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重生-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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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送走了无功而返的茅本尊，谢浚回到吴晗身前复命时，不解地问道：

“头，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才说了一句话，您就把他撵走了，是不是太那个了点？”

华夏自古以来便号称是礼仪之邦，不管大家在私底下已经把对方恨成啥样了，只要明面上还没彻底撕破脸皮，那么在面子上就总要交代得过得去。吴晗这次是以等同于扫地出门的方式，极为不客气地赶走了护矿队的这位茅本尊。见此情景，别说外人了，谢浚都觉得这事干得不太体面，起码是欠缺风度。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何况护矿队还是桃花源的盟友。

面对着谢浚的质疑，吴晗似乎没把刚才的失礼举动放在心上，满是不屑地说道：

“哼，王超玩的这是个杀威棒啊！分明是想拿咱们当猴耍，小谢，你别以为是我坏了规矩，我就是要让王超晓得厉害，老子不是好欺负的。”

在护矿队和桃花源之间，从未发生过直接的武装冲突，唯一算是冲突的那次，是吴晗出手教训了那位一根筋的哨兵牛大力。倒是老冤家洪流公司曾多次见识过吴晗那非人类的武力值，孟神机也寻机亲自出手称量了一下吴晗的身手技艺，大家是已对彼此的实力心知肚明，不需要再试探了。最近两三年来，护矿队的势力膨胀急剧，此次大举挥师东进向东瀛人开战，除了修理东瀛人这条白眼狼，王超只怕也有意宣示赫赫军威，借势压住桃花源一头。

虽说王超此举的根本目的是在于立威，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是恶意行为，不过落到吴晗的眼中，也足够惹恼他了。不说别的，单凭着双方名义上的盟友关系，王超摆出这种居高临下的嚣张态度，实在说不上有多么友善。

两边原本就互不统属，既然非得凑到一块去，那就不能回避战场协调指挥的事情。目前以护矿队的实力来说，桃花源肯定得落下个小跟班的位置。这不仅是面子上难看的枝节问题，若是在桃花源内部有人因此而生出异心，打算就此来个投奔高枝，再玩个投名状什么的，那才是后患无穷。这些担心吴晗自己是心知肚明，跟手下们说的时候，不能讲得如此直白了，毕竟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说得做不得，做得说不得。

正在谢浚为吴晗的举动而疑惑的当口，苗景田挑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抬眼瞧见了苗景田的身影，吴晗借机岔开话题，不再与谢浚争辩，咳嗽一声，说道：

“苗大嘴，交给你的那两个俘虏开口了没？”

在前不久，桃花源的尖兵们付出了极大努力，逮住机会分别生擒了两名东瀛人。对此，吴晗是如获至宝，全权交托给苗景田负责审讯，要求他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撬开俘虏的嘴巴，从中得到第一手的材料。

尽管已是大战在即，东瀛人的实力如何，依然是让人觉得如雾里看花般朦胧的问题。桃花源的航空侦察和地面侦察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至于详细到东瀛人有多少人口，多少士兵，类似那种会变身的怪物又有多少，种种内情一概是不得而知。这种盲人骑瞎马的状况，自是不能令人觉得安心，桃花源的上上下下都在为此而忧虑奔波，尤其以吴晗这个当头的焦虑情绪最甚。

当面被吴晗问到自己份内分管的刑讯事务，苗景田含糊了一下，支吾着辩解说道：

“暂时还没有，那两个小鬼子真是死鸭子嘴硬啊！”

闻听此言，吴晗神情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谢浚，而后他拍着苗景田的肩膀，貌似劝慰地说道：

“哦，你不是号称往前赛过锦衣卫，往后吓死城管队，怎么才对付两个萝卜腿就打蔫了。看来是这几天你太辛苦了，不如你先歇一歇，我换谢浚来试试吧！”

“咳！头，您瞧好了，两个钟头之内我要不让这俩孙子连他妈头一宿是跟谁睡的都说出来，我就一头跳进兴凯湖淹死自个。”

当听到吴晗这番包含着轻视意味的话语，自觉办事不力的苗景田顿时面红耳赤，他自觉平生从未如此丢过脸，苗景田的面容此时扭曲得近乎于狰狞，甚至不必化妆就能直接去拍鬼片了。

