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龙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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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意儿不安地扭续着手指头,心里已把该说和不该说的话会理清楚了,她暗咳了两声,慢漫从进梭罗宫见到龚释穹开始说起,除了龚释穹两次吻她、撕裂她的衣服,和彼此肌肤亲密接触跳过不说以外,其余包括龚释穹命她做了多少杂事,并且恐吓威胁她不许离开梭罗官的“恶行恶状”,以及蓝鹦和紫鸳如何对她冷嘲热讽,甚至和龚释穹状似亲密的九天女都一并说出来了。
性格被依意地自我解读曲解成冷酷、无情又好色的龚释穹,果真大大伤了晨贝儿的心。
“真…真是想不到,龚释穹是……那样的人……”她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直直地走向窗边,眼光定定地看着窗外。
“人心隔肚皮,所以我坚持一定接近他才好(奇*书*网。整*理*提*供)观察他是正确的决定,否则我们真会被他那张绝世俊容给骗了,贝儿姐,你不知道地玩弄人的本领有多高明,简直把我放在他的掌心要得团团转呢。”她叽哩狐啦说了一串。
“原来最后帮你离开梭罗它的人是龚朔日。”侬意儿的话带给她微妙的影响力,她那一颗温柔的少女心逐渐从龚释穹转移到龚朔日的身上。
“嗯,龚朔目模样绝俊,又有正义感,说起话来的声音好听极了,贝几姐,说不定选择他会比较幸福呢。”侬意儿大大赞美着她的恩人,浑然不觉这一番话已经引起了什么样的变数。
晨贝儿突然回过身来,望定她。
“意儿,除了这些,你没有隐瞒别的事吧?”她一本正经地问。
“没、没有。”她心头一抽,心虚地回答了以后,忽然机伶伶地打了个莫名的寒颤。
“我知道了。”晨贝儿嫣然一笑,神色又回复了正常,带着些陶醉和娇羞。
“你知道什么?”她茫然不解。
“知道我该怎么去回覆娘娘了呀。”晨贝儿细抿着嘴,娇艳如花。
侬意儿恍恍然地凝视着她,不知怎地,竟有丝不安的情绪悄悄盘踞了她的心。
“龚释穹!”一声暴喝的怒减,前一样地射进了梭罗官。龚
朔口整个人像一团奔腾的烈焰,笔直地闯进凝香泉,使目怒视着浸浴在泉中不为所动的龚释穹。
“干么?”龚释穹淡然地问,能让朔口气得连名带姓吼他,大概不算小事了。
“你怎么会知道主母娘娘有意指婚的事?”一身赤色甲日、火红头发的龚朔日整个人就像炽烈狂焰,威武地立在池边,咬牙质问他。
“我不是说过了吗?猜的啊——”
“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危机,你太不讲朋友道义了,居然把你的危机丢到我的身上来!”龚朔日气愤地吼,一张俊脸怒气腾腾。
龚释穹微愕,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如此,这倒是我没有料到的,难不成王母娘娘已经向天帝点选了你?”
“没错,而且天帝也一口答应了王母娘娘。”他愤愤不平地说道。“昨日简单设了个小宴,让我和晨贝仙子见面闲谈,宴中天帝和娘娘就自作主张把吉回良辰都订下了,在娘娘和晨贝仙子面前,我根本连想‘婉拒’的机会都没有,莫名其妙就必须娶晨贝仙子,我怎么这么倒据,无端接下了你不要的烂摊子。”
“什么烂摊子,把晨贝仙子说得如此不堪。”龚释穹啼笑皆非。
“听说晨贝仙子妩媚明艳,又弹得一手好琴,娶来当妻子也不错啊。”
“你现在说得倒轻松如意,我去回禀天帝,不如你去娶她好了。”他撂下话,转身便走。
“喂——”袭释穹急得从池中跳出来,飞快地扯住他大叫:“我生性不好女色是众所周知的事,和你又不一样。”
“我虽不排斥女人,却也不表示我像武星一样好女色呀!”他甩脱龚释穹的手。
“先说清楚,要拒婚各凭本事,别把我拖下水。”袭释穹郑重地警告。
“你拒婚的本事的确很高。”他哼笑。“利用依意仙子好让晨贝仙子误以为你性格卑劣,现在我就算想拖你下水也很难了。”
龚释穹笑而不答,他知道朔日正在气头上,少说几句为妙。
“你干么成天老像个女人一样泡在澡池里。”他冷瞥着龚释穹。
“这是天泉,和一般的澡地差多了。”他白了龚朔日一眼。
“在我看来没什么两样。”朔日懒做地应着。
“是啊,娶晨贝仙子和娶七天女应该也没什么两样,两个入各有千秋,你又何必苦恼。”龚释穹意有所指地笑道。
他受挫地呆站着,揉了揉发娠欲裂的额角。
龚释穹微讶地扬起眉,朔日“又”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了,近来动不动就会在他脸上看见这种无奈忧郁的神情。
“你不喜欢晨贝仙子?”他试探地问朔日。
龚朔日深深吐出一口气,梦吃般地低语:“我……心里有另外一个人。”
龚释穹愣了愣,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是谁?为什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
“不想提。”他眉峰蹩紧,其实是“不能”提。
“既然你心里已有人,就该立刻拒婚才对呀!”
