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突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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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算还蛮有性格的，人很瘦，像是十四五岁还没发育的男孩子，绿色的背心好像灯笼一样罩在她身上，随风飘来荡去。
她身上没有一件饰品，指甲短短的，手指很长。
赵星狼心里顿时浮现出一系列数字，包括四人的身高体重和极限速度，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和事实相差超过百分之五。
“什么情况？”赵星狼走到师傅身边。
“是改装竞赛机兽。”方大善笑嘻嘻回答说，“这一票弄好了可能赚不少钱。”
“把民用机兽改装成竞赛机兽？”赵星狼皱起眉头再次打量着四人，摇头道，“我看这四个人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他们带来的民用机兽都是廉价产品，而且还是使用过很久的二手货，看上去离报废也不远了，再怎么改装也比不过专用的竞赛机兽，这种人怎么可能有钱？
赵星狼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这四人都是经常干体力活的人，应该和自己一样都是社会底层的穷人。
“你就是凌妈妈的儿子？”光头女孩子眼睛亮晶晶地说，“是凌妈妈介绍我们来的。”
“哦。”老妈搞什么鬼？
“我是苏阿姨的女儿，是开巴士的，晚上在银钏星劳工夜间学校念书，这些都是我的同学，我们要参加一场金刚球比赛。”光头女孩子握紧拳头道，“而且一定要赢！”
第十章 金刚球
赵星狼打了个哈欠，苏阿姨和他老妈一样都是在街边摆摊的，两人经常摆在一起做生意，很多人都喜欢先去苏阿姨那里切半只卤鸭，再来老妈这边买一碗牛杂面，坐下来慢慢吃。赵星狼也去吃过好几次，苏阿姨的水晶卤鸭和槽香鸡是极品美味。
苏阿姨常说有个女儿乖得不得了，十五岁就出去当中巴司机赚钱养家，贴补酒鬼加赌鬼老爸，老爸翘辫子后还省下钱来念夜大，原来就是这个丫头啊。
赵星狼的脸色柔和了一些：“叫我小狼好了，你们是金刚球比赛的职业选手？”
“大力是建筑工地上的力工；鼻涕龙和他老爸一起当环卫工人每天扫马路；迪克是送报纸的，整个星球总共七十五份报纸他都有在送；再加上我苏蕊蕊，我们都不是职业金刚球选手，但我们真的——很强！”光头女孩挥舞着拳头，毫无疑问，她是那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女孩子。
赵星狼点点头，倒退一步回到师傅身边轻声道：“这些人真有钱改造机兽？”
“他们说要参加一次银钏星学生联盟组织的联赛，只要胜出就会有大笔奖金。”
“那么……他们能胜出？”
“呃，那个女孩很有信心的样子。”
“可是我没信心。”
“其实我也没有，不过是你妈介绍来的顾客，更何况我们已经很久没开张了……只要他们赢了比赛，哪怕只赢了一场，也算打打广告啊！”
赵星狼无语了，师傅是为了老妈可以把修理铺都卖掉的人，赔本做买卖再小意思不过了。
“少说废话了，四台机甲兽里面你挑一台来改装，剩下三台我来！”
赵星狼应了一声，想也没想就指了指其中一台“铁牛”，这玩意儿可真是他最拿手的了！黑猩猩大力粗声粗气道：“那台铁牛是我吃饭的家伙，已经用了五年了，麻烦小赵师傅你多费心啊！”看不出他人粗粗傻傻，还挺懂礼貌的。
赵星狼也不回答，顾自用吊装器把铁牛拖开，取出工具箱拿了扳手螺丝刀，不紧不慢开始拆卸起来。
苏蕊蕊十分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方大善有意在她面前卖弄，双手运转如飞，口中还一边喋喋不休，说明用的是什么零件，会有什么效果，看得苏蕊蕊一阵惊叹。
金刚球比赛是铠师竞技中非常流行的一个项目。
在一块大小类似足球场的场地上，每队四名铠师围绕着一枚金属制造的“金刚球”互相追逐拼抢，金刚球上面共有十八个不同方向的喷射口，令金刚球始终维持不定向无规律飞行。
在每队的球门内都有九十九个金属圆球，铠师必须用金刚球将对方的得分球轰爆才算得分。九十九个球的得分各有不同，越难轰爆的球分数越高，甚至还有负分球来干扰选手。
