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向前冲 by 方阿壬-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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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再一次就行了……”
在夜深人静时分，刘虎一个人看顾着熬着药汁的火炉，他喃喃自语的念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话语，接着便把煮好的药汁放入瓷碗里，然后将放在木盘上的汤药端往金德财房里。
他跟这里的仆役提过不必锁门，方便自己进出送汤药，因此一到金德财的房间便很自然的打算推开房门。
“等等！”要开门时他身后传来浑厚的男声。
刘虎先是瞪大双眼，接着便露出一贯的害羞笑容转身：“迟大哥还没就寝吗？我说过看护金大哥的工作小的来就好了……”
在他转过身的同时发现李昱也站在身后，这下便觉得事情不寻常了。
“李大哥也在？”
迟珩靠近刘虎，不同以往挂着笑容，而是皱起眉毛开口：“你手上拿的是要给小金喝的吗？”
刘虎很自然的说道：“是啊！大夫开的药方是要两个时辰喝一帖的，所以我送药来。”
“那是大夫开的药方？”李昱的声调不经意的扬起。
“是啊！李大哥的意思是……”刘虎一脸错愕。
“你加了其他东西……”李昱的表情几乎狰狞起来，想到自己差点永远失去金德财，他就无法平静。
跟把凶恶表情挂在脸上的李昱不同，迟珩走到刘虎的面前冷冷的问：“为什么这样做？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小金对你像是对弟弟般，强忍着自己的不适跟你打哈哈，吃饭、喝水、休息，就怕漏了你一样，可你是怎么对他的？”
“迟大哥我不懂你的话……”刘虎慌张的说：“金大哥怎么了吗？你们怀疑我做了什么吗？”
“芫花……”
听到这个名词，刘虎明显的顿了一下。
“你竟敢放芫花下去！大夫说好在发现得早，小金已经有发生脱水跟昏迷的现象了，再给你放一、两帖药，他就死定了！”迟珩咬着牙说。
“为什么这么做？指使你的人又是谁？”
“我没有……”咬牙矢口否认。
迟珩继续说着：“你还要更多证据吗？小金从遇到你的路上，喝的水都是你去拿的，他有次曾经抱怨过水有些奇怪的味道，在我们想试的时候，也是你抢先尝味，现在大夫验出小金的血有毒，你熬的药也有毒，你说该找谁算？”
相对于指证历历的迟珩，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李昱全身上下充满了杀气，蓝色的眼眸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反而让刘虎由心底窜出极大的恐惧来。
“我是不可能说出我是谁派来的，这攸关我家人的死活。”刘虎终于不再狡辩，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蒙混过去。
他露出笑容说：“我的目的是要杀了金德财，让他到不了京城。”
“知道我们是庭州军所以附和着我们，还有你说的身世都是骗我们的？”迟珩僵着脸问。
“是啊！”事到如今刘虎很干脆的承认。
“那么这一路下来，你对我们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对我们对小金一点感情都没有？”
迟珩继续询问，李昱明白他对眼前的少年很失望。
“呵！我对金德财本来没有啥感觉，跟你们相处这几天，看着你们不愁吃穿，金德财任性娇弱的模样，让我更有杀他的决心。”
刘虎的表情跟以往不同，整个人情绪有些激动：“虽然我外表像个孩子，其实我已经十五了，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家穷的三天没有饭吃，我是家中的长子，为了让家人活下去，我去势当了太监，这一路的心酸不是你们这些大官可以体会的，这次杀了金德财我家人就会有一笔收入，哈！是一大笔银子啊！”
刘虎大笑着，眼中却充满了对环境的愤恨，李昱看到这情景却感到很难过，这孩子一定有一段很不堪很痛苦的经历，这个国家让百姓过得如此痛苦，真的是很糟糕。
就在此时，李昱看见迟珩做出行动。
“呃！”刘虎觉得腹部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他惊讶的瞪大眼。
是迟珩从怀中掏出匕首，往刘虎的腹部迅速的刺了下去。
迟珩平淡的说：“你伤了小金！你要我小弟的命这点是无法原谅的。”
迟珩加重手的力道往更深的地方刺进去。
