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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文献通考1-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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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言自太平兴国以来未尝除破,更有桩管,倍万不少。天圣至嘉四十年间,理
财之令数下,徒有根括驱磨之文,设而不用,以此见得开国以来讫於至和,天下
财物皆藏州郡。祖宗之深仁厚泽,於此见矣。熙宁五年,看详编修中书条例检正
五房公事、判司农寺曾布奏:‘伏以四方财物,乾没差谬,漫不可知,三司虽有
审覆之名,不复省阅,但为空文。自天圣九年,上下因循,全无检点,纵有大段
侵欺,亦无由举发,为弊滋多。’遂乞专置司驱磨天下帐籍。自专置司,继以旁
通目子,而天下无遗利,而公使钱始立定额,自二百贯至三千贯止。州郡所入,
才醋息、房园、祠庙之利,谓之‘收簇’,守臣窘束,屡有奏陈(谓如本州额定
公使钱一千贯,则先计其州元收坊场、园池等项课利钱若干,以不系省钱贴足
额数。然诸项课钱逐年所收不等,或亏折不及元数,而所支不系省贴足之钱更不
增添,则比额定数有不及一半者,此其所以窘束也)。後又以在州诸色钱类为一
体,封桩入便,以便不尽钱起发。初,嘉茶通商,於是以六路茶本钱、茶租、
茶税钱封桩入便,若辄有支动,即当职黜降,不以自首、迁官、去官、赦降原减
之限。至是,遂以七路诸色钱并依通商茶法矣。元丰五年,又以上供年额外,凡
琐细钱定为无额上供(谓坊场税钱、增添盐酒钱、卖香矾钱、卖秤斗钱、卖铜锡
钱、披剃钱、封赠钱、淘寻野料钱、额外铸到钱、铜铅木脚钱、竹木税钱、误支
请受钱、代支失陷赏钱、赃罚钱、户绝物帛钱)。盖自系省而後有应在司,有应
在司而後有封桩,有封桩而後起发。盖至熙、丰系省,初无窠名,应在司最为冗
长,此元群臣所以深罪王安石之纷更也。”
    又诏诸州守臣,非圣节进奉,自馀诸般进奉钱物并留本州管系,不得押领上
京。圣节进奉始此。
    止斋陈氏曰:“谨按李焘《续通鉴》、熊克《九朝要略》,皆於乾德三年三
月平蜀後书:诏诸州计度经费外,凡金帛悉送阙下,於是外权削而利归公上矣。
盖约本志修入,而《实录》不著。窃考建隆以来,凡上供纲皆有元降指挥,独不
见上件条贯,唯至道四年二月十四日,敕川陕钱帛令本路转运司计度,只留一年
支备,其剩数计纲起发上京,不得占留,盖平蜀後事也。自馀诸州常切约度,在
州以三年准备为率外,县镇二年,偏僻县镇一年,河北、陕西缘边诸州不在此限。
江、浙、荆湖、淮南西六路自来便钱,州月帐内将见钱除半支遣外,并具单状申
奏。诸州应系钱物合供文帐,并於逐色都数下,具言元管年代、合系本州支用申
省,候到省日,或有不系本州支用及数目浩大,本处约度年多支用不尽时,下转
运司及本州相度,移易支遣。三司据在京要用金银钱帛诸般物色,即除式样遍下
诸州府,具金银钱帛粮草收、支、见在三项单数,其见在项内开坐约支年月,省
司即据少剩数目下诸路转运司移易支遣,及牒本州般送上京。如有约度不足去处,
许以收至诸色课利计置封桩,以此参考是岁进奉约束。并景德元年李焘所奏,足
见国初未尝务虚外郡,以实京师,今从《实录》。”