第145章　光辉D日（3）

与自己的同类相互攀比，谋求更到的群体地位，这也是群居动物的野兽本能之一，绝非是属于人类的专利技术。

目前论及在桃花源体系内的个人地位，苗景田和谢浚两人算是不相伯仲，他们俩虽然够不上桃花源的决策层，但能跟随在吴晗这位大佬的左右，哪怕是立下芝麻绿豆大的功劳都能立刻让最高领导瞧见，这个差事可比起一般的中层干部职务更令人艳羡百倍。正因如此，苗景田和谢浚一直是相互别着苗头，谁也不肯让对方轻易占了上风。

正因为有了竞争，才能产生前进的动力。当吴晗有意无意地挑拨了一下，苗景田立刻绷不住了，他在吴晗的面前撂下了一句狠话，当即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帐篷。

这回苗景田是发了狠心，早先那些顾忌尽数抛在脑后，他仅余的一点心思就是要教训那两个不识趣的东瀛死鬼。一定得叫这两个混球好好学习一下华夏文化传统，到底什么才叫做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啊！哎……啊……”

苗景田不愧是个雷厉风行的实干派，在短短数分钟后，一阵好似鬼哭狼嚎般的动静便蓦然传来。那些低沉怪异的哀号和呻吟声，直听得徘徊在附近的桃花源幸存者们无不是寒毛倒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众人也不晓得苗大嘴这家伙到底使出了什么绝户手段，居然弄得那边的两个俘虏惨叫得没了人声，好似下了十八层地狱一般凄惨。

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后，一脸杀气的苗景田重又来到吴晗跟前，这回他面带得色，显然是已经得到了一份足以向吴晗交差的优良成绩。

“怎么样，全都问出来了？”

这时，吴晗正埋头在行军桌前看着摊开的地图，当听到苗景田的脚步声，他连头没抬一下就直接发问。闻声，苗景田伸手摸着脑袋，憨厚地一笑，说道：

“呵呵，他们倒是想不说，可惜熬不过我的手段。头，这是询问出来的口供，前后两份参照着看，请您过目。”

出身于东北国企下岗工人家庭的苗景田，在战前时代曾就读于警校，在毕业后当过大半年的协警，后来由于种种变故，他又转到城管继续混日子，着实是在专业门槛里进出好多回。在这种特殊的生活经历之下，华夏源远流长的六扇门手艺，苗景田也学到七、八分的神髓，虽然他还达不到那种用刑之后，受害者能够脸上不见血，身上不见伤，周围不见人的最高境界，却也算是深得个中三昧。

何况如今这个时代不必考虑什么人权和社会影响，苗景田既然下了决心用酷刑，又不怕弄出人命来，可想而知他的手段会有多么酷烈。那两个倒霉的东瀛俘虏，纵使是个天生的铁人，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也免不了被恼羞成怒的苗景田活生生熔成一滩铁水的下场。

吴晗笑着从苗景田手里接过口供，反复读了几遍，似是在用心思索着什么，而后吴晗眉梢一挑，说道：

“你觉得这些情况就是全部的事实了吗？”

当闻听此言，苗景田马上意识到此刻绝不是说大话的好时机，他随即收起了笑容，十分谨慎地回答说道：

“他们肯定还有没说出来的东西，不过没办法呀！审讯时间太短了，要不您再给我两天功夫，我保证一点都不会落下。”

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地检验，只需用之前从多种渠道搜集来的情报，参照与两份口供相互比对，基本能搞清楚那些情报属实，那些则是不太可信的。摆弄着手里的口供，吴晗摇了摇头，说道：

“嗯，大致上没问题就行了，具体的细节也不用深究。反正这回也不是咱们唱主角，意思意思就行了，喧宾夺主可不太厚道啊！”

闻听吴晗如此不要脸的推诿说辞，帐篷里闻讯前来探听消息的幸存者们，此时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全当不认识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如此龌龊下作的事情也能说得光明正大，吴晗还真不愧是个能当头头的人，单看他这个脸皮厚度的确已是非比寻常了。

东瀛人向来都很擅长利用间谍替自己进行服务，正如在昔日大举侵略华夏大地之前，那些打着研究学者和商人旗号的东瀛人，早早便已深入到华夏的城市和乡村，进行着侦察测绘和情报搜集活动。这种战前准备的细致程度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在当时华夏主要城市的每个路口都画上一幅仁丹广告，这些广告画上人物的胡子，如果向上翘起，则表示这条路能通向别处，一端的胡子不翘起就代表是死胡同。得到了这些胡子的指引，即使在巷战中，拥有本土作战优势的华夏军队也极少能占到东瀛人什么便宜。

