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曾记得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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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筱羽,来生旬,来生漠然……
兄妹……吗?
“终于发现了啊……”厌倦一来一往对话的少年打着哈欠将双手交叠在脑后,“我以为你看到来生这个姓氏就会发觉。”
“但……Christina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敢潜入天使圣骑士队长的家里?”怎么想都觉得离谱,记忆中的那个孩子不是这样的性格。而且怎么可能不被那个来生漠然发现?那个人不可能故意给人留下什么把柄。那不是他的性格。
“所以才说很有趣啊……”叹气,落下怜悯的视线,“至少当时是这样的。”
“有趣?”
“早知道今天会为了这家伙烦恼,当初见面的时候就该结果她才是……”玩笑般地笑着,金发少年丝毫没有认为自己的发言有多么让人震惊,“其实我已经在来生旬的家里见过了,Christina。”
“什……!”
“你是不知道来生家分家的事情吧?”
“分家?”
“因为二子来生旬的坚持,来生家分成两部分。养女来生雨桐和三女来生筱羽跟随二子一同出了本家,本家就只剩来生漠然一人支撑。当然,分家的时候正好是长子出任务的时候,等其回到家一切手续都已结束,他本人似乎也并没有想要挽留的意思,这件事情就这样平稳下来了。”耸肩,金发少年笑得万分讽刺,“之后养女来生雨桐却也表示要独立生活,因此入住秋茗中学的宿舍,再之后的事情……你比我还清楚吧?”
“等等,难道那个时候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原因是……!”来生漠然在宅邸展开了异空间结界?可是……为什么?
“我想正是因为她本人无意间脱离了家族得以走出那间宅邸才让你找到了她的吧。只是我有一点很在意……”用手支起下颚,忍直视地面上的碎石块,“Christina她……要雨桐的记忆水晶做什么?”
猛地直起身子上前一步抓住金发少年的肩膀拼命摇晃:“你……!你确定?记忆水晶在Christina手上?”
“喂!喂喂,稍微冷静一下!”好不容易停下了对方的动作,少年盛大地叹息,“……八九不离十吧,至少那天我有隐约听到。”
“难怪那时候……”脑中回想起在宿舍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说实话,当时少女眼中的陌生感着实让自己心底一凉。尽管压抑住想要问询的心情,但这个疑问一直不曾消失。原来和自己想的一样……她,失去了记忆水晶。也一同失去了他们在一起时候的回忆。
畅快的同时不得不感到惋惜,黑发少年的眉头渐渐紧锁。如果取回水晶,她是不是会像之前那样对自己露出笑容?还是说……一切都太晚了?真的不敢想象。
“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忍的问句将黑发少年拉回现实,怔怔地思索几秒,还是苦笑了出来:“说实话,不知道呢。”
“喂喂喂,振作一点啊……”
“呐,Francisco……”
“什么?”
“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拜托。”
“喂……!”
