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变心-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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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瑄
楔子
传说中,凡带有“青焰”二字的人、事、物,尽属於“青焰门”所有。
青色如盘龙般的金色火焰四处狂烧,放肆地扩张蔓延,不断散发热度,意欲染红世界,直到地球归它所有。
“青焰门”是个以青焰为标志,视青焰为最高精神象徵的华人组织。它所拥有的力量、金钱,甚至於权力,可称之“前无古人,後无来者”,无人可替代。
那麽“青焰门”究竟是什麽组织或帮派呢?有人口沫横飞发誓道:全世界的黑道组织其实早已被“青焰门”统合,并加以企业化、国际化的经营管理。它的力量、庞大的资产及优秀难得的人才,适足以将“青焰门”带上顶尖的统领地位,以“青焰帝国”拟之,亦不过分。
据说,“青焰门”所拥有的不仅止各国帮派精神上的效忠及金钱上的贡献,它本身所蕴藏的财富更是不计其数。如果传言不假,那麽南太平洋上那个外人始终无法进入,集闪亮与神秘於一身,人称“黑岛”的小岛屿上,所盛产的钻石及最近讹传猖狂的石油含量,再加上领导者黑氏一族成员及其拥有的优秀分子精於理财投资的天赐本领,便足以让“青焰门”堂而皇之地跻身世界首富。
如果以一个王朝为喻,“青焰门”的主导者黑氏兄弟无疑是势均力敌的皇帝们,权力仅次於他们的,莫过是人称“风、火、雷、雨”的阙家兄弟及“影子双煞”的石家兄弟,此二者说是辅佐皇帝的左、右丞相再恰当不过,他们不仅是“青焰门”重要的主事及管理者,也是世代生长於“青焰门”的忠臣良谋。
辨别“青焰门”高级幕僚的身分并非难事。此门有则不成文的规定,上位者均得佩戴一只如戒指般大小、火焰延伸而成的金色耳环,并以颜色为身分区分。“青焰门”的领导者黑氏三兄弟所佩戴的便是人称“青焰带金”的青色金环;阙家兄弟则是“紫焰带金”的紫色金环;石家兄弟则佩戴“红焰带金”的红色金环。
他们为何佩戴一只?据可靠人士透露,原因在於另一只金环唯有其伴侣有资格佩戴,当他们将耳环给某人时,便表示他们已选择共度一生的另一半。
姑且不论传言真实与否,人们对於自身无法探知或掌握的事情总是特别感兴趣,更不用说是“青焰门”这种集权势於一身的显赫组织。尤其是掌控“青焰门”那三个神秘、未婚,人称──“炎皇”、“炙帝”、“焰王”的青年首领们,更是各国政要、商界大亨、黑道头头注意的焦点。只要他们愿意,他们甚至可以各自拥有一座由世界各国佳丽们所组成的後官。“青焰门”这批後生晚辈以其雷厉风行的处事态度,风光的逼退前人的光彩。常言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烦风骚数百年”,青焰世纪已随着“红妆帖”的寄发,热烈揭开。
自从一年前,黑家老大“炎皇”在世代传承的“红妆宴”为自己猎得美娇娘,狠狠践踏了无数芳心後,全球黯然神伤的佳丽们在夺后无望下,唯有收拾起残破的心,转而期盼起年届三十的黑家老二“炙帝”的选妻盛宴──“红妆宴”尽快举行。
按例,身为黑家继承者,谁都没有选妻自由,只要至而立之年,谁也都不得反对“红妆宴”的举行。为了攀权附贵,各国名花无所不用其极,也要弄到一张经由“青焰门”的长老们花了数十年,甚至有可能是三位皇子一出生便有的观察名单而发出的“红妆帖”。因为,唯握有“红妆帖”的女子,方有亲近黑家男子的机会。
这场以选妻为名的盛宴,说穿了不过是场角逐赛。叁赛者虽众,淘汰率亦高,栖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不可不谓之渺茫。然而,机会虽渺茫,总有一线希望,心存侥幸的名媛仕女,谁能不心动?
第一章
风水轮流转了……哟荷!
皇天不负苦心人,还是让她等到了吧!就不信那小子能猖狂到几时。阙舞雨泛着光热的小脸持续加温,毫不掩饰她的兴奋。从她得知黑炙的“红妆宴”已进入筹备阶段起,她便放纵自己沉溺在亢奋异常的状态。
“喏,拿去,自己看着办。”嘿嘿,到底让她盼来了黑炙的“红妆宴”了。这种举世盛宴,没赶紧凑上一脚,她怎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黑炎。
“这是什麽?”李洛心将拂落粉颊、呵得人发痒的齐耳短发习惯性的往耳背勾,有些迷惘地接过纸瞧着。
“钓爱合约。”阙舞雨高扬起手上的胡萝卜,贼笑地作乾杯状,“祝你成功。”她也只能成功,哈!
