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栋梁-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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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危机,前两次分别是河越夜战和天文之乱的亡命之危,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厉害的一次,稍有差池家破人亡是轻,身死族灭是重。
几个月前残暴的北条军一路横冲直撞杀入上野国,昔日能征善战的上野国人仿佛一下消失无踪,没有人前来救驾也没有人站出来接纳他,上杉宪政犹如一条丧家之犬狼狈逃窜,这让他这位昔日名门关东管领情何以堪啊!
“管领殿!佐竹右京殿拒绝您的要请了!”由良成繁忧虑的坐下来,看着清冷的大广间没有一个人,昨天这里还有两个家臣,今天已经走的一个不剩了。
佐竹义昭自称右京大夫,在关东这个没人管没人问的地方也没太大问题,佐竹氏原本是河内源氏义光流另一个嫡流,原本地位与武田氏相当,但这家也继承武田家的政治水平而且更进一步,站在源赖潮的对立面而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所以佐竹氏一直名不见经传,只是常陆奥郡的一介国人,从镰仓时代到战国时代三百多年里就没发迹过,一百五十年前,佐竹氏的家督佐竹义盛找到当时如日中天山内上杉家,表示自家没有儿子希望迎来一个养子。
结果让有力一门的山入与义大为失望,作为庶族他本以为这次家督之位十拿九稳,谁知佐竹家的家督想攀附上杉家把他这个分家卖出去,于是就埋下佐竹家后来历史长久的内乱。
因此佐竹氏也是山内上杉的一门众,上杉宪政走投无路之下又想起自己还有这个一门众,就长尾当长派人去联络常陆的佐竹义昭,表示愿意把上杉家的家督让给佐竹义昭,包括关东管领在内也一起给他,只要他能收留自己一家就好。
“国峰城的小幡党、伊势崎城的那波家、馆林城的赤井家等聚众反叛,長野氏、安中氏、偅R野氏沉默以对,如今就连佐竹家也要弃我而去了吗?难道上天要灭亡我上杉家?”一整天水米未进的上杉宪政神情癫狂,痛苦的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他万万没有料到上野国人竟然这么憎恨他,自从河越夜战让扇谷上杉家灭亡,山内上杉家衰退到只有名义上的上野一国开始,他的人生就像陷入黑暗中,出阵小田井原又被武田晴信斩首三千丢盔弃甲丧师辱国而回。
接着关东天文之乱本想大显身手,却发现没有任何人支持他,更没人对他施以援手,几次险些被兵阵冲击身陨战场,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发生变化,自那以后上杉宪政就躲在平井城里闭门不出,逢年过节还会给昔日家臣写些贺帖希望他们念念多年的情谊,却没想到换来的是无情的背叛。
“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做错什么了?因为不会统兵吗?可是我从没有责罚过谁,我的脾气一直很好的呀!”上杉宪政有些魔怔,抓住由良成繁反复摇晃,后者暗骂一句鬼才知道,还不得不去安慰他。
就在一个月前的冬月里,北条家在突袭武藏国进出上野的南大门御帲С堑檬郑钌弦肮松舷挛徽穑站怀〈蠛翟值那窒弦肮烁疚蘖Φ钟碧蹙形コ@砣肭郑♂Α⒛遣ā⒊嗑⒏桓缘扔辛寺氏认破鸱雌欤5北碧蹙南确婀ト胛羧罩骷业牧斓兀仙枷苷坏貌辉诔の驳背さ难诨は吕潜诽永肫骄恰�
结果在平井城落城之际,安排心腹马迴护送嫡长子龙若丸逃跑的时候,那些可恶的马迴众竟然背叛了他,将龙若丸直接扭送到北条军帐前,这个只有十一岁大的孩子,就被斩去首级挂在平井城的大手门上,当然那几个背叛者也没落到好,北条氏康厌恶这群唯利是图的小人,将他们全部斩首陪着他们背弃的主子下地狱去了。
经此打击上杉宪政的精神几近崩溃,整日与他的正室相拥大哭,对自己无能到连嫡子都护不住,连家臣的都拉拢不住,最后落得众叛亲离的地步,也只有懊悔和哀伤,提不起一丝怨恨和愤怒,他实在太软弱了,一个精通文化的潇洒公卿范却错生在战国乱世中,迎接他的只有悲惨的下场。
来到金山城之后,上杉宪政的精气神像放佛被抽走了似的,才一个月多就形销骨立犹如病入膏肓的病人,比起几个月前雍容华贵的大帅哥简直判若两人,而他的只不过三十三岁,甚至比武田晴信还要年轻两岁。
