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德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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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桥头堡当作支援蒙哥马利北面主攻的有限进攻，可以吸引蒙哥马利正面的德军。
艾森豪威尔第二天打电话给美英参谋长联合委员会时也持这样的看法，他并不知道
布莱德雷“别有用心”。蒙哥马利获悉这一消息后，也兴奋异常，他把布莱德雷的
部队突破莱茵河看成是对他的有力支援，可以把德军从北面吸引过去。
　　　　美军突破莱茵河并固守桥头堡给希特勒以沉重打击，希特勒一怒之下撤了冯·
龙德施泰特西线总司令的职，代之以艾伯特·凯塞林。凯塞林派他的部下沃塞·莫
德尔指挥从意大利调来的6个步兵师、4个坦克师向美军的桥头堡扑来。这些德军师
虽然人员、装备不足，缺乏实战经验，但仍顽强地反扑，拼死攻击和夺取关键的桥
头堡。为了加强火力，德军调来了飞机、重炮，动用了浮雷和蛙人。最后还向大桥
发射了11枚V－2导弹，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军唯一一次在战术上使用了V型导弹。
霍奇斯也是一块硬骨头，顽强地抗击着德军的反扑，虽然大桥被破坏塌了下去，但
霍奇斯的部队在莱茵河东岸站稳了脚根，并建立了6座浮桥可以渡河。首先占领鲁登
道夫大铁桥的是伦纳德的第9装甲师，该师刚归属从第3集团军划归霍奇斯第卫集团
军的第3军。在作战中，第3军军长米利金缺乏指挥艺术，表现怯懦，与霍奇斯的关
系越来越坏。最后，布莱德雷同意霍奇斯解除米利金的职务，保留其原有军衔，调
任第13装甲师师长。经艾森豪威尔同意，布莱德雷提拔他的同学吉姆·范佛里特担
任第3军军长。范佛里特因名字与人雷同而没得到应有的提升，布莱德雷在9个月中
把他从团长提升到军长的位置上，可谓是大胆用人，不拘一格。
　　　　布莱德雷和美军的4位集团军司令霍奇斯、辛普森、巴顿、杰罗，还有几位空军
将领在那慕尔于3月9日接受了法国勋章，法国阿方斯·米安将军亲自抵达那慕尔为
他们授勋。布莱德雷抓住几位集团军司令相会的良机，与他们秘密商谈，透露了自
己的计划。他准备以雷马根桥头堡为全面进攻卡塞尔的起点，向卡塞尔击出盟军的
右翼铁钩。几位集团军司令都欢喜雀跃，但布莱德雷警告他们要严守秘密，这个计
划还未获批准，蒙哥马利的北面仍然是主攻。第1集团军还要准备10个师作为蒙哥马
利的预备队。
　　　　就在布莱德雷与几位集团军司令密谈的那天傍晚，平克·布尔打来电话，他告
诉布莱德雷，艾森豪威尔已批准其右翼铁钩计划，要求布莱德雷投入5个师的兵力死
守雷马根桥头堡，并扩大战果以求早日向东南方向挺进。布莱德雷表示可再增加1个
师的兵力，并向桥头堡以东推进16公里，包括控制鲁尔一法兰克福高速公路。3月1
3日，艾森豪威尔下达书面命令：以莱茵河东岸桥头堡为据点，支援“盗窃”和“低
音”作战行动，减少原来分配的战斗任务，整个集团军从此出发，向法兰克福挺进。
　　　　布莱德雷认为，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艾森豪威尔下达的最重要的命令之一，
它给美军以平等的机会与英军一起对德军作战。从盟军来说，这个命令意味着他未
与美英参谋长联合委员会商量就修改了既定的战略方针。批准布莱德雷的右翼铁钩
计划，意味着承认布莱德雷的从莱茵河两路突击德国的战略。表面上，艾森豪威尔
为让英国人放心，仍以蒙哥马利的部队为主攻，而把布莱德雷的作战行动贴上“支
援”蒙哥马利作战的标签，第1集团军仍最少保留10个师的兵力作预备队。但第1集
团军向法兰克福挺进，并与巴顿的第3集团军会师，辅助进攻就变成主攻了。从本质
上来说，第1集团军抽掉兵力支援蒙哥马利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3月13日，艾森豪威尔计划用空降部队，主要是第82、第101空降师和英国1个空
