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之神-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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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和以尼古拉·卡帕斯亚秘书长为代表的联合国发表一项联合声明。卡帕斯亚似乎正是我们这个时代需要的人,他首先提出此项建议,并使世界上各种不同信仰的人们坐在一起。自从他就任以来,可以说我们没有一天不取得重要的进展。
“据有关人士预测,在全球一体的问题上,各宗教将采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宽容与合作的态度。全世界的宗教大联合以前未曾有过,但我们不久就将看到,新的联合方案将最终取得成效。此次记者招待会是由罗马天主教会辛辛那提教区的红衣主教彼得·马修斯主持召开的;人们普遍认为,他将当选为新一任的教皇。教皇约翰二十四世上任仅五个月,就在几个星期前失踪。”
镜头摇向记者招待会的主席台,来自世界各地的二三十位宗教界领袖拥挤在那里,他们都穿著各自的民族服装,纷纷抢占有利的位置。当大主教马修斯挤进人群,朝一排麦克风走去时,雷福德听到切丽尖叫了一声。
“巴克在那儿,爸爸!瞧,就在那儿!”
切丽指着屏幕上的一名记者说。巴克没有和其他的记者一起待在台下,而是趔趄着登上讲台的后沿。他在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有两次他被挤了下来,但他又登了上去。
在马修斯以低沉的语调阐扬各种宗教的国际合作时,雷福德与切丽注视着站在讲台后面一角的巴克。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甚至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他拿着什么?”雷福德说,“是一种笔记本,还是录音机?”
切丽仔细辨认,激动得喘不过气来。她跑进厨房,回来时手里拎着纸袋。“那是他的小甜饼!”她说,“我们说好要同时吃的!”
雷福德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但他肯定在庆幸他没吃掉那块小甜饼。“什么——”他刚要开口问,切丽马上制止了他。
“还像昨天晚上一样香!”她说。
雷福德吸了吸鼻子。“昨天晚上是什么味道呢?”他问。
切丽再一次制止了他。
在他们的注视下,巴克迅速而沉静地将手探进了纸袋,鬼鬼祟祟地掏出那块小甜饼——他的动作快得几乎很难被人看到,他迅速咬了一口。切丽看到他向她招了招手。雷福德注意到,切丽高兴得又笑又叫。
“你们闹得出格了。”说着,雷福德动身前往机场。
除去切丽·斯蒂尔外,巴克没有考虑他的小把戏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这个女孩会有什么反应呢?他这位国际知名的记者已经有点儿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在镜头前竟干出这种傻事。他希望他的小把戏不至引起更多的注意。很少会有人注意到镜头边上的人物。他想,切丽可能一直在盯着屏幕看,她也许根本没看见他。
除了他的小把戏外,从这个所谓的国际会谈中爆出了大新闻。不管卡帕斯亚采取怎样的手段——许诺支持马修斯当选教皇,或者凭借着他那一套不可思议的笼络人心的招数,他居然促成这些宗教界领袖达成了一项难以置信的重大决议。
他们声明,他们不仅要在合作与相互宽容方面做出更大的努力,而且要组成一种全新的世界性宗教,将世界上所有不同信仰的人何都联合起来。
“虽说这项决议在我们每个教派的虔诚的信徒看来都是难以置信的,”马修斯解释道,“但是,我们每一位代表一致通过。与政府、军队和武器一样,我们的宗教问题引起了太多的分裂与流血。从今以后,我们要在‘世界统一宗教’的大旗下联合起来。我们的徽章要包含各宗教原有的神圣标志,因而从今以后也就代表一切信仰。不论我们认为上帝是一位人格神,还是仅仅将上帝视作一种理念,上帝都在我们所有人的身旁。上帝存在于我们之中。上帝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上帝。”
一旦提问开始,许多精明的宗教记者纷纷发言。
“各宗教——比如说,罗马天主教——的领导人会发生怎样的变动?是否还需要选出一位教皇?”
“我们将选出一位教皇。”马修斯答道,“我们希望各大宗教仍继续在原有的范围内选出他们的领袖。但是,这些领袖要服从‘世界统一宗教’的领导,并使他们各教区的居民效忠于这一伟大的事业。”
“你们是否讨论通过了某个基本信条?”