金刚球比赛的刺激之处在于，就算一场比赛某队都被压着打，可只要找到一次机会，轰爆一枚高分数的得分球，一下子就能逆转局面！
这种方式令比赛时刻处于最激动人心高潮迭起的局面，也令金刚球比赛成为了机兽竞速之外最流行的竞技项目。
职业金刚球比赛有专门设计的专业机兽，一般水准的比赛会用武装机兽来改装，低水准的比赛也会选择民用机甲中的高端产品，至于用廉价的二手机兽……没人这么做过。
赵星狼认真思索着该怎么把铁牛改造成适合金刚球比赛的类型，他闭上眼睛，脑中出现了一副金刚球比赛场地，一台铁牛在场上纵横驰骋，飞速奔跑，透过坚固的外壳，赵星狼仿佛看到了铁牛内部齿轮和关节的转动，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可见。
他用手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画来画去，慢慢有了主意。
“小赵师傅你真是个好人。”黑猩猩大力感激万分地说，“我们找了十来家机兽设计公司和维修铺，都没有一家愿意免费当我们的技术支持。”
免费？赵星狼一寒，师傅也太夸张了吧？
“谁叫我们只是劳工夜校出来的学生呢？那些大企业都爱赞助名校的选手，其实在网络上我们对战过好多次，咱们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名校生差，可是现实世界里，就没有人愿意看我们这些劳工子弟半眼，我们甚至连大企业的门都没有迈进去，真，真气死人！”
这是当然的，人家厂商赞助选手，当然要找有影响力的名校子弟，毕竟有钱人才是有购买力的潜在顾客。
“不过没关系。”大力傻呵呵笑道，“我听凌阿姨说，小赵师傅是一个很厉害的维修师，一定能帮我们变强！”
“没那种事，我老妈爱乱说话而已。”赵星狼指了指外面，“出去用最快速度跑个四百米来回看看。”
“啊？”
“开始吧！”
不明就里的大力倒也听话，撒开腿就跑，赵星狼一边计时一边点头——和他想像中差不多，爆发力惊人但耐力不足。
赵星狼师从方大善，方大善的理论认为机兽改装的目的并不是添加多么复杂豪华的系统，多么威力强大的武器，多么功能强劲的引擎，否则还不如直接去买一台更高级的机甲。
改装的目的，是让机兽和铠师的特性完全配合，天衣无缝。
每个人的高矮胖瘦和动作习惯都是不同的，但每台同型号机兽却一模一样，只有经过改装，才能发挥机兽最大的潜力。
大力跑动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肌肉每一次抽搐，关节每一次扭动的细微变化都深深映入赵星狼眼中，他拿起改造工具，十分慎重地动手。
他的速度非常非常慢，甚至像是一具凝固的雕像，半分钟一分钟才下手拧一颗螺丝，或者替换一根连接线，或者在某个齿轮之间滴两滴润滑油。
有一个关节滴了三滴润滑油，赵星狼就非常不满，将整个关节都替换成新的。
他面对的仿佛不是一台廉价的铁牛，而是整个星际最昂贵最高端的机机兽，是有灵魂的艺术品！
第十一章 风之女
五个小时过去了，方大善已经搞定了两台机兽，赵星狼才刚刚改装完铁牛的一条腿。
大力眼中生出了疑惑，苏蕊蕊干脆直接走上来问：“小赵师傅，有问题吗？”
“没。”
“那——很复杂吗？”
“不算。”
“五个小时过去了。”
“还早。”
赵星狼头也不抬，尽管五个小时里他基本上没什么大运动量的动作，但汗水已经将衣服裤子全部濡湿，别看表面上双手没动，可是脑海中早已动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都因为不够完美而放弃。
只有心中演算达到最完美的境界，赵星狼才会付诸行动。
有些描述机兽修理技师的书籍中会这样形容：“技师瞳孔骤然收缩，双手如疾风骤雨般移动起来，逐渐化作一团虚影，刹那间组装完成了一个部件！”
这种事情是真是假先不说，反正赵星狼完全没有这个能力。
在机兽维修上，赵星狼属于谋而后动，深思熟虑的类型，他认为完美不是天生的，而是经过一次又一次实验、失败之后琢磨而成的。
“拜托小赵师傅一定要把铁牛改装好，大力是我们的主攻选手，能否取胜全就看他，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赢！”
赵星狼恍若未闻，双手继续机械般动作着……两个小时过去了，连苏蕊蕊的机兽都改装完毕，赵星狼还在忙碌着。