降师进攻卡塞尔，并运去4～7个师的部队，阻止德军在那里建立坚强的防线，缩短
第1、第3集团军进攻的补给线，减小阻力。但是，布莱德雷认为不必在卡塞尔使用
空降部队，以确保巴顿和霍奇斯进攻卡塞尔的突然性。同时，利用空降飞机为部队
运输汽油及其他补给品更有长远价值和现实意义。地面部队的进攻可能会非常迅速，
在伞兵抵达目的地前，部队可能早已抵达那里了。由于布莱德雷的反对，艾森豪威
尔被迫放弃这一计划，空降部队仍待命执行遥远无期的空投柏林的原计划。
　　　　布莱德雷得到了命令，可以放手扩大战果，大举进攻了。从3月9日至16日，美
军逐渐扩大了桥头堡阵地，准备向东南挺进。许布纳的第5军在河西担任预备队，柯
林斯的第7军、范佛里特的第3军在桥头堡英勇迎敌，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反扑。此
后，美军推进迟缓，战斗异常残酷。布莱德雷不顾多方批评，命部队稳妥行动，小
心谨慎，以免失去桥头堡而让巴顿、霍奇斯的作战行动落空。布莱德雷认为，在巴
顿大举进攻东南，突击美因兹，整个集团军渡过莱茵河前，霍奇斯的第1集团军不能
出击大远，而失去对巴顿的呼应。布莱德雷还暗地希望，待蒙哥马利发动北方进攻
之后，美军再大举进攻，这样德军兵分两路，更容易将其击破。
　　　　3月13日，巴顿令沃克第20军的6个师开始执行“低音”作战计划。15日，埃迪
第12军的6个师渡过了摩泽尔河。沃克的进攻在齐格菲防线前遭到德军顽强抵抗，但
埃迪的部队进展顺利。休·加菲的第4装甲师势如破竹地向沃尔姆、美因兹迅速推进，
德军一击即溃，抵抗微弱。3月20日，第3集团军已抵达沃尔姆、美因兹的外围，德
军的齐格菲防线开始动摇。
　　　　在南部战线，帕奇的第7集团军的3个军于3月15日发动进攻。海斯利普的第15军
以6个师的兵力充当前锋，向齐格菲防线猛攻。开始，德军拼死抵抗，但巴顿的部队
杀向齐格菲防线后方时，德军知道快要被包围了，凯塞林下令撤退。帕奇的第7集团
军很快通过了齐格菲防线和萨尔，包围圈中有9万名德军，但他们撤退得很巧妙，巴
顿和帕奇未能收住包围圈，大部分德军渡过了莱茵河，未受大的创伤。
　　　　3月18日，布莱德雷飞往兰斯去见艾森豪威尔。艾森豪威尔在史密斯等人的敦促
下决定第二天去夏纳一所别墅休息一段时间。长期的劳累，使艾森豪威尔面容憔淬，
萎靡不振，现在战事正按计划进行，更紧张的战斗还在后面，最高统帅部的主要将
领坚持让艾森豪威尔放松一下。史密斯还要求布莱德雷与艾森豪威尔同行。
　　　　布莱德雷决定利用此次会晤实现他的作战计划。他想扩大右翼铁钩攻势的规模，
并将这个计划称为“航行”作战计划。艾森豪威尔同意让布莱德雷将第5军的5个师
渡过莱茵河；同意巴顿的第3集团军渡过莱茵河，攻打美因兹，然后北进与霍奇斯的
第1集团军在吉森会师；2个集团军会师后双双向卡塞尔推进，攻占卡塞尔。艾森豪
威尔没有明确取消从第1集团军抽调10个师支援蒙哥马利的命令，以免弓！出政治风
波。3月21日，艾森豪威尔同意了布莱德雷的“航行”计划，并指示实施“低音”和
“航行”计划要猛打猛冲，渡过莱茵河后即以法兰克福地区为桥头堡，之后合攻卡
塞尔。
　　　　布莱德雷获得艾森豪威尔的许诺后，立即通知霍奇斯和巴顿，在卢森堡巴顿的
司令部会晤，具体讨论“航行”作战计划的实施方案。同时布莱德雷命霍奇斯让第
5军立即渡河，扩大雷马根桥头堡，防止德军反扑。一切准备妥当以后，美军从3月
23日起开始突击。届时杰罗第15集团军的6个师将推进到莱茵河西岸的科隆地区担任
防御和占领任务。巴顿的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在奥彭海姆渡过莱茵河，到达吉森与霍
奇斯会师，若不能渡河，则可能被抽调10个师的兵力作为蒙哥马利的预备队。3月2
0日，布莱德雷陪艾森豪威尔去戛纳度假，同行的有史密斯、萨默斯比和其他要员。
两天中，布莱德雷时而和艾森豪威尔打打桥牌，以让艾森豪威尔彻底放松身心。22
日，布莱德雷匆忙回那慕尔的司令部指挥作战。
　　　　23日早，布莱德雷正在吃早餐，巴顿突然来电话，他压低声音说：
