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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中日大谍战-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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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朗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好了,不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甘粕正彦说:“我知道,你真正崇拜和深爱着的人是梁父吟,他确实很优秀,是个男子汉。在感情的赛场上,我过去从来没准备输给他,你信吗?”

白月朗说:“我并没有让你与他竞争。况且,感情的归属,完全是我自己的事。”

甘粕正彦说:“我说我是个好人,你承认吗?”

在白月朗眼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甘粕正彦早已撕掉了迷人的画皮,白月朗不可能对他存在幻想了,所以她说:“你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要好一些。”

甘粕正彦的话,很具杀伤力,他说:“如果说梁父吟是我的情敌的话,现在我甘粕正彦占了上风,梁父吟成了阶下囚。我只要暗示一下,梁父吟就快没命了,这不正是我消灭情敌的良机吗?”

白月朗想说“你干得出来”,又不愿把他逼到死角,那对梁父吟不利。

话锋一转,甘粕正彦又把话拉了回来,说:“你真的把我想得这么坏吗?我如果告诉你,我不但不对他落井下石,反而决心成全你们,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会相信吗?你会作何感想?”

白月朗早已从天真烂漫的情调里脱胎了,她显得很冷静,“倘若如此,不会是没有附加条件的吧?”

甘粕正彦说:“你真聪明。一句话,让梁父吟与我合作,只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然后成全你们,可以结婚,不愿留在满洲,可以去日本,我负责介绍你进日本东宝电影公司,一样成为大明星。”

白月朗知道这不完全是欺骗,但它的代价就是她和梁父吟的人格和民族尊严的彻底沦丧。所以白月朗说:“你想得太美了,你这梦怕是做不成的。”

她的心很乱,惦记着梁父吟,不知他现在何处?连自己都成了阶下囚,梁父吟肯定是落入虎口了,甘粕正彦不会平白无故地编出这么个故事来。白月朗很心焦,假如此时自己没出事,也还有机会借助一些上层关系对梁父吟施救,可她一样是囚徒,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抱恨了。

2

梁父吟在满映演员养成所排练厅空荡荡的屋子里走来走去。窗外、门口依然有人看守。

他忽然听见外边有一个动听的女声在唱《塞上散曲》:

天接衰草草连天,

大风飘送白云到天边,

我思情郎,郎在塞上走,

情郎啊,何时来到妹妹梦里边。

梁父吟听出是古樾在唱,这首《塞上曲》是她主演的《塞上春秋》的主题歌,也是她自己灌的唱片。她此时唱它,与自己吹《春江花月夜》口哨显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在联络自己。梁父吟迟疑了一下,走到窗前去,欠开一道窗帘缝,果然是古樾在唱歌,她在旷场晾衣绳上晒衣服,看守没法轰她走。她磨磨蹭蹭,样子很悠闲,眼睛一直盯住这扇窗户。

梁父吟索性把窗帘拉开,向她摆手,古樾清晰地看到了他。

看守轰赶古樾,叫她快走开,不准她在这里多停留。古樾偏不走,“为什么不准停留?这是我们满映的养成所,我住在这儿呀,晾衣服你管得着吗?”

没办法,看守又去喊人,又过来几个人动手拖古樾,古樾便大喊起来:“我说到办到,放心吧,我是讲信用的。你别怕,我一会儿就宣扬出去,让全满映的人都来看看,电影厂成监狱了!”

这显然是说给梁父吟听的,一是告诉他,消息帮他传递出去了,二是想发动满映员工来声援他,古樾被拖走了,但消息不胫而走,很多满映员工跑来看究竟,梁父吟算是满映举足轻重的大名人了,他竟被拘禁在排练场,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一时这里如临大敌,满映演员养成所宿舍前,军警宪特林立,几辆警车也开过来,停在楼前。在古樾鼓动下,好多满映的演职员都围拢过来观看,七嘴八舌地议论,好些人公开为梁父吟打抱不平,一些日本职员也来为梁父吟说话,局面有点失控,古樾别提有多兴奋了。

根岸宽一副理事长被宪兵队请出来,他不断地规劝大家,让大家请回,说得唾沫星子直冒,当人们质问他,为什么把满映当成监狱,也有人为梁父吟辩护时,实在无法回避了,根岸宽一只得亮出撒手锏,说梁父吟是地下反日骨干,罪有应得。

