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500卷-第8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由于说到建宁王在灵武立的功劳,李泌为他请求加封为太子,代宗感叹悼念了好久,说:“我弟弟的功劳,不是先生你为他请功,世人是不会知道的,哪里仅仅加封为太子呢?”于是代宗下令在彭原迎表,赐封号为“承天皇帝”,把他葬在齐陵。
灵柩拉到城门的时候,有人来奏报说,拉灵柩的车不动了,代宗在蓬莱院对李泌说:“我弟弟好象要见见你,你应该赶快去祭奠祷告一番,并且说明我的旨意。而且,我弟弟立过大功,追封了大号,这时候人们还不知道,你可以作一篇文章,以便于永远留传,用来慰藉亡灵。”李泌说:“出殡的柩车已经出发,别的文章来不及作,作一首挽歌词可以吗?”代宗说:“可以。”于是他就在代宗面前作了挽歌词,词意很悲怆,代宗读了便哭了,立即派宫里人骑马送给唱挽歌的人。李泌赶到,宣布代宗让他来祭奠,唱了这两章挽歌,于是灵柩车快速如风地走动了。京里人见了,没有不感动得落泪的。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建宁王李憕,有艰难时刻制定决策的功劳。他是代宗的弟弟,有的人在肃宗面前说他的坏话,说他有夺皇位害兄长的念头,于是就遇害了。等到肃宗发现李憕无罪,李泌担心再殃及各王,就进言说:“以前高宗有八个儿子,皇祖睿宗最年幼,是武后生的,自己排行,所以皇祖排为第四。老大是孝敬皇帝,监理国事,仁义圣明,被武后猜忌而毒死。老二是雍王李贤,他被立为太子,中宗和睿宗常常不安,朝夕担心害怕,尽管是在父母之前,也不敢直说,就作了《黄台摘词》,让乐府的歌手唱,想要略微感悟父母的主意,希望天皇天后能听到。那歌是:‘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然而太子终究也被流放废掉了,死在黔州。建宁的事,已经是‘一摘’了,千万不要再摘。”肃宗说:“先生忠于宗庙社稷,为我的家事操心,你的话都可以作为国家的借鉴,你一时也不该离开我!”
当时唐玄宗有命令,只要剑南这个地方来供养,没谈北回京都的事。李泌请求肃宗给玄宗上表章请他回东宫,然后作了《功臣表》记述马嵬坡和灵武的事,请太上皇回京。
起初,肃宗的表章送到,玄宗犹豫不决,等到《功臣表》送到,就非常高兴地说:“我这才能做天子的父亲。”玄宗下令定下起程的日期,而且说:“一定是李泌的主意。”肃宗把李泌找来,边哭泣边高兴地说:“太上皇已经下令回京,这全都是你的作用啊!”
另外,天宝未年,员外郎窦庭芝分管洛邑。窦庭芝曾经对会占卜的人葫芦生很敬重。葫芦生常常谈论吉凶,没有说不准的。一天早晨,葫芦生来到窦家门前,一个劲地慨叹。窦庭芝问他叹什么,老半天他才说:“你家要有大祸!”窦家全家啼哭,问他有什么求生的办法。葫芦生说:“如果不能遇上中黄君,只要能见到鬼谷子,也就可以没有祸患了。”葫芦生就详细地描述鬼谷子的形貌和服饰,还警告他必须在十天内找到。于是窦庭芝和兄弟及奴仆们,不分昼夜地求访,几乎找遍了洛邑。
当时李泌住在河清,因为探望亲友,骑着骡子到洛邑去,走到中桥,遇到京城长官的车马而回避,他骑的骡子忽然惊跑了,直接跑到了窦庭芝家里。李泌和仆人一起来到窦家门前,窦家车马罗列将要出门,忽然看到李泌,都惊愕地退了回去。不一会儿有人上前说:“我分管窦员外的外院,你丢失的骡子收在马棚里,请客人进来坐坐,主人应该是希望见到您的。”李泌不得已来到厅中。窦庭芝出来之后,站在阶下参拜,接待得非常殷勤。于是住了两宿。窦庭芝的妻子儿女全都以家人的礼节拜见李泌。
李泌住了几天告别要走,窦家赠送的礼物非常丰厚,只是说:“在这遭遇大祸的时候,我把一家的安危托付给您了。”
当时李泌住在河清,使者往还不断。窦庭芝当初和李泌相逢,葫芦生正好在他家。葫芦生说:“既然遇到这个人,就不用再担心了。”等到朱泚叛乱,窦庭芝正在陕西任廉察使。皇帝到了奉天,于是窦庭芝就在贼兵的院子里自首了。
