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灵帝国-第15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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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起来危险性太高,属下没敢冒这个风险,”塔维尔老老实实地回答,“只能根据一些观察数据来间接推断,先祖们可以在不直接接触深渊之门的前提下,不以来任何防护品安然生存,而且事后不会留下任何感染痕迹。即便超过这个免疫极限,先祖也具备异乎寻常的抗性,他们被深渊感染的速度会非常慢,并且一旦他们脱离污染区,深渊引发的崩坏过程也会立即自行终止。理论上是这样。”
这次真的只能“理论上是这样了”——塔维尔可没敢真的拿老祖宗们做这些要命的试验,上述论断都是她通过观察数据间接推断出来的。
这时候我却突然想到件事:“话说你们最初是怎么发现这点的?额……谁敢没事让老祖宗们接触污染源?”
塔维尔赶紧解释:“当然没做这种危险试验,我们是因为意外才发现了先祖对深渊的免疫力。您知道,在深潜港附近都是危险区,不论有多严密的防护,深渊之门周边都会有一定强度的辐射污染,整个实验基地是必然暴露在污染环境下的,因此每个参与项目的人员都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检查下身体并接受净化和中和处理:希灵使徒使用幽能,先祖因为肉体脆弱,所以使用较为温和的圣光来净化。但前不久我们对历史数据做汇总整理的时候才发现,先祖在进行净化之前的污染度检测读数始终是零:在低污染区工作的过程中,他们从未被感染过。这种情况前所未见,理论上污染区是不可能存在污染度为零的个体的。”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我好奇地问道。
“进行个体净化的自动设备只设置了危险报警,”塔维尔一摊手,“检测到污染度超标的情况下它才会启动,除此之外,污染度过低甚至完全没有污染都是不会被当做‘异常信号’的,因为压根就没人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理论上是这样。”
我了然地点点头,脑海中似乎联想到了最近刚刚发生的某事,但这个念头很快消失不见,我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安瑟斯身上:免疫深渊——尽管仅仅是在低强度下的免疫,这也已经足够被称作史无前例的奇迹了,我们姑且不讨论它是怎么发生的,现在就看看这种天赋的作用:先祖是天生的深潜者。
“这事儿挺讽刺,”安瑟斯哭笑不得地咧咧嘴,“深渊毁掉了我们的一切,但如今我们却成了它的‘亲和对象’,本来深渊和希灵人应该是不死不休的关系,现在希灵人却成了深渊唯一不污染的物种……我也不管这是什么原因了,让我们参加深潜计划吧,技术和知识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学,可以训练,我知道你们找不到比我们这些老骨头更适合这个任务的人了。”
珊多拉眉头紧锁,我知道她现在正在内心跟自己激烈交锋:从感情上,她不会让先祖冒任何风险,尤其是在先祖仅有十余人的情况下,然而从理性上,她必须承认先祖是目前为止最适合作为深潜人员的“适格者”。被转化回来的堕落使徒尽管拥有抗性,但抗性再高也挡不住固定伤害,只有先祖这样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免疫深渊的人才能最大限度保障深潜成功率。
我们设想这样一个情况:深潜船故障,深渊开始逐渐影响到飞船内部,那么首先宕机的应该是脆弱的飞船控制系统,这时候深潜者就必须依靠手动控制来让飞船逃离危险区,如果是寻常的操作员,他们不一定能比飞船控制系统坚持更长时间,而先祖却可以在污染还没有达到峰值的这段时间里保持绝对清醒——这种情况下,他们将是唯一可能生还并完成任务的船员。
