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500卷-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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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各执一珠,放枢卧前,不语而去。及晓。枕前二珠各径寸,乃是双白鱼也。(出《三吴记》)
【译文】
宋文帝元嘉三年春天,彭城的刘枢,字正一,从江陵回到鄂下,在上明洲留宿,那时夜晚的月亮刚刚升起来,他吟宴了一回,忽听有二人敲舟,高喊正一,说:“我们从鄂下来。要见正一。”刘枢抬头望去,见有两个人在岸上,各身长五尺多,容貌俊美装饰华丽,都穿白色衣服。刘枢就出来和他们说话。那二人对刘枢说:“早就想来拜见你,今天正好是美景良时。”刘枢说:“你们从鄂下来,有什么见教?”一人说:“听说你是很有学问的人,所以要拜见你。”于是共同饮宴。夜深了,那二人都醉了,就在喝酒的地方躺下。刘枢很觉奇怪,看看左右的人,都相互使眼色而不敢说话。就用被给那二人盖上。到天亮了还睡着,刘枢想唤醒他们,把被掀起来,见有两条鱼各长五六尺,眼睛虽然动弹但还是显得很困。刘枢不敢杀鱼,就抬起来放回江中。这天晚上,刘枢梦到二人穿着白衣服。每人拿一颗珍珠,放在刘枢的床前,没有说话就走了。等到天亮,枕前发现两颗珠各有一寸直径,这是双白鱼呀。
蔡喜夫
宋景平中,东阳大水,永康蔡喜夫,避住南垄。夜有大鼠,浮水而来,伏喜夫奴床角,奴愍而不犯,每以饭与之。水势既退,喜夫得返故居,鼠以前脚捧青囊,囊有三寸许珠,留置奴床前,啾啾状如欲语也。(出《异苑》)
【译文】
宋朝景平年间,东阳发大水。永康人蔡喜夫在南垄避水。夜间有个大鼠浮水过来,趴伏在喜夫奴仆的床角处,仆奴怜悯它没有动它。每次吃饭都给它些吃。水势退下去以后,喜夫能返回故居了。那鼠用前脚捧着个青色的袋子,袋子里有个三寸直径大小的珍珠,留放在奴仆的床前。发出啾啾的声音好象人说话似的。
刘沼
秣陵令中山刘沼,梁天监三年,为建康监。与门生作食次,灶里得一龟,长尺许,在灰中,了不以燔炙为弊,刘为设斋会,放之于娄湖,刘俄迁秣陵令。(出《续异记》)
【译文】
秣陵县令中山人刘沼,在梁天监三年,作建康监。在家里同门生作饭时,在锅灶里得到一只龟。长有一尺左右,趴在灰中,好像不把被烧烤放在心上。于是刘沼为龟摆设了斋会,把龟放到娄湖里。刘沼不久就升迁为秣陵县令。
刘之亨
梁刘之亨仕南郡,尝梦二人姓李,诣之亨乞命,之亨不解其意。既明,有人遗生鲤两头,之亨曰:“必梦中所感。”乃放之。其夕梦二人谢恩云:“当令君延一算。”(出《渚宫旧事》)
【译文】
梁刘之亨在南郡作官。曾梦到两个姓李的人,在刘之亨面前请求饶命。之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天明后,有人赠送给之亨两头生鲤。之亨说:“一定是梦中有所感应。”就放了两头鲤鱼。那天晚上梦到二人来谢恩并说:“应当使君延长一算。”
严泰
陈宣帝时,扬州人严泰,江行逢渔舟。问之,云:“有龟五十头。”泰用钱五千赎放之,(“放之”原作“之放”,据明抄本改。)行数十步,渔舟乃覆。其夕,有乌衣五十人,扣泰门,谓其父母曰:“贤郎附钱五千,可领之,缗皆濡湿。”父母虽受钱,怪其无由。及泰归问,乃说赎龟之异。因以其居为寺,里人号曰严法寺。(出《独异志》)
【译文】
陈宣帝时,扬州有个人叫严泰,他乘船在江中航行正碰上打渔的船,就问打到什么了,船上的渔人回答说:“有五十头龟。”严泰就用五千钱买下龟然后放了。刚离开那渔船几十步远,那渔船就翻了。当天晚上,有五十个穿黑衣服的人敲严泰家的门,对严泰的父母说:“您的儿子付出了五千钱,现在可以拿回去了。”串钱的丝绳还是湿的。严泰的父母虽然接受了钱,但奇怪的是没有缘由。等到严泰回来问他,他就说了花钱赎龟等奇事。后来就用他的家作了寺院。邻里称为严法寺。
