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第1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理由,田丰倒是接得妙,郭嘉听到暗呼不妙。连忙伸出藏在衣袖下的手,向着许攸的方向指了指。
曹植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见到郭嘉所指,立即往许攸那边望去,一眼便见到许攸案桌前放着的那柄倚天宝剑,双目立即闪过莫名的神采。静默了一阵,抬头答道:“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次植儿乃是奉父命将倚天宝剑交与伯父手上,现在父命已然完成,家中尚有高堂等候,虽道路难行,植儿也必须赶回家中,不能让父母担心”
曹植此言,其他的都是废话,只在“倚天宝剑”四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果然,那边袁绍听到之后,目光立即便落到倚天宝剑上,双目再次闪起了缅怀的神采。
河北众谋士见到,齐齐暗呼一声:“遭了”
一般要说服别人,除了收买这些不见得光的手段之外,不外乎两种办法,分别是动之以情和晓之以理。现在道理上面,曹植占了“孝”的大义,虽然田丰连消带打,总算压住了曹植。但是一说到情,河北众谋士又再次陷入了被动。他们虽然不知道倚天宝剑内里所蕴含的意义以及袁绍和曹操之间的情谊究竟有多深,但只凭袁绍见到倚天宝剑之后的表现看来,就知道这又是袁绍的一个软肋了。
而曹操确实高明,在未出发之前就定下了这么一招,他们虽然智谋百出,但这次面对曹操,却是每每都棋差一着,心中憋屈可想而知。
河北众谋士憋屈归憋屈,那边袁绍盯着倚天宝剑看了好一阵之后,却是长叹了口气,对正要说话的田丰摆了摆手,说道:“当年说要铸剑,吾坐拥冀州数年,却是早已忘掉此事。反倒是孟德,对当年之事一直念念不忘,有了能力便请来最好的工匠铸剑,吾不如也。如今植儿亲自送剑来,吾虽然亦想其多留一段时间,只不过百事以‘孝’为先,吾若是阻止植儿回去事孝,倒是徒惹天下人耻笑了。此事吾心意已决,汝等不必多言”
袁绍定性的话语一出,河北众谋士同时露出失望之色,至此,他们要扣下曹植当质子的计划全盘失败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借兵给曹操,虽然骑兵数量只减到三千,但显然郭嘉借兵的目的已经达到。
仔细想来,从曹植、郭嘉一行来到河北之后,数次除了袁尚从曹植口中套取了不少秘密消息之外,与以郭嘉为代表的曹营谋士斗智河北众谋士是以完败告终,因而此时他们的脸沉得可怕。当然,若是河北众谋士知道袁尚套来的所谓秘密消息也是曹植胡扯出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当场爆发了。
而众谋士之中,最为不服的自然便是出谋的许攸了。原本在他看来,要扣下曹植是易如反掌的事,没想到中间出了倚天宝剑这么一个变故。对于曾经让他难堪的曹植,许攸虽未起杀心,但也想让他难堪一下,更为重要的是,若然当初自己献计要求扣下曹植的事传了开去,恐怕自己就完全开罪了曹操。这并非没有可能的,河北谋士本来就派系林立,谁都会有可能将消息捅出去。
而现在,袁绍被曹植一席话说服,决定将他放走,那么日后当袁绍意识到放走曹植是一个大错的时候,追究起责任来谁负责?许攸有这想法并非杞人忧天,实在是他与袁绍认识二十余年,早就知道其秋后算帐的事肯定会做,关键只是早晚。而这里面,郭图、逢纪这两人各有派系,况且袁谭迟归,因此郭图早先也未加入进来,逢纪辅助的袁尚这次立下大功,肯定不会找他们开刀。另外陈琳、荀谌等都是打酱油的,沮授、审配一开始就不支持,剩下的便只有田丰和自己。袁绍会拿田丰这个河北第一谋士来开刷?可能性不大,那么剩下来的便只有自己了。
面对着已经开罪了曹操,并随时有可能被袁绍秋后算帐的危险,许攸的脑袋急速转动,暗暗盘算道:“若然现在不拦曹植,日后本初醒悟过来,吾怕是难逃责罚。那些家伙肯定会在旁落井下石,将吾设计留曹植的消息送到孟德那里,到时天下之大,吾恐怕是无处可去。如若此时将曹植截下,不仅可在本初面前立功,他日就算本初待我不厚,吾还可以携此子回兖州,到时在孟德那里一样可以住得安稳”
想到这里,许攸再无犹豫,微微一笑对曹植说道:“为叔早知道植儿文才非凡,道德文章诗赋皆所长。而为叔亦知道写诗作赋当发乎于心,现在植儿如此思念父母,想来中定是文思如有不吐不快之感。植儿何不就此赋长诗一首,以助雅兴,而在座的皆是当世名士,也好让大家品评一二。”
许攸此言一出,郭嘉和曹植心中忍不住齐齐骂道:许攸这话明显就是一个陷阱,那句“写诗作赋当发乎于心”就是重点。如若曹植能作出诗还好,而以曹植这段时间展现的文才,若然作不出来也就是说心中根本没有想着父母,那么之前所谓的“孝”也是鬼话了。而袁绍见到,不消多说都会立即收回刚才的话,不仅如此曹植只怕还要背上“不孝”之名。偏偏许攸话里还对曹植要写的诗作了题材和长度的限制。
最厉害的是表面上这句话还看不出问题来,而实质上却是阴险至极
那边许攸看着曹植那发黑的脸色,暗笑道:吾要你在哪里起来就要从哪里摔回去哼哼”
许攸心中如是想,不过作诗就真能难得了曹植吗?