    按:乾德三年有诸州金帛悉送阙下之诏,今复有此诏,疑若异同,而止斋遂
以《实录》不载前诏为疑。盖唐末而方镇至於擅留上供之赋,威令不行故也;宋
兴而州郡不敢私用留州之钱,纪纲素立故也。既欲矫宿弊,则不容不下乾德之诏;
然纪纲既已振立,官吏知有朝廷,则不妨藏之州郡,以备不虞,固毋烦悉输京师
而後为天子之财也。
    诏官受仓场头子钱之半(头子钱本末见《田赋门》)。

    ●卷二十四·国用考二
    ○历代国用
    宋兴而吴、蜀、江南、荆湖、南粤皆号富强,相继降附,祖宗因其畜,守以
恭俭简易。方是时,天下生齿尚寡,而养兵未甚蕃,任官未甚冗,佛老之徒未甚
炽,外无夷狄金缯之遗,百姓各安其生,不为巧伪放侈,故上下给足,府库羡溢。
承平既久,户口岁增,兵籍益广,吏员益众,佛老、夷狄耗蠹中国,县官之费,
数倍昔时,百姓亦稍纵侈,而上下始困於财矣。仁宗承之,给费浸广,天圣初,
始命有司取景德一岁用度,较天禧所出,省其不急者。初,自祥符天书既降,斋
醮糜费甚众,至是始大省斋醮宴赐,及减诸宫观卫卒。自是,道家之奉有节,土
本之费省矣。至宝元中,陕西用兵,调度百出,县官之费益广,贾昌期上言:
“江淮岁运粮六百馀万,以一岁之入,仅能充期月之用,三分二在军旅,一在冗
食,先所畜聚,不盈数载。天下久无事,而财不藏於国,又不在民,倘有水旱军
戎之急,计将安出?”於是议省冗费,减皇后及宗室妇郊祠所赐之半,著为式。
於是皇后、嫔御、宗室刺史,各上俸钱以助军,帝亦罢左藏库月进钱千二百缗,
公卿近臣亦减郊祠所赐银绢,著为式。时三司使王尧臣取陕西、河北、河东三路
未用兵前,及用兵後岁出入财用之数会计以闻:宝元元年未用兵,陕西钱帛粮草
入一千九百七十八万,出一千一百五十一万;用兵後,入三千三百六十三万,出
三千三百六十三万有奇。盖视河东北尤剧,以兵屯陕西特多故也。元昊请臣,西
兵既解,而调用无所减,即下诏切责边臣及转运司趣议蠲除科率,稍徙屯兵还内
地,汰其老弱,官属羡溢则并省之;又命较近岁天下财赋出入之数送三司,取一
岁中数以为定式。初,真宗时,内外兵九十一万二千,宗室、吏员受禄者九千七
百八十五。宝元以後,募兵益广,宗室蕃衍,吏员岁增,至是,兵百二十五万九
千,宗室、吏员受禄者万五千四百四十三,禄廪俸赐从而增广。又景德中,祀南
郊,内外赏赉缗钱、金帛总六百一万;至是,飨明堂,增至一千二百馀万,故用
度不得不屈。范镇上言:“古者宰相制国用,今中书主民,枢密院主兵,三司主
财,各不相知,故财已匮而枢密院益兵不已,民已困而三司取财不已,中书视民
之困,而不知使枢密减兵,三司宽财者,制国用之职不在中书也。愿使中书、枢
密院通知兵民财利大计,与三司量其出入,制为国用,则天下民力庶几少宽。”
至英宗治平二年,内外入一亿一千六百一十三万八千四百五,出一亿二千三十四
万三千一百七十四,非常出者又一千一百五十二万一千二百七十八。是岁,诸路
积一亿六千二十九万二千九十三,而京师不与焉。
    苏轼《策别》曰:“人君之於天下,俯已以就人,则易为功,仰人以援已,
则难为力,是故广取以给用,不如节用以廉取之为易也。臣请得以小民之家而推
之。夫民方其困穷时,所望不过十金之赀,计其衣食之费,妻子之奉,出入於十
金之中,宽然而有馀。及其一旦稍稍畜聚,衣食既足,则心意之欲,日以渐广,
所入益众,而所欲益以不给,不知罪其用之不节,而以为求之未至也。是以富而
愈贪,求愈多而财愈不供,此其为惑,未可以知其所终也。盍亦反其始而思之?
夫乡者岂能寒而不衣,饥而不食乎?今天下汲汲乎以财之不足为病,何以过此?