这个问题在与会者中间引起一片哗然。
马修斯请牙买加的一名拉斯塔法里运动的代表回答这个问题。这位代表通过翻译说道:“我们有两条基本的信仰。第一,我们信仰人类普遍的善;其次,我们认为,此次失踪事件是一次宗教清洗。有些宗教失踪了许多人,有些宗教失踪的很少,而大多数宗教则没有发生失踪事件。然而每一种宗教中都留下了许多人,这一事实表明,没有哪一种宗教比其他宗教更优越。既然我们认为所有留下来的人都是最优秀的,因而我们将对所有的人采取宽容的态度。”
巴克从讲台后面绕到前面,举起手。“我是《环球周刊》的记者卡梅伦·威廉斯。”他说,“我想向麦克风前这位先生提一个问题——当然,马修斯或其他任何一位宗教领袖都可以回答。相信人类普遍的善,与大凡失踪的人都是被清洗掉的恶人这个信仰如何统一在一起的呢?那些人是怎样失掉他们原有的普遍美德呢?”
没有一位打算回答巴克的问题。那位拉斯塔法里运动的代表看了看马修斯;而马修斯则两眼茫然地注视着巴克,他显然不希望表现出恼火的样子,但他仍想通过目光告诉巴克,他遭到了巴克的突然袭击。
马修斯终于开口了。“我在这里不想讨论神学问题。我恰巧也认为这次失踪事件是一种宗教清洗,并相信所有留下来的人具有人类普遍的善。我们可以看到,没有谁能够像联合国秘书长尼古拉·卡帕斯亚那样表现出如此巨大的善。让我们欢迎他的讲话!”
主席台上的宗教领袖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有的记者也鼓起掌来。巴克这时才发现,在记者后面还有大量的一般民众。由于聚光灯的关系,巴克在台上一直没有看到这些民众。
卡帕斯亚露面了,带着他那特有的大师风度。他盛赞这些宗教界的领导人,认为这个计划是历史性的和完美无缺的,它的时机已经成熟。
他谈了几个问题,包括犹太人在耶路撒冷重建圣殿一事的进展情况。“我高兴地说,这件事情正在取得进展。正如你们所知道的,这项事业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已经募集到了大量资金,圣殿的预制构件也已经在几年前就动工了。重建计划一旦激活,大功告成便指日可待了。”
“可是,那里的清真寺怎么办呢?”
“你问到这个问题我很高兴。”卡帕斯亚说;巴克怀疑他在这个问题上耍了花招。“我们的穆斯林兄弟已经同意将清真寺迁走,让犹太人在他们所认定的原址上重建圣殿。
“如果你能让我多占用一些时间,我还想说,很显然,我们正处在人类历史的重大时刻。随着全球的货币统一,随着世界各宗教组织在合作与宽容的引导下融合为一,随着世界范围的裁军与和平计划的实施,整个地球就真正达到空前的统一。
“你们许多人都曾听到我使用‘世界共同体’一词。这是对我们这项新事业的最恰当的称谓。我们可以互相沟通,互相尊重,互通有无。在通讯与交通工具的协助下,我们的世界不再是各个国家与各个民族的混合物,而完全是一个世界共同体,一个由平等的公民构成的地球村。我感谢宗教界的领袖为我们的事业作出一个很好的榜样;我要发表一项声明,以表示我对他们的敬意。
“随着联合国总部迁往新巴比伦,我们的组织就要有一个新的名称,就是:‘世界共同体’!”
当掌声落下时,卡帕斯亚继续说:“因此,我们这个新的世界性宗教组织取名为‘世界统一宗教’,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当各家传媒的记者忙着照相、录音,在会议厅内吵成一片时,卡帕斯亚在保安人员的护送下迅速离去。当卡帕斯亚瞥见巴克时,就停下脚步向保安人员俯身吩咐了一句,保安人员马上在他们周围形成一堵人墙。卡帕斯亚拥抱了巴克,而巴克仅仅克制住后退的企图。
“注意,不要影响到我的新闻报道的独立性。”巴克向卡帕斯亚的耳边低语道。
“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卡帕斯亚问。他的两手仍抓住巴克不放,目光直视着巴克的眼睛。
“还没有,先生。”
“我能在耶路撒冷见到你吗?”
“当然。”
“你会与史蒂夫保持联系吧?”
