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航的南宋.上门女婿 作者:冰蛇(晋江金榜推荐vip2014-03-08正文完结)-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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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黑死病吧,这根本不是能逃得过去的事情,太原跟开封之间有官道,疫病一旦扩散开来,躲在开封也不安全,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搏一搏,可能的话,把疫病阻断在太原以北呢?
赵航不是圣人,但他有一位极富人道主义精神的医生母亲。二零零三年印度鼠疫(注1)的时候,印度人纷纷向非疫区逃去,而他的母亲,却丢下丈夫与年幼的儿子,拉着行李箱,以一名志愿者的身份飞向了苏拉特市。赵航那时候只有四岁,对母亲去的地方有多么危险并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却记得父亲那时候的状态。由于赵菁的手机在到了印度的第二天便被人偷了,她又忙于诊治病人没有太多时间与家人联系,在简单的给戴维德说了情况之后,她便直接冲向疫区前线,从那时起,戴维德与赵菁的联系一度中断了整整二十天,那阵子,戴维德几乎夜夜难眠,每天都蹲在电视前去等待印度的相关消息,各类的报纸堆了满桌,而同时,他还不得不强打精神去照顾才断奶的继子。赵菁回到巴黎的时候,看到的是胖了一圈儿的儿子跟瘦了好几圈的丈夫……
赵航的眼里,他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戴维德。他记得戴维德的话:我不可能阻止你的母亲去拯救病人,就像士兵的妻子不可能阻止丈夫保卫国家一样。我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背后,照顾好你,给她力量。
赵航也记得母亲的话: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作为一个医生,我要做的,就是与死神争夺生命。赵菁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印度鼠疫之后,她索性做了一名无国界医生,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去不发达地区做援助工作。她放弃了许多与家人相伴的时间,用以救死扶伤。
赵航闭上眼睛,又慢慢地睁开。
妈妈,爸爸,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天真……毕竟在没有抗生素的这个时代,我所面对的危险比妈妈当年要面对的危险大得多,可是我别无选择,请你们保佑我。
赵航在来太原的路上便把鼠疫预防办法告诉了严青,严青在路上便已经让人快马加鞭,传令把军营里的所有人开始消毒灭鼠,将死去的士兵挖坑深埋,并用石灰消毒。这会儿又传令让营里的将士们在预防疾病的措施方面务必听从赵航的指挥。
赵航一到南大营,便找了暂代军务的冯指挥,听他介绍了情况,便又巴拉巴拉的把防疫要点说了一遍。说罢问冯指挥:“大人的信里不是交代了要把病人隔离开么?”那冯指挥眼睛通红,显然已经疲惫的不像样了,听赵航说完,苦笑道:“把生病的病人搬到一处隔离开来,怕是会让将士们说我们不仁……”
赵航道:“我们不是把那些生病的士兵放到一边不管,只是防止他们把病传染给健康的士兵而已……”
冯指挥道:“说的容易,让人怎么信呢?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唉,大帅不在,胡将军过世了,白将军追蒙古人还没回来,我们谁也不敢下这个令,就怕一个不好便会引起兵变。”
赵航咬咬牙:“您召集大家到集合,我去讲!”
