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7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阮小幺又谢过了一回,说了两句,这才与她分开,独自沿着道儿向前去了。
呼冬的话像一团解不开的谜团,拨云见雾,弥漫在了她的心上。见着那偏院时,还特地往上瞧了一眼,看不出任何挂匾的迹象,她抿了抿嘴,不再去想,进了去。
自从这屋可住人之后,阮小幺已不再歇在丫鬟大院中,一则图个清静,二则见不着小曲儿,不给自个儿添堵。总之此屋中一应事物也是齐全的,白日虽听得个什么闹鬼的传闻,听过也便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她阮小幺不怕半夜鬼敲门。
然而这么想着,睡到半夜,那种让人半个身子发麻、听的人直发憷的刨土声儿又来了。
阮小幺睡得不踏实,一听到这声儿,一咕噜又爬了起来,犹豫了半晌,终于裹上衣裳,又跑过去偷看。
今日要晚些,空中明月已然越过中天,挂到了另一边,正照着那面墙根处。将墙下的幽暗轮廓照得一清二楚。
果然,那处又见着了前夜的人影,与之前的动作毫无一二,背着自己正埋头翻土,一连好几次,翻出来都是空空如也,也不知她是失望是愤怒。
然而那身影似一段木头削成,上了发条,便不知疲累地不停换着地儿刨,每掘开一处,事后必会仔仔细细将土石填进去,以免被人发现踪迹。
阮小幺没了先前初见时那样毛骨悚然,迎着凄清的月,看久了,一丝困意涌上心头,夹杂了几分不明所以的心酸。
这么看来,这人恐怕都是白日躲着,夜间出来找食,可是这几分荒田里能长得出什么好东西?如此饥一餐饱一顿,怪不得会这样瘦小了。
她很想看一看那人的脸,想知道他还能不能与人沟通。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躲在那空水缸的后头,静静看着,那“白毛女”依旧未发现自己,翻了好半天的土,才找到个馒头大小的空心萝卜,似乎还是阮小幺白日里翻出来的那块。
“白毛女”紧攥着那萝卜又是跃又是跑地窜开了,阮小幺依旧没瞧着正脸。
她不再躲藏,裹紧了衣衫,披着寒意回了屋。
白日里闲来无事,阮小幺把周围的土都翻了一遍,东南西北各一块田,本来就不大,尽数翻过来差不多花了大半日的时间,结果只找到了五六根萝卜,还有几个被虫蛀得差不多了的地瓜,看着便难以下咽。冬至都还未到,盛乐地处偏北,尚需四五个月才开春,也不知那“白毛女”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她将挖到的根块分开埋下土,听着吉雅盘旋在上空尖啸,继续与察罕玩古代**。
冬至便一日日近了。
北燕向来有“冬至大过年”的习俗,府上的下人们该忙活的事儿冬至之前已忙完,签了佣契的,当日可告假两日,与家人团聚;签了死契的,也可有一日的期限外出,团圆饭就在府上摆开。
地位稍高一些的奴才都是签了死契的,这便造成了皇子府上下异常的热闹,兼之殿下与侧妃、小皇孙都进了宫请安,估摸着不到晚间是回不来的,没了主子坐镇,这般下人便更是活络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叶大夫你别傲娇了
连阮小幺那处也装成了张灯结彩——“灯”啊“彩”啊的,都是她一手装上去的,轲延津还没回来。
她特地像纳仁海珠学了个北燕少年女子常用的发髻,结果好容易绾成了,对镜一瞧,竟是个米老鼠髻,听说叫什么双螺髻什么的……
拆了绾,绾了拆,最后还是顶着一双米老鼠的耳朵出了门,首饰也是库房配发的几个雪柳,府中上下婢子们均人手一个,另外就是察罕送的那银钗了。
虽说古朴庄重的钗身瞧着与那俏丽活泼的发髻不太搭,阮小幺瞧着却觉不错,喜滋滋穿了件藏蓝挑银线穿蝶百花棉面袄,收拾利索了,坐在院中等察罕来找她出去吃……咳,出去玩。
一等便等了大半晌,察罕没见踪影,吉雅也没见踪影。
阮小幺等得心急,瞧着外头众人们来回到处走动,便也没那许多规矩了,干脆也出去走了两回。
一路上瞧见仆婢们穿整一新,不再是青碧蓝三色常服,花花绿绿,好不挑人眼,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插科打诨,走门串户,除了主子的院子,哪处都可见着一群人哄闹在一处玩笑。
她回了丫鬟大院,正远远见着纳仁海珠围在一圈婢子们当中,笑语晏晏,身边另一个高挑白净的丫鬟,与她一般大小,持重沉稳,不似二三等的气度,却是阮小幺未见过的。
纳仁转眼见着了阮小幺,笑了笑,朝她眨眨眼,又转过头去与众人说话。
阮小幺会意,也上了前去,找了个空儿呆在众人身边,扫了一圈,小曲儿、呼冬尽在身边,另七八个眼熟的在一处,只是未见着锦绣香玉二人。
纳仁此时才似刚见着她,点点头,“今日穿戴不错。”
阮小幺乖乖请礼,见那白净的丫鬟也看了过来,便比同纳仁的规制向她行礼,“见过这位姐姐。”
那白净的丫鬟笑了起来,“这位妹妹眼生,新来的?”