如今就连忠心耿耿的家宰长尾当长也躲起来不见他,佐竹义昭拒绝的如此干脆让他更加绝望,现在侍奉在他身边的只有几个小姓,正室及幼子、幼女等几人,穷困的只有一辆牛车,连赶车的车夫都跑了,只能让小姓来操持。
由良成繁也着急的很,包括他家在内的众多东上野果然呢本就不怎么鸟上杉家,一向亲近关东公方而不是关东管领,如今这尊大神哪里不去非要跑到他家赖着不走,急的他一个月都没睡好觉。
看这位风姿健朗的关东管领落魄如斯,由良成繁咬咬牙威胁道:“管领殿,您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北条军快要打过来了,在下察觉城内外出入不少陌生人,若是北条军一到城内有人作乱,在下也保不住管领殿一家人呀!”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天下之大难道没有我宪政的容身之处了吗?”说完这些,上杉宪政忽然变的格外冷静,整理一下衣衫缓缓站起来,语气平淡的对由良成繁说道:“信浓守的意思本家明白了,本家即便身死此地也绝不会陷入贼手的。”
“别呀!您可千万别……”
“主公!”话音刚落,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武士走进来,见厅内只有由良成繁陪着上杉宪政,就友善的朝他点点头说道:“主公,能救我上杉家于水火之中,也只有越后守护长尾弹正少弼景虎殿下了!”
长尾当长的母亲是由良成繁的祖父由良景繁的幼女,论起关系来两人还是亲戚关系,这也是当日他会推荐上杉宪政来此避难的原因之一。
“越后长尾景虎?这可不行!他的父亲可是我上杉家仇敌……”上杉宪政下意识的否决,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位家宰是不是与越后长尾家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要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长尾,更何况他们本就是一家分出的众多分支,如果勾连在一起简直不堪设想。
“主公!时至今日您还犹豫什么?再犹豫些日子就要春暖花开了!以上野国如今的形式还如何支撑到秋收?只有越后的长尾弹正殿可以一解如今的危局啊!”长尾当长头疼的要死,这个家督平时一点政务都不走脑子,如今却想起他们长尾家那笔糊涂账,有功夫想这个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
“对对!”由良成繁连忙跟着恐吓道:“但马守说的一点也没错!再过一个月就要春播,经历去年的一场旱灾,今年春季不知要饿死多少人!管领殿再不作出决断,只怕要没力气逃脱北条军的追袭了!”
第288章 钟馗在行动
“明明就要举行婚礼了!这个时候却突然出现这种事情,果然是老天在惩罚我吗?”不知这是第几次叹息,最近的日子过的一点也不顺心,原因还是几个萝莉就没一个省心的。
虎姬在纠结突然冒出的几个“妹妹们”,每次在走廊里碰到他还会傲娇的“哼”一声不理他,包括昔日的小侍女,现在的好姐妹长尾阿绪也见样学样的“哼”一声,两人一起转身给他一个大大的后脑勺。
直虎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根据她的小侍女朝比奈阿実传递的情报来看,这只爱走神的母猫也是个武力值爆棚,精通弓马之道的超级高手,只是从她的萝莉体形上暂时看不出这个趋势来。
檀香是这几只萝莉里最难缠的一个,一天到晚精力旺盛的像只小老虎,还能变着法子绕到吉良义时的周围做点什么事,要么弄点吃的要么说个有趣的段子,每天都来表演歌舞,还会一手出色的女红,对和歌、茶道有违精擅,《源氏物语》、《枕草子》、《蜻蛉日记》等平安时代的女性作品更是如数家珍。
与她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讲不完的故事,精明的萝莉还屡屡试探吉良义时与长尾虎姬的感情深浅,每当他沉下脸来面露不悦之色时,就会委屈的垂泪道歉,让他感到既好笑又无奈,至于某只笨蛋萝莉就忽略她好了。
接连闹了几天别扭,长尾景虎将虎姬叫到天守阁内做劝解,最后宣布长尾虎姬搬到另一处馆舍居住,当然他那几位预定的侧室也和他说拜拜了,被一群姬武士装作凶狠的样子一起搬出去暂住。
本来人满为患的馆舍一下走掉一大半,连两盘大豪商的玩家都凑不齐,让阿菊为此哀叹许久:“阿菊做了那么多糕点可怎么办呀?”
