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盛花+番外 作者:武清扬(晋江网2012-09-16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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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了府里,二哥还是常常来找我,斗猫打狗的,偶尔还会领我上街逛逛,每次都是办了男装出去的,因为二哥带着,爹爹并不阻拦。大哥已到了年纪,领了差事,因为要随爹爹办一些公务,所以并不常常跟着来。但有时大哥也会随二哥,或者一个人过来,每次他一个人来时,我都略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和他下棋。没想到他棋力也十分不错,十盘中,我们常常是五五平分秋色,所以下棋时,我觉得格外起劲。既不必像对爹爹
或者府里其他人似的小心偷偷相让,又不会像跟南英下棋时的输得无还手之力,所以每每下棋,唤新兰和吉祥备了我喜欢的零食,和大哥一起边吃边下,我也觉得惬意非凡。
我赢了时,就会雀跃无比,有时赢得妙了便会手舞足蹈,大哥这时竟会大笑着看我,让我惊讶不已。原来大哥竟是有“大笑”这个功能的!有次得意忘形,问出口,大哥呆坐了半晌,竟然匆匆的走了。过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来看我,我还以为我说话得罪了他。
后来他又跟了二哥一起来找我一同出去郊游,我看他神色如常,想来是前段时间公务繁忙。
因为和大哥二哥熟悉起来,我的活动范围和世界大了起来。可是我常常想念南英,和他的默契,和他所能交流的思想深度,在他面前的自然和自得,都让我越发珍惜。
这两三个月里,我也常常借了二哥的腰牌,偷溜出府,打理唐门的生意,好在几个掌柜都很能干,也尽职尽责,而我的商业计划放在这个时代是多么的精妙。吉祥和新兰也渐渐成手,可以自己单独出去见掌柜们,传达我的意思。
所以唐门的生意,真真正正地在这几个月里蓬勃发展起来,市面上的商家,利州的公子小姐,都知道唐氏成衣店,知道锦客来茶点棋牌室,知道寻美食要去吃香满楼的鸳鸯火锅。我还令掌柜们制作了贵宾腰牌——成为金卡银卡会员的来宾不但有优惠,还可以享受到非会员所不能选用的衣服、茶点、棋牌的贵宾室、香满楼的格式菜色,一时间利州豪族雅士们蜂拥而至,都以拥有我三家店面的腰牌为荣,我于是让掌柜们搞竞价拍卖,竟然一块金卡可以拍到三千两,一块银卡也可以卖到一千两。
我要求掌柜们发卡数量有限,但是光是这一笔收入就成了我本金的好几十倍,几个店子也是日进斗金,我名副其实的成了唐门的大东家,资产在我不必做太多的情况下,就蹭蹭上涨。伙计们和掌柜们也因为收入丰厚而越干越起劲,形成了良性循环。
姐姐这些日子常常和娘亲出门采办衣料首饰,虽然程家尚未正式下聘,但是爹爹娘亲和府里上下都是通过气的,知道姐姐离出嫁不远,连下人们脸上都总是喜气洋洋的。可是我心里隐隐的不安一日都未退却,慢慢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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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惊风忽然起,白日黯已晦
这一日傍晚,秋风微凉,我偷溜去过铺子见过几个掌柜以后,同新兰一起回到府里,才入府门,就看到吉祥在门口等着,一看到我,吉祥马上上前,低声道:“小姐,不好了,楚王派人上门给他的世子提了亲,老爷不得已允了,夫人白日里在后面哭得快断气了,大小姐已经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没喝过水,也没说过话了。”
我一听,心里像着了火,赶忙提步向卿兰院走去,路上低声问吉祥:“怎么回事?是今早的事情么?”
