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 作者:奚别离(晋江金推2014.01.02正文完结)-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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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瑶想要辩驳,想要说他说错了,却觉得那些话一字一句都似砸在了自己心上,让自己无法招架。
苏有容看她神情有些活动,接着言到:“但是如筝就不一样了……”他看着她,目光却放的很远,唇边的微笑也加深了几分:“她知道我曾经饿得捞家里的锦鲤充饥,见过我被嫡兄排揎的样子,知道我对身世的无奈,见过我欢喜的站不稳,也曾经把哭到哽咽的我揽在怀里,在我还窘迫,低微,奋争甚至可能朝不保夕的时候,她嫁给了我且从没有后悔过,之后的辉煌,显达和安谧,被你偷去了两年,她也从未埋怨。”
他看着耶律瑶兀自扬着的眉毛,叹了口气:“公主,你刚刚说她可以为我做的,你都可以,那么我来问问你,我答应了她一生只要她一人却自食其言,她没有怪过我,反而时时出言安慰,我中了你的计,不得不貌似无缘无故地疏远她,她依然对我嘘寒问暖,她百般迁就你,千般体贴我,换来的是我连牵手都要躲闪的态度,她都不会质问我一句,这些,你真的能做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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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耶律瑶面色一白,她心里知道自己做不到;这样贱……她早就想问了,这样没有尊严地喜欢一个人;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没等她想清楚,对面苏有容又开了口;
“公主;我下面这句,也许你是觉得我在狡辩,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耶律瑶咬了咬牙,强压下辩驳的话,脸色沉郁地看着他,苏有容稍微缓了口气,继续说到:“自你入府,我虽对你有冷淡,却也算是嘘寒问暖,后来连主院都不去了,却经常陪着你,甚至用黄粱散让你以为咱们……这一个月以来,我还默认了会将你扶正,但你却一直不欢喜,你说这是为什么?”
耶律瑶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心里有个答案渐渐浮上,那答案却让她如此不敢正视,只得狠狠压下:“谁说我不欢喜,我欢喜的很!”
苏有容摇摇头,笑到:“你骗不了我,更骗不了你自己,你难过,是因为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如筝,同样的,筝儿也难过,因为她不明白我后来的躲闪是为着什么,我也难过,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他垂眸,眼里带了一点落寞:
“这样的日子,你居然还没过够,我可是过够了,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耶律瑶苦笑着垂眸:“我很想驳斥你,但我不能,你说的我都明白……”她抬头,眼里是灼灼的光:“可我不认,我不要就这样和你分开,我还是要问你,要不要带我回府?这次我要风风光光地以公主的身份嫁入侯府!”
苏有容看了抬头看看她,苦笑着摇摇头:“算了吧,我若真依了你,才是害你。”
耶律瑶冷笑到:“那你便连命也不要了么?”
苏有容摇摇头,重新倚到床头:“我平生最恨受人辖制,这条命你若非得要取,随你。”
耶律瑶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你疯了……你才二十四岁……大好时光真的就不要了?”
苏有容看着她,认真地点点头:“是,可惜……我没有第二条命,去还我的筝儿。”
耶律瑶见他坚定如斯,心里一阵抽痛:“早知如此,你当初为何不拒婚到底?!”
苏有容看看她,又垂眸苦笑:“你当初以天下为质逼我就范,天下是天下人的,不是我苏有容一人的,我怎能为了一己之私,倾尽天下……”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中没有悲喜:
“不过为了我的筝儿,倾尽我一身,我还是做得到的,公主,你请回吧。”
说完,他摆摆手:“只是自此,我大盛百姓可安居乐业,你北狄却要生灵涂炭,我保证第一炮,就会落到你北狄王庭!耶律瑶,你放心……”说完这一句,他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慢慢歪在迎枕上,不再言语。
耶律瑶被他话语中的决绝震得浑身紧绷,她知道自己不能拿黑水城和他赌,即便他炮轰黑水城的言辞是故意吓她,可一旦他身死,凌逸云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她知道……
耶律瑶心中一番天人相斗,终于还是一溃千里,她知道,自己此番是真的败了,如果她再继续和他拧下去,那么结局并不是天下人为奠仪,只有自己大狄的千万百姓,会为他一人殉葬!她不怕玉石俱焚,但这样因她一人而起的亡国灭种之灾……她担不起这千古罪名!