。。
第二卷 争夺兖州 第二百二十三章 《灵芝篇》
曹植脸那是因为自己与许攸无仇无怨,最多也就是上次在兖州的时候地讽刺了他一下。现在竟然出如此毒计,要自己身败名裂,怎能让曹植不怒。
这段时间曹植的养气功夫得到不少的提升,心中虽怒,但表面上却能忍住,对着许攸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心中却是暗道:“许攸,是你自找的,别怪我心狠”
而那边许攸见到曹植那灿烂的笑容,心不由得“咯噔”地跳了几下,同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不过理智很快就压过这不详感,暗道:“不就是一个有什么可怕”
在袁绍看来,写诗乃是附庸风雅之道,现在乃是晚宴,正是时候,因此也大为赞同。因而主位之上,袁绍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大点其头道:“子远所言甚是,吾早就听闻植儿乃是天下少有的神童,不仅文章写得诗才也同样高绝。现在不妨当场赋诗一首,让吾来品评一下亦好。”
说到写诗,曹植又岂会怯场,不说他本身的才华,就是脑袋里装着的那堆唐诗,也足够显摆了。因此闻言之后,曹植当即长身而起,对袁绍恭敬地拱手道:“植儿遵命。”
说完便在大厅前来回走了几圈,开始时许攸见到曹植那淡定的模样,心中还有些惧怕。然待得曹植走了几圈之后还未开口,与当初在兖州所见时出口成章完全不能比,许攸就忍不住冷笑讽刺道:“莫非贤侄才尽乎?定是心中本无高堂,因此文思不继,想不出来?”
果然,主位之上袁绍听到许攸后面的话,脸色变了数变,眼神徒然变得凌厉起来。许攸见到,心中暗呼道:“成了”不止许攸,就连河北众谋士脸上也露出得意之色。
只不过许攸等的是可以打击曹植这一刻,曹植又何尝不是等这时机,等许攸显露了潜藏的目的之后,曹植当即大声念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生,报得三
此诗一出,原本河北众谋士脸上的喜意顷刻间变成了呆滞,他们实在不敢相信,此诗乃是出自曹植之口。然而事实却是他们亲眼所见,容不得他们不承认。这首《游子吟》可是千古传颂的名篇,在场所有人听到,都禁不住回想起年轻时第一次出远门,自家母亲那慈爱的眼神。
当时年少气盛,心比天高,只觉得家是一个牢笼,希望能跳出这个牢笼去闯荡天下。殊不知了数年之后,才蓦然惊觉,家才是这世上最温暖的地方。当年自己远行离家之时,母亲那关切的眼神也就浮现在心间。
只不过世上很多东西都可以重头再来,唯独时间却是不能。少年时不识愁滋味,可以无拘无束地去闯做事可以不顾后果。然而碰过跌过之后才明白。这天下不是这么好闯的,这愁的滋味也不是这么好尝的,特别是尝过了愁的滋味后,却是再也不能回到过去那种无拘无束的心境,这便是长大。
在座的人现在都是名动一方之人,只不过这首《游子吟》魅力实在太强,就算理智如田丰,此时也不由得沉醉在数十年前自己第一次出远门的思念中。他可是清楚记得,当时的自己对于父母的叮嘱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直至现在早已尘封掉了。然而此刻蓦然回首,才惊觉当年父母之提醒是何等正确,想到家中藏在衣柜深处的那件已经摆了数十年,由其母最后所缝制的衣服,田丰眼中也闪过了黯然之色。
理智如田丰皆如此,更遑论其他人了。主位之上,袁绍回想起年轻时代好游侠所做下的那些荒唐事,自己母亲永远都抱着谅解的笑容,袁绍心中就忍不住愧疚,进而长叹口气。
其实又何止是在座的河北名士,就连曹植自己吟完之后,心中也不自觉地想起离家的时候,卞夫人为自己默默所做的一切,心中却是暖洋洋一片。
