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500卷-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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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乃单舸出迎。宣王遂送陵还京师,至项城,过贾逵庙侧,陵呼曰:“贾梁道,吾固尽心于魏之社稷,唯尔有神知之。”陵遂饮药酒死,三族皆诛。其年,宣帝有病,白日见逵来,并陵为祟,因呼陵字曰:“彦云缓我!”宣王身亦有打处,少时遂卒。(出《还冤记》)
【译文】
司马宣王的功业一天一天兴隆,又杀了魏国的大将军曹爽,篡权夺位的迹象日益明显。王陵当时任扬州刺史,因魏帝被强臣所制,是扶不起来的天子,没有能力当魏主。楚王彪年纪大又有才能,王陵就想迎他立他为魏主。兖州刺史董莘把王陵的计划告诉了宣王,宣王亲自率领军队讨伐王陵,王陵自己知道形势不可挽救了,就自己驾着小船迎接宣王。宣王就押送王陵回京师。到项城时,经过贾逵庙旁边,王陵大声呼叫说:“贾梁道,我本来是尽心尽力为国家着想的,只有你的神灵知道这些事。”王陵于是就喝药酒死了,王陵的三族都被杀死。那一年,宣帝得了病,大白天就看见贾逵来到,和王陵一起为祟。宣王就招呼王陵的字说:“彦云饶了我吧!”宣王的身上也有被打的地方,不长时间就死了。
夏侯玄
魏夏侯玄,字太初,以当时才望,为司马景王所忌而杀之。玄宗族为之设祭,见玄来灵座,脱头置其旁,悉敛果肉食物以纳头,既而还自安颈而言曰:“吾得诉于上帝矣,司马子元无嗣也。”既而景王薨,遂无子。文王封次子攸为齐王,继景王后,攸薨。攸子冏嗣立,又被杀。及永嘉之乱,有巫见宣王泣云:“我国倾覆,正由曹爽、夏侯玄二人,诉冤得申故也。”(出《还冤记》)
【译文】
魏国的夏侯玄,字太初。凭当时的才能和名望,被司马景王所忌妒而杀了。夏侯玄的亲属同族们给他祭奠。见到夏侯玄来到灵墓前,把头摘下来放在一边,把果肉食物都收起来装到头里,又自己把头安在颈上,然后说:“我将到上帝那里去控诉,司马子元没有后代了。”接着景王就死了。因为他没有儿子,文王封他的次子攸为齐王,继承景王,攸也死了。攸的儿子冏立为王,又被杀了。等到永嘉之乱时,有个巫人看见宣王哭着说:“我们国家灭亡,正是由于曹爽、夏侯玄两个人,是他们诉冤得到申张的缘故。”
金玄
晋明帝杀力士金玄,谓持刀者曰:“我头多筋,斫之必令即断,吾将报汝。”刀者不能留意,遂斫数疮,然后绝。后见玄绛冠朱服,赤弓彤矢,射持刀者,呼云:“金玄缓我!”少时而死。(出《还冤记》)
【译文】
晋明帝杀力士金玄。金玄对持刀杀他的人说:“我的头上筋多,你砍的时候一定要立刻让头断,我将报答你。”持刀的人并没有留心,结果砍了很多创口然后头才掉下来死了。后来持刀的人见到金玄穿着绛色帽红色裤子,红弓红箭,射持刀人,持刀人大呼:“金玄饶了我!”不一会儿就死了。
经旷
河间国兵张粗、经旷,二人相与谐善。晋太元十四年五月五日,共升钟岭,坐于山椒。粗酒酣失性,拔刀斩旷。旷托梦于母,自说为粗所杀,尸在涧间,脱裳覆腹,寻觅之时,必难可得,当令裳飞起此处也。明晨追捕,一如所言。粗知事露,将谋叛逸,出门,见旷手执双刀,来拟其面,遂不得去。母遂报官,粗伏辜。(出《还冤记》)
【译文】
河间国兵士张粗、经旷两个人友善。晋朝太元十四年五月五日那天,二人共登钟岭坐在山巅。张粗喝酒多了失了本性,拔刀杀了经旷。经旷托梦给母亲,自己说:“被张粗杀了,尸体在山涧里,被脱掉了衣裳盖在肚子上,你们寻找的时候一定很困难,我就让衣裳在那地方飞起来。”第二天派人追捕,全都象经旷说的一样。张粗知道事情败露,想要逃避,他刚一出门,看见经旷手拿双刀,比划着要杀张粗,张粗就不敢动了。经旷母亲立刻报告了官府。张粗伏了罪。