吉良义时抱着一堆糕点狂吃海塞,这几天阿菊的心情很不好,以他浅薄的认识认为这一定是女人每个月不方便的那几天又来的缘故,心里还在琢磨着是不是请出气筒过来让阿菊发泄一下,每次阿菊心情不畅比如花花草草枯死了,树叶又掉光了,自己做的糕点没被吃完了之类的,都会有那个家伙来充当出气筒。
边吃边思考是一种良好的习惯,他一直努力保持这种习惯:“也不知道那家伙得到我的允许混进来除了干粗活还能干什么……好像记得某只笨蛋说过他的叔叔,‘影子忍者’望月吉长一直在保护四周?但我为什么没见过他出现呢?”
“殿下在说什么?新式桂花糕好不好吃呀?阿菊可是换了一种做法哟!这次是先放面,再放猪油,再放……因为民那都被殿下赶走了,所以殿下一定要吃光光哟!”阿菊笑眯眯的指着两大提篮的糕点,算算足有十公斤的分量。
“呃……不用这样的吧?我再吃一个就饱了的说!”
阿菊疑惑的转脸问道:“殿下在说什么?”
“……其实我是在说,不是还有那家伙吗?只要是阿菊做的东西,哪怕再多也能吃进肚子里去的怪物。”
“……殿下在乱说什么呀?什么再多也能吃进独自里去的怪物呀!阿菊好害羞!”阿菊捂着脸背对着他,好像真的在害羞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绞着双手扭扭捏捏的说:“那个怪物今天很忙,不能过来了。”
“话说……阿菊精通忍术不成?就是那种飞天遁地远隔千里也知人心的超级忍者。”
“诶?阿菊不会呀?这个殿下一定知道的!”阿菊很肯定的回答着,脑袋还跟着作出有节奏的点头,以此增加信服度。
吉良义时颇为不信的问:“那阿菊是怎么知道他今天不能来的?”
阿菊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脑袋,试了半天发现没有发烧,才一脸奇怪的解释道:“因为昨天他来护送几位公主离开的时候说过了呀!当时殿下也在身边的说!”
“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好吧!就当事实就是这样吧!”吉良义时拍拍手站起来,提起两只提篮对阿菊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糕点不吃一定会浪费的,所以这些糕点就由我送到那边给她们吃吧!”然后头也不回的快速奔逃。
“嗔怒会使人失去冷静,须知无嗔即是戒,心净即出家的道理,只有把嗔毒放下,才可能让自心净化……所以!虎姬想明白了吗!一定要戒急用忍,军略之道都忘记了吗?用兵要扬长避短、避实就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武田晴信纵有百般不是,但有一点还是好的!孙子四如要常挂于心!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只要你领悟这套兵法,世间万事万物没有不能勘破的道理,三千红尘也不外乎如此!”
长尾景虎的独特吼声实在太熟悉了,只是他讲的东西似乎前言不搭后语,极度的违和感让吉良义时有种做不出的别扭,仿佛身穿手工西装打领带却踏着一双人字拖的白领青年,在地铁站台前表情严肃的舔着棒棒糖一样的诡异感觉。
“扬长避短、避实就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虎姬明白了!”某只虎牙萝莉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很好!努力吧!”
“嗯!兄长也请努力的变好吧!”
离开天守阁很长的一段距离,吉良义时还在小声嘀咕着:“不对!这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为什么我觉得这对兄妹的话题有点诡异呢?”
最近春日山城一大祸害长尾定春变的很老实,自从去年这家伙去挑战赤备四人众,被泷川庆次郎打的脸都快变形了,最后狼狈放下狠话要找回场子,就一直不知在搞什么,结果一碰到斋藤朝信就不停抱怨这家伙缠上自己非要学枪术。
“这不是挺好的吗?白白收一个大徒弟,还挺有天赋的,天底下可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吉良义时耸耸肩无视他的唠叨,这家伙严肃起来凶神恶煞真的很像钟馗,但遇到熟人嘴巴就一刻不停的唠叨个没完没了,整个人粗疏又惫懒,无论长尾景虎还是吉良义时都拿他没办法。
斋藤朝信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尤其当他有求于人时更是没完没了,磨蹭半天还是期期艾艾的说:“武卫殿!在下上次说的那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