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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国家荣誉-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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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马建中重新又推门进来,他“啪”地把辞职报告摔在钟成的桌子上:“既然你们不采纳我的意见,就说明我是废物,是个没用的人,那我也没有干下去的必要了。”    
    钟成真生气了,他抓起那份辞职报告照着马建中就打过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这个牛,给我滚!”    
    马建中一闪身跳出办公室,那份报告也随着他飞到门框上,钟成没有追出去,他知道马建中那兔崽子早跑了。    
       马建中气呼呼回到家里,把鞋子一脱,上床就蒙头大睡,他坚信自己的技术准确无误,但钟局长却听信公安厅专家的话,还让他滚。马建中越想越生气。前几天,因为老不着家,老婆跟他吵了一架。今天见马建中不到下班时间就回来了,老婆以为马建中有了悔意,就主动给他倒了杯水端到床前,说:“喝杯水吧?”马建中烦燥地一扬手:“拿走,不喝!”水杯差点被打翻:““干什么呀你?”老婆顿时急眼了。    
    马建中烦燥地说:“我要睡觉,你捣什么乱?”    
    “你睡觉?我还想睡呢。可是,家里的一大堆活还没干呢,你给我起来,起来!”老婆并不顺从,她心里还委屈着呢,刚好孩子一哭,两人又吵上了。    
    这天夜里,马建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是王路打来的,今天他在队上值班,他说:“建中,刚才巡警打来报警电话,说街上一辆巡警车里发现了炸弹!”王路并不知道马建中辞职不干了。    
    马建中提上鞋就跑出家门,他伸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到出事现场,那时陈大漠、亚力坤、艾力和王路也都刚到,而且炸弹已经被不知详情的民警从警车内搬到附近的一户居民的院墙里。    
    “真是胡扯蛋!怎么能把东西搬到这儿呢?这是居民区,太危险了,一点安全常识都没有吗?”马建中不满地骂了几句,同时仔细地看了看炸弹的形状,那是一个两公斤半重的自制震源炸弹。他想都没想,弯腰就把炸弹搬了起来,迅速跑向一片空地,然后把东西轻轻放下。    
    虽然已经是夜里了,还是有许多好奇的群众围上来观看。马建中急了,他扯着嗓子喊:“都围过来干什么?找死啊?不好玩,都退后!”马建中又向靠在最前面的陈大漠和王路摆手说:“你们也别过来,赶快把人都弄走!”    
    四周静了。恐怖的阴影吓退了喧哗的群众。马建中安静地研究着眼前这枚炸弹,只见两个线头露在外面,再仔细看,仔细听,定时炸弹的时钟正“嘀嗒嗒”地走个不停。马建中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刻不容缓!他转身冲着大伙喊,谁有指甲刀,因为他是从家里直接赶过来的,什么工具也没带,王路把腰里的指甲刀取下来,向他晃晃,马建中冷静地说:“给我扔过来!”    
    王路没有扔指甲刀,而是走到跟前,递到马建中手中,他想安慰马建中,给他信心。但马建中并不吃这一套,他用急切的目光示意他退后,自己则屏住呼吸,一下,两下,三下,终于,他小心地剪掉了两个引爆线头,化险为夷!    
    深夜,人们都睡去了,但反恐一队的灯光还亮着。王路心潮起伏,他开始暗暗佩服马建中了。怪不得马建中是一等功臣呢,关键时刻,他真是毫无畏惧。想着,想着,王路对马建中生出一种崇敬之情,他点上一支烟,递给马建中,他说:“这烟味道挺好的,你抽一口试试。”也许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表达就是这么笨拙,但很真切。反正什么话到马建中嘴里味道就变了,他抽了一口说:“我抽什么烟都是一个味。”虽然话不好听,但王路绝不会计较马建的不会说话。    
    亚力坤拿着一瓶“矿泉水”,过来递给他:“喝一口,解解乏。”    
    马建中皱着眉头说:“得找个干净杯子我才喝。”亚力坤也不生他的气,赶紧找出一个一次性纸杯,给他酌上一杯,恭恭敬敬地送到马建中嘴边,马建中勉励喝下一口,还呛了一下,他说:“真的,平是要不是逼急了,我真不爱喝这玩意。”    
    艾力凑过来说:“妈的,马建中,要是炸弹‘嘣’地一声爆炸了,我就看不见你了,那你可就亏了,我的喜酒都喝不上。”    
    马建中说:“就你那熊样,人家帕丽旦能跟你结婚?”    