龚朔日默然不语,眼光变得深造而迷茫,突然,他昂首深抽一口气。“也罢,委晨贝仙子好了,或许因此能让……我和她都死绝了这条心。”
龚释穹震动地看着朔日,朔日眉眼中的凄苦和抑郁是他不曾见过的。
“朔日……”他欲言又止,明知道朔日不说出对方是谁一定有他的苦衷,也就干脆不问了,朔日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就会说。
“好吧,我已决定娶晨贝仙子了,这么一来,说不定能解决一些复杂的问题,就这样,我回去了。”龚朔日没头没脑地说完,茫然若失地转身走出凝香泉。
“朔日,等等!”
他火速披上衣服追出去,见朔日步伐未停,匆匆地直往前快步行去,很快的就转身消失在回廊。
遍世孤立的背影镇住了龚释穹,他惊诧不已,不懂朔日的心里究竟有什么无法承载的痛苦。
一片落叶缓缓拂过依意地的鼻尖,她悚然一惊,终时回过神来。
她紧张地四下张望,幸好,没有人看见她“又”在发呆了。
她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梭罗它回来以后动不动就发呆,扫落叶时、喂锦鲤时、沐浴时,就连喝个茶也能发呆个半天。
糟了,她这是什么毛病?可怕的是每回发呆时,脑中总是亲绕着袭释穹那张冰冷淡漠的俊脸。
“龚释穹,你该不会在我身上施了什么阴魂不散的咒吧?你这么玩弄我,简直大恶毒了。”她想得毛骨惊然,哺哺地臭骂他。
不能再想他了,她用力甩一甩头,抱着刚摘下的香草朝她们每日沐浴的桂木屋走去。
桂木屋内雾气蒸腾,晨贝儿坐在辛夷香木制成的浴盆内沐浴,责俄和瑶姬一面把白主、惠兰、杜想等等香草—一加入沐盆里,满室馨香。
“意儿,怎么慢吞吞的?”瑶姬拿下她怀中的兰草,回身又放进浴盆里。
青娥边在晨贝儿雪滑的背上轻泼馥郁芬芳的香汤,边笑道:“她的贝儿姐就要嫁给赤龙神,住进巽云宫去了,心中当然很不舍啊。”
晨贝儿始终害羞地低俯着头,听青娥这么一说,她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侬意儿一眼。
侬意儿不禁鼻梁一酸,眼眶发热了起来。“以后……我们会常常去巽云宫看你的,你不必担心。”
晨贝儿点点头,了然微笑。
“贝儿能嫁给赤龙神有什么好担心的,大喜之日不可说触霉头的话。”摇姬正色地指责侬意儿。
“听说七天女也很喜欢龚朔日呢,幸亏娘娘早一步向天帝请旨,天帝不好推却,否则贝儿就没这个机会了。”青娥替她庆幸。
晨贝儿心中怦略一跳,回想起那日与龚朔日相见的小宴,不禁甜在心头,能比七天女早一步得到龚朔日,真是幸好幸好。
从晨贝儿决定嫁给龚朔日那一刻起,侬意儿心里就一直盘旋着一股复杂的情绪,分不清是什么滋味,是惶惑,也是不安。
她想了想,禁不住问:“贝儿姐,你见了龚朔日,也和他说了话,你……真心喜欢他吗?”
