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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起点青云榜推vip2014.12.15完结)-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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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作者:锦色无双

【简介】:
她本是实习医生,一朝穿越,还没搞懂情况就被扔到尼姑庵自生自灭;
在一群尼姑的是是非非中,逃脱大计刚定,又遭北夷南下,被掳成贵戚丫鬟;
什么?原来她是尚书嫡女,只是落难凤凰不如鸡?
阮小幺:我从来没享受过一天凤凰的待遇,从穿越过来已经不如鸡了!!
所以这是草鸡奋、斗、史!
什么相公啊、夫君啊、主公啊、男宠啊,通通让开,她的人生目标是:
拿到卖身契,成为一代医仙
……的徒弟!
(喂你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第一章 穿越过来全是泪

  天酉七年,冬夜。
  鹅毛般的大雪从入夜开始便纷纷扬扬的飘下来,沧州城内一片银装素裹,安静祥和。然而这平静的气氛并未传到一处偏僻简陋的小院,寒风吹得薄薄的窗纸一阵扑棱棱的响,冷的人心底一片冰凉。
  “填尽世上不平路,冷到人间富贵家……”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平日里姣好的容颜如今憔悴不堪,一双眼红肿呆滞,再没了以前的横波流转,直勾勾盯着前头破开的糊纸,看到屋外头,吃吃的笑,“冬雪不也是这么趋炎附势么,一到富贵之处,便化成了一滩春水。”
  她推开裹在身上的旧棉絮,赤着脚下了床,从妆台上抽出一把剪刀,翻出所剩不多的衣裳,悉数剪开。
  “哗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刺耳声破开寂静的空气,惊醒了床角处蜷缩的一个小身影。
  女人一边剪开衣裙,一边轻哼着一支吴侬软调,声音沙哑破败。
  “娘亲……”
  小小的声音从床里发出,脆生生的,带着一丝惊惶。一个单薄瘦弱的小女孩从棉絮中探出头来,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娘亲,突然觉得从未如此害怕过。
  女人自顾自的将衣裙的布条结在一起,试着拽了拽,满意的笑了。半晌,冷漠的瞟过去一眼。
  小女孩缩了缩身子,带着哭腔,“娘亲,我怕……”
  “怕什么,待会就好了。”她执起布条,款款走过去,身形窈窕,面露微笑,那一刹那,竟似回到了往日里那个满头珠翠、温软和气的正房夫人,“你也不想去慈航寺对不对?可怜这小小年纪,一辈子青灯古佛……”
  她伸手将女儿散乱的发丝拨到一边,轻抚那小小的脸颊,泪水涟涟而下:“玲珑……我的玲珑……娘亲对不住你,别怪娘亲……”
  那双干涸枯泽的眸子里流出了最后一点泪水,满是疯狂与偏执,她抓住想往后退的女儿玲珑,死死按住,一只手赫然掐在了那纤细的脖子上!
  “商宛容!你害得我母女沦落至此,苍天若有眼,定让我化为厉鬼,将你挫骨扬灰!”
  一阵凄厉入骨的嘶吼声从破败的小屋中传出,却最终消失在茫茫的雪夜里,翻不起一丝风浪。
  玲珑小小的身躯不住的挣扎,脸色涨红,清秀的眉眼中痛苦无比,细细的声音断断续续,“娘……娘……难受……”
  “乖,马上就不难受,乖……”手心越掐越紧,她此刻眸子里却亮的可怕,在孩子的哭叫声中,仿佛又看见了当日众人讥笑与恶心的神情,以及夫君那张冷漠和厌恶的脸,那种屈辱不堪,又令她突然癫狂了起来。
  “爹……爹……”玲珑喉中已咳咳作响,眼中渐渐没了神采,无意识的叫出口。
  那女人狂笑着又勒紧了一些,“你爹!……哈哈……你爹遭抛弃我们了!他不信我和荀郎是清白的,他听了那贱人的话,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
  玲珑瘦小的身躯在床上扑腾了一阵,终于停歇下来,瘫倒着再无动静。幼小的眼中还残留着浓重的恐惧和对生的希望,僵硬地瞪着上方的人,没了生气。
  那女人渐渐松开了手,踉踉跄跄朝梁下走去,手中破旧的布条长长垂下,迤逦委地。
  “玲珑,娘亲这就来陪你了……”
  她哭一阵、笑一阵,将布条挂于梁中,三尺悬绫,足尖一点,了却了残生。
  风声呼啸,飞雪漫天。一穹屋檐下,见证了两条枉死的性命,而院子里仍是静悄悄的,无论是之前的尖叫还是疯笑,都没有任何人过来一探究竟。
  井上双辘轳,花开并蒂枝。妆成如镜里,共宿一树栖。