    艾力说:“建中,你信不信,帕丽旦肯定跟我结婚。她要是不同意,我让她的肚子里先长个小人,而且结婚那天我必须把你灌醉。”    
    大伙哄笑一阵。陈大漠提着暖水瓶,给马建中的水杯续了一杯水,他眼窝湿湿地说:“马建中,你他妈也真是个二球,如果你真被炸上天,我怎么向你老婆交待?你老婆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了。”    
    马建中一听这话,反而急了:“别提我老婆,我要是死了才痛快了呢,她巴不得再找一个。”    
    陈大漠说:“你小子说话怎么差点谱啊?不跟你说了。”    
    “不说,我还不想说呢。”马建中拧开台灯,头也不抬地研究那枚从炸弹的胶带上提取的指纹。    
    也许,注定了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大伙忙到深夜,准备离开办公室休息了,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大伙都有些怕了,艾力故意放松地说:“肯定是马建中老婆找着跟他吵架来了。”陈大漠摇摇头说:“这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我猜又有事了。”果然,当王路把电话接起来时,嘴形变成了“O”,放下电话他说:“坏了,咱们买副局长家的窗户上发现了一枚正在滴滴作响的爆炸装置,他的老婆孩子正在屋里睡觉呢。”    
    反恐一队的警车又飞驶起来。    
    


第七篇第十四章(5)

                                       五    
    马建中焦燥地看着腕上的表,那时,他心中默算着可能到达的时间和炸弹可能引爆的时间。艾力则直耸肩膀,他说:“千万别蹦蹦蹦炸了,赶快扑扑扑灭了!”    
    警车刚一驶入现场,还未停稳,马建中就跳了下去。陈大漠、王路、亚力坤跟着跳下车。    
    艾力在他们身后打开车大灯,准确地说,他是在为马建中照路。    
    马建中边走边喊,“大家让让!危险!”    
    老买的家属仍在屋里熟睡,炸弹是老买自己发现的。今天下午,当钟成的汽车被引爆后,钟成马上意识到敌人的暗杀计划开始了,他通知老买要提高警惕。让他心里有数,做到内紧外松。”    
    钟成的汽车被引爆后,老买一直在现场忙着,竟然忘了自己家的事。晚上当巡警车里发现炸弹后,老买才想起,应该回家跟家人交待几句,让他们这几天格外注意,谁知,一走进院子,他就发现了窗台上有细弱的火星在跳,他明白这肯定是炸弹,所以,他往反恐一队打了电话。    
    老买的意见是先不惊动老婆孩子。接到报警的民警们已经大批赶到,马建中挥手道:“都往后靠,往后靠,别炸着。”他这么一喊,大家意识到了危险,但仍不想退后,因为马建中没有停下脚步,马建中回头瞪了一眼民警们说:“跟都着我干啥,找死吗?”    
    马建中一刻也不敢停留,他简直是在冲向那颗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看见了炸弹正优美地闪着耀眼的火花,像节日里绽开在夜空的礼花。    
    “马建中,给我撤回来!回来——”钟成的警车也赶到了,他一眼看到了马建中那熟悉的身影正扑向那个火花,他的喊声像深夜里的狼吼,所有人都被吓住了。但马建中像是什么都没听见,那一刻他冷静极了,他相信自己能制服已近在眼前冒着火花的家伙,那家伙不是他的对手。马建中嘘了一口气,走到炸弹跟前,毫不畏惧地盯着它看了一秒钟,然后娴熟地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剪掉正在叭叭闪着火光的线头。    
    奇迹就是这样发生的。那一声该响的家伙没响,它呻吟着躺在地下垂死挣扎,马建中上前又捻了它一脚,一切复归平静。    
    买副局长的老婆孩子仍在安然入睡,她们没想到,因为这个夜晚的安宁,有一个警察差点献出生命。    
    王路的眼里突然涌起了热泪,为亲爱的战友的勇敢,为亲爱的战友的舍生忘死。陈大漠和亚力坤过来热烈地拥抱着马建中,艾力冲上来,一把扒开陈大漠,四个战友抱在一起,大伙都哭了。    
    钟成和老买深情地看着他们,老买的眼眶也湿润了。四个人哭过之后,又都哈哈大笑起来,钟成在他们身后骂道:“建中,你个球,虽然你很英雄,但我不倡导这种做法。为排除一个小小的炸弹而丧命值得吗?把老买家炸掉了,还可以再建一个;把你马建中炸死了,你父母就再也没有儿子了,你妻子没有丈夫了,你女儿没有爸爸了,我们没有你这个战友了,所以,我认为,人的生命最重要。排爆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用其他办法处理。以后,不能蛮干!”    
