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有恙-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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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锁伸手握住他的手,内心复杂,她蹲下身子,抬眼看着乔臻,淡淡忧伤地说道:“三哥,我们是不样的。”
她的人生早就被毁灭了大半,可三哥不样。他是乔家三少,就算暂时处在人生的低谷,往后也是站在云端的,可她不样,她的人生从开始便错位了。
“我退学了,三哥。”她低低地说道,“告诉我,车祸是谁做的?”
乔臻闻言,身子僵硬了几分,许久,说道:“锁,这件事情你管不了的。”
乔锁叹息,神色有些冷,问道:“是大哥吗?”
☆、第11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十一)
乔家在政商两界的影响力都不小,乔东南与顾家联姻后,乔家跻身于名流,可谓是多年来顺风顺水,。可对于乔锁来说,乔家除去了表面的光鲜亮丽,骨子里是深渊,她能闻到那些掩在浮华和权势下的腐朽气息。
年代久远,连沉木都能腐烂,何况是从来肆意挥霍的家族,乔家腐烂了。
在乔家,除了乔谨言,她想不到谁敢对乔臻动手。
乔臻算来是她的堂哥,是她二叔乔西北唯的孩子,将来是要继承部分乔氏产业的。乔西北直致力于商界发展,她父亲乔东南则侧重于政界,可乔东南和顾家联姻后,切都变了。
乔锁看着乔臻毫无知觉的两条腿,垂眼,淡淡地分析道:“你爸和我爸分别致力于商界和政界的发展,以商养政,以政护商,这原本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可我爸和顾家联姻后,顾家的权势太大,乔东南已经压住了你父亲脉,倘若你出了事,那么整乔家的产业都会落入乔东南脉,在乔家,受益最大的莫不是我大哥乔谨言了。”
她后来索性直呼自己父亲的名讳,乔锁抬眼,目光如同深浓的墨玉,语气凉薄,带着几分的讥诮,道:“不过是为了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浮华和**整出了这番的恩怨来,三哥,倘若你的车祸是人为,那可真是现实版的豪门斗了。”
“这几年,你越发变得刻薄了,阿锁,你知道我不希望看见你这样咄咄逼人的面,也不需要你变得聪明世俗。”乔臻的语气沉了几分,说道,“乔家有太多这样的人,我希望你是不同的。”
“这件事情跟大哥无关。”乔臻顿了顿,说道,“我不是相信大哥,阿锁,你别忘了他是顾家的人,光凭顾家的权势,他便无需这般做。”
乔锁站起身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是呀,乔谨言不仅是乔家的人,同时也是顾家的人,所以多年来,在乔家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乔谨言,他在乔家地位超群,可这也不能说明他没有嫌疑。
多年后的乔锁,忽而觉得自己变得那么的刻薄,如果是以前,她定然会不顾切去维护乔谨言的。可在最青春懵懂的年代失去了切的乔锁,再也不敢相信乔谨言了。
她的指尖毫无意识地收缩起来,紧紧握成拳,顿淡漠地说道:“三哥,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许他是想吞并顾乔两家的财产。”
少女时代的乔锁是那样相信乔谨言,甚至将他当成了神般,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她如同扑火的飞蛾,冒着被燃烧的危险不顾切地靠近着乔谨言,可乔谨言呢,他就在乔家那间阁楼之上
乔锁猛然回过神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那些被夜色掩盖的、疯狂、禁忌的、不为人知的切都淡在风中,她长大了,最柔软的心被雕刻成寒冰,被他驱逐出去;他娶了妻子,放在手心上呵护。恨意便这样在又的夜晚滋生了出来,将曾经天真纯粹的阿锁摧残成如今这样刻薄的乔锁。
“锁,你似乎讨厌大哥?”乔臻敏锐地捕捉到乔锁的情绪,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想多了,三哥,我跟大哥并不熟,谈不上讨厌。”乔锁偏过头去,她不讨厌乔谨言,甚至是深爱的,只是在无数夜晚,她因为这样的情感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和羞耻,爱被冻结,便只能碎成冰,要么化为灰烬要不在黑暗生出妖娆的食人花。
☆、第12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十二)
乔臻看着乔锁躲避过去的眼神,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动,许久,低低地说道:“我怀疑是乔建。前段时间大伯将乔建安排到了乔氏,我车祸后职位空缺,乔建顶了上去。”
乔锁猛然回头,看向他,问道:“调查过吗?”
