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亲兄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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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开门一见是我,特别高兴,热情地招呼薇薇给我沏茶拿水果,然后坐在我身边询问我的工作情况。我告诉刘姨和薇薇,我分到了新闻部,负责一个叫《话说唐山》的新栏目。
刘姨鼓励好好工作,还告诉我说,上级领导非常重视我,以后我会很有前途。寒暄了几句后,刘姨去接电话,她要薇薇陪我去公园走走。
夏日的夜晚,风轻月朗。我和薇薇没有去公园,沿着宽阔的马路随便走着。我看得出薇薇很为我的工作高兴,可我对当记者始终没有信心。
薇薇似乎看出有心事,问我怎么了?我实话实说,说我觉得电视台工作不错,可是我不太合适做记者。
“怎么会呢?”
“不光要自己写稿子,还要自己扛机器录像,编辑片子,我最憷头就是还要上镜主持。”
“多好啊。过几年,你就是电视明星了。”
“别拿我开心了。我想让刘姨给我说说,我去做编辑算了。”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哥,你可别。电视记者可是令人羡慕的职业。天雷一直就想当记者呢。”
“我知道。可我真的做不了记者。”我似乎拿定了主意去做编辑。
薇薇见我固执,着急了:“你就这脾气。认准一件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怎么不行?哪里不行?不行要自己努力,你干编辑就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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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亲兄弟第十二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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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行。”我坚决地说。
“你还没干电视记者呢,你怎么知道你不行?”
“这记者本来就不是我的理想!那是天雷的理想。”我终于说出来我的想法。
“天雷的理想怎么了?他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为他付出一次,去实现他的理想,不行吗?”薇薇的话,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哥,不要让天雷失望。”薇薇看着我,她的眼神在夜色下格外明亮,我害怕薇薇窥见到我内心软弱的一面,我的目光移向对面的街道。
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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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亲兄弟第十三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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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急乱投医。徐三叔听了玉凤表姐夫的主意,这天下午,居然请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神汉给玉凤看病。神汉进了院子就眨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不停地在玉凤身上转悠。母亲看着神汉的样子,有些犹豫。徐三叔说,人家大仙跟玉凤她表姐夫是朋友,这是听说玉凤可怜,不然还不肯出山呢!
母亲问神汉看病要多少钱,神汉说看在熟人的份上,他分文不要。母亲觉得既然不花钱,那就试试吧,便同意让神汉给玉凤看病。
神汉开始弄法,他围着玉凤转了一圈,又像狗一样用鼻子闻了闻玉凤,然后对母亲说:“这东西,道行太大了。我斗不过他。燃香,烧纸,上供。请我的师傅过来。”
“去哪儿请哦?”母亲过去只是听说过大仙和神汉,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坐地请。”神汉说罢,便吩咐徐三叔前后院烧纸上供。徐三叔哪敢怠慢,立刻就在前后院折腾起来。
只见神汉盘腿打坐,微闭双眼,手里捧着三根燃香,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在念些什么。念了一会儿,神汉喊道:“不中,火再大点儿。我师傅落不下来。”待徐三叔又烧了两刀纸,神汉这才打了个哈欠,捏着嗓子学了一声公鸡打鸣,然后展开双臂,学着皮影戏腔调说道:“一朵芙蓉顶上戴,锦衣不用剪刀裁。虽然不是英雄将,一唱千门万户开!”
母亲看了看徐三叔,那意思说这大仙咋说开谜语了?
“大胆的妖孽!呆!”突然,神汉双眼圆睁,一把掐住玉凤的脖子,“看你往哪跑!”
玉凤被掐得脸色通红喘不过气来,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求救似地看着母亲。母亲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推开神汉,把玉凤搂在怀里:“这不中,孩子别说有病,没病也让你吓出病来了。”
神汉没理会母亲,一个劲地叨念着什么,一会儿就口吐白沫。
母亲和徐三叔看着神汉,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神汉终于长叹一声恢复原状:“……我师傅走了。”
“师傅,玉凤的病是咋回事儿啊?”徐三叔不明白他师傅走和玉凤的病有什么关系。
“这孩子是菜花蛇附体。”神汉说着吐了吐舌头。
“菜花蛇?”母亲不解地问道。
神汉信口雌黄:“小时候,她打过一条菜花蛇。这菜花蛇没死,人家记了仇,现在就找上门来了。刚才,它跟我师傅斗法,本来,我师傅要把它吃喽,结果你一推,把蛇尾巴钳下来了。一时半时来不了了。”
“蛇没死啊?”母亲很担心地问。
“没事儿。我给你们请来一尊菩萨,然后再给孩子上一身护身咒法。以后就平安了,”神汉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尊菩萨像,“你就给一百块钱吧。”
徐三叔连忙掏出一百块递给神汉,神汉接过钱,色迷迷地看着玉凤:“把窗户门儿都关上!孩子跟我进屋!”