  当年姐妹二人同嫁一夫,夫家外戚显贵,奉着谕旨前来迎亲,喜队从门口排到三四里外的城郊,万人空巷。两座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进正门,一时荣宠无加。
  而今一人仍是万千宠爱,另一人却已香消玉殒,僵硬的身子凄冷冷挂在梁上,随风摆动。
  遥远世界的另一边——
  “医生为救病人坠楼身亡,医患关系坚冰初融。”
  一则标题默默无闻的出现在网页新闻的一角,成为了人们茶前饭后的又一个谈资。
  实习医生阮小幺在身体被摔了个肉酱稀泥之后,魂魄被流氓定数吸到了一具僵硬的尸首中。
  冷……
  她哆嗦着睁开眼,感觉四肢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冻得像冰一般,窗纸在疾掠的凛风之下呼啦呼啦作响。就着微亮的天色,她跌跌撞撞的爬起身,脑中一片混乱。
  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从七楼坠下,估计都摔得面目全非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低头一看——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身子。
  ……这么快就投胎了!?她不可置信的狠狠拧了一下大腿,痛得眼泪直冒,这才说服自己不在梦中。
  从这张冰冷生硬的床榻上爬下来,一抬眼,便看见梁上正挂着一副青白的尸体,左摇右摆,舌头都已经吐了出来,无声的半眯着眼,似乎在凝望着自己。
  她差点吓得瘫在地上,眼珠子快瞪了出来,喉中却“嗬嗬”只发出了一道呼气声,伴随而来的是喉咙中一阵惨烈的痛楚。
  阮小幺一手抚着脖子,痛的龇牙咧嘴,在眼角又瞄到那晃悠悠的尸身后,立马将“不好!这辈子是个哑巴”的念头抛之脑后,手脚并用地摸到门边,准备夺路而逃。
  她才不想像萧峰一样傻傻呆在凶杀现场然后被人当成凶手!
  显然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如今只是个八岁的豆芽菜,搬个桌子都困难,别提搬个成年女人了……
  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道奇奇怪怪的门闩子拉开,小小的身子冷不丁便被门板推到一边,冷冽的朔风夹裹着片片雪花争相奔涌进来,冻得她脸上一片麻木。
  眼前漫天的大雪,挡不住这个院中的萧瑟破败,印着雪色,苍苍茫茫,遗世独立。
  阮小幺下意识的清清喉咙,又一次感受到钻心的疼痛,纠结着眉头,跑回屋里,贼一样的翻箱倒柜,看有没有厚一点的衣服添上。
  她正在屋里翻腾着一件件破衣服,压根没注意到院外冒着风雪一步步走来了几个人影。
  ——
  “啊——————”
  一阵尖利的女人惊叫声几乎划破阮小幺的耳朵,没由来的身子一抖,转过头去,发现门外一个穿着素袄的微胖妇人正跌坐在地,面色惊惶,旁边立着三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同样也是一脸惊恐,望着梁上僵冷已久的尸首。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小姐弄下来!”那妇人好容易压住了神色中的惊慌,掸着身上的雪,厉声吩咐身后那几人。
  阮小幺瞪圆了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小身子一扭一扭,想逃到衣箱后头,不知怎的,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被人发现,否则……
  否则如何,她也不知道。
  那几个妇人七手八脚将尸体抱了下来,平放在地上,一人忍不住慌张开口道:“二娘,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为首被称为二娘的那妇人叱了一声,打眼扫视了一圈屋子,眉一拧,着一人道:“你赶紧去告诉大夫人,切忌声张!”
  那女人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
  “哎?怎么没看到那小丫头?”
  躲在箱奁后面的阮小幺一听这话,心道不好,又缩了缩身子,将自己塞在小小的隙缝之间。那几人似乎说了声“找找看”,接着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翻找物什声音,渐渐逼近。
  眼见着那几双尖尖的修鞋越靠越近,她闭着眼,心一横,小小的身子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一声惊动了那几人,二娘急道:“抓住她!”