一向呼风唤雨,骄矜盛宠几可摘星的耶律瑶,终于低下了她骄傲的头,伸手擦干脸上的泪痕,将装着解药的瓶子掏出扔给上官铎:“一共四粒,先吃半粒,一个时辰后吃一粒,再过四个时辰吃两粒。”上官铎低头看了看,冷颜到:“还有半粒呢?”
耶律瑶唇角一挑露出一个森冷的笑意:“你不妨也给他吃了试试,我保他命丧当场。”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反话,上官铎还是无端升起一股火气:“若是假的,或者还有什么花招在里面,我保证不用等到他炮轰黑水城,你父女的人头就会摆到城墙之上。”
耶律瑶目色一利,却又在想到他刚刚的身手时强自忍下。
耶律瑶转身,泪水终于肆虐在了脸上,手触到帘子的一瞬,她哽咽着问了一句:“苏有容,我毕竟是倾心于你,我有什么错,让你这样对我?!”
听了她的话,苏有容心里一叹,烦躁她终是不懂,却也不愿多说,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句:“倾心没有错,你错在不该倾心于别人的夫君!”
苏有容听着她的脚步渐渐远去,咬牙哼了一声:“师兄……好疼……”
上官铎心里一沉,赶紧上前慢慢给他输入一点内力,又赶紧扬声唤入了田小兮。
耶律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中军帐的,她只觉得自己全部的力量都已经被抽干了,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大盛的军营里。
迎面走来一人,疑惑地叫着她“公主”,耶律瑶抬起头,仔细想了想才认出来人:
“凌……逸云。”
凌逸云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和苏有容谈的是什么,但对她却是没有丝毫可怜,只是十分礼貌地点了点头:“是,公主,你的仪仗随从在门口,刚刚那人也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耶律瑶不欲同他多说,点了点头便转过身,想了想又回身言到:“东西我已经给他了,希望你们也能信守诺言,不要伤害我黑水城的百姓。”
凌逸云虽然不知道她说的“东西”是什么,却也微微颔首,淡淡答道:“好,只要你国不再兴犯境之心,我们就不会动你黑水城的百姓。”他举头看看城楼上的红衣大炮:
“公主,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知道些的好……”他微笑着指指那些大炮:“这样的红衣大炮,我大盛还有许多门,现在已经陆续在三关安设完毕,将来这废城也会是我们的一座堡垒,你们若是再有异动,我保证这炮会第一个落在北狄王的头上!”
他顿了顿,看着中军帐的方向:
“不过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我们便不开炮,子渊他不杀平民,也不杀降。”
“耶律瑶苦笑了一下:“他倒是大度,如此说来,他居然不恨我?”
凌逸云微笑了一下:“恨你倒是谈不上,你逼婚,他也一直骗着你,算是扯平了,我想他只想和你桥归桥,路归路,今后有多远躲多远罢了。”
听着他的话,耶律瑶心中巨震:“他……居然没有告诉你们!”她摇摇头,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是了,他若是告诉你们,恐怕现下黑水城已经没有活人了……”两行清泪自她眼中垂下,耶律瑶唇边却泛起一个略带癫狂的笑容:“哈哈哈,我以为是我放过了他,却原来是他宽恕了我!”
看着她脚步虚浮地渐渐走远,凌逸云明白苏有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想到昨日他的师兄说他“着凉高烧不退”的说辞,他心里一沉,忍不住暗怪自己这一天一夜只顾着炮队指挥和戒备的事情,竟然没有抽出时间去探一探他!
中军帐内,苏有容看着室内熊熊燃烧的炭火和一旁大汗淋漓的上官铎笑到:“师兄,辛苦你了,不如你出去透透气吧。”
上官铎坐在一旁,冷着一张脸:“算了吧,万一我出去你又反复,咽了气儿怎么办!师父还不活吞了我!”