母亲看着神汉的小眼睛,又一次犹豫了。徐三叔却很相信神汉,让神汉把玉凤领进屋里。
门关上了,里面传来神汉插门的声音。母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这时,天雷急匆匆走进院子。刚才他在饭店听玉龙说徐三叔请了神汉给玉凤治病,马上就赶回家来了,天雷进来就找玉凤:“玉凤呢?”
徐三叔指着东屋说,神汉正在给玉凤上咒法呢!天雷觉得事情不妙,一脚把门踹开,冲进东屋,一把将光着膀子的神汉揪出来,一直拉到院门口。
“兄弟,你听我说,你听我说……”神汉吓得拼命解释。
天雷恨恨地一脚将神汉踹出院门外,骂道:“去你妈的!”
天雷把院门关上,气得脸色发白,冲母亲和徐三叔嚷:“我说你们老糊涂了!我要来晚一步,这兔羔子就把玉凤糟蹋了!”
“这、这……我哪儿知道他是牲口哦。”徐三叔悔恨不已。
母亲心疼地搂着玉凤,叹了口气:“本来已经渐好了,看玉凤这眼神儿,吓得又犯病了。”
这件事发生以后,天雷向母亲约法三章,没有他的同意,以后任何人不许给玉凤看病。
我在电视台新闻部做记者遇到了一个难题。写稿子、扛摄象机、编辑片子我很快就能胜任了,只是亲自主持节目这一关我不行。我这人心理素质差,只要一站在镜头前,双腿就哆嗦,嘴就不会说话。无论是背的多熟的词,到时候就忘到九霄云外了。我把我的苦恼告诉薇薇,我再一次提出想去做编辑。薇薇坚决反对,话语中更多的是恳求:“我知道电视记者是天雷的理想,难道你就不能为了他的理想,去奋斗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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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亲兄弟第十三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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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品味着薇薇的话,薇薇说这话是爱我还是爱天雷呢?
自从一家人饭店开业,天雷踹了华小军送的花篮,拒绝交保护费,华小军就经常派三梆子来闹事儿。这天傍晚,三梆子带了一伙人在饭店吃完饭,故意不给钱。还说饭店欠他们四千块钱呢。
玉龙把三梆子堵在门口:“谁欠你钱呢?”
三梆子一结吧就跺脚:“我说你咋撂、撂爪儿就忘呢?那俩花、花篮……”
“早让拣破烂儿的拿走了!”玉龙说道。
“说啥呢?”一个穿喇叭裤,留长发的青年冲着玉龙说:“你太拿我们华哥不当回事儿了!”
跟着,几个人起哄架秧子,一个胳膊刺着青龙的光头凑到玉龙跟前,又晃脖子又抖着手,摆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玉龙害怕地后退,三梆子得意洋洋地说:“赶紧掏钱!”
服务员见状不好,上楼去找天雷。
天雷正在给客人敬酒。听了服务员报告,三步并两步下楼来。
一楼大堂里,三梆子等人揪着玉龙吵吵嚷嚷,客人有看热闹的,有拉架的。天雷冲上去扒开众人,推开揪着玉龙的三梆子:“三梆子,找茬儿冲我来!”
三梆子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他恼羞成怒:“姓陈的!你、你敢打我,我、我、我……”
“三梆子,有屁快放!”天雷的话,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三梆子突然抽出一把刀,抵住天雷的脖子:“我要你的命!”
看热闹的人群惊呆了,立刻鸦雀无声。天雷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刀,没有动:“三梆子,我是爹娘养大的,不是你吓大的。”
“我刚从号、号里出来,他妈啥都不怕,以为我不、不敢啊!”三梆子咬牙切齿,刀刃按进天雷的脖子。
“别他妈诈唬,有种你干!”天雷不但不害怕,反而将了三梆子一军:“今天你要不干,你是我孙子!”
