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始料未及 作者:度阑(晋江vip2014-05-29正文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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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吧,为什么,除了感到快要满溢的幸福,我竟一点也没有产生罪恶感呢。
他望向了远方,正是四五点的时候,海边挂着一轮将落不落的残阳,连天的海域和这片沙滩都被这类似金红的光线印染,好像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色。而他和她两个人紧握着手,或许在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一对来看海的小情侣。因为这样的小心思,他的心情好极了,忍不住闭了眼睛。
远方吹来的咸腥海风好像是一只充满了柔情的手,温温和和的吹拂到他脸上,缱绻的抚触着他,他微带惬意的牵起了唇角,显然,他完全听不到凌波绫在说什么,他已然被这美景征服了。
凌波绫无奈的闭上了嘴,她知道自己又做了无用功。
凌啸凝望向她,两人一瞬陷入了沉寂。
“我早就知道了。”他慢慢的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缺点,一点也不完美,但是对我来说,这有什么要紧?”
说来说去,这个世界上,凌波绫是独一个的啊。
如果他的喜欢是那么肤浅的话,如果喜欢,可以因为她的那些缺点而消失,那么今天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以为我年纪小,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但你怎么知道,我的喜欢是掺了假呢。”
凌波绫的眸光渐渐暗去,她垂头,软而顺的发帘便遮住了眼睛,她试图要抽出手腕,却被他握的更紧。
“凌啸,”她不辨喜怒的声音扬起,“你真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啊。”她近乎感慨的喟叹着,这次大力的硬生生挣脱开他的禁锢,然后揉着微疼的手腕,平静的望向了他。
“9年了,从6岁开始,我已经做了你9年的姐姐。”她陆续的后退,直到两人拉开到两米的安全距离,她揉揉抽痛的太阳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样的情感,但你知道吗,这9年里,我当你是亲生弟弟,这是不掺假的。
假如这种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会说没有血缘关系,只要双方相爱,不危害社会我可以接受,但我不会祝福的,这本身就是违背了人伦。但是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就是不行!
你的喜欢和我的喜欢,完全是两种性质,因为你已经越界,我再不会无条件像亲人一样包容你了。
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种感情。
做人是不可以这样自私任性的,而且你喜欢我,我便也要喜欢你吗?
你这样聪明的人,难道没有想过,这件事出来之后就是一件丑闻,不仅我们会被天下人嘲笑,家庭会离散,父母也会因为我们受到打击,因为你一人之欲,牵连了这么多人卷入不幸,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凌啸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
对她的感情好像是一团火,正在炙热的煎烤着他,而她此时的这些话却像是一块冰,他已然被冻得瑟瑟发抖。
他只感觉自己孤立无援的被投到苦海,而唯一一个可以救他的人,正弃他而去。
不被接受的痛苦化为汹涌的浪潮,几乎要把他灭顶,他呼吸不畅的低头,看到了她白皙的脚背。
真的得不到吗?绝望像尖锐的叫声一样冲入他的大脑,那就毁掉她……
想禁锢、毁坏她的破坏欲,无端端的兴起,脑海里飞速的呈现出可行的方案,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又坚定的抹去那些萌动。
强抑住心情,才见她深望了他一眼,已然要转身离去了。
“可是……”他怔怔的,眼角流出了眼泪,然后就像是止不住似的,这些天的惶恐和惊惧,确认心情之后的隐忍焦虑,此时统统都涌了上来,“人也不是,都为了迎合别人而活着。”
他在她后面清晰的说道,语气里满是痛怨,“选择了满足别人的期望,那我要怎么办?”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的话,那我要怎么办?
别人何尝会体味我的孤独不安,他们只知道冷眼旁观,按他们的期望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躯壳,看似是人生美满,但我幸不幸福,他们哪里会关心?
凌波绫最受不得他这个样子,她忍了忍,最终还是转身,甩了他一巴掌。
“凌啸,你的人生难道除了我就没有其他重要的东西了?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了?