晨贝儿柔情万种地点了点头,与龚朔口近距离相见、交谈,她彻底被他眉眼间那抹落寞忧郁之色给打动了。
“那就好了——”俄意儿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现在问清楚了,她不安的情绪才逐渐平定下来。
沐浴已毕,青斌和摇姬替晨贝兑换上华美的飞云裳,细心地将她妆扮得娇美动人,众人簇拥着晨贝儿坐上紫云车。
龚朔日身着赤色甲胄,驾着五色斑磷,在宝阁外等着牵引紫云车。
歌声舞影,云旗舒扬。
侬意儿和瑶池仙子们身穿着云衣霓裳,香气菲菲,踏着七彩祥云,一同陪伴着晨贝儿嫁往南海巽云宫。
婚礼仪式结束后,侬意儿目送晨贝儿消失在阁楼的那一刹那,不舍的情绪似波涛一般澎湃泛漫,止不住泪水倾流。
她一步步掉着泪走出巽云宫,青饿和瑶姬不断在她身边劝慰着。
“咦,前面那两个人好像是四天龙之中的穹吴王和星罗王。”青娥突然悄声对她们说。
侬意儿猛然抬头,果真看见龚释穹和龚武星两个人正在巽云宫外低着头说话,好些时日没见到聋释穹了,突然看见他,心脏狂烈地跳动起来,几乎令她窒息。
“很少看见星罗王,今天真难得能见到他。”瑶姬轻轻笑说。
龚释穹和龚武星也发现了她们,袭武星面无表情,连招呼也不打,转身迅疾地化做一道光影离去。
“果真如传言中的一样孤僻,听说不喜欢与仙界的人来往,倒喜欢和妖界的人打交道。”青娥和瑶姬悄声地交头接耳。
龚释穹望向她们,微微颔首致意,她们也回了礼,侬意儿抬头,不意接住他深刻的注视,她匆匆别开视线,心绪纷乱,心跳也不停地加快,她向青娥和摇姬身后躲去,尽可能强迫自己摆出从容的神色来。
龚释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住她,似是有意捉弄。
“青娥姐、瑶姬姐,我们快点走吧。”她低声催促着,一脸仓皇。
青娥和瑶姬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退自客气地与龚释穹攀谈起来。
“穹吴王要走了吗?怎不多待一会儿。”瑶姬问。
“我还有事得先行离去。”他的的的目光仍在侬意儿仓皇不安的脸上逗留。
“穹吴王欲往哪里?”青娥笑问。
“到下界察看殷目国的灾情。”他轻描淡写地说。
侬意儿微微一怔,诧异地抬起头问:“殷目国有什么灾情?”
“大旱。”龚释穹微眯着眼,审视着她过度惊愕的反应。
“原来是大旱,老百姓可苦了。”青饿和瑶姬同情地轻轻叹息。
龚释穹深思地勾起嘴角,俄意地震惊呆愕的表情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几位仙子少陪了。”他和煦一笑,淡望了侬意儿一眼,回身纵云离去。
侬意儿惊忡回神,急急说道:“青娥姐、摇姬姐,你们先回去,我有话忘记和贝儿姐说了,等我跟她说完了话马上就回去。”不等她们出声应答,她立刻转身往巽云宫内跑进去,将身一闪,藏到了门柱后。
“不知道这丫头又在要什么花样了……”青娥和瑶姬两人嘀咕了一阵,决定不等她,使驾起云返回瑶池。
等她们一走,依意地随即从门柱后闪身而出,火速驾起较云赶往殷目国。
听见殷目国大旱,她心焦如焚,在未登天界以前,她的凡身正降生在殷目国。
她曾是殷目国人。
第六章
殷目国久旱无雨,河塘干涸,庄稼枯死。
龚释穹缓缓行过股目国城郊,在段目国国土中保存算最好的云天禅寺也已半颓,寺里或坐或卧地挤满了饥民,每张脸都是忧愁,有个头发半白的老人看见了他,颤巍巍地朝他伸手乞讨。
“天神、天神,施点水……”老人连声音都干裂。
“老爷,哪里来的天神,别发梦了。”瘦骨磷峋的少年华道,除了老人,没有人看得见龚释穹。
“那里明明站着一个银头发……穿着银白盔甲的天神,怎说没有?”老人有气无力地辩驳,强撑起虚软的双腿,朝龚释穹倒身下拜。
“老爷,您省点力气吧,咱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您再怎么呼喊天神也是没用的。”身边的人七手八脚地扶起老人,绝望的声音里有深沉的慨叹。
龚释穹默默地看着老人,他刻意隐了身形,凡眼是看不见他的,但眼前这个老人竟然能清清楚楚看见他的形貌,令他颇觉奇怪。
他慢慢朝枯树下的水井走过去,老人渴盼的眼睛一路跟着他,他取出腰间掌心般大的玉壶,朝早已干涸的井口滴下一滴水。
瞬间,井底冒涌出清澈的井水来,顷刻间便满溢出井口,潺潺流至方圆一丈处止住,井旁的枯树得到水的滋润,须臾间叶长芽生,碧绿青翠。
禅寺里的饥民见此异象,惊呼之声四起。
“水……水……”众人纷纷拥到了井旁,你争我在,贪婪地抢着舀水解渴。
只有老人虔诚恭敬地朝龚释穹离去的背影顶礼膜拜。
每隔两日,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