赵航是真的急了,疫病从爆发到现在已经十几天了,病人的住处跟士兵们还是在一起,只是简单的挪了帐篷,并没有分出独立的隔离区。这样子太不安全了。
骑兵不比步兵,这个相当大的营地,一共也就一万八千人。除去生病的两千人,被白林喜带去追击蒙古人五千人,剩下的也就一万人,这一万人还有巡逻的,必须坚守自己岗位的,所以到场的不过六七千人。
冯将军看队伍集合好了,便大嗓门的传令兵吼了隔离制度,见下面有些骚动,赶紧又让传令兵吼了赵航的身份,让他上去讲话。赵航赶紧拎着个纸筒卷的扩音器上台了。
“这个隔离区的方案,也是我提出来的。我是严将军的女婿,我估计你们好多人知道我,我就是那个带着老兵做鞋子的赵大郎。我说这个,不是想跟你们吹我有多牛掰……我就想告诉大家,把病人们集中到一起,并不是不管他们了,我们有医生,会尽量的去救治。或许你们不能完全相信我的话,我们也确实没办法把那些生病的将士们全都救回来……这方面,我没法给你们任何保证。”他顿了一下,缓缓地说出了自己最重要的一句话:“从今天起,我会呆在隔离区照顾生病的士兵,直到这场瘟疫结束。”
周围很安静,几千人的广场,赵航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觉得有点紧张,但很快还是把紧张压下去,他继续大声地说:“核瘟很可怕,但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无法阻止,我现在,就来给大家讲讲这种病的起源与集中常见的传播方式。这种病,在我们这里被称为核瘟,在一些地方被称为鼠疫,在另一些地方又被称为黑死病,顾名思义,它最开始是来自于……”
赵航越讲越顺,他想起了母亲提起的,在印度普及防疫观念是何等的困难。他们让人无奈的情节观念简直能让任何一个现代医生疯掉:比如印度教义认为,人体排出的汗渍是污秽的,自己洗衣服会让自己变脏,于是即使是经济条件不算好的平民,也要把衣服交给更低贱的“贱民”洗衣,免得自己染上“污秽”。在孟买,有著名的露天洗衣房,上千个男性洗衣工,双脚站在污水里,拍打着衣服进行清洗……更不要提过半的印度人是随地大小便这类的可怕习惯。可想而知,在这样的地方,一旦发生瘟疫,是何等的容易蔓延。而由于宗教的存在,又让最起码的卫生常识普及起来是多么的困难。
比起母亲来,自己面对的这点困难算什么?中国自古以来可是但凡有点什么事儿就要沐浴更衣的,所以卫生观念还是相当不错的,在这样的地方做防疫并不困难,更不要说这是纪律性极强的军队,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赵航说着说着,心里逐渐安定了下来,他放下了那个简陋的话筒,完全用自己的嗓音呐喊着:“核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我们的恐惧之心!我不会怕,我相信大家也不会怕。连蒙古人都不能打倒我们,难道我们要被几只虱子跳蚤打倒么!”
赵航说了很多很多,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觉得食物刮在嗓子上都有些疼,想去回忆自己说了什么,也记不清,只记得到最后满广场的士兵一起大喊着:“不惧!不惧!不惧!”
他放下饭碗,走到门外,门外是高高的墙,临时的隔离区已经设立了起来,原本的东西两营被划分成居住区跟病区,墙头外面,很远的地方,一股股浓烟翻腾而上,他知道,这是焚烧因疫病而死的尸体的浓烟。
全方位的防疫战斗,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1:1994年,印度爆发了大规模鼠疫。此处是架空世界,鼠疫依然爆发,但是推迟到了1999年。当然,我如此安排不是只为了表现那个时空与咱们这个时空不同————这纯粹是因为赵航与李想的年龄差问题,咳咳,他们几乎是两辈人。李想是80年出生的,所以我只好把赵航弄到九十年代末了……
好吧其实这根本无关紧要,但是强迫症伤不起,不把这些年龄都搞清楚了我就写不下去!!一脸血。
PS;关于印度人的卫生习惯,我实在是……
比如许多人认为家里不能有厕所,比如一个国家一小半的人都随地大小便……
给大家看看让我吐槽无力的印度千人洗衣区吧,过去在电视上看过,简直无法想象……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赵航无比庆幸瘟疫由山西传入国内;而不是从其他的地方而来。山西这地方虽然土地贫瘠;却拥有相当丰富的煤炭资源,太原城,以及兵营里都储存了大量的煤炭,当然,这个时候叫做石炭。无数个煤炭堆成的焚烧堆被建立起来,病人的尸体被很快送到了焚烧堆处焚烧。营地里支起了无数口大锅;烧水消毒;每个士兵都会洗澡,用除寄生虫的药品泡澡。如今谁也顾不得说什么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不可随意毁损了。一声令下,全营的骑兵全成了光头;毕竟;头发是最容易残留虱子跳蚤的部分。有些胆小些的家伙,听说这病能够通过虱子跳蚤传染,甚至拿了剃刀把腋毛乃至于更私密的地方的毛发都剃了,结果过了几天,营里出现不少走起路来O型腿的愁眉苦脸的二货。