这首《游子吟》在众人听来,是那么的让人回味,只不过在许攸听来,是那么的刺耳。方才曹植之所以等这么久,却是因为方才许攸的话绵里藏针,就算曹植化解了也给予不了许攸反击。而现在却是不同,许攸以为曹植想不出诗来,心急之下露出其潜藏的目的。而此事传开之后,将给予许攸名声上不小的打击,最起码明眼人都能看出许攸的阴险来。
而此时,许攸早就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曹植算计了一下,心中暗怒道:“好一个曹植竟敢如此欺我”心中恼怒,许攸却是不甘心被曹植落了面子,冷笑道:“此诗虽能表达心中情,只不过实在太短了,为叔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曹植闻言,猛然回头盯着许攸,四目对望仿佛爆起了无数电光一般。曹植脸色一沉,暗道:“许子远,我已经给你留了几分面子,你竟然还穷追不舍,就莫怪我不留余地了”
想罢,曹植向着主位之上袁绍拱手一礼,继而大声说道:“伯父,所谓诗不在长短而在意深,这《游子吟》已然尽数表达了植儿心中对父母的思念之情。不过既然子远叔父还觉得意犹未尽,植儿还有一称颂孝道之诗,伯父不妨品评一二。”
说完不等袁绍答话,曹植便大声灵芝生王地,朱草被洛滨。荣华相晃耀,光采晔若神。古时有虞舜,父母顽且嚚。尽孝于田垄,烝烝不违仁……岁月不安居,呜呼我皇考。生我既已晚,弃我何其早。蓼莪谁所兴,念之令人老。退咏南风诗,洒泪满袆抱。”吟完之后,曹植再次向袁绍拱手一礼道:“此诗名曰《灵芝篇》。”
最后这话,在场所有人仿佛都没有听到一般。此时所有人的神情不是呆滞这么简单了,直接变成了惊愕。无论之前在兖州时的还是方才的《游子吟》都不算长,而这《灵芝篇》却是长达二百余字,堪比一篇短赋了。更为重要的是,前面的《游子吟》用词简单,然词简意骇,直击人之内心深处,让人闻之悸动。反观这《灵芝篇》辞藻之华美,在场所有人抚心自问都远远不及。而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诗,竟然在短短半刻钟内出自同一人,这已经不是才华横溢可以形容的了,简直是遭天妒。
特别是坐在一边的陈琳,听完这《灵芝篇》之后,整个人却是陷入了有些癫狂的状态,在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是一个五岁小儿所作?吾二十年所学,竟不及区区五岁
而许攸,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他没有想到,自己连番出计,最后竟然会完败在曹植身上。
曹植见已然将所有人镇住,却是拱手对袁绍说道:“伯父,植儿以诗篇抒发了心中之情,却是乏了,请伯父允许植儿先行回驿馆歇息。”
听到曹植的话,袁绍才回过神来,用极为复杂的神色盯着曹植看了好一阵,直到看得曹植心中有些发毛的时候,才为不可察地轻叹口气,缓缓点头道:“允”
曹植连忙拱手行礼,当回身的时候,却是见到那边郭嘉投来赞许的笑容。而曹植则微微点头,以为回应,继而便大步走出大厅。
曹植的离去,总算让大厅的气氛从惊愕之中恢复过来。只不过曹植带来的震撼影响没能完全散去,最为难堪的自然就是袁谭三兄弟了,作为同辈之人,曹植年纪已经比他们有出息这么多,他们实在是堕了袁家的名声。因而此时,三人根本不敢抬头,望主位之上的袁绍一眼。
其实又何止袁谭三人,连陈琳都称自愧不如,一众所谓的河北名士面上又岂会有光。只有如田丰、审配等一些擅长经学之人,面子上还好一点,其他一些擅长文章的脸色之难看就不必再述了。
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