在二战宣布战败投降后，从废墟中重新经济崛起，东瀛人对商业间谍的使用同样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他们对情报战的重视程度，远非常人所能想象，守秘的本事自然也同样了得。

正如曹操这个著名的枭雄人物，毕生用兵最善于断人粮道，他却从来没被人断过自家粮道。出于同样的道理，东瀛人既然善于利用搜集情报获取好处，他们当然更清楚情报泄密的害处究竟有多大。

漫说这次桃花源逮住的只是普通东瀛人，哪怕是侥幸抓住地位不低的干部，想要弄清楚不在他本身责权范围内的事情，那也难比登天。

不是吴晗不想弄清楚东瀛人的底细，关于他们能动员多少人马，生化武器分成多少品种，杀伤力如何，是否能提前预防。凡此种种的疑问，吴晗都很想了解清楚，奈何即便是在苗大嘴酷刑拷问之下得来的这份资料，他也不敢全信。正如苗大嘴所说的那样，多给他一些时间，通过反复盘问的手段，前后比照口供等审讯手法，才能较为准确验证出这些情报的可信度如何。

类似在这种临战前时间紧迫的刑讯逼供，就算那两个俘虏的确熬不住酷刑招供了，其中的不少内容也极有可能是他们为了免除一时的皮肉之苦胡乱编造出来的。这一点吴晗心中有数，也就犯不着在跟自己过不去了。

大致了解了东瀛人的动员能力和家底，虽然前途并不乐观，好歹是做到了知己知彼。等到前一天被赶走的茅本尊，翌日领着两个代表来与吴晗面见之后，双方经过一番密谈，大体敲定了配合作战的事宜。随后，当吴晗下达了开进指令，他站在头车的车厢顶上，大声说道：

“出发，护矿队已经在江边登陆了，咱们也不能让东瀛人等太久。要是被人怀疑咱们临阵怂了，老少爷们可丢不起这个人哪！”

……

“扫嘎！护矿队，桃花源。前有狼，后有虎。”

嘴里低声念叨着即将迎战的两个强敌，陆奥平太郎摆弄着手中的棋子，目光扫视着地图上的情势变化，他的神色也由先前的镇定自若转为有些焦躁不安了。

兵棋推演是东瀛人最擅长的一门技术，当年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导火索，东瀛人在实施偷袭珍珠港的计划之前，便已用兵棋对整个战场进行了细致谋划。拥有如此辉煌的先例在前，后辈们自然不会放弃前辈们的成功经验，像是陆奥平太郎这般年龄的精英是必修战棋推演的。

正所谓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在不久之前，为了掩护那些趁夜色突围而出的老弱妇孺，固守在定居点内的北极熊残余势力，突然如回光返照般爆发出令人惊叹的巨大能量，甚至这种抵抗的激烈程度，让本已稳操胜券的东瀛人，在极度愕然中承受了他们始料未及的惨重损失。如今战斗虽已是尘埃落定，那些企图逆天而行的北极熊也成了历史渣子，但前面火爆战事所造成的伤害未能得到修补。

东瀛人当下正面临着己方师老兵疲之势，而四外却又出现了新的敌人，虽然犹有一战之力，可惜算来算去始终觉得胜算不是很稳妥。

目前，从北面步步逼近的护矿队和由南面稳扎稳打而来的桃花源，这两支来自华夏的武装正在无意间，形成一个规模庞大的钳形攻势。假如形势继续照此发展下去，他们两伙人即将在锡霍特山脉以西地区合围刚取得一场惨胜的东瀛人，这种前景自然是很值得忧虑的。

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陆奥平太郎的一张老脸阴沉得快要下雨了。良久，他叹息一声，说道：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桑原君，请通知大家，准备撤退。”

桑原左之助长期以来，一直担当着陆奥平太郎身边头号参谋的角色。虽说他在谋略方面明显没什么过人的天分，但是兢兢业业地勤勉也能稍稍弥补天资的不足。当闻听这条命令，桑原左之助大惊失色，他连忙劝说道：

“阁下，难道我们真的要……”

闻声，默默地点了一下头，陆奥平太郎抓着拐杖站起身，说道：

“华夏人来势汹汹，我们再也经不起这样皮洛士式的胜利了。华夏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