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飘三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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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很自然,父亲就向他提出教授我们武艺的要求;风哥哥想了想,便答应了。自从那一天起每天晚上我们十三个男孩女孩就到他家门口新辟的空地上跟他学武艺。顺带说一句,他的家就在我们村口,是全村子人合力搭建的,才花了半个月工夫!
风哥哥有很好的武艺,却不肯以打猎为生;说:“野物如果不伤害人类,人类就不应该伤害它。”很拗口的话,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人家砍柴总是选最近的砍,连片连片地砍;他却是这里砍一抱,那里砍两绺;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连续砍两天。问他,他说:“如果将一个地方的草木都砍光了,那么这个地方的的野物就不得不搬家了。”
长这么大,除了前山后山之外我还没有爬过别的山。见风哥哥几十里几十里地跑,将方圆几十里的山都爬了个够,自然羡慕。便闹着要与风哥哥一起砍柴。父母也想让我与风哥哥多亲近亲近,好多学些本事,就答应了。
与风哥哥亲近了,这才知道他的本事绝对不止会武艺这么一点。他还会看病;每次砍柴如果碰上草药,他就细心地将它采摘下来;或者记住方位。那一天被狼咬伤的人就风哥哥给包扎看好的。石小妹发疟疾,大家除了给她盖被子敷冷水外都没有办法;风哥哥砍柴回家,知道这么一回事,立即翻开他的竹篓,找了四五味药,跑到石家大院,给石小妹煎了吃下去;结果小妹才两天工夫就欢蹦乱跳了!以前村子里的人生病都要跑几十里路到山下去,现在好了,有个头疼脑热,找风哥哥就是了!当然,这几天,跟风哥哥一起砍柴,我也认识了不少草药,知道了药性!如果让我再跟风哥哥这么砍上三年两载的柴火,我说不定也能够有风哥哥的一半本事!
除了会看病,他还认识字,知道许多大道理。石小妹的父亲石绣大叔是认识字的,听说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子修——很奇怪不是,一个人还要两个名字!小妹说,以前还有做官的要他去做官!他不肯,就逃到这里来了。这肯定是小妹在吹牛皮;哪里有不要做官的?不过过年的帐目都是他记的。石绣大叔虽然很亲切和蔼,但是我们大人小孩都不与他多说话;因为他的好多话里都有些难懂的词语;风哥哥却能与他很流利地谈话,而且还经常说些我们不懂的话,然后两个人一起大笑。石绣大叔还经常摆酒请风哥哥去吃饭!石绣大叔是很少请别人与他一起吃饭的!尽管他经常送东西给别人。听石小妹说,大叔还不止一次地称赞风哥哥学问好;还有一次,他喝了酒,就说要将石大姐嫁给他,将石大姐羞得不行!好在风哥哥当下就拒绝了,否则我姐姐还有什么指望?
甭说我不知道姐姐的心思。我十三岁了,什么不懂得?自从风哥哥答应带我一起去砍柴的那一天起,姐姐每天给我准备两份午饭。尽管风哥哥都自己带了,也没有吃上几次,她还是要我每天带!害我有好几次肚子吃得鼓胀!那一天上山风哥哥衣服被荆棘扯破了,第二天她就让我给风哥哥捎去一件新褂子!哼,连我想穿新衣服都没有这么便当!
生气归生气,姐姐这么一点心思,我还是要帮助的。这两天我就没少在风哥哥面前说姐姐的好话。风哥哥有时不耐烦了,就说:“我知道了,行不行?八婆!”
八婆?我不懂。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我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风哥哥的确很厉害;除了识字有学问外,他还会做很多东西!别的不说,就我们搁山下的那辆独轮小车吧,就是他借了张木匠的斧子刨子亲手做的!张木匠说:他从来没有瞧见过这么精巧的东西!硬是缠磨了两天,叫风哥哥将本事教给他!风哥哥气量也很大,不但教他做独轮小车,还教他做双轮车!双轮车看见过没有?现在我们村子里很多人家都有一辆,都是张木匠免费给大家做的;如果要到城里去贩卖一点东西,那就便当了,一千多斤东西,连我也能够拉动!独轮小车拉起来虽然比双轮车吃力;但是多窄的小路都能够上去!这就方便!风哥哥有了这个小车,和我两个人四大捆柴轻轻易易就运送回家!