“是。”阮小幺应声。
“我猜猜,”她轻轻一手搭在另一手上,笑意盈盈,道:“你便是叫阮小幺的那个,对否?”
阮小幺点点头,“是。”
这丫鬟着了件藕荷色妆花刻丝小袄,下身一条丁香色同纹的襦裙,斜挑着新月髻,墨黑的发一丝不苟向后绾起,披散了些在身后,头面齐整、耳坠明珰,脚下一双水红顶绣球小履,打扮不似北燕女子,兼之眼鼻也并不如其余众人那般深邃高敞,稍平柔了一些,倒显得更如闺中好女,温柔娴淑。
怎么看也是个一等丫鬟的气度,都赶得上小家碧玉了。
“这是你玉菱姐姐,前几日不在府中,因此你未见着。”纳仁向她道。
玉菱——又是汉名儿,再瞧瞧那相貌,想来是……大宣的?
“我阿姆是南越人,教化性习中原,”玉菱似瞧出了她的疑惑,也不藏底,便道:“倒是妹妹,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原人,一看便可亲着呢!”
她微微浅笑,然而阮小幺还是觉得纳仁海珠看起来更亲切一些,这玉菱总让她觉得心思有些深。
阮小幺笑着道:“妹妹初来,凡事也不大懂,还望姐姐多多关照!”
“那是自然,若有甚难处,尽可告诉姐姐,姐姐若能帮得上的地儿,定然不遗余力。”玉菱执着她的手,拍了拍。
场面上的话又说了几句,阮小幺突然觉得,与这“玉菱姐姐”比起来,纳仁海珠简直像个傻大姐……
几人围在一处,说说笑笑,眼见着稀薄的日色渐朗,午时的更子打过,众人皆散了去,纳仁眼中神采奕奕,道:“当是皇上游巡的时辰了,街市上正热闹着,你也去瞧瞧!”
阮小幺应了声,虽有些好奇,却仍担心察罕若来后找不到她,便又在那处等了半个时辰。耳听着外头似乎响起了高亢低错的奏乐之声,渐渐地,有一些山呼“万岁”的人声喧腾随着寒风吹进了耳畔,阮小幺垂头叹气,察罕估计是不会来了。
他若无事,定不会食言,此时都还不来的话,想是被什么拖住了。
心头有一点点失望。她的烧鸡也没影儿了。
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了个去处——叶晴湖。
上回被叶大夫赶了出来,到如今也有个小半月过去了,什么气也总该消了,过去拜个小年,总不会再被他赶出来吧!
她向纳仁告了半日假,在北小门处递了牌子,轿马什么的自然是雇不到,便一路匆匆走了过去。
平日里庄重甚至有些清冷的章华门之内,此时十里砖石长街上直直铺开了一条猩红缎面的长路,刺目的赤红映着两旁树枝上的彩条吉符,格外耀人眼目,此刻空无一人,脚下缎面上有一些碎裂的爆竹,想是天子龙舆御驾已去了前头,那处仍传扬不止的阵阵喧腾。阮小幺走在道旁,不去踩那红缎,一路向前而去。
章华门被彩绸装点得焕然一新,门里外被重重羽林军把手,出入得见府牌,阮小幺将事先府中侍卫给的牌子递过去,盘查了好一会儿,这才被放出了门。
外头便是锣鼓喧天了,街市门面尽在此,霎时间人潮涌动了起来,自章华门向外,百姓们家家户户爆竹连声,处处是讨价还价的声动,各种挑担沿街叫卖的吃食、手艺络绎不绝,摩肩擦踵,阮小幺只得放慢了脚步,纵是如此,走上两步,仍会撞到到处撒疯玩闹的孩童,到了路口或狭窄处,得要挤着才能过。
她捂着自己的发髻,以防那两只米老鼠耳朵被挤成两张饼,从人缝中穿梭钻过,兼要躲开浪荡子们当街游马,甚是狼狈地沿着不甚熟悉的路面前行。
饶是如此拥嚷,却也感到一阵愉悦。沧州城到了冬至时,虽添了些喜气,却绝没有这等哄闹震天,莫要说后来城中迁了半户,再不复当年的喜意了。
好容易挤出了人群,进了一方巷道,霎时间脑中清明了起来。巷中人家约莫都不在家中,外头挑着红纱灯笼,换了桃符,也都没个声响。而当中一户,门扉紧锁,灯笼也没挂,贴了一对春联纸,权当过节。
除了叶晴湖那户,还会有谁如此不应景?