乔臻摇了摇头,道:“出事后我便行动不便,这件事情我不希望我爸妈知道,阿锁,三哥希望你能帮帮我。”
乔锁想起在谈家时,乔家那般嚣张目中无人的模样,顿微冷地说道:“倘若是他做的手脚,三哥,让他滚回谈家去。”
“这自然,这些年我也算是忍了他许久了。”乔臻点头,兄妹两人对于乔建的感觉都极度不好。
“你回来的事情大伯已经知道了,我看你还是先避避风头,去我那里住吧,其:冥武邪尊。”乔臻想到了什么,叮嘱道。
乔家,她固然是不愿意回去住的,那里有她太多不愿意回想起的往事,可若是想要帮三哥调查车祸事,她便只能回到乔家那风尖浪口去,。
正在这时,乔锁的电话猛然响起来,低沉缓慢的女低,8年代的老歌带着淡淡的忧桑缓缓地吟唱着:是谁,在敲我窗——
乔锁从包里摸出手机,看着上面陌生的电话号码,接听,许久,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了,妈。”
她放下电话,看向乔臻,嘴唇颤动,有些无措地说道:“三哥,我妈让我回家。”
她站在乔臻面前,眼神有些游离,恍若迷路的孩子,大约没有哪孩子在接到自己亲的电话后会是乔锁这般的反应。
乔臻猛然握住她的手,沉沉说道:“别怕,阿锁,我让夏侯陪你回去。”
夏侯?乔锁回头看向等在旁给他们兄妹两人留下空间的男人。
“夏家的老爷子在军区德高望重,夏侯此次回来便是调职京都,任职少将。”乔臻点到为止,用眼神安抚着乔锁。
乔锁微微吃惊,看了眼夏侯再看向乔臻。这是要狐假虎威,借助夏家的权势来保她在乔家的地位?
乔东南可以不看重少将,但是他身后的庞大家族却是不能视若不见的,更何况,从政的乔东南怎么可能会放弃结识夏家的机会?
“只能这样吗,三哥?”乔锁感觉有些冰寒。
乔臻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阿锁,你生在这样的圈子里,必须按照它的潜规则来,否则只能被它碾死或者驱逐。”
乔锁垂下头,嘴唇有些苍白,许久,恹恹地说道:“正因如此,我才讨厌乔家。”
她走到旁不说话,也不知乔臻怎么跟夏侯说的,夏侯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走,阿锁,送你回家。”
他喊着她的小名,很是亲昵熟悉,就如同相识多年的朋友。
乔锁脸色变,条件反射般地避开夏侯的手,身子有了瞬间的僵硬。
当年,他也爱揉她的头发,喜欢在夜色中站在乔家的院子里,闻着满院飘香的丹桂,矜贵而优雅地沉思。她那时还年少,沐浴之后,顶着头湿漉漉的头发,悄悄跑到他的身后,笑眯眯地正准备吓他。
乔谨言如同身后长了眼睛般,眼角微微扬起,带着丝的沉郁,以种平淡而倨傲的语气说道:“阿锁,你跟我来。”
他伸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将她带到房间,用干毛巾擦拭着她湿漉漉的长发,他做的认真而专注,英俊、疏离的面容上没有丝的情绪。
她的心被烫熨的很是柔软,如同弯春水,末了,乔谨言垂下眼,带着凉意的修长指尖滑到她的脑后,他靠近她的耳朵,低低蛊惑地说道:“阿锁,你的切都是我的。”
此去经年,人与事皆面目全非,她再也不准任何人碰她的头发,包括乔谨言。
☆、第13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十三)
到乔家旧宅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下班的人潮将车道堵得水泄不通。
夏侯将车开到乔家宅子的门口,年轻的警卫出来要求看证件。文人小说下载
“小姐找哪位?”警卫问道。
时隔多年,连警卫都换了,不知道她是乔家的人。
“我找薛梅, 。”乔锁淡淡地说道,“你告诉他,我是乔锁。”
她亲薛梅,乃是乔东南的二任妻子,。
警卫拨了电话进去。她静静地坐在车内,看着夜色里的乔宅如同尊巨兽,在满城灯火中留下巨大的虚影来。
有刺眼的灯光照来,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来,她看见警卫敬了礼,放行。
车子驶进乔宅,她能感受到有道冰冷的视线隔着车窗看过来。乔锁抬起脸来,她巴掌大的小脸暴露在灯光下,透出丝莹白的润泽来。