我知道希灵使徒的思维倾向性,所以尽管珊多拉天人交战很矛盾,我也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决定,果不其然,在一番思考之后,女王陛下缓慢却又坚定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同意。”
我是早就知道老祖宗们的倔性子了,他们在死心眼的程度上跟现代使徒有一拼,所以这时候也点头表示赞同:“我也同意——不过你们不能立即上船,首先要接受训练,其次要先让其他深潜队伍做几回表层试航,确认飞船安全性之后你们再深潜。”
哈兰最后一个点头:“我也同意。另外对深潜船的载人试航就交给我的人吧,那帮小子已经为深潜做了好些天训练了,一个个斗志昂扬,总不能到头来连船都不让他们上。”
塔维尔看三位首长都点头,当然更没有异议:“那么三位皇帝陛下全员通过这个议题,属下这就安排深潜训练和表层载人试航。”
我想了想,总觉得好像漏了一个人似的……
珊多拉跟我心有灵犀,她仰天翻个白眼:“你说希尔维亚还是贝拉维拉?她俩加起来都只能算半票:前者缺心眼,后者基本上已经废了……”
哈兰表情微妙地在旁边点头:“其实我挺羡慕她的,每天什么都不想,过得多快乐。”
“你也想过上这种什么都不用想的日子?”我看了哈兰一眼,“简单啊,让珊多拉给你做顿饭吧,吃下去你就什么都不想了,或者我去星域把一个叫千羽豪的碎催拉过来跟你聊会天也行,保证你三天之内脑子都是空的。”
没想到那个话痨龙神的名气竟然大到连哈兰都听说过,他顿时一缩脖子:“你太保守了,当时我脑子空了四天……”
然后我才知道原来在旧帝国时代哈兰曾经以技术交换的名义多次亲自出使星域,当时星域的接应人员就是那个碎催——这么多年过去哈兰对当初的事儿还记忆深刻。
这时候珊多拉终于看不下去了,在旁边轻轻一咳嗽:“嗯哼,咱们正在讨论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吧?”
我立刻正襟危坐不敢继续串题。
关于深潜项目的事情到这里就算了解完了,下次深潜我估计要等一阵子才能进行:为了保证载人航行过程中的安全,二号深潜船需要接受一系列的检验和小修小补,前几天的试航中那艘船还是暴露出不少问题的,塔维尔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尽可能在目前的技术基础上把那艘船的性能和安全系数提升到极限,我相信那个眼镜娘的能力。
我跟珊多拉是不想再往逆向工程实验室跑一趟去跟又一个塔维尔见面了,于是干脆就在这里询问起了对君临者战舰的逆向工程和试生产进展。
“这些项目进展都很快,”塔维尔在谈起这些的时候脸上表情很自豪,“哈兰陛下带来了君临者的大部分蓝图,再加上这两年我们已经掌握的研究成果,属下已经准备试着制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君临者战舰了,另外关于逆向工程方面……有了现成的蓝图之后,逆向工程其实已经没有太大必要,属下现在的主攻目标是把君临者上面的大型设备进行让步和小型化,然后安装到其他的现役飞船上:实践证明这种做法非常有效果。理论上是这样。”
“其实咱们现在已经有君临者战舰了嘛,”我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哈兰乐呵呵地说道,“这得谢谢帝国后勤运输总大队长——其实我现在突然觉得你被我抓过来的早了点,你要是能在堕落使徒阵营多坚持两年,说不定新帝国这边的君临者和正品星球战舰都成建制了……”
哈兰:“……不是说好了别拿这个当话题的么!”
“哈兰陛下带来的君临者已经被西维斯大人编入皇家舰队和第一军团,但这只是临时编制,”塔维尔在我们开玩笑的时候都保持着一丝不苟的表情,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很认真地解释着,“被深渊改造后的君临者战舰需要有特殊的工业基础才能进行保养维护,让它们和正常的帝国星舰在一个战斗序列里会给后勤带来诸多不便,这是用技术手段难以解决的:这是个流程问题。所以我们还是要尽快建造标准版的君临者,哈兰陛下带来的那几座超级战舰最终还是要编回到深渊独立团里。”
哈兰咂咂嘴,思考半天之后总结出一句话来:“……我果然还是个运输大队长,东西在我手里面的主要作用就是给你们来回倒腾的!”