吃了午饭——今天风哥哥吃我姐姐给他准备的荷叶包肉饭——将砍下来的柴火捆扎好,我们就挑着下山了。将柴火搁上小车,一边捆扎,一边我就开始询问:“风哥哥!下午你去哪块田地?我与你一起去!”
“你老帮我做活,不怕母亲生气?”风哥哥笑嘻嘻地回答,“我不告诉你!”
“我娘才不会生气呢!她经常说:恩公一个人做活挺难的,是该找个人趁趁手!小四,你下午没有事,少欺负妹妹,去帮恩公做活去!”我猖獗地笑起来,“其实,娘的意思我知道。前几天你在南边那水稻田边挖了一道水渠,将山里泉水引下来灌溉,告诉我水稻最好不要断水,我回头告诉娘了,娘当天就做了决定:路梁、大春、二菊、小三!恩公说了,种水稻最好不能够断水;我们家今年种了十多亩,水也要看上!咱们也去挖渠,将水引到田里去!她是想让我到你地方偷学种地的本事呢!这几天他们都忙着引水呢,就我最空!”
将东西捆扎好了,我窜上车子,“风哥哥,老规矩,你先推我一程,我再推你一程!”
“算了吧,你什么时候推过我了?总是到了村口才说:风哥哥,咱们调个位!哈,给人家看起来,倒都是我占你便宜!幸好我只上了一次当!坐好了,我们出发!”风哥哥笑着,声音里有着非常的快活。
在我的“得儿——驾”的吆喝声中,独轮小车启动了。“风哥哥,给你面巾,我姐做的,抹抹汗!”我将手里的面巾递给他。
“小四,”风哥哥没有接面巾,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告诉我,你们这里原来是怎么种地的?我还真不知道!”
“怎么种地?”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还真不清楚!春天,好像是春天吧,先放把火将田地里的杂草烧一烧,然后将地犁了,撒播种子;接下来就清闲了,就等收获了!”
“原来……南方也还是这样种地呀……我都没有留意,光顾着自己生活了……”风哥哥说着,声音里似乎有些惘然的样子。
路很陡,我们好一阵子没有说话。风哥哥似乎在想什么问题,一直走出了十多里地,他才突然停住车子,对我说:“小四,等晚上请你父亲到我那里去一趟;风哥哥还知道一些种地的事情,想要教给大家!”
“风哥哥,你居然还真很懂得种地?”我非常惊异。
“风哥哥懂得的,不止是种地!以后,我会一样一样地教给你们;既然已经决定生活在这个小山村里,那我就将它建设成世界上最先进的世外桃源!”
“什么叫先进?什么叫世界?什么叫世外桃源?”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了!
“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世外桃源,那是一个很美丽的故事……”风哥哥慢慢地说起来:“在秦朝的时候,有这么一群人……”
故事讲完了,我们也到了村口。
第十章 教授
'石绣日记的白话翻译'今天雨萍、路梁与我商量,要我教村里十三个能跑会跳的半大孩子读书。我自然赞成:“如果要我教,我一定不藏私!《毛诗》我还是会背的,我就把它默写出来!”
雨萍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赞成。不过我的意思,教孩子读读诗书是必要的,不过不是重点。我们山居人家,精通诗书也没有用处,我们又不去做官。借助诗书让他们懂得一些道理,认识一些字就好了。我想让他们学习的,是怎样种地、怎样设计机械、修理机械的学问。或者,还有一样学问,就是怎么用兵的学问。我们要培养的,不是迂腐夫子,而是会建设村庄、保卫村庄的人才。”
我有些不懂:“你说的这些,哪里去寻找书籍来教?我是一些也不懂的;种地也要什么学问?你说的这些,都是杂学,应该找工匠来教的。”
雨萍笑道:“你错了。这些杂学,对于我们这些孩子而言,比学习诗书更加重要。这些孩子天性纯良,适当提点,应该不会有作奸犯科的事情发生。我担心的是,现在正处乱世,孙伯符与山越,时时激战。我们虽然处在地势险要的山里,但是只怕乱兵一来,我们这么几十户人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所以我要孩子习武。但是习武也只能够练到百人敌的地步。所以我希望孩子还要懂得一些兵法,必要时候就可以运用兵法来守护村庄。同时,土木之学,用于作战也大有好处。也希望孩子学上一些。除了这些之外,我还知道一些学问,可以让生活更加便利。孩子有了这些学问,不单单可以使自己生活方便,以后社会安定了之后,借这个来谋生也可以的。”
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你说杂学很重要,我也信。但是我是不懂的。我其实只能够教教诗书的。”
雨萍一笑,说道:“我的意思,是请子修帮助我,将我知道的一些东西记录下来。我的辞采是很差的。以后子修就用这个做教材,教孩子们学习文化。我每天晚上要教孩子学武已经非常疲惫;要让我再教孩子读书,实在吃不消了。”
原来这样。我一笑:“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话说?什么时候开始?你要我教杂学;你却不能够藏私!”