“我不懂。”这张白纸上的确写有“钓爱合约”四个大宇,可是其他部分却一片空白。小舞姊到底在说什麽?盘坐在床中央的李洛心将纸张翻来看去,满是困惑。
“还记得你帮黑炙骗我家老公的事吗?”原本立於床边的阙舞雨,一本正经地走出李洛心馨香四溢的雅房,轻捷地跳上栏杆安坐着。
李洛心呆滞了半晌,娇娇憨憨的小脸依旧懵懂。
“少来,别用这种表情来骗人,我认识你可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不会再被你骗了。”阙舞雨嗤声。“你马上给我恢复你的精明。”老爱用一脸无辜的表情来骗人,谁不知道她有多机灵。
“小舞姊,人家是真的很困惑嘛!”李洛心无奈地叹了一声小小的气,圆润粉柔的小脸犹带困惑。“最近为了毕业展,我日夜赶画,一脑子面糊。小舞姊,你就行行好,明说了吧!”
“你串通黑伯伯和黑炙,利用我骗取黑炎的感情,在一年前,记得吗?”洛心只要摆出这种我见犹怜的娇柔容颜,大家就得乖乖地匍匐在她脚下,任她使唤。她也太懂得利用这张脸了。
“不会吧!我从没见过黑炙哥,更不可能帮他瞒骗黑炎哥什麽事了,他那麽精明。”何况黑炎哥也不是她这种人想骗便骗得过的,小舞姊真看得起她。
“这些人哦,从来不反省的。”阙舞雨不以为然地赏她一个白眼,“一年前,你帮我公公混进红妆宴暗中监视我,还骗得我好惨,记得吗?”
“哦……小舞姊说的是这个。”她恍然大悟,“当时我是应黑伯伯要求,并非自愿,小舞姊──”
“不管。”阙舞雨不给她自新的机会,硬是打断她的辩白。“反正你就是骗了我和黑炎。亏我们对你那麽信任,我拿你当妹妹看,黑炎也从没怀疑过黑炙,你们居然联合起来耍我们。”她开始拿人情、友情、亲情来施压。
“这件事不是在一年前达成和解了吗?”小舞姊将两件事混在一起向她讨公道,似乎有点欠公平。李洛心怔忡着,褪去迷蒙的小脸明亮得像颗璀璨夺目的珍珠。
“我所谓的和解是缓刑,并不代表既往不究,懂吗?”她满脸慈蔼,笑看洛心红通通的娇颜。
洛心一点儿都不了解她有多想教训她那两位小叔──黑炙和黑焰。这两只信奉沙文主义几至走火入魔的雄性动物,从不曾喊过她一声嫂嫂,成天女人来女人去,呼得她肝火旺盛。他们倘若仅止於言语无状也就罢了,居然连肢体动作也是百分之百的不屑和轻蔑。彷佛怕用下巴瞧她不够藐视似的,这些人高扬着头颅的姿态从不曾低於仰角四十五度,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除非有多馀的力气才会不情不愿地施舍她一瞥,不然以她这种低等性别哪配得到他们的注意力。
女人是全天地间最劣等的生物。黑炙和黑焰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彻底将“性别歧视”阐扬到最高点,把女性同胞的价值贬到最低点。举凡英雌,能不为此感到羞辱、义愤填膺吗?身受其害的她,不揭竿起义的话,岂不是对不起千千万万的同胞们?尤其是黑炙曾经陷害过黑炎,他可以不计较,但身为老婆的她可不能坐视不理,声讨黑炙已是必然,她也无愧於心。
今年黑炙先,明年黑焰就该死了。
她还真会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洛心故态复萌,深谙以退为进的经世洽国之道,不敢大肆喊冤,自然地摆出低姿态,那彷若扼住喉头的声音既又软软绵绵地扣痛人心。说真的,她还真欠了小舞姊一份情。李洛心在心忏悔。
“少来,不管你是存心或故意,你都利用了本人的善良欺骗了我。这点你总不能否认吧?”她以不容置疑的气势压迫她,教李洛心险些愧疚难当。
“对不起啦!”小舞姊被黑炎哥潜移默化了,突然间气势磅礴得令人心颤,好可怕。她嗫嚅地道着歉,震慑於对方骇人的气魄。
“知道对不起就好,快把合约签一签。”阙舞雨满意地比比她手上的白纸。
“为什麽要签约?”上面什麽条款都没列,哪有这种合约?她帮爹地签下不少合约,还从没见过这种无字合约。这是天书吗?