三梆子心虚了,看一眼手下的兄弟,几个哥们马上明白,上前拉着三梆子:“三哥,息怒息怒!”
三梆子松了手,天雷站在门口道:“今天不给钱谁也别想走!”
“天雷,你这不是不给我面子,是不给我们华哥面子。”三梆子给了钱,临出门放下一句话:“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
刚才这阵势,玉龙为天雷捏着一把汗,看着几个流氓远去的背影,担心来日凶多吉少。天雷道,钱难挣,屎难吃,开个饭店哪有那么容易的?要怕,咱就啥也别干了。
接到兄弟天雷电话的时候,我刚完成采访回到办公室。天雷告诉我,玉凤的病越来越重,天天念叨我的名字。想叫我回去陪玉凤几天。天雷还说,用了我这爱情疗法,玉凤的病一定好的快。我正因为不能上镜而心烦,于是我找领导请了假,回家陪伴玉凤。玉凤见了我果然高兴,晚上,她跑到我的房间,在炕上铺好被褥,把两个枕头放在一起,然后害羞地看着我,我知道玉凤是病态,想走又不敢走。多亏天雷进来,及时帮我解围,他看着炕上的被褥,笑着对玉凤说:“嗬!玉凤,把哥的被子都铺好了。谢谢啊。回你屋吧,我要睡觉了。”
“你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嫂子。”
天雷见玉凤说疯话,并不反驳,嘻嘻笑着:“没入洞房,就想当嫂子?”
“我今天就入洞房。”
天雷煞有介事地说:“我说玉凤,入洞房那要好多道手续呢。”
“啥手续?”玉凤直眼问道。
“你照结婚照了吗?你起结婚证了吗?你定好日子了吗?这洞房喜字儿都没贴,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嫁人?”
“我愿意!”玉凤的脾气上来了。
“你愿意不行,我哥还不愿意呢。”
玉凤一边脱上衣一边说:“我就在这儿睡了,咋着?”
天雷一见,拉着我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姑奶奶,咱惹不起躲得起。”
天雷叫了母亲去西屋陪小姑奶奶睡,我们哥俩出去躲一会儿。
我和兄弟似乎好长时间没这样在一起散步了。家乡的夜晚还是那么亲切,晚风温柔,一阵阵送来那熟悉的野草的芳香。每每闻到这野草的香气,我的心就飞回到童年,我看着眼前天雷魁梧的身影,不免有些恍然,难道这就是我童年亲密无间的兄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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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亲兄弟第十三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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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问我,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见到我。我说我这辈子上不了电视了,因为我一站在镜头前就紧张。
“这哪行啊。”天雷比我还着急。
“我也着急,前一段儿时间,我都不想干了,薇薇说了我一顿。”我对兄弟实话实说。
“哥,你要不干可就对不起我。你有能力考全市第一,就能成为著名记者。你想想,你要在电视上露脸,娘得多高兴啊。”兄弟的目光真诚透着期盼。
我说了我站在镜头前的感受,天雷一针见血的指出我是心理素质问题。他大包大揽地对我说,由他来训练我,玉凤则由我来照顾。玉凤的病好的时候,一个伟大的记者也就诞生了。
兄弟真能忽悠!我不以为然地笑道:“兄弟你看,牛都在天上飞呢!”
天雷笑着说:“是,那是我吹的。走,训练从今天开始!”
天雷没有吹牛,他还真训练起我来了。晚上他打理完饭店,就把我带到河边,让我学公鸡打鸣。我不干,我是主持节目,学口技有什么用?
天雷郑重地说:“哥,知道你为什么紧张吗?我告诉你。你脸皮薄,放不下架子,特别在乎镜头前的形象,在乎镜头前的表现。对不?”
“那谁不在乎啊?”我觉得这话简直是废话。
“你在乎了,心里就有负担了,就紧张了。”
天雷说的还真有那么一点儿道理。他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哥,你想当优秀的主持人吗?”
“想。”我说。
“想当伟大的记者吗?”
“想!”
“那你就先学会不要脸!”
“啊?”我大吃一惊,这是什么话?
“今天,我只让你当着我学鸡叫,明天就让你当着全家学狗叫,后天我就让你到我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