第1447章 草本
我和珊多拉在塔维尔这里一呆就是大半下午,等把几个大项目的进程都了解清楚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傍晚了,安瑟斯和哈兰见没自己什么事,已经提前告辞回去,我在珊多拉喊饿的时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临近饭点,于是也告辞离开。
从塔维尔的办公室出来,我们迎面遇上的就是塔维尔的质量投影和质量投影以及更多质量投影:这些质量投影每个都领导着研究小组或项目办公室,游荡在研究中心的所有楼层里,几乎可以看做研究所里的一道风景线,我和珊多拉一路往外走就一路不断遇见戴着各种标牌的塔维尔,不断跟同一张脸打招呼——有时候会跟同一个人打两次招呼,对方还会热情地提醒一下。这感觉果然不管适应多长时间还是特别诡异。其实使用质量投影来多线程工作的并不只有塔维尔一个,高级研究员都有这种能力,但把质量投影用到这种丧心病狂规模的确实是只有那个眼镜娘了。我在走廊里跟十七八个塔维尔打过招呼之后实在忍不住了,拽住其中一个就提建议:“塔维尔啊,我从你办公室出来已经走了好几分钟了,现在还没脱离你的视线,你就不想说点啥?”
塔维尔不知道第几号被我突然抓住,露出困惑的神色:“陛下的意思是?”
“你偶尔也要学着放松一下呗,”我循循善诱地劝导她,“连哈兰都有时间就去希尔维亚的小店坐会,珊多拉都开始看电视剧了,你也发展发展自己的个人爱好什么的,你看看自己这分身数量,你一个人已经承担了多少个人的工作了?”
“个人爱好?”塔维尔想了想,“哦,有的,属下最近培养了个人爱好,而且也经常去放松一下的,只不过属下擅长的就是多线程思考,所以在娱乐的时候大部分投影也在工作罢了。”
我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想借着这个话题劝塔维尔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死板的眼镜娘竟然真的说自己有“个人爱好”,顿时我和珊多拉都好奇起来了:“你什么爱好?”
“地球人的体育运动,”眼镜娘温和地笑起来,“前不久才注意到,地球人发明的很多对抗性运动很合属下的兴趣……陛下要看一下么?属下的一部分质量投影正在研究所后面的空地上放松呢。”
我原本想着陪珊多拉去食品街逛一圈就回家,结果这下好奇心上来是怎么也压制不住了,连旁边的珊多拉都显得一脸兴致盎然的模样,我俩连连点头:“带我们去看看。”
塔维尔立刻带着我们穿过研究所中央大走廊,来到一个可以直接看到后广场的开放式大厅,我和珊多拉看着研究所后面的广场,愕然无语。
广场上用浮动式隔离栅围出了一块区域,二十多个塔维尔穿着红白两色运动衫,在那片空地上热热闹闹地……踢足球……
空地上方漂浮着一个硕大的全息影像,上面简简单单地显示着几个数字,是当前的比赛的分,那分数简直惊心动魄:1896比1897,而且在我一眨眼的功夫,比分已经变成了1897比1897。
“陛下以前就提醒过,让属下注意休息,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塔维尔(质量投影)在我们身后高兴地说着,“属下最近才体会到陛下的良苦用心,把自己的一部分线程解放出来处理一些低强度的数据,这样循环进行的话确实提高了分身群的整体效率,而且进程错误率也下降了百分之一左右,‘转换心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呢。”
我和珊多拉:“……”
“那什么,总觉得你微妙的误解了什么,”我嘴角抽抽着看向塔维尔,心头有千万句疑惑,但最后还是只憋出一句话来,“你知道这个足球的运动规则么?”
“不怎么清楚,”塔维尔无所谓地耸耸肩,“只了解到要把球踢到对方的球门里,不过这对希灵使徒而言难度太低了,所以属下自己加了一些限制条件,比如不能用重力操控,不能用力场封锁,不能用超时空转换之类的东西,单纯凭借身体协调力的话这个运动还挺有趣的。”
“你们已经踢多久了?”珊多拉一脑袋黑线地问道。
塔维尔想了想:“两天了吧,之前在研究篮球,比分突破五位数之后开始研究足球的。”
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无法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赶紧拉着珊多拉的手离开了研究所,我们走的时候场上比分刚刚突破1900比1900大关——我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正视足球了。
“其实这也不错,”珊多拉还感叹呢,“塔维尔觉得这样有意思就行,反正只是给她转换线程用的,她就是组织两百个影分身去拼积木也没什么——总比泡泡成天泡在游戏里强。”
我稍微联想一下两百多个塔维尔凑成一堆拼积木,最后把一比一的新天鹅堡还原出来的盛况,顿时感觉脑仁都在哆嗦,再也不敢往下联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