这下连方大善也奇怪了，徒弟原来的速度不是这么慢的啊，怎么几个月下来忽然退步了那么多？
但是看到赵星狼改装的机械，方大善忽然愣住了。
他完全——完全没看到过搭配这么精致这么完美的线路板，从没见过位置这么精准的喷射口！铁牛腿部的六个喷射口全部被改变了位置，向上移动了零点一厘米——这么做能够令操控精度提升零点零二，基本上可以忽略。
但徒弟却找到了这个不足，并且加以完美。
他是真的很用心在完成这件产品！
“放心吧苏小姐。”方大善长叹一声，“你们明天早上再来拿这台铁牛，我保证一定可以改装好的。”
“行。”
赵星狼忙碌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苏蕊蕊他们来时还在连连打哈欠，铁牛已经完成最后的涂装，出乎意料赵星狼并没有使用全新的涂料，而是采用了一种半旧不新的油漆，故意在关节处留下了斑斑锈迹，看上去欲盖弥彰。
“对方看到铁牛这个样子，一定会以为它的关节陈旧老化，从而掉以轻心。”赵星狼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等铁牛发挥出真正实力的时候，就要轮到他们大吃一惊了。”
改装这款铁牛，没有使用什么太昂贵的部件，甚至连全新零件都没用几个，但是赵星狼相信自己是把一堆二手零件以最完美和谐的形式组装在一起，这台铁牛绝对可以发挥出大力全部的潜力。
大力和苏蕊蕊两人围着铁牛打转，却见这台貌不惊人的铁牛腰间和胸口分别装备了加厚的装甲，肩部还有凶狠的撞角，背后的推进器体积提升了一半，喷口从四个变成了六个，除此之外还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
“试试看？”
大力点头跨进铁牛启动操作系统。
铁牛忽然“活”了！
它仿佛不再是一具冷冰冰的钢铁制品，而变成了一头活生生的肌肉发达的蛮牛，简直就是大力的化身！甚至连大力平时跑动跳跃的一些小动作都完美展现出来！
速度说不上多么快，毕竟铁牛的基本数据放在这儿，但转向和灵活程度明显提升了几个级数，达到了专业竞技机兽级别！
特别是在铁牛加速时，腿部的喷口会同时提供新的喷气力，瞬间将爆发力提升到满点。
轰！
还不适应新机甲兽的大力，一下子撞上了旁边一台破旧的压路机。
在加速爆发力的推动下，压路机居然就地翻了十八个滚，轰隆一声底朝天了。
苏蕊蕊眼睛发亮，仿佛看到大力用这股蛮力撞击对手机兽的样子。
“铁牛本来就不以速度见长，我干脆降低了能量储备箱的空间，将剩余空间用来装备加速燃料，加速燃料可以提供九次超高速冲刺，希望能有点儿帮助吧。”赵星狼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他也不太确定这样做的效果究竟如何，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按照自己心目中的理想，来改造铁牛。
“你很棒。”苏蕊蕊笑了起来，“等我们赢了，请你吃卤鸭和槽鸡。”
“哈，多谢。”赵星狼有点儿面红耳赤，他发现这个光头女孩子微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大大的嘴巴、刚硬的线条、青色的发茬……这些元素都被温柔的笑意消解融化了，别有一番风情。
“你……为什么留光头？”一句话问出口赵星狼就想抽自己两个耳光，干吗为这种蠢到要死的问题？也许对方刚刚失恋了，又或者从小被酒鬼父亲虐待，心理比较偏激，又或者其实是什么帮派的女阿飞……
“为了降低重量啊。”女孩若无其事道。
“降低重量？”
“我的战斗方式是高速型的，但是机兽性能比不上专业产品，为了尽量发挥速度，必须将所有能抛掉的东西都抛去，降低重量，提高速度！”
“这样啊——”赵星狼长长松了一口气，原来她既不是女阿飞，又没被酒鬼爸爸虐待，也没失恋。
“很傻吧？”苏蕊蕊又笑了，“不会有第二个女孩子像我一样傻——所以，我一定会嬴！”
“会吧。”赵星狼傻乎乎道，连女孩往他怀里放了一张东西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苏蕊蕊说：“这是机械师的卡片，明天晚上第一场比赛，你和方师傅是我们的技术支持，别迟到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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