“小洛心,”阙舞雨嘿嘿笑着,走进房。“你“戏胞”十足,演起戏来连奥斯卡得主都得敬畏三分,装傻的功夫世界一流,毕业後你可以考虑当演员。”居然轻而易举的骗过她,太厉害了。这种已臻出神入化的演技,若非天性如此,便是太过机伶。以她对洛心的认识,她绝不会是前者。
“小舞姊,过奖了,那只是举手之劳。”李洛心头越垂越低,迭声抱歉,载满歉意的小脸只敢盯着地板数磁砖。
“没关系,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咱们前帐就一笔勾消,如何?”洛心那种凄惨和着浓浓歉意的音调,怎麽让她觉得自己丧心病狂。
“小舞姊有忙要我帮?”她迟疑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她也会有要人帮忙的一天。小舞姊独立、好动,很少有事能难得倒她,何况她又有一个超群绝伦的老公,怎麽也轮不到她帮忙阿!
阙舞雨亲爱的拥着她,咯咯轻笑。“你好像快放寒假了,不是吗?台北的冬天不是人住的,既湿又冷,我替你安排了一次度假。”
“谢谢小舞姊的好意,可惜寒假我已经答──”小舞姊这种笑声太“善意”了,她得防着点。
“不谢。”阙舞雨轻快地打断她,“我就知道你会很高兴,黑岛门禁森严,可不是普通人想进就进得了。”诡计即将得逞。嘿嘿!黑炙,你的地狱近了。
“小舞姊说得对,爸爸和黑伯伯是世交,他也没有去过黑岛。”李洛心快意地附和,亟欲岔开话题。“你不是常说那四季如春,美得让人流连忘返。”真羡慕小舞姊嫁到世外桃源,不会走到哪都觉得污染,连心灵也多少蒙了层厚重的尘埃。唉!这年头要找心灵“纯净”的人,恐怕得到海拨三千公尺以上的高山去找。
“何止如此?没有亲临那,你永远不知道天空可以多洁净,白沙可以多温柔,阳光可以多灿烂,花草树木可以多麽富有朝气。我知道你为了毕业展要专心作画,所以帮你选了黑岛。怎样,够帮你了吧!”洛心基於所学之故,乐山乐水得很。
“好棒的地方。”李洛心向往不已,笑得如此纯真。“真想去看看……可是……不行耶!寒假有一位教授要开画展,我已经答应帮她忙了,不能食言,只好辜负小舞姊的好意,对不起。”她既遗憾又有些抱歉地低哝。
“没关系,这些都不是问题,好解决。”阙舞雨一点也不把她的难题当问题在看。
“不行,教授指名要我,就是因为我的专业素养正好合她的意,所以,小舞姊就知道我有多为难了。”谁不知道黑家有钱有势,什麽样的人材都有,小舞姊打的算盘自然如意。“我看等画展过了再去好了,你也知道我家一向最重信用。”那时就开学了,嘿嘿!
听也知道洛心在推托,这种藉口她不知道用过几百遍了。
“不行,那时候我必须待在岛上,而黑炙一旦发现我们认识,我的全盘计画铁定前功尽弃。关於画展的事,我会处理,你安心去玩吧。”黑炙虽然是只道地的沙猪,可并不笨。他很清楚她对他的看法,也明她有多想替黑炎一雪前仇,尤其最近适值“红妆帖”散发的敏感时刻,她们在一起若没穿梆,也会引起那只猪的戒心。
岛上的居民除了公公、大婆婆外,洛心就只认识她和黑炎。这段期间大婆婆会随她和黑炎到日本游玩,而公公既然授意她将洛心诱到岛上,心中自然有底会见机行事,何况他住在主屋,离黑炙的小屋有一大段距离。洛心机伶虽机伶,难免会有疏失之处,没有熟识的人在身边,连陈妈也顺便瞒着,就万无一失啦!
“什麽计画?”一看阙舞雨慎重地爬上床,面对她坐下,李洛心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从小到大,她鲜少为什麽事情感到惶恐,唯有一年前黑霆伯伯要求她混进黑炎哥的“红妆宴”,帮他评判小舞姊的为人时,她曾经有过严重不安的感觉;这次又更胜以往。
她实在不喜欢骗人的感觉。当初若不是黑伯伯求助无门,爸爸看在世交的份上,破例让她涉入,她也不会被指控为骗子。小舞姊对於那件往事似乎耿耿於怀,但她当时是真的不认识她和黑炎哥,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