“我知道……”刘虎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快速的流逝，却意外的感到相当平静：“我有一点没有骗你们……我真的叫小虎……只是很久没听到我娘叫我了……”
用着最后的力气，刘虎吃力的想表达自己真正的心意，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迷蒙，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他抓住迟珩的领子撑住自己的身体：“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请跟金大哥说……我去庭州了……”
最后双手一软便倒在地上断气了……
“大哥。”迟珩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冷冷的说：“当初要是听你的话给他点钱让他走就好了，很抱歉我让小金处于危险之中，我叫人来清理尸体。”
迟珩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时却被李昱叫住。
“他在下手的时候明明一次就可以要小金的命了，他拖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也越大，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
迟珩转身狐疑的看着他大哥。
“我是这样推测，他知道自己是死士，就算完成任务也是要被灭口，但是最后度过的日子让他有所眷恋，因此他一直无法下手。”
李昱看着躺在地上的刘虎继续说道：“我觉得他很伟大，他为了家人牺牲自己，而让他从这痛苦的煎熬中解脱的你也很伟大，小虎的事就到这了，就当他已经去庭州了……”
听到李昱这样说，迟珩觉得胸口涌出一阵酸楚，不过倒也觉得心头舒缓许多。
“等等大夫会来看小金的情况，今晚我也打算在他房里过了，小虎找人好好的葬他，然后顺便拿酒来陪我吧！不管多晚我都等你，当然就只有今天而已。”
李昱说完便往金德财的房间走去。
迟珩蹲了下来，将已经断气的刘虎抱起。
“我能做的就只有让你好走罢了！下辈子希望你投胎到好人家。”
这天晚上李昱跟迟珩两人便真的坐在金德财的房里到天亮，这晚的迟珩如同往常一样吵杂，李昱知道他只是藉此掩饰自己的失落。
金德财在服下大夫新开的药顺利的脱离险境，只是醒来的他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李昱和迟珩只跟他说刘虎走了，这还让他抱怨了小虎没礼貌。
这次的事件，拖延了上京时间一个星期，等金德财确定没大碍，他们一行人又开始没日没夜的疯狂赶路。
熬了将近快一个月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大唐首都长安城的外郭。
长安城的外郭城内有南北向大街八条，东西向大街十四条，其中通往南三门和连接东西六门的六条大街是主干道，宽度大都在百米以上，这里布满了商家与工房及各式庙宇，可以说是进入长安城的前啃站。
本来对这赵旅行就感到很懒的金德财，因为经历了水土不服跟舟车劳顿引起的病痛，所以脸色一直都不好感觉非常的没精神。
一直以来除了瑁县行程变动过外，都是照着预定的行程赶路，可是当一行人来到外郭时，李昱这次却打算先在这里住一晚，打点一下仪容再进宫面圣。身为上级将领的武官一行人，当然不能住太差或是太复杂的客栈免得落人口舌，但要找到合适的客栈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唐文宗时期的大唐，虽然国力跟盛唐比起来有天跟地的差别，不过这位年轻的皇帝却很努力的想要改变现状，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虽然内宫的宦官势力依旧很大，不过他们倒也收敛许多，皇帝也有了自己的亲信，人民的生活虽然依旧困苦，却也慢慢的得到了改善，长安城依旧涌人大量的商人跟各国使节，也依然的繁华无比，也因此很有名的客栈都一房难求。
一家、两家的询问都无功而返，这一折腾让金德财更感到疲累，他觉得累得快要昏倒，但是他只能靠在马车上无奈的等着里面的人消息。
“今天我们就在这边休息了。”从客栈里出来的迟珩大声的宣布。
站在客栈外的一伙人听到这句，高兴的表情显露在脸上，这是入城来第一个有空房的客栈。
“待会儿会有马夫来牵马去休息，你们两个就等他来吧，然后叫店小二带你们去房间。“迟珩交代着部属们：“之后自己处理自己的事吧！明天再集合。”
“是！”他的部下点头应声。
“大哥，你的房间是上楼的第一间，小金你的在第二间。”迟珩拿着房间的挂牌给两人。
“这干嘛的？”金德财举起木制的吊牌不解的询问。