那道视线?乔锁不自觉地挺直了身体。
警卫给他们放行,夏侯将车子停到了院子里,见她脸色有些僵硬,笑道:“乔四小姐,走吧,这可是你自己的家。”
乔锁深呼吸,下车,朝着夏侯说道:“今儿谢谢你,你回去吧,我人可以。”
夏侯却是挑了挑眉,直接拽住了她的手,闲闲地说道:“反正都到了你们家,也不差这时半会儿。”
夏侯的手很温暖,掌心有着常年摸枪的老茧,乔锁的身子因为他的碰触而轻轻颤,她这几年着实有了些洁癖,不愿意跟异性接触。
不过夏侯这般坦荡直接,她倒是觉得自己要是抽回手,是不是过于矫情了。也许是把她当做小妹妹罢了。
“请问先生小姐找哪位?”帮佣的阿姨走出来,看见他们,很是客气地问道。
“刘妈,她是阿锁。”道清冷、无丝温度的声在背后响起。夜色中,乔谨言从车库出来,他走的极慢,步伐优雅如同荒野上的猎豹。
“原来是四小姐回来了。我去通知老爷和夫人。”刘妈认出了乔锁,很是欢喜地说道。
乔锁只觉得目前出现团阴影,乔谨言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他的子极高,站在离她和夏侯三步远,淡淡客气礼貌地说道:“谢谢夏少将送阿锁回来。”
眼道破夏侯的身份,以及言语间透出了浓郁的疏离感。
原来刚才车内那道冰冷的目光来源于他。
正式的西服领带,衣服上带着淡淡雪茄的味道还有香槟香水各种味道混合,带给人种沉郁的压抑感。这些年乔谨言活的很是衣冠楚楚,斯文败类。
乔锁的身子感觉有些麻木,她没有看向乔谨言,垂下眼,脸色苍白了几分,指尖猛然用力攥起。
她曾经预想过,再次见到乔谨言该是何等的心境,原来竟是这般,血液在皮囊之下翻滚着叫嚣着化为毒素要将她生生淹没,窒息而死,面上却依旧平淡无波,冷到极致。
这样陌生、波澜不惊的阿锁啊——
夏侯感觉到她的紧张,手上力度加重,眯眼朝着乔谨言笑道:“分内之事,乔先生,幸会。”
他没有伸出手,乔谨言也只是勾唇淡笑,两人站在乔家的院子里,空气中涌动着股,莫名的激流。
☆、第14章 你是我的血中骨,骨中肉(十四)
许久,乔谨言忽而露出抹浅笑,淡淡的说道:“如果不嫌弃寒舍,夏少将进来喝杯茶再走吧。经典小说网 早些日子刚得了小罐的瓜片,直找不到可以品茗的人。”
乔谨言说完便朝着夏侯伸手,示意他进主宅,:无主荒芜燃文。
夏侯拉着乔锁走进去,笑道:“乔先生客气了,。”
乔谨言向来是不喝茶的,只喝咖啡,还是黑咖啡不加糖。瓜片是乔家老爷子的爱好。
乔锁没有说话,有些机械地跟着夏侯走进乔家的客厅。此时她是有些感激夏侯的,倘若只是她人回来面对,在对着乔谨言时她大约便已经溃不成军了。
她讨厌那样弱势的感觉。
乔夫人坐在大厅内,衣着精致,正在逗弄着几岁大的孩子,满眼的慈爱。
那目光,乔锁从未从亲的眼中看到过。
那孩子长得白白胖胖,很是漂亮,可以走路了,看见乔谨言,圆溜溜的眼睛亮,挣脱了乔,跌跌撞撞地往乔谨言的方向跑,张开双手,喊道:“抱抱——”
乔谨言斯文冷峻的面容透出丝微笑,俯下身子,将小不点抱起来,笑道:“又长胖了,恩?”
他的尾轻轻上扬,带着丝的优雅和笑意,说不出的清贵。
乔锁看着乔谨言怀里的小不点,脑袋懵,种被压抑多年的沉痛从暗无天日的心底翻涌而出,眼前片血色,她想起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还有那团血肉模糊的血块。
孩子,那曾经是她心底最深的疼痛,她的孩子如果生下来了也该有这么大了,也会叫她妈妈了。
乔锁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双眼湿润,她感觉到无法呼吸,原以为回到乔家来就算是受到众人的鄙夷,她也是能安然生活下来的,可这孩子,他是乔谨言的孩子吗?
夏侯是时刻注意乔锁的举动的,见她陡然间脸色剧变,身子抖得就跟秋风落叶般,顿时目光沉,用自己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众人的目光,伸手揽住了乔锁,将她发抖的身子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朝着乔笑道:“夫人您好,我是夏侯,家父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