万默
晋山阴县令石密,先经为御史,枉奏杀句容令万默。密寻白日见默来,杀密死。(出《还冤记》)
【译文】
晋山阴县令石密,以前曾当过御史,因歪曲事实使句容县令万默被杀。石密不久就看见万默大白天找他来,最后把石密杀死了。
曲俭
前凉张天锡元年,西域校尉张颀杀曲俭。俭临死,具言取之。后颀后见白狗,以刀斫之,不中,颀便倒地不起。左右见俭在旁,遂暴卒。(出《还冤记》)
【译文】
前凉张天锡元年,西域校尉张颀杀了曲俭。曲俭临死的时候就对张颀说我早晚要报复,取你的头。后来张颀发现他身后有只白狗跟着,他就用刀砍那只狗,没有砍中,张颀却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左右随从都看见曲俭在他身旁。于是张颀突然死了。
太乐伎
宋元嘉中,李龙等夜行掠劫。于时丹阳陶继之为秣陵县令,令人密寻捕,遂擒龙等,引人是太乐伎。劫发之夜,此伎与同伴往就人宿,共奏音声。陶不详审,为作款引,随例申上。而所宿主人及宾客,并相明证。陶知枉滥,但以文书已行,不欲自为通塞,并诸劫十人,于郡门斩之。此伎声价艺态,又殊辨慧,将死之日曰:“我虽贱隶,少怀慕善,未尝为非,实不作劫。陶令已当具知,枉见杀害。若无鬼则已。有鬼必自陈诉。”因弹琵琶,歌数曲而就死。众知其枉,莫不陨泣。经月余,陶遂梦伎来至案前云:“昔枉见杀,实所不忿,诉天得理,今故取君。”便跳入陶口,乃落腹中。陶即惊寤,俄而倒,状若风癫,良久苏醒。有时而发,发即夭矫,头乃著背,四日而亡。亡后家便贫瘁,二儿早死,余有一孙,穷寒路次。(出《还冤记》)
【译文】
宋朝元嘉年间,李龙等人在夜间抢劫掠夺。当时正是丹阳人陶继之任秣陵县令,他命人秘密寻查追踪,不久就擒获了李龙等人。引导的人是太乐伎。李龙等人作案那天夜里,太乐伎和同伴们去别人家住宿,一起奏乐歌唱,结果也被抓去了。陶继之没有认真审理,给他判了个是这伙强盗引导的不真实罪状,随着李龙等人一起上报了。尽管太乐伎所住宿的房主和宾客们都证明太乐伎没有参加,也没有起作用。后来陶县令也知道自己冤枉了太乐伎,上报材料不真实。但是上报的文书已经发走了,他又不想自找麻烦,怕对自己不利,就将错就错了,太乐伎和李龙等十名抢劫犯被判在郡门斩首。太乐伎的声调姿态都很出众,又才华过人。他将要被处死那天说:“我虽是个贫贱的下等人,但是少年时心里就羡慕善良的人,从来没作过坏事。我实在没有参与抢劫,陶县令已经全都知道了。现在我冤枉也被杀害,如果没有鬼也就罢了,如果有鬼我一定要到天府去告状。”然后弹着琵琶,唱了几首歌被处死了。大家都知道他太冤枉,没有不掉眼泪的。经过一个多月,陶县令就梦到太乐伎来到他的桌案前说:“过去我冤枉被杀,实在是气不忿呀,现在我告到天帝那已经得理,所以今天来杀你。”说完便跳到陶继之的嘴里,然后就落到肚子里,陶继之立刻吓醒了。不一会倒在地上,象得了疯癫病一样,很长时间才苏醒,不一定什么时候发病,发病时身子不是后倒就是前倾,头可以挨着后背,四天就死了。他死以后家里变穷了,两个儿子也死得早,还剩下个孙子,穷得在路边受冻。
邓琬
宋泰始元年,江州刺史邓琬,立晋安王子勋为帝,作乱。初南郡太守张悦得罪,锁归扬都,及湓口,琬赦之,以为冠军将军,共纲纪军事,袁顗既败,张悦惧诛,乃称暴疾,伏甲而召邓琬。既至,谓之曰:“卿首唱此祸,今事急矣,计将安出?”琬曰:“斩晋安王以待王师,或可以免。”悦怒曰:“卿始此祸,而欲卖罪少帝乎?”命斩于床前,并杀其子,以琬头降。至五年,悦卧疾,见琬为厉,遂死。(出《还冤记》)
【译文】
宋朝泰始元年,江州刺史邓琬立晋安王的儿子勋作皇帝,于是发动了叛乱。当初南郡太守张悦犯了罪,戴上枷锁押回扬都,到了湓口,邓琬放了他,任命他作冠军将军,共同管理军中大事,袁顗遭到惨败以后,张悦害怕被杀,谎说自己得了急病,埋伏了甲兵召邓琬来,邓琬来到,张悦对他说:“你提出立勋作皇帝造成了这样的灾祸,现在事情非常紧迫了,有什么计策呢?”邓琬说:“杀了晋安王等官兵到来,也许可以免灾。”张悦气愤地说:“你引来的灾祸,怎么想嫁祸给少帝吗?”命令左右的卫士把邓琬杀死在床前,并且杀了邓琬的儿子。用邓琬的头作了投降的献礼。到第五年,张悦卧病在床,看见邓琬变作厉鬼,随即张悦就死了。