“我会的。”
“有了什么想法,就告诉史蒂夫,我们会办到的。这是我的承诺。”
离开卡帕斯亚,巴克侧着身子穿过人群,挤进以彼得·马修斯为中心的一伙人中。巴克等到大主教注意到他,就向前俯过身去低声问道:“我漏掉了什么内容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直在这里啊。”
“你曾说,卡帕斯亚会发表一项声明,谈到新一任教皇将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他的职权将超过天主教的范围。”
马修斯摇了摇头。“可能我透露给你的消息有点儿过头,朋友。我目前还不是教皇,但是秘书长说到的新宗教将设置一位领袖,你没有听到什么弦外之音吗?这位领袖的所在地除了梵蒂冈,还有什么别的地方更合适吗?这个职务除了由新一任的教皇担当,还有什么别的人更合适吗?”
“这样一来,你便成了教皇中的教皇。”
马修斯微笑着点点头。“P.M。”他说。
两个小时后,雷福德到达联合国总部。他在登机前给布鲁斯·巴恩斯打了个电话,此后就一直在默默地祈祷着。“我想见见这个恶魔,”他对布鲁斯说,“我一辈子没怕过什么东西,布鲁斯。我一直引以为骄傲。但是,我不得不对你说,这真有点儿可怕。”
“首先,如果你在劫难的后期才遇到卡帕斯亚,那么,你要对付的实际上就是由撒旦本人控制的恶魔。”
“那么,卡帕斯亚目前是什么呢?只是二流的魔鬼吗?”
“不知道。你需要的是祈祷,你知道巴克曾经遇到的情况。”
“巴克比我年轻十岁,身体比我强壮。”雷福德说,“我觉得我会精神崩溃的。”
“你不会的。要振作起来。上帝知道你在哪里,而且知道准确的时间。我会为你祈祷的,切丽和巴克都会为你祈祷。”
布鲁斯的话给雷福德带来很大的安慰;而且,知道巴克与他同在纽约,这对他也是不小的鼓励。他知道此时巴克离他很近,他不再感到孤独。虽说雷福德正为着他与卡帕斯亚的对面相见而担心,他仍不想错过同哈蒂·德拉姆交锋的机会。
当雷福德走出电梯时,哈蒂正等在门外,他原本指望能有些时间熟悉一下方位,喘一口气,振作一下精神。但是,哈蒂就站在他的面前,穿一身褐色的做工考究套装,浑身充满了青春的魅力。她简直令他感到惊讶。他没有料到她竟如此美艳;一丝眷恋之情涌上了心头,这使他感到有些自责。
从前的心性又回到了雷福德的身上。他马上意识到在他们夫妇感情淡漠期间,哈蒂何以如此强烈地吸引着他。他默默地向上帝祷告;感谢上帝阻止了他做出会使他后悔终生的蠢事。当哈蒂开口招呼他时,他立即从这些遐想中回到现实。她的谈吐和举止都文雅多了,但她仍然是个没有智能的女人,从她的音调就可以听出来。
“斯蒂尔机长。”她喊道,“见到你真高兴!各位都好吗!”
“各位?”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切丽和巴克,还有其他所有的人。”
切丽和巴克就是所有的人,他想;但他并没有说出口。“所有的人都好。”
“噢,那真是太好了。”
“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咱们可以聊一聊?”
她把他带到她的办公区域,而这里宽大得简直有些令人不适。没有人会听到他们的谈话,天花板太高了,至少有二十英尺。这里很像车站。她的办公桌、条案、文件柜都布置得太宽敞,而且没有封闭的四壁。他们的脚步声在整个大厅内引起回响;雷福德觉得,他们离秘书长的办公室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自从我们分别以来,有什么新变化吗,斯蒂尔机长?”
“哈蒂,我不想出言不逊,但是,你用不着一口一个‘机长’,也用不着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你要问新变化?那就是你和你的老板已经闯到我的工作和我的家庭中来了,而我对此似乎无能为力。”
第十二章雷福德履新
斯坦顿·巴雷抓住他那把巨大座椅的扶手,靠坐在椅背上,目光犀利地注视着巴克·威廉斯。
“卡梅伦,”他开口道,“我实在没法指望你。那只午餐的纸袋是怎么回事?”
“那不过是一块小甜饼。我饿了。”
“我也总饿,”他吼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