住,仿若几朵腊梅盛开在雪地上。
这么点血,不像是致命的量啊?
齐世看出了我的疑惑,指指尸体道:“心口上中了一下,伤处极薄,大概是柳叶刀之类的,血没有流多少,是个高手。可能想布置成自杀的,但被人发现了,有人看见黑影一闪而过。”
一刀毙命,血流得少,表情也不怎么扭曲,尸体没让人觉得可怖。我看了数眼,尚能镇静地问:“这是哪个营的?”
齐世带着几分尴尬说:“是奴才的手下。”
我一惊,心竟是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凉。齐世在军中素有威名,他的亲兵岂是喊也不喊一声就能让人随便杀了的?无怪乎他说凶手是个高手了。这样的高手混在军中,难道仅仅是为了杀一个士兵吗?他的目标,是我,是齐世,是随军的顾八代,还是其他人?
大风撕扯得人摇摇晃晃,凄厉的风声和极致的冰寒冻结了些许我的恐惧。我用还算平静的声音对齐世说:“请都统务必查出他为何而死。”
我多么希望能得到死者欠了一屁股赌债,被人千里追杀的结论啊!可惜有一千一百个人作证,死者生前无任何不良嗜好,无任何不良记录,除却杀人灭口一项,几乎想不到其他被杀动机了。既然是齐世的亲兵,我也不好公开怀疑死者有啥隐秘身份,而且说实话,军营里担心齐世的比担心我的多,连岳钟琪都在念叨会不会是噶尔丹派出死士刺杀将领。这种猜测合情合理,可我就是觉得,凶手是冲我来的。
不能怪我是惊弓之鸟,你被刺客接二连三地热情招呼,也会这般草木皆兵的。
暴风雪封路,军队已经滞留了两天。这两天里,齐世没有查出一点线索,见我时不免惴惴不安。我反过来安慰他说,那个凶手能忍到现在才出手,怎么可能短短两天就被我们查出?当务之急,还是稳定军心要紧。
齐世很感动地谢我,急急退下做他该做的事去了。
这一天的夜晚,我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当岳钟琪小心翼翼地把那人带进我的营帐时,我真以为是昏黄灯光导致的错觉。
“四哥,听说……”他几乎扑上来,觉察到我错愕的表情,顿住脚步问,“您还好吗?”
这么熟悉的声音,就算我想认错也不可能了。我一把揪住他,又惊又怒地问:“胤禩,你怎么跑来了!”
人质
“军纪森严,你怎么能随便离营?你以为你是阿哥,皇阿玛就不会办你吗?!”
他眼里似乎闪过怯意,仰头担忧地开口:“四哥……”
“马上回去!”我截断他的话,不由分说地掀帘叫进岳钟琪,“送八阿哥回营!”回头望一眼苍白着脸的胤禩,我加上一句:“别人我不放心。”
“四哥,您这里不是有刺客吗?”他很想来抓我的手,瞄到我的表情,讪讪地收了回去,“我,我是怕您……”
我飞快闭了闭眼,不让自己的坚决松动半分。康熙治军极严,擅自离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刺客的目标未明,很可能是噶尔丹派来的……”之前不是很相信的猜测,现在也只好拿来做劝胤禩回去的话。
“不!他们不知道四哥您……”他顾忌地扫了眼岳钟琪,及时收住话。
他在担心我……我心里蓦然一暖,伸手掸去胤禩帽上的雪花,语气却仍是淡淡的:“可是,你到这里来,又能做什么呢?”
胤禩面色一暗。我掸完帽上的雪花,又去掸他身上的,纵使感动得一塌糊涂,还是硬着心肠说:“论功夫,我不比你差,论目标,你不比我小。明知我这里有刺客,你巴巴地跑来,是来拖累我的?”
他慢慢握紧了拳,喉间微微滚动,沉郁而伤心地看着我,嘴中吐出的话却平静无波:“四哥教训的是,既然您没事,我这就回去。”
“四阿哥,”岳钟琪忽然出声,“雪一直没停,夜路危险,不如让八阿哥在此歇一晚,明天一早奴才送八阿哥回去,可好?”