皇帝拨乱反正之后,德宗首先下令杀窦庭芝。当时李泌从南岳调回皇帝所在的地方,就做了宰相。李泌排列了犯罪僚属的罪状,就请求皇上不要杀窦庭芝。德宗心里很不理解,说:“你是因为他是宁王的亲戚才替他求情的吗?宁王娶窦庭芝的妹妹为王妃。因为这个原因为他求情,更不可以。那莫非还有别的原因保全他的性命吗?你只管说出来!”于是李泌详细地把以前的事讲给皇上听,因此,特别原谅了窦庭芝的罪。李泌刚奏明的时候,皇上秘密派中使骑快马到陕西去问,窦庭芝把那件事笔录下来报给皇帝。德宗对李泌说:“葫芦生说的中黄君,大概是我吧?不知叫你是鬼谷子是为什么?”有人说,李泌祖先的茔地在河清谷前的鬼谷,恐怕是因为这才这样称呼他。
兴元四年二月,德宗对李泌说:“我即位以来,宰相都须要我无原则地原谅宽容,不能和他们争辩道理。自从任用了你,才让我的心情开朗,这是天把你交给我的。即使管夷吾那样的俊才,傅说那样的好宰相,怎么能比上你呢?”李泌的军事谋略和为相的业绩,就象国史记载的那样。事迹的始终都记在《邺侯传》中。李泌有文集二十卷流传在世上。
卷第三十九 神仙三十九
刘晏 崔希真 韦老师 麻阳村人 慈心仙人
刘晏
唐宰相刘晏,少好道术,精恳不倦,而无所遇。常闻异人多在市肆间,以其喧杂,可混迹也。后游长安,遂至一药铺,偶问云:常有三四老人,纱帽柱杖来取酒,饮讫即去,或兼觅药看,亦不多买,其亦非凡俗者。刘公曰:“早晚当?”曰:“明日合来。”刘公平旦往,少顷果有道流三人到,引满饮酒,谈谑极欢,旁若无人。良久曰:“世间还有得似我辈否?”一人曰:“王十八。”遂去。自后每忆之,不可寻求。及作刺史,往南中,过衡山县,时春初,风景和暖,吃冷淘一盘,香菜茵陈之类,甚为芳洁。刘公异之,告邮史曰:“侧近莫有衣冠居否?此菜何所得?”答曰:“县有官园子王十八能种,所以馆中常有此蔬菜。”刘公忽惊记所遇道者之说,乃曰:“园近远,行去得否?曰:“即馆后。”遂往。见王十八,衣犊鼻灌畦,状貌山野,望刘公趋拜战栗。渐与同坐,问其乡里家属。曰:“蓬飘不省,亦无亲族。”刘公异疑之,命坐,索酒与饮。固不肯。却归,晏乃诣县,自请同往南中。县令都不喻,当时发遣。王十八亦不甚拒,破衣草履,登舟而行。刘公渐与之熟,令妻子见拜之,同坐茶饭。形容衣服,日益秽弊。家人并窃恶之。夫人曰:“岂兹有异,何为如此?”刘公不懈。去所诣数百里,患痢,朝夕困极,舟船隘窄,不离刘公之所。左右掩鼻罢食,不胜其苦。刘公都无厌怠之色,但忧惨而已。劝就汤粥,数日遂毙。刘公嗟叹涕泣,送终之礼,无不精备,乃葬于路隅。后一年,官替归朝。至衡山县,令郊迎,既坐曰:“使君所将园子,去寻却回,乃应是不堪驱使。”刘公惊问何时归。曰:“后月余日即归。云:‘奉处分放回。’”刘公大骇,当时步至园中,茅屋虽存,都无所睹。邻人曰:“王十八昨暮去矣。”怨恨加甚,向屋再拜,泣涕而返。审其到县之日,乃途中疾卒之辰也。遣人往发其墓,空存衣服而已。数月至京城,官居朝列,偶得重疾,将至属纩。家人妻子,围视号叫。俄闻叩门甚急,阍者走呼曰:“有人称王十八,令报。”一家皆欢跃迎拜。王十八微笑而入其卧所。疾已不知人久矣。乃尽令去障蔽等及汤药,自于腰间取一葫芦开之,泻出药三丸,如小豆大,用苇筒引水半瓯,灌而摇之。少顷腹中如雷鸣,逡巡开眼,蹶然而起,都不似先有疾状。夫人曰:“王十八在此。”晏乃涕泗交下,牵衣再拜,若不胜情。妻女及仆使并泣。王十八凄然曰:“奉酬旧情,故来相救。此药一九,可延十岁。至期某却来自取。”啜茶一碗而去。刘公固请少淹留。不可。又欲与之金帛。复大笑。后刘公拜相,兼领盐铁,坐事贬忠州。三十年矣。一旦有疾。王十八复来曰:“要见相公。”刘公感叹颇极,延入阁中,又恳求。王十八曰:“所疾即愈,且还其药。”遂以盐一两,投水令饮。饮讫大吐,吐中有药三丸,颜色与三十年前服者无异。王十八索香汤洗之。刘公堂侄,侍疾在侧,遂攫其二丸吞之。王十八熟视笑曰:“汝有道气,我固知为汝掠也。”趋出而去,不复言别。刘公寻痊复。数月有诏至,乃卒。(出《逸史》)