这一下更热闹了,质疑的、抗议的、嘲弄的话从四面八方抛过来,古樾带头起哄,还恶作剧地把一块道具牌匾用纸糊了,请美工师在上面写上“满映第一模范监狱”字样,堂而皇之地挂在演员养成所门口,惹起阵阵哄笑声。弄得根岸宽一手足无措,自知理亏冒汗了,无法应付这混乱局面。他一面向员工道歉,一面下保证,立即与宪兵司令部交涉,把人弄走。但他对人们要求释放梁父吟的呼声却不敢答应,说不干他的事,狼狈地钻出人群去给宪兵司令部打电话去了。

不一会儿,宪兵队大车小辆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宪兵开进了满映,梁父吟被押了出来,仍然围着的人群一阵骚动。梁父吟很轻松、镇定,风度不减,他微笑着向同事们颔首致意,不像是囚徒,倒像他从前上台领艺文赏一样风度翩翩。

人群中又掀起一阵议论声,包括一些日系员工,都为他鸣不平,他们认定梁父吟是好人,好多人都不同程度地接受过他的帮助,梁父吟在满映的口碑很好,难怪好多人跟着囚车跑,高喊愿为他申辩、担保。

这一切当然无济于事。梁父吟被带上闷罐囚车,车后门关闭前,粱父吟向大家抱拳拱手,一再表示谢意,又特地潇洒地向古樾作了一个亲密的手势。“咣当”一声,车后面的铁门关死了。

古樾追着囚车往前跑,不顾宪兵的拦阻大声喊:“你放心,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我们会替你伸张正义的。”随后她征集签名保释梁父吟,好多人响应,包括几个日系导演、摄影师、美工师、照明师、化装师……签下来的结果很耐人寻味,日本艺术家多于中国员工。

3

杨小蔚混进城后胡乱地在街里转了一圈,在一家挂单幌的小饭馆里吃了半斤煎饼,喝了一碗豆腐脑,肚子饱了,却一时不知该上哪去。打听白月朗和张云峰关押在何处,不会像找豆腐脑小馆这么容易。她觉得带她进城的老屈头人挺憨厚,决定先去他那落脚,否则在这草木皆兵的小城乱晃,是有很大危险的。

按着屈老头说的方位,杨小蔚很快就打听到了。他家住在狭长的通化山下一栋茅草屋,说是房子,其实像个低矮的瓜窝棚,正面墙是土坯垒的,山墙是拉合辫子砌成的,房上苫的是三叶草,烟囱更简陋,是从林子里捡回来的空筒树干,往烟囱桥子上一竖,用两根木杆拉住完事。因泥草房年久失修,房子向东面倾斜,不得不用两根大木头支撑,看上去随时能倒塌。

木板门开着,厨房里烟雾腾腾,老屈头正撅着屁股在灶坑前吹火,柴湿又倒风,灌了满屋子辣烟。锅里的水好歹开了,老屈头从泥瓦盆里捧出几捧和好的掺橡子面的糠面糊,团成黑糊糊的一团,拍扁,贴到热锅沿上。

当他盖上锅盖时,一回头,看见杨小蔚站在门口,他又惊又喜:“哎哟,是你呀!快屋里坐,找着你舅母了吗?”

杨小蔚只能接着说谎:“找是找到了,邻居说改嫁走道了。”

老屈头打了个唉声说:“这可真是的,时运不好,你烧香连佛爷都掉腚。”

杨小蔚嘻嘻一笑说:“屈大爷,我可是没地方去了,能不能在你这将就几宿?”

老屈头说:“这话不是见外了吗?你能住我这儿,这是瞧得起我这孤老头子,都是我前世修来的,住吧,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可是没好吃喝,你别嫌恶就行。”

饭好了,尽管杨小蔚不饿,却不过老屈头的盛情,杨小蔚只好同他盘腿对坐在西屋土炕小炕桌前吃饭,饼子里大半是糠和毫无黏性的橡子面,一动就散花,要两手捧着吃,根本没菜,除了小葱蘸酱,桌上什么菜也没有。

老屈头很觉得过意不去,说:“早知你来,怎么也该上街里去买块豆腐啊,这太慢待了。不怕你笑话,我家里油瓶子见底,盐都没有了,明儿有柴火市,他打算去卖了这车榛柴,买块豆腐、香油果子,咱爷俩解解馋。”

杨小蔚笑了,还说:“明儿个跟您去卖柴火。”

老屈头说:“那敢情好。”

吃完饭,杨小蔚问又老屈头:“在国兵里、警察局里有没有熟人?”

老屈头反问:“啥事呀?”