我心一动,抓起胤禩的手,他的手本就冷,现在更像一陀冰块。再仔细看他的脸,眉毛上挂着水珠,嘴唇都褪成了白色。有刺客的消息在命案发生不久后就分遣了两路人报告给前面的康熙和后面的各营,就算胤禩是一接到消息就动身,他离我有四天半的路程,来得如此快,恐怕在风雪里一刻不停地疾驰。这样凛冽的风,我光是在外面站一会就很受不了了……
胸口酸酸地塞住,我拥住胤禩冰凉的身体,吩咐岳钟琪道:“多去弄点暖炉来。”岳钟琪应声出去后,我带着胤禩走到床边,让他坐在火炉边上。
“冷吗?”我低声问。
胤禩先给我一个熟悉的笑容,然后委屈地点点头。
“这就是擅自行动的惩罚。”我板着脸,帮他脱去湿透的袍子。他猛然打了个寒战,我忙用厚毛毡裹住他,拉着他的手使劲搓起来:“这个时候不能马上烤火,等手有些暖意了才行。”
胤禩修长的手指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皮肉有些磨破,大概摩擦触痛了伤处,他皱眉忍着,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我翻开他的手心看了一下,取来干净帕子给他清理伤口。
“以后别这样了。”他僵冷的手让我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你是个聪明孩子,该知道分寸。”
他的手又是一抖,我抬头,看见他脸上不加掩饰的失落。我霍然间明白,我所知道的胤禩都是周旋在权力圈中的八贤王形象,我眼前的八阿哥还是个孩子,还不够老谋深算,还会有少年的冲动和浮躁。
在冰天寒地大雪纷飞中奔驰一天多,只因为担心我,面对这样情深义重的胤禩,我还要戴起所谓兄长的面具去指责他的不对吗?
“我,我原本想看一眼就走。”大概被我直愣愣的注视瞪得不好意思了,胤禩低下头去,轻轻说,“刺客只出现在四哥您的营里,我担心是……”
“该担心的不担心,不担心的瞎担心,我就这么弱了?”我撇撇嘴,放开他搓红的手,去脱他被雪水浸透的靴子,“就算是坐镇,好歹也是个名义上的统领吧,行军打仗怎可如此儿戏。”
胤禩埋着头不说话,感觉到我脱去了他的袜子,不好意思地缩起脚,轻叫:“四哥……”
我瞪他一眼,继续把脚揣到怀里使劲揉热:“你营里都布置好了?”
胤禩简单嗯了一声。我冷哼说:“等回京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个胆大妄为的纵容着你。”
他的脚像一块千年玄冰,脚后跟冻裂开,一条条血丝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触目惊心。我小心避开这些伤口,仍免不了弄痛他,又气又疼的心情不过如此了吧。
“不怪他们,四哥。”
“不怪?”我冷冷笑道,“换了太子,他们敢让他轻骑上路,在大雪里跑几千里吗?怕是以死相谏,头都快磕破了吧。”
胤禩不语,神采迅速沉下去。我自觉举了个很不恰当的例子,一时不知如何回旋,也沉默了。这时岳钟琪轻手轻脚闪进来,抱着一兜小暖炉。我让他都点燃了,塞一个到胤禩手上,其余的都堆在床边。
炭味随着热浪扑面而至,我担心地看看一圈暖炉,会不会造成一氧化碳中毒啊?我考虑了一下,把岳钟琪退出时掩好的门帘拉开一条缝。冷风呼啸而至,我抱住胳膊,退回暖意融融的床边。胤禩团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瞅着我,活像捡回来的流浪儿。我不禁被这个比喻逗乐了,再也绷不住脸,摸摸胤禩的头顶,笑道:“睡吧,你辛苦了。”
胤禩很自觉地往内滚去,我脱衣上床,被窝里满是他身上的寒气。咬了咬牙,我搂住他,立时像抱了个冰块,从皮肤冷到血管。胤禩舒服地低哼一声,乖乖伏在我胸前,想到他为我在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