【译文】
唐朝宰相刘晏,年轻的时候喜欢道术,精心钻研,坚持不懈,但是没遇上仙人。他曾经听说仙人大多在市场店铺之间,因为这种地方喧哗嘈杂,可以把行踪混杂在常人之中。所来他来到长安,就走进一家药铺,偶然问起仙人的事。药铺主人说:“曾经有三四位老人,戴着纱帽,拄着拐杖,来买酒,喝完就走。有时候他们也要药看看,也不多买。看样子他们不是凡俗之人。”刘晏说:“他们什么时候还能来?”回答说:“明天应该来。”第二天,刘晏天亮的时候就来到药铺,不多时果然有三个道士模样的人来到药铺,把酒打满就开始喝,又说又笑,极其欢欣,旁若无人。好久才有人说:“世上还有像我们这样悠闲自得的人吗?”另一个人说:“还有王十八。”喝完他们就走了。从此之后,刘晏常常想起这件事,却不能找到那些人。等到他做了刺史,至南方去上任,路过衡山县,当时正是春初,风景和暖,便吃了一碗冷面。冷面里的香菜、茵陈蒿等,味道很香而且干净。刘晏感到奇怪,就对邮史说:“附近莫非有士绅居住吗?这菜是从哪儿弄来的?”回答说:“县里的菜园子里有一个叫王十八的人善于种菜,所以旅馆里常常有这样的菜。”刘晏忽然惊喜地想起所遇到的道士们所讲过的话,就说:“菜园离这儿多远?走着去可以吗?”邮史说:“就在旅馆后边。”于是就前往,看到了王十八。王十八围着围裙正在浇菜,山野人的模样。他见了刘晏小步走上来参拜,身上打着哆嗦。刘晏渐渐与他坐到一起。刘晏问他是什么地方人,家里有什么人,他说他飘游不定,也没有亲族。刘晏奇怪而怀疑,让他坐下,要酒和他一起喝。他坚决不喝,退回去了。于是刘晏就到县里去,亲自请求让王十八和自己一起到南方去。县令一点也不理解,当时就打发王十八上路。王十八也不怎么拒绝,穿着破衣草鞋,上船就走。刘晏渐渐和王十八熟了,就让妻子儿女拜见他,和他坐到一起喝茶用饭。王十八的脸和衣服,一天比一天脏,家里人都暗暗地讨厌他。夫人说:“这个人哪有神异之处?我们何必要如此!”刘晏坚持不懈。离要去的地方还有几百里,王十八得了痢疾,一天到晚极为困乏。船上的地方拥挤狭窄,他又不肯离开刘晏的身边,左右的人都捂着鼻子吃不下饭去,不堪忍受。刘晏却丝毫没有厌倦的表现,只是忧愁悲痛而已。他亲自劝王十八服药吃粥。几天之后,王十八就死了。刘晏又是叹息又是哭泣,为王十八送终的礼仪,没有不完备的地方。就把他葬在路边。一年后,刘晏因为官职更替回朝,又回到衡山县,县令在郊外迎接他。尘好之后县令说:“使君带走的那个种菜的,去了不久又回来了,是他不听使唤吧?”刘晏吃惊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县令说:“走后一个多月就回来了,他说是你吩咐放回来的。”刘晏非常惊骇,当时就走到菜园里来。茅屋虽然还在,却没有见到王十八。邻人说,王十八昨天晚上走了。刘晏更加怨恨,对着茅屋连连下拜,哭着返回来。细推算王十八到县的日期,正是王十八在途中病死的时候。刘晏派人去打开王十八的坟墓,空留有衣服罢了。刘晏几个月以后回到京城,在朝中做官,偶然得了重病,快要断气了,全家人围着哭叫。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看门的跑进来喊道:“有一个人自称是王十八,让我进来通报!”全家人都高兴地跳起来迎接拜见王十八。王十八微笑着来到刘晏躺着的地方。刘晏已经病得好长时间不认人了。王十八就让所有的盖的挡的东西和汤药全都拿走,自己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来打开,倒出来三丸小豆大小的药来,用苇筒将半盆水和药引灌进刘晏的口中,并摇动他的身体。过一会儿刘晏肚子里有如雷鸣。再过一会儿他便睁开眼,急忙坐起来,完全不像原先有病的样子。夫人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