  第二章 慧圆:我是被自愿的

  阮小幺鞋也没趿拉好,闷头闷脑撞了出去,然而瘦小的身子在厚绵的雪堆里怎么也跑不快,还未出院门,身后一只粗糙的肥手便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整个儿提了起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娘的在外面偷人,小的也不安分!”那二娘哼了一声,满脸的鄙夷,拧紧阮小幺的胳膊,连拖带拉将她带回了屋檐下。
  阮小幺只觉一阵怒火攻心,又出不了声,咬着牙在她身上又踢又打,却怎么也挣脱不得。
  那二娘烦了,一手揪住了阮小幺的头发,往后头一拉,狠狠道:“还敢对我使性子!以前你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如今可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老实点,今后安安分分做你的姑子,别学了你娘那样丢人现眼!”
  阮小幺的头皮被揪得生疼,心中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汉不吃眼前亏……
  眼见她终于消停了下来,二娘终于微微一笑,面含得意。
  几人嫌屋里头晦气,也不进屋,在这屋檐下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听院外一阵动静,神色也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一袭宝蓝色的身影从门外拐了进来。阮小幺转过头,正见一名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来,金钗步摇缓缓而动,玲珑有致的身材被掩盖在一身貂皮大氅之下,眉目端庄沉稳,雍容无比。
  屋檐下几人一见她,齐齐福身,“大夫人。”
  “起来吧,”她一挥手,停在门槛外,看着屋内那具青白可怖的尸体,神色沉郁平静,“让人买副楠木的棺椁,先停放在这处,着人看守着。”
  说罢,低下头看向瘦小的阮小幺,水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惋惜,“将她梳洗干净,辰时了就送过去吧,别误了时辰。”
  阮小幺有些发懵,这口气听着像送什么陪嫁丫鬟。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手拽了拽那大氅的一角,一双眼紧紧盯着大夫人,一片水汽濛濛,看起来乖巧又惹人怜惜。
  大夫人无动于衷。身旁的二娘神色一急,目光像刀子一样剜了过去。阮小幺卖萌无果,瘪了瘪嘴,松开手。
  二娘向大夫人福了福身,拉着阮小幺告退了。
  出了院门,她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凉凉笑道:“哎哟喂,我的玲珑‘大小姐’!你是年纪小还是忘性大,还当自己是个‘千金’呢!少给我惹麻烦,你那娘亲丢尽了我们商家的脸,死了还要可劲折腾。看你这小的,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二娘叨叨不休的说着,犹自觉得不解恨,一巴掌拍上那小小的后脑勺,疼的阮小幺咬着牙泪花直冒。身旁几个妇人见此,非但不劝解,反而哼哼笑了起来。
  阮小幺一肚子委屈出不了头,又被那只肥厚的魔手压制着,晕晕乎乎跟着往外走。
  几人沿着一条石砌小路在雪中一步一步前行,枯枝断叶在脚下发出濒死的哀声,好半天才走过了另一间屋。阮小幺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半夜吊死在屋中这种事都没有人发现了,实在是她那间屋子处地太偏,估计大吼大叫都没人听到。
  她被二娘一行人带着从屋后环绕而行,连亘的房屋的间隙间,清楚的看到丫鬟小厮们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积雪早被滚烫的热水较得融化,一派暖意融融的景象。而自己这块似乎极少有人走过,冷清寂寥。
  几人拐过后院的一处墙角,终于看见打前的垂花门,一顶灰麻色油布小轿停在门外,两个轿夫正立在一旁搓着手,看到来人,眼一亮,陪着笑道:“可算见到奶奶了!咱都在门口侯半天了。”
  “怎么,嫌晚呀?”二娘一个斜眼过去,将阮小幺推上前,道:“赶紧送过去,我这里还等着回话呢!”
  “哎,保准辰时不过就赶回来!”一前一后两轿夫将轿帘挂下,起身一抬。
  阮小幺被塞在狭仄的轿子里,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下去,紧接着便感觉轿子升了起来,荡秋千一般,不住的晃。她牢牢扶住一旁的一道横木,疑惑而又好奇地拂开轿帘一角,冷不防被一双粗糙的手拍了回去。
  “老实点!”一个仆妇粗噶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阮小幺隔着薄薄的布帘朝她翻了个白眼。
  一路也不知走了多远,寒风不住的钻进轿子,把里面的人冻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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