　　　　“布莱德雷，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过河了！”
　　　　布莱德雷大吃一惊，尽量抑制内心的激动：“我的天啊！你是说渡过莱茵河了
吗？”
　　　　“当然，昨天晚上我的一个师悄悄渡过了河，附近的德国佬很少，他们还蒙在
鼓里。请不要声张，待我弄清战局，站稳脚根，再公开宣传。”
　　　　布莱德雷从电话中知道，巴顿第3集团军首先渡过河的是第12军第5师，该师在
勒鲁瓦·欧文率领下悄悄地渡过了河，紧跟在第5师之后的是加菲的第4装甲师。布
莱德雷命令巴顿继续渡河，把东岸兵力扩充到10个师。
　　　　23日深夜，巴顿确认已经站稳了脚根，他兴冲冲地给布莱德雷打电话报喜：
　　　　“布莱德雷！”巴顿放开嗓门，音调中颤动着喜悦，“务必向全世界宣布，我
们已经渡过了莱茵河，巴顿的第3集团军在蒙哥马利之前渡过了莱茵河！！！”
　　　　当天，马歇尔曾致函布莱德雷，抱怨新闻界宣传蒙哥马利过了头，美军将领的
英勇作战行动和所取得的胜利，一点也不比英军逊色，应该大力宣传美军的霍奇斯、
巴顿以及他们的军师长，让世界知晓他们的事迹。巴顿渡过了莱茵河，这是继霍奇
斯后的第二支部队攻破了莱茵河，应该大力宣传。更重要的是，霍奇斯和巴顿都在
蒙哥马利实施作为主攻的“盗窃”作战计划的前一天渡过了河。布莱德雷第二天立
即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美军已抢先一步过了莱茵河，详细介绍了霍奇斯和巴顿的
作战指挥过程，以及美军官兵的勇敢。同时，他指出美军并未利用空军的支援和空
降部队的奔袭而取得了成功，巴顿甚至连炮火准备也未进行，便顺利渡过了莱茵河，
这是美军将领指挥才能的杰出表现。
　　　　艾森豪威尔休假后飞到辛普森的司令部观战。丘吉尔、布鲁克也飞到文洛蒙哥
马利的司令部，在登普西的第2集团军阵地上观战。布莱德雷在蒙哥马利进攻前，已
着手精心制定合围鲁尔区和彻底击毁德军的计划。
　　　　3月23日夜，蒙哥马利的第21集团军发动主攻，登普西的第2集团军和辛普森的
第9集团军强渡莱茵河，占据了登陆场。24日上午，李奇微的第18空降军在德军后方
空降，与地面部队迅速会合。3月28日，蒙哥马利的部队占据了宽60公里、纵深35公
里的登陆场。德军只进行了短暂的反抗即溃不成军，根本挡不住盟军的强大攻势。
　　　　23日傍晚，布莱德雷在那慕尔的司令部又见到了艾森豪威尔，最高统帅从辛普
森那里飞抵布莱德雷处。当晚，两人谈得火热，他们乐观兴奋，夜不能寐。艾森豪
威尔应布莱德雷的请求，确定了实施“航行”作战计划的具体日期。布莱德雷命令
霍奇斯3月25日率第1集团军从雷马根桥头堡发起进攻，巴顿在法兰克福全线出击。
　　　　3月23日的当天，艾森豪威尔即起草了给美英参谋长联合委员会的文电，宣布霍
奇斯和巴顿以极小代价攻占了桥头堡，并迅速扩大战果，支援蒙哥马利的主攻。这
实际上宣布了“航行”计划的正确性和可行性，而否定了马耳他会议确定的战略。
　　　　3月25日，巴顿和霍奇斯正在进攻，丘吉尔和艾森豪威尔、布莱德雷、蒙哥马利、
辛普森、安德森等人在安德森第16军设在莱茵贝格的司令部举行礼仪性集会。丘吉
尔热情洋溢地讲了话，宣布德军将要被逮住，希特勒快完蛋了。之后，丘吉尔兴致
勃勃地要乘登陆艇渡过莱茵河，遭到艾森豪威尔、布莱德雷、辛普森的强烈反对而
未果。等艾森豪威尔、布莱德雷一走，丘吉尔即要蒙哥马利和他一起过河，结果他
和几位重要将领乘一艘美国登陆艇到莱茵河对岸呆了半小时。返回西岸后，辛普森
担心丘吉尔的安全，私下要求蒙哥马利尽快请丘吉尔离开。
　　　　几位重要决策人会晤、视察期间，布鲁克转变了思想，最后批准了布莱德雷提
出的两路突击战略。他承认布莱德雷战略的正确，并认为现在实施已水到渠成。布
鲁克同意“航行”作战计划，意味着蒙哥马利从北部向鲁尔区以北大举进攻，美军
10个师充当预备队的战略被改变。对于美军而言，长期以英军为主攻的局面结束了，
美军和布莱德雷以实战的成绩取得了主导地位。蒙哥马利从此再也无法独占鳌头了！
　　　　美军向卡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