跟赵航想象的一样,在军纪严明的的部队,防疫措施一旦实行,很快便贯彻了下去。赵航在病区感受的很明显。不过一天的功夫,他见到的负责护理的士兵就全穿上了油布的衣裳,衣服袖口扎的紧紧的,戴着口罩,除去没弄个玻璃眼罩,简直就跟生化部队似的。这么做是防止病人身上的跳蚤跳到护理人员身上,同时也阻止飞沫传播。
病区也进行了大规模的灭鼠灭虫的行动,生病的病人不方便洗澡,但也被剃了光头,擦干净了身子,换上了新衣服,被褥全都被拿出去在阳光下暴晒,衣物单子则被放到大锅里水煮。
赵航虽然住在病区,但是对病人的治疗帮不了太大的忙,没有抗生素的年代,想要活下来,除了治疗的正确性,很大程度上全要靠运气了。赵航能做的,就是让病人的治疗环境变好。缺乏降雪,日光充足,比往年更温暖的冬日一方面让蒙古人有精力深入大宋腹地,但另一方面,也让这些病人的冬天不那么难熬,日光可以杀菌,不是特别冷的冬日,开窗通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其实宋朝人比起同时代的欧洲人,在卫生方面要讲究的多,在防疫方面也有相当的措施。比如城市污水处理,再比如瘟疫的隔离理念,再比如官府设置的福利医院,而因瘟疫死亡无人掩埋的尸体,政府会以奖励度牒的方式鼓励僧人们去帮助掩埋超度……
可是,这是时代的医疗体系毕竟缺乏微观生物学基础,所以许多措施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方法也过于简陋,日常防疫还不错,但面对鼠疫这样的严重疫病,这种粗糙的防疫办法作用十分有限。
此刻,赵航正拿着一堆的银针在酒精灯上消毒,再次感谢李教授,他离开大宋的最后一年里将酒精的提纯办法进一步改进,让他能够在军营的库房里轻易地找到医用酒精。
虽然他的妈妈赵菁是医生,但他本人对治疗鼠疫本身实在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监督大家消毒的空余时间,他干脆就跟着医生们当助手,这边医生用银针破开了脓疮放脓,他那边就赶紧接过用完的银针清洗消毒。军医们一开始是不愿意带着他的,赵航的这条命值钱着呢,万一有个好歹,严将军还不得怪他们?可经不住赵航天生热心肠,安排好了消毒工作便像个尾巴似的跟着医生们,一次两次拦住了,但谁还有心思次次拦着?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他跟着往病房里跑着帮忙了。
赵航出出进进总是带着眼镜,这幅黑框眼睛是他过去装斯文用的道具,这会儿用上纯粹是为了防止飞沫飞到眼睛里。再次感谢李教授,连眼镜这种玩意都被他造出来了,虽然这个时代的眼睛度数不怎么精确,但是做防护镜还是没问题的,赵航已经写信给严青,请他去玻璃坊定制防护镜了,这东西对医生相当实用,给病人检查或者治疗的时候,飞沫很容易感染眼部的。
赵航并不是不怕死,他只是觉得很压抑。光是指挥大家做消毒做防疫,是没法把他心底的那种空虚与恐惧并存的感觉压下去的,他非得要亲眼看着这些病人,亲手去做一些事情,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努力着,最起码,他努力的减轻了这些病人的痛苦。要不然,他真的要被每天抬出去的一具具尸体的数量逼疯了。
染病的两千多个士兵,在他到来之前死去了三百多人,在他过来以后,又陆续死了一百多人,同时新发二百多例感染者,幸好因为卫生防疫到位,从第十天起,再没有新的病人被送进隔离区。
此刻,赵航正在一个士兵床前唱歌,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兵,名字叫陈喜宝,他才满服役年龄便来当兵了,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家里快断粮了,所以来当募兵,就为了赚点钱养活老娘跟弟弟,他刚当兵不到一年,军规还没背全呢,便被送进了隔离区。他这会儿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他的脸色潮红,脖子下面满是已经发黑化脓了的淋巴结,身体抽成不自然的一团,鼻子里缓缓流出血来。
赵航知道,这个孩子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个孩子,前几天还教他唱山西小调来着,念叨着等病好了,便赶紧找人把这半年攒的钱给阿娘捎去,还要给弟弟带几本书。他方才醒来的时候,说想要听家里的歌,赵航便操着奇怪的腔调给陈喜宝唱,陈喜宝一边听,一边跟着哼哼,然后,便逐渐没了动静。
赵航走到陈喜宝跟前,伸出带着薄皮手套的手摸摸他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