孔基
会稽孔基勤学有志操,族人孔敞使其二子从基为师。而敞子并凶狠,趋向不轨,基屡言于敞,此儿常有忿志。敞寻丧亡,服制既除,基以宿旧,乃赍羊酒往看二子。二子犹怀宿怨,潜遣奴路侧杀基。奴还未至,乃见基来,张目攘袂,厉声言曰:“奸丑小竖,人面兽心,吾蒙顾存昔,敦旧(《法苑珠林》九一“旧”作“戢”,敦煌卷子本《还冤记》亦作“戢”)平生,有何怨恶,候道见害,反天忘父,人神不容,要当断汝家种。从此之后,数日见形孔氏。无几,大儿向厕,忽便绝倒,络绎往看,已毙于地。次者寻复病疽而死,卒致兄弟无后。(出《还冤记》)
【译文】
会稽的孔基勤学而且品行高洁,同族人孔敞就让他的两个儿子拜他为师,跟着他学习。但孔敞的两个儿子都很凶狠,行动不轨。孔基多次向孔敞提到这些事,这两个儿子有怨恨在心。孔敞不久就死了。等到孝服除去之后,孔基以老朋友的身份,带着羊肉好酒来看望孔敞的两个儿子。可这二儿子还怀着旧怨,偷偷地派奴仆在路上杀了孔基。奴仆们还没有到家,就见孔基走过来,瞪着眼睛挽起袖子,厉声说:“奸丑的小子,人面兽心。我不忘同你父亲的老交情,我平生厚道,有什么怨恨,派人等在路上害我,违背天理忘掉了你父亲,人和神都不会宽容你,该断了你家的后代。”从此以后好多天都显形于孔家。不久,大儿子上厕所,忽然昏过去倒在地上,人来人往地先后来看,早已经死在地上了。次子不久又得了恶疮病死了。终于导致兄弟都没有后人。
昙摩忏
沮渠蒙逊时,沙门昙摩忏者,博达多识,为蒙逊之所信重,魏氏遣李顺拜蒙逊为凉王,乃求昙摩忏,蒙逊怯而不与。昙摩忏意欲入魏,屡从蒙逊请行,蒙逊怒杀之。既而左右当白日中,见昙摩忏以剑击蒙逊,因以疾而死。(出《还冤记》)
【译文】
沮渠蒙逊时,有个和尚昙摩忏,博学多识,被蒙逊所信用。魏国派李顺拜蒙逊为凉王,趁机要求昙摩忏去魏国。蒙逊怕昙摩忏到魏对自己不利而不放行。昙摩忏很想去魏,多次跟蒙逊请求放他走。蒙逊很生气就把他杀了。不久蒙逊左右的侍从们在大白天就看见昙摩忏用剑刺蒙逊。蒙逊因此得病而死。
支法存
支法存者,本自胡人,生长广州,妙善医术,遂成巨富。有八九尺毾毲。百种形象,光彩曜目。又有沉香八尺板床,居常芬馥。王谭为广州刺史,大儿劭之,屡求二物,法存不与。王因状法存豪纵,杀而籍没家财焉。死后,形见于府内,辄打阁下鼓,似若称冤,如此经月。王寻得病,恒见法存守之,少时遂亡。劭之比至扬都,又死焉。(出《还冤记》)
【译文】
支法存本来是胡人,生长在广州,医术高明,很快就成了巨富。家里有八九尺长的毛毯,上面织成各种图形,光彩夺目,还有一张八尺长的沉香木板床,居室芳香四溢格外芬馥。王谭任广州刺史,他的大儿子邵之多次向支法存索要这两件东西,法存不给。王邵之因此就诬告法存豪横放纵,杀了法存并没收家财。法存死后,他的形体却经常在刺史府内出现,一出现就打阁下的大鼓,好象要叫冤,如此经过一个月,王谭不久就得了病,常常看见法存守着他,没几天就死了。邵之紧接着回到扬都,也死了。
张超
高平金乡张超,先与同县翟愿不和。愿以宋元嘉中,为方舆令,忽为人所杀。咸疑是超。超后除金乡县令,解职还家,入山伐材。翟兄子铜乌,执弓持矢,并赍酒礼,就山馈之。斟酌已毕,铜乌曰:“明府昔害我叔,无缘同戴天日。”即引弓射之,超乃死。铜乌其夜见超云:“我不杀汝叔,横见残害。今已上诉,故来相报。”引刀刺之,吐血而死。(出《还冤记》)
【译文】
高平金乡县的张超,以前和同县的翟愿不和。翟愿在宋元嘉年间任方舆县令,忽然被人杀害,都怀疑是张超所杀。张超后来解除了金乡县令的职务回到家里,上山伐木。翟愿哥哥的儿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