“你没住过客栈吗？这是挂在你房门左方的门柱上，代表里头已经有住人了，如果你把吊牌翻过来，代表你出门去了，店家可以进去打扫。”迟珩解释一次。
“了解！”金德财点了点头：“我快累死了！我要先回房睡觉了。”
“晚膳呢？”
“你们自己吃吧！我不吃了。”金德财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他真的是累毙了，超想快死在床上不要动。
“这里你不熟，可不要一个人乱跑。”
“知道！”
“这可不是开玩笑！要出门要找我们啊。”
“好啦！”
金德财不耐烦的应声，而两人目送他上楼把门关上后，便也各自回房休息。
第十三章
“唔……好饿……”
睡得迷迷糊糊的金德财睁开双眼，四周一片寂静及漆黑，他坐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后，便摸黑下床将桌子上的蜡烛点燃。
一点燃蜡烛他便惊呼起来：“哇塞！有饭菜欸，真是善解人意的旅社。”
虽然已经凉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金德财坐了下来开始猛吃，很快的将那一人份的餐点嗑光。
这时候吃饱喝足又睡饱的金德财，便开始想要往外跑，他拿着手电筒一打开房门便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不是叫你要出门的时候找我们吗？”
真衰……
“我想说你们在休息了！而且这里是长安欸，治安应该很好。”
看着金德财手上的东西，他叹了口气：“你拿那种东西上街，不用一刻钟就被巡城的衙役抓了。”
金德财听到对方的说辞苦起脸转向他：“真的假的啊！？！？”
“长安城有宵禁。”从自己房里走出来的李昱说：“现在街上只有巡逻的衙役，寻常百姓不得外出。”
“好说歹说我也算是个官吧？这样也不行？”金德财打量着李昱，他为什么现在会走出房来啊？睡不着？可是也太巧了吧。
“你用膳了吗？我叫人把餐点放你桌上。”
“嗯！吃得好饱，所以想出去走走。”原来饭菜是他吩咐的啊，也对啦，迟珩就想不到那么细腻的地方。
“这边能去的就只有那里。”李昱的手指指着上方。
“那里？”看着李昱指着上面，金德财发出疑问声：“上面？”
“是啊！有个梯子可以上去，你要去赏星辰吗？今天的天气不错。”李昱发出邀约。
“可是……”
如果是正妹的邀约，自己会高兴得快死掉，可是偏偏是李昱，而且也不知道如果只有他们两人会发生什么事……
似乎看出他的忌惮，李昱挑眉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在那边乱来的话是会一阵死的。”
“我又没说什么。”金德财嘟起嘴咕哝：“那要怎么上去啊？”
李昱转身朝他招手：“跟我来。”
金德财循着李昱的步伐走，很快的就爬上了屋顶，李昱找了个较平坦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而金德财则是吓得脸都白了。
这里虽然只有大约四层楼高，不过也够恐怖了，他竟然就这样徒手爬上来。
“放轻松！”李昱无奈的摇着头安抚着吓傻的小弟：“没事的！我一直都扶着你啊，坐下来就没事了。”
金德财皱起眉头，抖着脚慢慢坐下，最后才放心的吐了口气：“我下次再也不做这种事了，吓死我了。”
“你看星辰多美，你不来就看不到了。”李昱调侃道：“你啊！水里也不行，在高处也不行，注定就只能当地上爬的。”
“我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金德财冷哼完后，小心翼翼的将身子躺平在屋顶上，满足的摸摸自己的肚皮一脸舒服。
“哇喔！这里星星真多！我在台湾从来没看过那么多的星星。”才刚躺下的金德财看到满天星斗忍不住的赞叹：“连月亮也好大！”
“台湾？”李昱露出疑惑的表情，“那是哪里？你从那里来的吗？”
“嗯！”金德财点点头。
“说说你的故乡吧！”李昱突然想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来历，就让他在军营里混了大半年。
金德财也没多想嘴巴很老实的动了：“那里喔，每天都很热，冬天也冶不到哪去，不像庭州白天热死人，晚上又突然变得很冷，然后我们那边到处都是人，因为学校在海边我跟我同学总是会去海边玩，不过我还是不会游泳。”金德财边说边露出笑容。
听不懂用词的李昱发出疑惑：“学校跟海？”
“学校就是你们的学堂或是叫书院，大海啊就是像湖泊一样，可是海水是咸的，而且一望无际。”金德财解释。
“大海我是知道只是没看过，倭人都是渡海而来的，我也听过他们说过一些海上的趣事，不过很难理解他们说的情景。”
“有机会我会带你去海边的，而且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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