“是的,今天一大早,小姐刚刚出门,楚王就抬了三十六箱聘礼,带了四个媒婆,上了门,说是明则小姐八字大贵,和世子天作之和,必能旺极夫门,显贵一生。又听得大小姐蕙质兰心,知书达理,乃是世子妃的上上人选。老爷迫于楚王掌握西南十二路军的兵权又是高祖的亲侄子,为人霸道,眼里绝容不下砂子的主儿,不得已只好忍痛答应了。夫人快要哭断气了。”吉祥简明扼要的回道。
“为何娘亲要如此不赞同?”我略微有些疑惑,对于娘亲而言,女儿嫁作楚王世子妃,似乎比嫁给南英还要风光的。
吉祥见我不明,立刻低声回道:“小姐有所不知,这楚王数十姬妾却无一子,世子其实是当今圣上的二子李宽,一出生就过继给了楚王,楚王向来极为宠爱世子,但世子长大后却是个痴儿,今年已近二十岁,却似八岁孩童一般行为。”
我倒吸一口冷气,几乎要站不住,心里的寒意在这夏意未散的初秋时节散到了四肢百骸。吉祥在旁托了一把扶住我,我急忙问道:"有人一直陪在姐姐身边么?"
吉祥镇定地回道:"夫人起初陪在大小姐左右,后来夫人随老爷用膳,我也嘱托了香画和长贵一刻不离地照看大小姐,他们都是信得过的,小姐宽心。"
我心里失望,还好吉祥有了安排,我捏捏吉祥的胳膊,对他说道:"娘哭归哭,竟还有心思去陪爹爹用膳,吉祥,你做得很好,谢谢你!我不能让姐姐有事。"
吉祥赶紧回道:"小姐言重了,这都是吉祥该为小姐想的。小姐快去看看大小姐吧。"
我一路疾行,新兰和吉祥紧紧跟着,到了姐姐的房门口,我却立在了那里,不敢推门进去。仿佛那扇平时走了无数次的门有千斤之重。
我要说些什么呢,劝姐姐认命,还是告诉她帮助她逃走?
认命,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的那个时代,婚姻自由,自己选的情投意合的人,经过相处,确定了彼此,才会走进婚姻殿堂。而姐姐现在呢,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算不上,因为一个从不相干的权贵楚王,而被迫下嫁给一个傻子,同时失去了朝思暮想的南英和马上就要得到的幸福,姐姐怎么会甘心,怎么会不绝望?
逃走?我确实有办法送走姐姐,我的生意现在已经红火的发展起来,可以资助姐姐。可是姐姐不是我,她是从小长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呢,以后的人生呢?她不再嫁人了吗?她又能嫁给谁?南英么?
我到此时,想都不敢想,事情发生得太巧!每当想到这无妄的灾祸可能和南英有关,我就不寒而栗起来。
而且姐姐出逃,这对爹爹对武家都是一场滔天的灾难。我听说过楚王李智云,他助高祖得天下,是当今皇上李世民还在当秦王时的亲信。他统领西南十二路军,爹爹也为他辖制。楚王为人霸道,打压得罪他的同僚,辱打兵士,常做些抢地争民女的不入流的事,在同僚和民间,声名狼藉。可正因为如此,李世民对他掌握重兵反而豪无忌惮。试问,世上哪个皇帝愿意掌重兵的臣子有清誉又得人心?于是皇帝对这个不入流却掌兵权的心腹堂兄向来包容非常,惹得楚王更是无法无天。若父亲贸然得罪楚王嫁不出姐姐给他的宝贝儿子,只怕是一场血雨腥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思及此处,已然明白了姐姐命运,那是连求死也不能的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死亡也许对于清雅柔弱如樱花般的姐姐一种解脱,然而我不能放任她求死,对我而言,求死是最最懦弱的行为,人只要活着,就总能改变些什么。而且如果姐姐死了,爹爹娘亲呢,大哥二哥,这一府几百人,在这个时代唯一庇护我的家,就此灰飞烟灭。我痛恨自己的自私,竟第一想到这些,而没有更多一点点顾忌姐姐。但是,我已然打定了主意,知道该对姐姐说什么。
心里是彻骨的寒冷和无边的恐惧,身在古代,我又怎么能够左右自己的命运,两三年后,我又会被迫嫁给哪个疯子,傻子?