杨小蔚说:“我有一个表弟,叫日本人抓来了,想打听打听消息。”

老屈头四下看看,神色有几分紧张,忙问:“犯的啥事?不会是山里干那个的吧?”“那个”,虽没挑明了说,彼此都明白。

杨小蔚觉得不该瞒这老实人,就点点头,说:“是干‘那个’的。”

老屈头叹口气,说:“干‘那个’的,只要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没看城门口,旗杆上、电线杆子上,每天都挂着一串串人头吗?他们杀抗联,那可是杀红眼了,不带手软的。”

杨小蔚没再做声,看来老屈头指望不上,老屈头倒很认真地提供了一个“大人物”,是他生活圈子里最有头有脸的人了,是他表嫂家娘家侄子的连襟小舅子,是个保长。老屈头问她:“这人能不能借上力?”

杨小蔚哭笑不得,不好伤他的心,就说:“用得上时一定请您这亲戚帮忙。”

4

当天岗带人给白月朗送来饭菜时,白月朗问天岗:“我仿佛听说,要处决张云峰,你能告诉我真话吗?”

天岗没有打官腔,他点点头,“是这么回事。这个张云峰有十个脑袋也得掉光,他什么供也不招,始终骂不绝口,连天皇都骂了。这种人能留吗?”

白月朗想见见张云峰,天岗是做不了主的,白月朗就求他去跟甘粕正彦说。

天岗很犹豫,不知白月朗什么意思,多半是想劝劝他?他说:“张云峰这种人是顽固不化的脑袋,不会开窍的,白小姐多余费这个心。”

白月朗坚持要她去对甘粕正彦说。天岗还是不愿搭桥。恰这时,甘粕正彦进来了,他听到了,接上话茬说:“可以,即使你无意规劝他,也可以一见。”

白月朗没想到甘粕正彦这么痛快。她说:“那我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后面的话可就充满挑衅味道了:“你不怕我们串供?”

甘粕正彦说:“我会给你一切自由。你想劝张云峰顽抗到底都可以。”这话让站在一边的天岗都很是吃惊。

心情好了些,白月朗开始吃饭,不过她让甘粕正彦别指望她会按他的意旨行事。

甘粕正彦并不介意她的话。说起张云峰,甘粕正彦用悲天悯人的口气说:“一个还没有领略人生的青年人,就这样过早地断送了生命,真是可怜、可叹、可惜呀。”

白月朗冷笑说:“这话从催命判官嘴里说出来,怎么全变味了呢!”

甘粕正彦说:“如果我换一个立场说话,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说起了杨靖宇:“在中国人看来,他当然是英雄,可日本人眼里的杨靖宇,却是魔鬼的化身,他让千千万万个日本官兵成了沙场冤魂,让千千万万个日本女人成了无助的寡妇,他让活着的日本人胆战心惊,日本人当然恨他。”

白月朗冷笑,“如果日本女人的丈夫好好地待在家里,她们能成为战争的寡妇吗?”这么说了,连白月朗自己都很得意,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灵感,这话既雄辩又尖刻。

甘粕正彦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的话说得一针见血,但他只是说她的嘴很厉害,绝不想夸她入骨三分的见地。→文¤人··书·¤·屋←

白月朗只吃了几口饭就推开了碗,她要求甘粕正彦马上送她去见张云峰。甘粕正彦便吩咐天岗跟宪兵队打个招呼,并且指派他亲自送白小姐过去。

天岗答应一声,他要了一辆带斗摩托车,陪着白月朗直奔宪兵队留置场,与管事的大尉交涉,中村大尉已接到上司命令,很客气地把他们请进取调室里等待。中村出去后,走廊里传来稀哩哗啦的脚链子声。

白月朗下意识地站起来,心怦怦地直跳。门口处,两个日本宪兵押着张云峰进来,严格说是架进来的,他的右腿枪伤很重。酷刑使他变了模样,衣服几乎扯成了一条条了,浑身上下是发黑的血迹,胸部有两个血肉模糊的黑窟窿,那是烙铁烙的。

白月朗眼里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她硬噎地叫了一声“云峰”,就情不自禁地扑过去。日本宪兵挡住了她。天岗把她拉坐在椅子上。

张云峰勉强对白月朗笑了一下,却不声不响地打量着白月朗,那眼神让白月朗感到陌生,有些异样,啊,不,那是怀疑和鄙视。这是为什么?她一下子被击晕了。

白月朗尽量镇定一下自己,把带来的一篮子水果、点心提过去,想说一句“你受苦了”,话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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