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没有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如果你要再这样跟我缠来缠去,我绝对会打到你下不了床,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凌波绫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对凌啸,是纯粹的亲情,没有爱情,看他走入歧途,劝诫之后,便是传统的棍棒教育。
她不能让凌啸毁掉他自己的人生。
倘若真的对凌啸也产生了爱情,她自己都要认为自己是疯子、变(和谐)态。
她的观念里,有人会对自己的亲人产生欲念吗,如果有,那人定然禽兽不如。
真正的爱,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形态。
她对着凌啸,一字一顿的道,“我不会再容忍你了!”她表情冷肃的握住了拳,“如果再表露这畸形的感情,在家庭因为你而破裂之前,我绝对会先杀掉你!”
第18章
凌母曾对凌波绫说过,“你比那孩子要大一岁,你当姐姐了,就要有姐姐的样子。”
上辈子她对成为姐姐这件事深恶痛绝。
她想不通,本来可以独占的东西却要她去分享,甚至要被迫忍让,只因为她年龄比他大。
她觉得这件事很没有道理。
就因为比他早出生了几个月,多吃了几碗饭,多走了几步路,却要她事事谦让他,怎么想,都觉得她才是更吃亏的那一个。
直到她再次回到6岁,看到那个小小的5岁孩子,才恍然发觉到以往的自己,天真和残忍是并存的。
“我得对他好一点,因为我是姐姐。”无数次,她羞愧的提醒自己。
这个家伙,有时候非常惹人厌。
他总要跟在她屁股后面,亦步亦趋,扬着那张稚嫩的脸来,好像一朵总是朝向她的向日葵。
有时她被跟烦了,还要轻骂他几句,他却好似听不懂的依然如故。
她被迫同他绑定了,无论是去往哪里,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要对他的安全负责,直到后来,照顾他好像变成天经地义的事。
有次带他去游乐场玩,不过是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就发现他不见了。后来她找了很久,才发现他在厕所的另一个出口等她。
“不害怕吗?”那时她用身上最后一点钱买了一根冰棍,只舔了一口,就全数让给他吃。
“你一定会找到我的。”凌波绫怔了一怔。
虽然脸上皱做一团,心里却软的好像一汪水,揉着他柔软的发顶,她禁不住牵唇,在心里想,“我的弟弟,真是好可爱啊。”
他有次打包带了好几个青菜包子给她,眼睛里是亮晶晶的光芒,“超,超,超级好吃的,你一定没有吃过,所以我就带过来了。”
她摸到包子的时候,已经又冷又硬了,但她笑着吃完,眼睛里差点要掉下眼泪。
为什么我上辈子没有发现,原来你是这样好的孩子呢?
凌母有次打趣问她,多了一个兄弟姐妹好还是不好,她那时趴在凌母的膝上,脱口而出,“麻烦死了……但是,感觉还不赖呢。”
是的,如果她的回忆里没有他在的话,如果这些年,只有她一个人走过这些年,她该会多寂寞啊。
总归亲人和朋友,又是不一样的。
朋友离散天涯,因距离而生疏,亲人却似乎始终有一根无形的线牵连着。
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只要往前冲就好,感到累或倦了,只要回过头,一定会有人在等待着她回家。
有时候看这小子的脸,总会联想到他长大的样子。
虽然他那时在国外久居,却一点也没有沾染上欧美的强健,她再见到他时,他瘦的好像只留一个骨架。
削瘦的脸,反而更显露他五官的恰到好处。
他有一个宽阔的额头,以浓眉点缀,浓眉下是一对黑到深遂的眼眸,鼻梁微塌,却恰好柔和了他略显浅薄的嘴唇。
他大概迎合了许多女孩心目中伴侣的模样。
高、富、帅,头脑又那样好。
可以想象,他日后的桃花必然多不胜数。
“我的弟弟,值得最好的女人。”她曾在13岁这样想到。
思绪不免发散,倘若他真要找另一半,最好温柔体贴,性格大方,容貌姣好……
过了两年,她却又觉得,其他对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只是他喜欢。
他的人生,有权去选择自己所爱,而她无权去干涉他的审美。
作为家人,她只要微笑接受就够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他喜欢的竟是自己。
回到房间,齐珂正无聊,看见她回来一个急扑,“阿绫回来啦,嗯?”