雨萍也一笑:“只怕兄弟这么一点杂学,还入不了子修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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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绣日记的白话翻译'昨天晚上,雨萍将孩子们打发回家以后,我们便聚集在一起,开始口述笔录。原来我只知道雨萍的学问有些杂而已;直到昨夜才知道,他杂学杂到了什么地步。
昨天记录的是《农学》。先讲述华夏大地各地的气候、土质、自然风物;都非常详尽。有一些地方我是去过的,果然与他说的完全一样。再讲各地的农作物。他说:每一样农作物都有自己适合生长的地方,不能够盲目引种;盲目引种说不定会破坏原来的土质。也非常有道理。还说:盲目烧山取地的做法并不合理;每个地方开辟的土地与森林应该保持合理的比例;否则将引起水土流失,得不偿失。竟然深合道家之道。这些还不足以使我惊异。使我惊异的是他接下来口述的各地的灌溉之术。水多之地,如江南,应该开塘挖渠,要形成良好的排水系统。水少之地,应该挖井集水,形成良好的积水系统。如何建造石堰拦水,如何建造轱辘汲水,如何利用水压往高处送水;还口述了一个水车的建造方法!照他所言,建造了这种水车,可以依靠水自身的冲击力转动,将水送到高处。非常适合南方使用!更加惊奇的是他居然还说了各种农作物不同的种植方法,有理有据。最详细的是水稻的种植方法,他还说,江南之地,水稻一年可以种两季!他竟然像一个多年种地的老农!休耕、间种、套种、绿肥……一系列新的名词差点把我绕得头昏脑涨!他还讲了一些选种育种的方法,还说杂种比纯种好!我差点要与他争辩,却知道自己争辩不过所以索性照写不误!
我素来看不起种地;以为种地没什么学问。今天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种不好地,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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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云日记的白话翻译'昨日父亲又将风飘絮赞扬了半天。的确,就前日所记录的《农学》来看,风飘絮的学问,绝对可以用“学究天人”来形容。他当得起父亲的称赞。
今天夜里要记录的是《兵学》。父亲说,他连续工作了两个深夜,已经疲惫了;要我去帮忙。父亲他是忘形了;深宵人静,男女共处,成何体统!我自然拒绝。父亲说,这简单,叫阿德也去帮忙就是了。阿德虽然才十四岁,却已经很懂事了,听了父的吩咐,朝我挤眉弄眼闹了老半天!今天……我真的该怎么过?
我一直知道,二菊也喜欢着他。而他,也似乎喜欢着二菊。不然,为什么别的孩子都不带,偏偏就带小四一个孩子上山?昨天下午听说还和张木匠主动跑去帮二菊修理织机!听说二菊那台织机本来也没有什么毛病!
笔墨都已经准备好了,天也渐渐暗下来了。阿德早就跑村口去了。估摸着时辰,他该开始教孩子们学武了吧?才来这么几个月,他就已经成为孩子王了。阿德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顶多怕怕狼群;可如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几个月前父亲问他为什么要学武,他回答是要建功立业做将军;昨天再次问他这个问题,他回答竟然变了:“保卫自己家乡!保卫自己爹娘!”那神态如此庄重,笑得我直打跌。小家伙就生气了,撅嘴就是不理睬我。别扭了半天才告诉我,这话是风飘絮说的!风飘絮告诉他们,所有不记挂着亲人却只记得建功立业的人,都是混蛋!
真想不到风飘絮也会说粗话!这个人,到底又是怎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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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