程灵铣
歙州歙县黄墩湖,其湖有蜃,(蛟蜃之蜃也)。常为吕湖蜃所斗,湖之近村有程灵铣者,卓越不羁,好勇而善射。梦蜃化为道士,告之曰:“吾甚为吕湖蜃所厄,明日又来,君能助吾,必厚报。”灵铣遂问:“何以自别?”道人曰:“束白练者吾也。”既异之,明日与村人少年,鼓噪与湖边,须臾,波涛涌激,声若雷霆,见二牛相驰,其一甚困,而腹肚皆白。灵铣弯弓射之,正中后蜃,俄而水变为血,不知所之,其伤蜃遂归吕湖,未到而毙,后人名其死处为蜃滩,吕湖亦从此渐涨塞,今才余寻丈之广。居岁余,灵铣偶出,有一道人诣其母求食,食讫曰:“劳母设食,无以报之,今贫窭到此,当为求善墓地。使母随行上山,以白石识其地。”曰:“葬此可以暴贵矣,寻而灵铣还。”母语之,灵铣驰求之,了无所见。遂迁葬于其所,后侯景作乱,率郡乡万余众,保据新安,遂随陈武帝平贼,累有奇功,军中谓之程虎。及陈武受梁禅,灵铣以佐命功臣,与周文昱、侯安都为三杰,如汉之萧张焉,后官止丹阳尹,按灵铣宅湖东二里,宅南有楮树,其大数十围,树有灵,今村人数有祈祷,其祝辞号为“千年树”。其墓在湖西北黄牢山下,故检校刑部郎中程皓,即其后也。(出《歙州图经》)
【译文】
歙州歙县有个黄墩湖,这湖里有蜃,常常被吕湖的蜃斗败。靠近黄墩湖边有个村子。村中有个叫程灵铣的人,卓越不受约束,勇敢又善于射箭。他梦见蜃变成道士,告诉灵铣说:“我被吕湖的蜃害苦了,明天还要来,你能帮助我,我一定重重报答你。”灵铣就问:“怎么识别你们呢?”道人说:“扎着白带子的是我。”灵铣很奇怪。第二天和村中的少年们在湖边玩,不一会儿,湖面波涛汹涌,声若雷霆,看见两头牛互相追赶搏斗,其中一个显然很困顿了,它的肚腹处是白色的,灵铣这时弯弓搭箭射去,正中后一个蜃,立刻,水变成了血,不知道都哪里去了,那个受伤的蜃就回归吕湖,但是,还没走到就死了。后来人们给那蜃死的地方起名叫蜃滩。吕湖也从此被堵塞了,现在才剩下一丈多宽。住了一年多,灵铣有一次偶尔外出,有一个道人到他母亲那里讨饭,吃完饭说:“麻烦你给我准备饭吃,没有什么作报答,现在贫穷到这种地步,我只能给你们找个好墓地了。”让灵铣母亲随着他走上山,用白石在地只作了个记号。说:“墓葬在这个地方可以大贵呀!”。不多时间,灵铣就回来了。母亲就告诉他刚才的事,灵铣就跑出去找,连影儿也没有。于是就把祖坟迁到作了记号的地方。后来侯景叛乱,灵铣率领郡中乡亲一万多人,保卫了新安,又随陈武帝扫平贼寇,多次建立奇功、军中的人都称他“程虎”。等到陈武帝作皇帝,灵铣凭伏辅佐皇帝是有功之臣,同周文昱、侯安都并为三杰,好比是汉朝的萧何、张良。以后官升到丹阳尹为止,灵铣建宅在湖东二里的地方,宅南边有棵楮树,很大,有几十围那么粗。这棵楮树很有灵验。现在村里有很多人到那里祈祷,他们的祝辞中都称这棵树叫千年树。灵铣的墓在黄墩湖西北黄牢山下。已故的检校刑部郎中程皓就是他的后人。
韦丹
唐江西观察史韦丹,年近四十,举五经未得。尝乘蹇驴,至洛阳中桥,见渔者得一鼋,长数尺,置于桥上,呼呻余喘,须臾将死。群萃观者,皆欲买而烹之,丹独悯然,问其直几何,渔曰:“得二千则鬻之。”是时天正寒,韦衫袄裤。无可当者,乃以所乘劣卫易之。既获,遂放于水中,徒行而去。时有胡芦先生,不知何所从来,行止迂怪,占事如神。后数日,韦因问命,胡芦先生倒屣迎门,欣然谓韦曰:“翘望数日,何来晚也。”韦曰:“此来求谒。”先生曰:“我友人元长史。谈君美不容口,诚托求识君子,便可偕行。”韦良久思量,知闻间无此官族,因曰:“先生误,但为某决穷途。”胡芦曰:“我焉知,君之福寿,非我所知。元公即吾师也,往当自详之。”相与策杖至通利坊,静曲幽巷,见一小门,胡芦光生即扣之。食顷,而有应门者开门延入,数十步,复入一板门,又十余步,乃见大门,制度宏丽,拟于公侯之家。复有丫鬟数人,皆及妹美,先出迎客,陈设鲜华,异香满室。俄而有一老人,须眉皓然,身长七尺,褐裘韦带,从二青衣而出。自称曰:“元濬之。”向韦尽礼先拜。韦惊,急趋拜曰:“某贫贱小生,不意丈人过垂采录,韦未喻。”老人曰:“老夫将死之命,为君所生,恩德如此,岂容酬报。