齐珂看她心情不好,“没有和好吗?”
凌波绫握紧了齐珂的手,升起想要倾诉的*,她艰涩的开口,“我有事想告诉你。”
“你说。”齐珂轻拉了她坐到床边,“慢慢的,都讲给我听吧。”
听完之后,齐珂默了一会。
“我早该想到了,原来他喜欢你。”
“我一直把他当弟弟。”凌波绫阖上眼睛,上半身往后一倒,抱了枕头,只觉得自己毫无头绪。
“嗯,所以,你对他不是男女的喜欢。”齐珂点头,“其实你们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姐弟关系。”
看到凌波绫微讶的表情,齐珂挠着下巴,“徐晰慧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他认为你们有在一起的可能,毕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凌波绫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摆明了拒绝再听,“我可是看着他光屁股长大的,少来了,我不会喜欢他的。一想到会喜欢他就觉得全身不对劲。”
“不喜欢,就拒绝好了。”齐珂拒绝的人不知凡几,对此颇有经验,“真的,以前有人说,选一个爱你的人还是你爱的人,虽然理智上认为和爱你的人在一起更幸福,感性上却是没办法接受一个不爱的人。”
齐珂望着自己的脚尖,“爱你的人那么多,难道别人多爱你,为你付出了多大的牺牲,你就要回报他吗?就我目前的经验来看,我根本就回报不起。”她轻轻推了推凌波绫,“我们出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凌波绫忍不住想起前世不知哪本杂志里说,齐珂的情商很高,因为所有和她交往后的男人,再提起她,没有不说她好的。
齐珂的情商并非天生,而是练出来的,从小到大爱慕者众,恋爱谈多了,当然会变成老油条了。
晚上凌波绫洗澡,齐珂敲开了凌啸的门。
“有事?”凌啸觉得很意外。
“凌啸,”齐珂的表情隐在阴影里,有些模糊,“你喜欢阿绫吧。”
“嗯。”
“那么,你要给她足够的自由,我从以前就觉得,你把她看的太重要了。”齐珂悠悠的说道,“你的喜欢会让她没办法呼吸的,因为你的感情太重,她会觉得没办法回报你,你要把它藏起来,就当是说谎一样假装。”
她最后望向他,“你要给她时间,在她眼里,你还是孩子,现在没有资格成为恋爱的候选人。”
凌啸疑惑的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齐珂在黑暗里笑了起来,“不知道。”
大概,我喜欢你,也喜欢她。这难道不是理由吗?
第19章
不知道凌啸想通了什么,总之他离开了,他走的很急,正如他来的那样。
凌波绫虽然顿感不可思议,却实实在在的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她很快也要收拾回j市了,却是因为齐父齐母打电话来催齐珂回家。
其实凌波绫不知不觉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生命轨迹。
比如齐珂本来小学五年级要跟着父母移民,但齐珂不肯,便一年年拖了下来,直到今年才尘埃落定。
比如徐晰慧初中二年级就该迁到s市,但他以跟不上教学进度为由要读完中学,父母也拿他没办法。
再比如陆言西,他现在正要回到j市。
陆言西是陆家几代单传下来的独苗,母亲和外祖这边是把他当眼珠子一样格外偏疼,而父亲这边却因为由军转政,对他格外严厉。
溺爱和管教这套教育方法,在他小学时期格外有用,他成绩优异,一度是被冠以优秀学生的名号,却在中学二年级急转直下,成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头痛的问题少年。
缺课、打架、早退,15岁学会抽烟喝酒,半夜逃出家去网吧或跟着其他认识的“朋友”去酒吧,他过得精彩或浑浑噩噩,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被父亲打骂产生的自卑和被母亲娇惯出的强烈自尊,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