我拼尽全身的力气压制自己不让自己颤抖,稳住了心神,推门进了姐姐的房间。
只看到一个越发岑弱的淡蓝身影躺在床上,姐姐张大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顶账,我几乎要怀疑那里躺着的不是姐姐,而是一个布偶,因为她完全没了生气。只有放在床边偶尔哆嗦一下的手,告诉我,那里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看着那张华丽繁复,美轮美奂的床,就像一大口,把花样年华的姐姐就此吞噬,刚才积蓄起的力量瞬间抽空,一丝也不剩。我只是走上前去,还未在床边坐下,眼泪就掉了下来。
泪水一滴滴地滴在姐姐手背上,姐姐总算察觉,木木的把头转向我,她的脸煞白煞白的,白过窗纸,泪痕早已干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泪都流尽了吧。
她看了我半晌,终于喃喃地开口:"是不是我太贪心了,企望不该属于我的爱情,所以天惩罚我,让我不能生也不得死……"
我一颤,原来姐姐全都是想得清楚的,知道自己怕是连寻死,殉了这一段情都是不成的。我哆嗦着握着姐姐的手,说道:"姐,你别怕……也许事情没有想象得那么坏。李宽也许只是不聪慧,但是性情必定温厚,定会善待。。。"
我还没有说完连自己都不能完全相信的话,就被姐姐打断:"别说了……"姐姐哽咽住片刻,又艰难地开口,"只要不是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死心,之所以身还未死,只是记挂爹娘和你,我不愿你们为我而受难。"
我听了姐姐如此说,更加愧疚,原想着劝她,谁知我这样自私的心思连提也不必提了,姐姐都明了。
她哀哀地舒了口气,道:"明空,我这生是错过他了。"说完她静静闭上双眼,片晌,竟然嘴角带了笑意。我猜到了姐姐定是回忆起了与南英的种种,只怕睁开眼是更剧烈的痛楚吧。
我轻轻地对姐姐说道:"姐,人生其实常常会超乎我们的想象,你以为特别的人,却只是你人生的匆匆过客,以为是路人的人,却会在你人生划下浓重一笔。姐,也许你往前走,会有不一样的风景呢?"
姐姐沉默了好久,久到我以为她竟睡着了,然而她慢慢张开双目,淡淡地却温柔地看着我:"明空,你比姐姐有智慧。如果你能陪在南英身边,他身上的萧索,也许就会减轻几分……答应我,一定要开心幸福,连我的那份一起。"
我的双眼,再也抑制不住,热热的,潮湿的,视线有些模糊,我却努力笑著,用力地向姐姐点头保证:"会的,姐,我一定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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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从来有泪非无泪,未似今朝泪满缨
贞观八年十一月,姐姐出嫁那天,大红喜幛铺天盖地地充斥了武府。我裹着披风,冷冷清清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樱花树早已落尽,不过才短短大半年,早已物是人非。姐姐不再会纯净地笑着为我端来花茶,也不再会盈盈立在那里欲语还休地看着南英,我更不会再肆无忌惮地调笑姐姐看她脸红。这道伤疤,这段痛,究竟多久会好,我真的不知道。
"明空。"我正怔怔站在落光了的樱花树前出神,一声低沉浑厚的嗓音平静地喊了一声,我却感觉其下掩藏不住的波涛汹涌。我豁地回头,看见南英站在月门前,一身月白衣袍,长身玉立,眉目清晰,那么亲切惗熟,却宛若初见时。
我瞟了他一眼,眼光转回到落光的樱花树上,什么话都没有说。感觉到他静静地走到我身后站定,重重的喘着气,却沉默了好久。
我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姐姐的闺房——我知道姐姐在里面,母亲在为她上头,我都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母亲低低啜泣的声音。南英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眼神中愧疚的神色一闪而过,极快,却被我一丝不漏的抓住了。
我心中滔天的怒火和一丁点儿也不能明白的疑虑,几乎要爆发出来。可是我不能啊,姐姐今天出嫁,她那飘零脆弱的美丽,再也经不起这么沉重的事实!我死死压抑住自己,用最平常的语气对他说:"你都几个月没有来了,可今天却来了。可是姐姐最不想见你的时候怕就是今天,今天最不想见的人怕就是你。"
南英眼神微颤,却看向我,问道:"明空,你可是在恨我?我。。。"
"既然来了,还是和姐姐到个别吧!"我赶紧打断他的话,生怕他在这一刻解释,告诉我真相,或编了谎骗我,这都不是我今天可以承受的。我带了一丝讥讽,道:"毕竟姐姐深爱你一场,见一见了却了前缘,也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