浅笑。宛如曼珠沙华丛生绽放,晶莹剔透。黑发少年微微眯起双眼,迷离着眼前的一切。音声如风铃过隙:
“那是属于我们的……故事。”
(TBC)
第 25 章
(二十五)
世界上存在着天使这样的物种,他们被神明选择,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支撑着平和稳定的社会框架。每一位天使都有自己命定的骑士,与其定下终生的契约,保护其安全。而与此相对的,莱肯教会是专门猎杀天使的组织,目的和组成一切不明。
而那个孤独的黑发少年,Vincent…Lee…Arsparase,似乎从出生的时刻就注定是属于杀戮一方的人。背负着只有自己不曾知晓的罪业生存下来的罪恶之子,隶属于教会的执行者,却奇迹般地认为教会的做法并不是绝对正确。
说实话,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需要猎杀天使,这些问题根本无法回答。与Francisco的玩乐心理相距甚远的是,Vincent并不能从猎杀这项活动中感到任何的快感。曾经无数次想要逃离这样无谓的生活轨迹,却终而发现自己除却杀戮之外一无是处。既没有需要保护的东西,亦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他只是会呼吸的杀人机器。
神明将这样的使命和任务交给了他,他便执行,不然就像会失去这仅剩的生存意义一般,不免让人彷徨。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尽管无法赞同教会的做法,也不能明确自己的生活目的,少年依旧机械般地贯彻自己的任务,日复一日。
这便是遇见少女之前的他。
独自背负着一段想要忘却却无法做到的回忆的……孤独的人。
显然对面的金发少年已经完全明白接下来要讲述的故事的沉重意味,一改以往的轻浮态度规规矩矩地端坐起来,惹得Vincent一阵讶异。不过就目前的情况也不能清楚知晓他在意的究竟是自己消失那段时间的经历亦或是和她相遇的过程,想到这里竟无端地有些悲凉。不过,口上说要告知“我们”的故事,心底却没有十分的把握。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都不能控制,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回忆会不会也是从何处植入的片段,开始动摇起来。
眼见黑发少年欲言又止的模样,忍皱起了眉头:“我说,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被对方的问句打乱思绪,Vincent猛地回过神来:“诶?啊……抱歉。”
“如果你准备就这样发呆过去,我恕不奉陪……”
“……抱歉。”
没错,既然决定要说便要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黑发少年终于扬起了眼的角度。那抹清澈的湖水蓝色荡漾开去,推开了故事的大门——
那是一个稍显阴冷的深秋傍晚,少年紧捂着自己胸口跌坐在一幢废弃的建筑物墙边。胸前早已被自己的血迹染成了红色,即便是现在依旧可以感到那努力向外冲击的血液触感,微热而粘稠。
“该死的!”四顾确定追兵还没有赶及,终于开口放出了暴言。
谁会想到教会执行者中出类拔萃的Vincent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要是被Francisco看到了,还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脑中瞬间浮现自己搭档拼命隐忍笑容的滑稽神色就不由地感到头疼,只能艰难地坐起身子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半分自嘲半分疑惑地自问着,Vincent将脑袋靠在身后的朽木之上,回忆刚才的情景。
一如既往地回收着名单上列出的猎杀对象的灵魂的自己在结束今天最后一项工作之时忽然被一群黑衣男子团团围住。那些家伙们出手毫不客气,显然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尽管作为教会的执行者自然不免有仇家,可他却完全不记得惹到过如此强悍的对手。何况如果只是任务上纠葛的恩怨,又怎会选择现在这个时机对他不利?
这个时期的教会正在进行主教的接替,因此将队长级以下的执行者都约束在了本部进行维护,而日渐堆积的工作就全交给像自己这样的队长级去执行。也正是因为这样一贯双人搭档的他才会和Francisco分头行动去解决那些繁重的任务,只是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插曲。一想到此时那位拍档很可能是毫发无伤的状态便从心底感到郁闷,明明是同期进入教会的队长级执行者,我究竟是怎么了?虽然深知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却也不想率直地回到本部,失神的同时不小心加重了手指的力度,惹得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只能无奈地站起身子,窜入一旁的废楼:“总之,先止血吧……”
硬生生的压抑感。
废楼的内部崭新得与外侧那些斑驳墙体格格不入,四周清洁透亮,仿佛一直有专人清理。从天顶缀下的纷繁装饰为这雕梁画栋增添了几分华丽,盘旋而上的木质阶梯不知为何总带有几分帝王气息,让人不得不开始猜测屋主的身份。周边的墙面上点缀着闻名遐迩的名画,每个隔间前方都放置着价值不菲的雕像,无论怎么看都是富裕阶层的宅子。看来自己说不定是在无意之间闯到了某个高官的宅邸……唯一感到庆幸的便是像这样的地方总会有些可以止血的药物才是。虽然不知道身处何处,但这种境况下也是无可奈何,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真是抱歉,在此先谢过了。
向前一步,只有脚步的回声跟随着他。一声,两声,徒增烦躁之感。并且还有一点让人无论如何都不得不在意——这硕大的房子竟然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太可疑了……”暗自言语着,抵御因失血过多而泛起的阵阵晕眩。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否则光凭这些血迹就可以发现自身的踪迹。只能皱眉扯下自己衣服下摆的布料紧紧绑住手腕等局部的伤口,随即再次捂住胸口搜寻类似于理疗室的房间。
鞋底与地面和谐地摩擦,却掩盖不了另一种声响。依稀地,从走廊深处传来近似于钢琴的音色。并不熟练,时而会因弹错音这样的细小错误而停顿下来,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不依不饶地继续着。尽自己所能澄澈耳朵辨析着乐曲的旋律,少年喃喃自语:“……《月光》?”