阮小幺上前叩门,一会子后,小门应声而开,露面的是胡生。
“你们家叶大夫在不在?”她问道。
胡生道:“叶大夫说,阮姓女子皆不可入内。”
阮小幺:“……”
她利索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整齐叠好的纸面,撕去一半,交给胡生,“告诉你家主人,想要另一半,就让我进门。”
本来是当做冬至节礼物的,现下都变成过关符了。
那上面是一套吊点滴的器具,她认认真真想过,其他如输管、吊瓶都不是问题,只要有工匠能打造出空心的针管,点滴配上她的生理盐水,绝对是救人利器!
不多时,胡生又出了来,躬身请道:“姑娘请。”
阮小幺大摇大摆进了去。
里头更不必说,装点得比慈航寺还惨淡,她真怀疑这叶晴湖是山里来的精怪,否则怎么就如此每个人气?
叶晴湖正把自己关在一间小屋中,对着数百种药草念念有词,身旁摆着几十个药盅、全副金针、十数种植株,还有一只气息奄奄的毛团小狗。他在屋中几不停步,东西南北踱来踱去,修长英挺的身形显得有些急躁,平日里俊雅的面容也紧锁在一起,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求来求去
阮小幺在门口闲闲看着他。
大冬天的,他只穿了件单薄的月白色长衫,袖子被粗粗卷起,露出了筋骨分明的小臂。叶晴湖这人,瞧着白面书生一个,没成想一双胳膊也是遒劲刚健,笼着薄薄的贲发的肌肉,来回走动间,微微牵动。想来褪了衣衫,那副身子必定也是俊美有力,说不定还会有六块肌八块肌什么的……
她在门口胡思乱想,一双眼直盯着叶晴湖**。叶神医顿了顿脚步,回过头来,突然问她,“这是何物?”
他抄起了桌边放着的那半张纸,上头画着几道弯弯绕绕,看不明白。
阮小幺皱着脸控诉他;“都半个月过去了,你居然还不让我进门!”
“你又不是我婆娘,我为何让你进门?”叶晴湖板着脸道。
去你大爷的婆娘!这话说的也太粗了!
“开个玩笑也能冷死人……”阮小幺低低抱怨。
她一眼看中了那团乳白色的小奶狗,摸来摸去,爱不释手,只是瞧着小东西蔫巴巴的,一毫儿活泼劲儿都没有,嘴角处还沾着发黑的汁液,闭着眼轻声呜咽。
阮小幺怜意大起,向叶晴湖道:“我把这东西的用处告诉你,你将这小狗儿送了我吧!”
“不行。”他想也没想便拒绝。
阮小幺不满,“这东西连只狗都换不来!?”
“你要玩闹,我另给你找一只,”叶晴湖道:“这只体内已经有了藜芦与天南星的药性,我试了数日才得了这么一只,恕不相送。”
果然是拿来试药的。
“试过了药之后呢?”阮小幺不依不挠。
叶晴湖道:“生死有命,各安天意。”
那毛茸茸的小白团耷拉着两只绒球似的耳朵,摸上去还有些微微发抖,偶尔睁开圆溜溜的黑眼睛瞧一瞧两人,清澈如三春的湖水。阮小幺叹了口气,道:“何必为难这小东西,你不是神医么,难道还治不好?”
叶晴湖反望了她一眼,嗤了一声:“畜生而已,收收你的慈悲心。”
“畜生也是一条命!”阮小幺心头一怒,又泄了气,软了下来,“与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你总想着当好人,又没那个能耐,今日低三下四的求我,往后又要去求谁?”叶晴湖讥笑她。
阮小幺被他嘲得心头发堵,面色也不大好看,张口便欲驳,却心头转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