苏有容笑了:“师兄,师嫂也说了那药是真的,你不必担心,我现在已经大好了,要不我下地给你蹦一下?”他这么说着,一伸腿就要起床,气的上官铎伸出食指一戳,将他戳回了枕头上:“作死也别在我眼前作,我就是红衣服也怕你喷我一身血!”
苏有容被他一句话逗笑了,如今事情全部解决,他心情也是大好,在床上伸展了一下,看看被子上那些斑斑点点的血迹,一时竟生出了恍然隔世之感:“真悬哪,若是她抽风不给我解药,我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上官铎看着他难得呆愣胆怯的样子,面上绽出一个略带嘲意的笑,心里却是一阵心疼:“原来你也会怕,我还以为你视死如归呢。”
苏有容失笑:“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怎会不怕死,不过除了死,这世间还有很多事更可怕,不是么,师兄?”
上官铎点点头:“那倒是……”他走到远离火盆的地方坐下,低着头笑了一下:“叶羡鱼,当初师父把你领到我面前,让我教你武功的时候,你还瘦的像个小猫崽子似的,眼睛却又贼又亮,我当时看了,就特别讨厌你……”
苏有容愣了一下,又笑了:“那可对不起了,在您眼前讨人嫌了这么久……”说完,他与上官铎相视一笑,都想起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教学生涯。
“现在想想……”上官铎摇摇头:“你的确是可恶啊,明明是富家公子,偏偏要涉足武林,还短短时间就创出和我比肩的名头,明明挥挥手就能杀掉几万人……却偏偏不杀,你让我们这些想杀一个人都得殚精竭虑筹划算计的人情何以堪?!”
苏有容笑着起身:“那倒是。”他看看上官铎:“师兄,你杀的人都是大奸大恶,你杀人是积德,我这里放一炮,死的可能是无辜的百姓,虽然他们的子弟在杀我们的子弟,可战争,毕竟是军人之间的事情,若我滥杀无辜,便是造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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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铎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笑了,“有时候你真的傻的让我牙痒痒……但我还是不能不说;和师父一样,我也是以你为傲;也许;正是有你这样的人在;才会让我们这些双手染血,飘荡于江湖的人;能看到人世间的一点微光。”
苏有容看着自家师兄难得温情流露;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师兄。”上官铎却是冷了脸色,苏有容知道他不过是不习惯多言;此番八成又是有些尴尬,便笑道:“师兄你去歇一会儿吧,我也睡一会儿攒攒体力,过几天便要开拔返京了。”
上官铎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了自己接的那封飞鸽传书:“你是该好好歇一阵子了,不然那林家丫头来了,看你成了这副鬼样子还奄奄一息的,怕是要心疼的。”
“谁?”他一言出口,苏有容惊得差点跳下床:“你说谁要来?”
上官铎笑了一下:“你可别乱动,好好将养着气色还能好点!”
苏有容惊得趴在床上咳嗽着:“咳咳……你都……告诉她什么了,师兄!你怎能……”
上官铎摇摇头,走过将手掌贴到他背心,以内力帮他顺了顺气:“我修书一封,让回梦楼各个堂口飞马回京师,什么都告诉她了,你筹谋的事情,瞒着她的事情,还有你中毒快死了的事情,我都告诉她了……毒已经解了的事情,倒是没来得及,不过想来再有两三日她也该到了,你自己同她说吧。”
苏有容好容易调顺了气儿,叹道:“师兄,你何必……”
上官铎拍了拍他肩膀:“我们怕万一……不过你放心,沿途我都安排好了,定然不会让她有危险的。”
苏有容也叹口气,苦笑着:“也罢,反正我这鬼样子也是早晚要让她看到的,唉……你当初没跟我说会这样啊!”他伸手抓起自己雪白的发丝:“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黑回来……”
上官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的症候在他看来,已经是太无所谓的事情,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对不住,是我……”
他低头看着自家师弟,心里一阵抽痛,苏有容却抬头看着他笑了:“师兄你说什么呢,没有你我早死了!”他随手把头发抓了抓:
“这个也好,你担心的那个也好,于我滚滚的福气和强健的身体来说,都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别担心!我一定好好儿活着,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辙的!”
上官铎冷着脸说了一句“心真大”苏有容便笑了,耳边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凌逸云疾步走进中军帐,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