贝多芬的曲子。没有缘由地唤起心底某种柔软的感情,仿佛在提示着什么。这绝对不是录音或是留声机的效果,而是……有谁正在练习,就在这座宅子!
联想到的瞬间便本能地警觉起来,谨慎地猫下腰做好随时迎击的准备,黑发少年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随即屏住呼吸,利用周边各种遮掩物向房子深处进发。
琴声依旧时断时续,却着实地切近起来。顺着音声发出的方向摸索,终于站定在一扇巨大的门前。又是一个不可解的地方。这扇门与外体墙面一样斑驳不堪,就连把手上都蒙上了厚厚的铜锈,若不是确定声源在门的对面,绝对不会有人会想要主动转动它。但……这一切不自然的组合恰好应证了自己最初的判断——它的背后绝对藏匿着什么秘密。
伸手握住门把,可以清晰地感到铜锈在手掌之间挂擦出细小的痕迹,顿时有了实感。可是明知道推开门便能知晓真相,少年却径自站在紧闭的门前纹丝不动。
那是一种出自本能的迟疑。
原以为在加入教会的时候便已遗忘的感情瞬间复苏,使得自身困惑不已,踌躇地在握着门把的手心注入力量,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这里面会出现什么?无法想象。
遐想的同时忘却了自身正处在血流不止的状态,捂住胸口的手不经意间触到了伤口最深处,惹得少年猛吸一口气,发出难耐的声响:“嘶——!”
原先流畅的乐声嘎然而止。随即响起的是稍显急促的脚步声,正向着门的方向奔来!事件的发展来的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与门面拉开距离,Vincent背过左手握住身后的短刀,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吱呀——”
老旧的门板缓缓移动,室内的光线强的有些离奇,少年不得不眯起自己的双眼。
“……是谁在那里?”略带迟疑的音色,温软可人。强光的刺激已然存在,不得已只能依靠声音辨识目前的情况。伸手挡在额前,终于勉强维持住正常的视觉范围,这才定下心来审视对面的情形。
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女惴惴不安地倚在门板附近探视着这边的情况,纤长的刘海盖住眼眶,因此无法确认真实的神情,却莫名笃定地认为此时的她没有丝毫的杀气和敌意。皮肤苍白通透,手腕和脚腕不规则地卷着纱布,幼细的手臂在此时显得更加脆弱。显然不合身材的连衣裙一直挂落地面,让人不免担心是不是会将其绊倒。周身不施脂粉,但意外地有一种自然的气息,就像是……青草的味道。
真是神奇的女孩。她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会只有她一人?这里是她的家吗?
脑中的疑问一齐袭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二句话。音色依旧温和,却无故多了一层担忧的意味。是在警戒我这个不速之客?还是从心底害怕我这个血迹斑斑的来者?想到这里居然感到有些悲凉。
“抱歉,吓到你了吧?”天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开始向对方解释自己是个无害的人,“我只是想借点止血的东西,绝对不是来伤害你的……请不要害……”
请不要害怕。当时的自己的确是想要这么说。谁知如此简短的话语却被少女的行动堵在了喉头。
“你怎么受伤了!”
第三句话。面对一个明显来历不明且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对象,她竟然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话。这是怎样危险的行为……她难道不懂得怀疑和猜忌吗?
忽然间有些明白了。先前她语气中的担忧并不是在揣测他的身份,而是在担心他的伤。结论来得水到渠成,顿时脑海只剩下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根本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拥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