仁者固不以此为心,然受恩者思欲杀身报效耳。”韦乃矍然,知其鼋也,然终不显言之,遂具珍羞,流连竟日,既暮,韦将辞归,老人即于怀中出一通文字,授韦曰:“知君要问命,故辄于天曹,录得一生官禄行止所在,聊以为报,凡有无,皆君之命也,所贵先知耳。”又谓胡芦先生曰:“幸借吾五十千文,以充韦君改一乘,早决西行,是所愿也。”韦再拜而去。明日,胡芦先生载五十缗至逆旅中,赖以救济。其文书具言:明年五月及第;又某年平判入登科,受咸阳尉;又明年登朝,作某官。如是历官一十七政,皆有年月日。最后年迁江西观察使,至御史大夫,到后三年,厅前皂荚树花开,当有迁改北归矣,其后遂无所言。韦常宝持之。自五经及第后,至江西观察使。每授一官,日月无所差异。洪州使厅前,有皂荚树一株,岁月颇久,其俗相传,此树有花,地主大忧。元和八年,韦在位,一旦树忽生花,韦遂去官,至中路而卒,初韦遇元长史也,颇怪异之。后每过东路,即于旧居寻访不获。问于胡芦先生,先生曰:“彼神龙也,处化无常,安可寻也?”韦曰:“若然者,安有中桥之患?”胡芦曰:“迍难困厄,凡人之与圣人,神龙之于蛆蠕;皆一时不免也,又何得异焉?”(出《河东记》)
【译文】
唐朝江西观察使韦丹,年近四十科举不中。曾骑着跛驴到洛阳中桥。正好看见打渔的人捉到一只大鼋,有几尺长,放在桥上,那只鼋只有微弱地喘息呼吸,不一会儿就会死。很多人聚集围观,都要买了回去作菜吃,唯独韦丹怜悯它。问渔人鼋值多少钱。渔人说:“给我二千钱我就卖给你。”当时天气寒冷,韦丹只有随身的衣裤,没有什么可当的。就用他骑的驴换了那只龟,得到它以后马上就放到水里去了。韦丹只好徒步而去。那时有个胡芦先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来,行动迟缓奇怪。但他会占卜,料事如神。过了几天,韦丹去算命,胡芦先生倒穿着鞋在门前迎接,很高兴地对韦丹说:“翘首而望好几天了,为什么来得这么晚?”韦丹说:“我这次来拜见你,是求你给我算命。”胡芦先生说:“我的朋友元长史,提起你的美德来不容我插嘴。他诚恳地托我认识你,咱们一块儿去吧。”韦丹思虑了半天,在自己知道的人里面,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官。因此他就说:“先生错了,只给我算算命运就行了。”胡芦先生说:“我哪里知道?您的福寿不是我所能知道的,元公就是我的师傅,去了当然就能知道详情。”韦丹就和胡芦先生柱着拐杖到通利坊去,道路曲折,街巷幽静,见到一个小门,胡芦先生就敲门。吃一顿饭的工夫,有人答应,开门请他们进去。走了几十步,又进了一个板门,再走十多步,才看见大门。建筑宏伟壮丽,是模仿公侯的家院建造的。然后又有几个丫鬟,都美丽非凡。她们先出来迎客,客厅陈设新鲜华丽,异香满室。不一会儿,有一个老人,须眉银白,身长七尺,粗布大衣,奇特的带子。随两个青衣出来,自称叫元濬之。向韦丹大礼先拜。韦丹很惊慌。急忙向前拜礼说:“我是个贫贱的书生,没想到老人过于看重,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老人说:“老夫就要死去的命。被君所救。这么大的恩德,难道还不应该酬谢报答吗?讲仁义的人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然而受恩的人就想要用死来报效了。”韦丹一下子明白了,知道他就是鼋,然而始终没有明白地说出来。于是老人准备了珍奇的饭菜,流连了一整天,到了傍晚,韦丹要告辞回去,老人就从怀里拿出一卷文字,送给韦丹说:“我知道你要问命运如何,所以我到天曹去记录了你一生的官禄和行止的地方,就算是报答吧!这里的有和无,都是你的命运决定的,贵在预先知道就是了。”又对胡芦先生说:“最好借给我五千文钱,用来给韦君改换一个坐骑,早日决定西行是我的愿望啊。”韦丹拜了两拜而去。第二天,胡芦先生装了五十缗钱来到旅馆,作为救济。那卷文书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