国家创业之初,四方割据,中国之地至狭也。然岁岁出师,以诛讨僭乱之国,南
取荆楚,西平巴蜀,而东下并潞,其费用之众,又百倍於今,可知也。然天下之
士,未尝思其始,而惴惴焉患今世之不足,则亦甚惑矣!夫为国有三计:有万世
之计,有一时之计,有不终月之计。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以三十年之通,
则可以九年无饥也。岁之所入,足用而有馀,是以九年之蓄,常而无用,卒有
水旱之变,盗贼之忧,则官可以自办,而民不知。若此者,天不能使之灾,地不
能使之贫,四夷盗贼不能使之困,此万世之计也。而其不能者,一岁之入,才足
以为一岁之出,天下之产,仅足以供天下之用,其平居虽不至於虐取其民,而有
急则不免於厚赋,故其国可静而不可动,可逸而不可劳,此亦一时之计也。至於
最下而无谋者,量出以为入,用之不给,则取之益多,天下晏然,无大患难,而
尽用衰世苟且之法,不知有急则将何以加之,此所谓不终月之计也。今天下之利,
莫不尽取;山陵林麓,莫不有禁;关有征,市有租,盐铁有榷,酒有课,茶有算,
则凡衰世苟且之法,莫不尽用矣。譬之於人,其少壮之时,丰健勇力,然後可以
望其无疾以至於寿考。今未五六十,而衰老之候具见而无遗,若八九十者,将何
以待其後邪!然天下之人,方且穷思竭虑,以广求利之门,且人而不急,则以为
费用不可复省,使天下而无盐铁酒茗之税,将不为国乎?臣有以知其不然也。天
下之费,固有去之甚易而无损,存之甚难而无益者矣,臣不能尽知,请举其所闻,
而其馀可以类求焉。夫无益之费,名重而实轻,以不急之实,而被之以莫大之名,
是以疑而不敢去。三岁而郊,郊而赦,赦而赏,此县官有不得已者,天下吏士数
日而待赐,此诚不可以卒去。至於大吏,所谓股肱耳目,与县官同其忧乐者,此
岂亦不得已而有所畏邪?天子有七庙,今又饰老、佛之宫而为之祠,固已过矣,
又使大臣以使领之,岁给以钜万计,此何为者也?天下之吏为不少矣,将患未得
其人,苟得其人,则凡民之利莫不备举,而其患莫不尽去。今河水为患,不使滨
河州郡之吏亲行其灾,而责之以救灾之术,顾为都水监。夫四方之水患,岂其一
人坐筹於京师而尽其利害?天下有转运使足矣,今江淮之又有发运,禄赐之厚,
徒兵之众,其为费岂可胜计哉?盖尝闻之,里有畜马者,患牧人欺之而盗其刍菽
也,又使一人焉为之厩长,厩长立而马益癯。今为政不求其本而治其末,自是而
推之,天下无益之费不为不多矣。臣以为凡若此者,日求而去之,自毫以往,
莫不有益,惟无轻其毫而积之,则天下庶乎少息也。”
    曾巩《议经费》曰:“臣闻古者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使有九年之蓄,而制
国用者必於岁杪,盖量入而为出。国之所不可俭者祭祀也,然不过用数之仂,则
先王养财之意可知矣。盖用之有节,则天下虽贫,其富易致也。汉唐之始,天下
之用尝屈矣,文帝、太宗能用财有节,故公私有馀,所谓天下虽贫,其富易致也。
用之无节,则天下虽富,其贫亦易致也。汉唐之盛时,天下之用常裕矣,武帝、
明皇不能节其制度,故公私耗竭,所谓天下虽富,其贫亦易致也。宋兴,承五代
之敝,六圣相继,与民休息,故生齿既庶,而财用有馀。且以景德、皇、治平
校之:景德户七百三十万,垦田一百七十万顷;皇户一千九十万,垦田二百二
十五万顷;治平户一千二百九十万,垦田四百三十万顷。天下岁入,皇、治平
皆一亿万以上,岁费亦一亿万以上。景德官一万馀员,皇二万馀员,治平并幕
职州县官三千三百有馀,其总三万四千员。景德郊费六百万,皇一千二百万,
治平一千三十万,以二者校之,官之众一倍於景德,郊之费亦一倍於景德。官之
数不同如此,则皇、治平用财之端多於景德也。诚诏有司按寻载籍而讲求其故,
使岁之数入、官之多门可考而知,郊之费用、财之多端可考而知,然後合议其可
罢者罢之,可损者损之,使天下之人如皇、治平之盛,而天下之用、官之数、
郊之费皆同於景德,二者所省者盖半矣。则又以类而推之,天下之费,有约於旧
而浮於今者,有约於今而浮於旧者。其浮者必求其所以浮之自而杜之,其约者必
本其所以约之由而从之。如是而力行,以岁入一亿万以上计之,所省者十之三,
则岁有馀财三万万。以三十年之通计之,当有馀财九亿万,可以为十五年之蓄。
自古国家之富,未有及此也。古者言九年之蓄者,计每岁之入存十之三耳,盖约
而言之也。今臣之所陈,亦约而言今,其数不能尽同,然要其大致必不远也。前
世於凋弊之时,犹能易贫而为富,今吾以全盛之势,用财有节,其所省者一,则
吾之一也;其所省者二,则吾之二也。前世之所难,吾之所易,可不论而知也。
伏惟陛下冲静质约,天性自然,乘舆器服,尚方所造,未尝用一奇巧,嫔嫱左右,
掖庭之间,位号多阙,躬履节俭,为天下先,所以忧悯元元,更张庶事之意,至
诚恻怛,格於上下,其於明法度以养天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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