    虽然钟成是以骂的口气对马建中说话,但大伙都听得出来,钟成是心疼马建中这条命。    
    因为一连发了两个爆炸案,大伙索性也不睡觉了,钟成通知侦查员们都赶回公安局,连夜开案情分析会。    
    南厅长和冯士良专家也赶过来听汇报。突然,马建中一头撞了进来,他很认真地汇报说:“钟头儿,我认为昨晚从爆炸物上提取的那两枚指纹是一个人的,而且可以断定这个人左手有点残疾,这一点绝对没有错。”    
    公安厅专家冯士良看到马建中眉头皱了皱,钟成会意,他故意问道:“唉,建中,你不是辞职不干了吗?我们又没通知你到现场,你今天来干什么?”    
    马建中脖子上的青筋又爆出来,他义正言辞地拍着胸脯回答:“我是一名共产党员,还是一名侦查员。只要有案子,用不着你通知,我也得上,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说完,他“嘣”地一声关上门,掉头走了。    
    钟成在他身后笑道:“这个二球,身上还真有那么一股认真劲儿。”    
    冯士良说道:“其实,我很喜欢他身上的那个执著劲儿。”    
    分析会开到天亮,最终得出结论:根据这两起爆炸装置都系闹钟定时装置、炸药量2300克左右、钟表均是“白鸽”牌的特点,会议决定:一、从钟表是何处出售,何人所买开展调查,以物找人;二、根据现场提取的指纹、足纹,对侦查员们已掌握的重点人进行核对检查。老买当场提供了三十几名怀疑对象,大伙准备一一去核实。    
    散会之后,南厅长再次感慨一番,他对钟成说:“敌人公开向我们挑衅了。这不仅说明了敌人的疯狂,更说明分裂与反裂斗争是一场严峻的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    
    钟成道:“他们顶风作案、文煸武拢、主攻南疆,扰乱全疆。这极有可能是敌人为配合国外反动势力对中国搞‘和平演变’所表示的一种姿态,是他们为使‘新疆问题’国际化而策划的一次显示力量的行动。”    
    “没错!所以钟成啊,我们要有清醒的认识,要教育你的队伍,树立长期斗争的思想。敌人不可能打一次两次就能结束战斗的,要有长期战斗的准备。”    
    钟成叹气道:“南厅长,你心里有没有底?咱这仗得打多长时间?我怎么觉得没有打完的那一天呢?”    
    南厅长说:“我跟你的想法是一致的。什么时候敌人会停止战斗呢?我觉得,新疆这个战场的战斗永无止息,除非我们的国力强大了,战斗的次数相对会减少。但完全停止战斗的可能性不大。”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钟成的手机响起来,是老朋友库尔班书记打来的急电,他说:“我们依干其乡失踪的那二十几个青年有线索了,刚才我和尔肯所长商量,准备马上组织寻人小组,去把他们找回来。现在,我请求你们能不能派几个侦查员来增援我们?”    
    钟成接电话时,南振中听到了,他说:“依干其乡竟然有这种事发生?还有习武的?习什么武?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呢?你现在怎么办?”    
    钟成回答说:“我现在就给杨青山打电话,让他派几个人过去看看。”    
    南振中制止说:“不,我看这事从你们这里派人最好,别拐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要亲自关注这件事。”    
    钟成打电话问陈大漠:“派谁去依干其乡合适?”    
    陈大漠说:“马建中和亚力坤正扑在爆炸案上,走不开,还是让艾力和王路返回去吧。”    
    于是,艾力和王路奉命乘当天下午的长途汽车,赶往依干其乡。    
    


第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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